哪知,她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魏盈兰的撮合下,非要让楚尧带着虞宛宛去四处转转。
桃林里,春风拂面,安静惬意。
虞宛宛跟着楚尧,二人并排而行。
还是楚尧先开口打破了宁静,“听说,虞姑娘是余姚人?”
虞宛宛如实应道:“祖籍虽是余姚,不过自幼便被老夫人接进了京城。”
楚尧道:“余姚山清水秀,民风朴实,倒是个好地方。”
提到这个,虞宛宛顿时来了兴致,便又多打听了一句,“楚二公子可是去过余姚?”
楚尧点头,“楚某任职扬州刺史,余姚属扬州之域,曾因公务去过一回。”
虞宛宛还打算离开京城之后就去余姚,正好可以找楚尧打听打听,“宛宛一直对家乡颇为憧憬,却不曾有机会回去看看,不知楚二公子能否跟我说说那边的风土民情?”
楚尧突然笑了出来,扭头看向虞宛宛,“你若跟着我,有的是机会去看看。”
“……”虞宛宛愣住,突然不知如何继续交谈下去。
却不知,背后山坡上,正有一抹身影,悄无声息的,将一切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说:
霁霁: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调情,想让我吃醋?
宛宛:???别自己脑补行吗
因为之前比较卡,稍微晚了点,抱歉,还没改错字(不知道有没有,发现马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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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虞宛宛答应来相亲,全是为了应付老夫人那边,自然不希望楚尧当真看上了她。
面对楚尧如此毫无遮拦的示好,虞宛宛干笑一声,只好转移话题,“方才楚二公子提及,说是宛宛像你一位故人,不知可方便说说,这位故人是你什么人?”
楚尧侧脸看向虞宛宛,笑得意味深长,“是楚某在梦里见过的,梦中情人。”
“……”
楚尧还问她:“虞姑娘可知道她是谁?”
真怕他会说是她,虞宛宛连连摇头,回答,“不,不必了。”
这位大哥,看起来模样一本正经,端方君子,没想到还是位情场高手,这种话,就连她当初勾引凤霁的时候都没说过。
还真是,棋逢对手了。
两人边走边聊,虞宛宛明显察觉到,楚尧话语之间对她颇有好感,还让她唤他楚二哥。
虞宛宛本就是装装样子,并不打算成亲,更不想耽误了楚尧,正打算跟他摊牌。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一阵风来,吹得桃林簌簌作响,花瓣漫天纷飞。
虞宛宛抬起袖子,勾着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却一个不慎,随手团扇被风吹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倒是旁边楚尧异常殷勤,赶忙追上去,想帮她捡回来。
那团扇像是断线的风筝,在地面轻飘飘的翻滚了几圈,最终落在一双丝绦皂靴旁。
顺着靴子往上看去,男人身着月白流云纹常服,长身玉立,风姿神貌,正是太子凤霁,赫然立在面前。
楚尧见了来人,惊愕之余,赶忙见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虞宛宛就站在不远处,听闻楚尧的话,抬起头来,一眼瞧见,凤霁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正和楚尧站在一起。
要说,前几日百花宴,凤霁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出席,还算是常理之中。可是今日,他们身处城郊之外十里,跟皇亲国戚八竿子打不着,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这就不太合理了!
果然,他就是冲着她来的。
虞宛宛心虚之极,后退两步,还企图趁着他不注意,赶紧溜之大吉。
却被楚尧一声叫住,好心提醒她,“虞姑娘,快来拜见太子殿下。”
虞宛宛抬眸看去,正好对上凤霁凛厉的目光,就好像在质问她:“还想跑?”
这荒郊野外,她还能往哪跑啊?
而且,楚尧还在旁边呢,可不能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虞宛宛紧张得手心冷汗直冒,捏了捏袖口,几乎是双腿微微颤抖,缓步上前,朝着凤霁行了个礼,“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因为畏惧,轻若绒毛,细如纹丝。
像极了那天夜里,她眼角含泪,娇音轻颤,一遍遍的唤他,“殿下……”
少女身上的体香,随风袭来,倒是比四周的桃花香气还要馨香撩人。
明明是清新凉爽的天气,不知为何只是多看了她一眼,男人身上便莫名燥热起来,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炙热了几分。
赶紧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凤霁随即弯下腰,拾起脚边的团扇,还顺手抽出随身帕子,仔细拭去扇柄沾上的泥土。
指尖抚过扇面上的红莲刺绣,轻易便能认出,这是虞宛宛亲手所绣。
先前,她为他绣过好多荷包,只可惜,他一个也没收,也不知那些荷包现如今还在不在……
凤霁回过神来,朝着虞宛宛递上团扇,“你的?”
