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黑发少女一个利落的翻身,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mo~”背后的小作精发出了不满的叫声,拖长的声线充满了哀怨。
太宰盯着少女的后脑勺,埋怨道:“一枝失踪了,我可是担心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都没能睡觉哦!”他强调。同时手上也没闲着,少年出其不意地俯下身连人带被地把她整个翻过来,让她的脸对着自己。
忽略了一枝不可置信、一脸懵逼的表情,太宰把脸凑近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眼下并不明显的黑眼圈,抬高声音:
“你看,这就是因为担心你而积累出的黑眼圈哦!”
抬眼看向少年鸢色的眼眸和他极淡的黑眼圈,一枝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个更加成熟的男人。
那个男人眼底青黑之浓重、面色之苍白,就像是好几年没能睡一个安稳觉一样。
发觉少女突然呆住了,她愣愣的眼神像是直接穿透了他。太宰眼里暗了暗,嘴角的弧度变平,
“一枝在透过我看其他什么人吗。”
感受到少年突然变得冰冷的语气,一枝瞬间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你的眼屎好多。”
可是这回太宰没有跟她插科打诨。对方闻言后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回答意味不明:
“是吗。”
还没等一枝松口气,黑心宰的下一句话差点没让她心肌梗塞、原地圆寂。
“我还以为一枝想起什么失踪细节了呢。真遗憾。”
这句话可谓是百转千回,老阴阳人了。
一枝木:行吧,算了算了都习惯了。
太宰套路多,惊吓天天有。
变脸速度快,就喜欢使坏。
沉默了许久,最终她受不了地坐了起来。酝酿了一番,她说:“有些事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反正瞒也瞒不住。”
“只是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时间合适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少女又从包里掏出了那只金色发夹,她朝面无表情的太宰招了招手,
"赶紧的,现在不给我戴上我就永远不戴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少年的鸢眸一亮,眼底的冷漠瞬间消散。他开开心心地接过发夹,温柔地用手指一点点地把少女乌黑的发丝理顺,然后挑出两缕靠鬓角的发丝捞到后面,最后用金色发夹固定住。
出乎意料地,Tony宰的技术还不错。所以他这是在多少个小姐姐头上试验过了?思及此,一枝看向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瞬间读懂少女表情的Tony宰反应迅速,求生欲极强:“我只给你一个女孩子梳过头哦。”
一枝表情更加惊恐:“也就是说这么熟练的技术是在男孩子头上练的?”
太宰:???
一枝恍然大悟:“看来中也的小辫子也是你扎的吧!”
“啧啧,没想到啊。那是不是现在入粉,以后我就是粉头了?”
闻言立刻明白她言下之意的太宰露出了被蛞蝓糊脸的呕吐表情,
“呕——那必不可能!”
“不过,你什么时候和那个臭蛞蝓关系那么好了?明明之前还叫“中原大人”的,现在就变成“中也”了。”黑茶色头发的少年撇了撇嘴,十分不满。
“嘛,因为中也可比你可爱多了!”一枝歪歪头,故意刺激他。
“什么!那个垃圾中也!”
此时此刻,扒在病房门后听墙角的护士A:“不得了了啊,港黑爱情片现场!”
蹲在A脚旁边的B:"那个正在吃醋的男人真的是人