“正是……”虞宛宛抬手去接。
哪知,拿起团扇一端,另一端男人的手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她试图往回拽,他却握得更紧了,明显就是故意为之。
气氛僵持不下,虞宛宛也是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好半晌,只好收回手,扇子也不要了,道:“殿下若是喜欢,不如就献给殿下吧。”
“……”凤霁虽然没说话,可看他拿着扇子舍不得撒手的模样,显然是欣然接受了。
从始至终,楚尧都立在一旁,静静观察,默不作声。
起初,他还以为,虞宛宛这么惧怕太子,是因为小姑娘没怎么见过世面,看见太子这等贵人,惊吓过度所致。
可看到后来,楚尧才发现,虞宛宛并非没见过太子,相反,他们似乎已经很熟络了。
愈发让人好奇,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虞宛宛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楚尧愈发觉得,小姑娘楚楚可怜,惹人疼惜,也不知道怎么被欺负了。
他抽出随身折扇,给虞宛宛递了上来,“楚某这把,先借给虞姑娘用用吧,遮遮太阳也是好的。”
主要是,他现在把扇子借给虞宛宛,下次以拿回扇子为由,还可以再见她。
这种套路,虞宛宛对凤霁早就用烂了,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却也还是接了过来,正好下次可以跟他说清楚,还道:“多谢楚二哥。”
楚二哥?
这么快就楚二哥了?
刚刚就在那边说什么“梦中情人”,若是他不出来,恐怕还不知会做些什么。
凤霁面不改色,袖子下的拳头早已越握越紧,还是头一回,莫名有种一拳打到楚尧脸上的冲动。
好在谢邀及时出现,将一把油纸伞送到凤霁手中。
凤霁撑开伞,为遮挡住虞宛宛头顶的艳阳。
这意思,遮太阳,用什么扇子?
当时场面,几近失控,虞宛宛都隐隐有种错觉,这两个男人怎么好像在争着向她示好?
楚尧正在和她相亲,向她示好,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凤霁又是哪一出?
“多,多谢殿下……”
虞宛宛可不敢让当朝太子给她撑伞,抬起颤抖的手,想要把伞拿过来。
本来为了避免跟凤霁接触,她已经特意小心谨慎了,可因为手心全是冷汗,握住伞柄的时候,还是不慎一滑,直接抓到了凤霁手背上。
“……”
偷瞄一眼,发现凤霁正眸光熠熠,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那眼神,显然是以为她又是跟从前一样,故意摸他的手,占他的便宜……
天知道,这回她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虞宛宛实在欲哭无泪,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匆忙夺过纸伞,退到一边。
正好可以用伞把自己罩住,免得跟凤霁直面相对。
楚尧早就看出虞宛宛畏惧太子,自然是想帮她解围,便又转而问起,“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怎有闲暇来此游玩。”
果然,不是楚尧请的,是他不请自来。
凤霁遥望远方,轻扬下巴,道,“孤在此处有座庄子,今日正好过来转转。”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山坡之下,灼灼桃林环绕的中央,还真有座山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地势极好。
凤霁还提议,“你们不如随孤一道过去看看吧。”
不是在问他人的意见,而是发号施令,话音刚落,已经迈开步子,拂袖而去。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过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楚尧提及还有其他同伴,凤霁也都应允下来,将他们一并请到庄子做客。
虞宛宛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只能一手撑着纸伞,一手握着折扇,硬着头皮,跟随在后。
一路上,虞宛宛都在四处张望,记住来时的路线,以备随时逃跑。
*
庄子名为桃源山庄,占地虽小,可处处精致,以前虞宛宛来这附近游玩之时早就见过,却不曾听说是太子名下。
几人先行抵达,因为凤霁提出留楚尧单独谈话,说是有要事相商,便让人领着虞宛宛,先去厢房歇息等候。
厢房内,虞宛宛独自坐在凳子上,却是如座针扎,心慌意乱。
不行,绝不能再跟凤霁碰面,不然,他万一要是问起三月初一那晚的事怎么办?她岂不是完了。
虞宛宛环顾四周,打算还是按照老方法,翻窗子逃跑。
她计划先溜出庄子,再找魏盈兰汇合,然后立马启程回国公府。
因为之前有过经验,加之庄子里只有一些杂役,并不见多少守卫,所以虞宛宛一路畅通,顺利从厢房溜了出来。
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她一路摸索着,朝着山庄大门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多远,经过一条廊檐下时候,前方冷不丁响起男人清冷好听的声音,“想去哪?”
虞宛宛仿佛惊弓之鸟,身子一颤。
寻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就见男人正半依着坐在栏杆上,一张脸一如既往的俊美无俦,叫人每每看见他,都按捺不住心生悸动。
“……”
他好像早有预料,已经等候多时了,虞宛宛本想逃之夭夭,不料却是自投罗网。
她咽下一口唾沫,支支吾吾,掩饰说道:“民女,民女是想出来找找茅房。”
“是么?”
凤霁缓缓起身,气焰凛然,一步一步,朝着虞宛宛走来。
他冷着一张脸,弯下腰,凝视着她的双眼,质问,“孤怎么觉得,你是想逃走?”
感觉到男人身上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虞宛宛惊得连连后退,直到背靠着墙,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作者有话说:
霁霁:看你还能往哪跑?
宛宛:o(╥﹏╥)o救命,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天使呀 2瓶;小毛驴啧啧 1瓶;
第7章
男人眸光深邃,眼底透着彻骨的寒意,看得虞宛宛只觉背脊发凉。
她埋下头,不敢与他直视,怯声怯气应道:“殿下误会了,宛宛当真只是想找茅房,并不是想逃,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能逃去哪?”
凤霁反问,“不想逃?”
“自然不想。”
凤霁身型高大挺拔,轻易便将娇小少女笼罩怀中,居高临下,又是咄咄逼人的问:“那你倒是说说,上回,为何见了孤就跑?”
上回,是说宁国公府百花宴那回,当时突然与凤霁撞了个满怀,虞宛宛惊慌之下,谎称长公主来了,扭头就跑。
现在凤霁问起,虞宛宛肯定是解释不清了,喉中好似哽了石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少女头埋得很低,几缕黛发散在肩上,衬得颈间肌肤白嫩如脂,细腻似酥,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丰盈曼妙的曲线上下起伏,好似有一只活泼好动的兔子,随时都要撑开衣裙跳脱出来,幽幽秘境,若隐若现,更是诱人想要一探究竟。
男人不禁喉结滚动而下,气息渐渐变热。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少女精巧白皙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二人对视,又问她,“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么,怎么现在哑巴了。”
以前虞宛宛那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花言巧语,不着边际,以至于如今后悔莫及,恨不得将那些话全都收回来才好。
虞宛宛撇开脸,想要躲开男人锐利的视线,却又被他掐着下巴,掰了回来,强迫二人对视。
虞宛宛下巴被捏得生疼,皱起眉头,轻喘急促,嗓音颤抖,“殿下弄疼宛宛了。”
凤霁却贴得越来越近,气息迎面袭来,鼻尖都快碰到了她的鼻尖,哑着声音问她:“你不就是想让孤好好疼你么?”
这也是虞宛宛曾说过的原话。
那次,是她拿着男人的大掌,放上她的细腰,几乎咬着他的耳朵,媚态万千,娇软撩人,“宛宛想要殿下,好好疼宛宛……”
却被凤霁一脸冷漠的推了出去,将她敞开的衣襟合上,然后一言不发,拂袖离去,只留下她狼狈的坐在原地,又以失败告终。
那时的凤霁真是凛若寒冰,目无旁物,不论虞宛宛耍什么花样,用什么手段,他都能够心如止水,视若无睹。
即使是三月初一那天,他喝醉了酒,依旧是严词拒绝,都是虞宛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总算将他降服。
凤霁步步紧逼,虞宛宛一直摁着他的肩膀,想将他往外推,可她一个柔弱女子,在男人绝对的力量面前,还不是只能任由宰割?
正不知所措时,恰好,远处有人在呼喊,“宛宛,宛宛你在哪……”
是魏盈兰的声音,恐怕是刚刚抵达桃源山庄,立马就找虞宛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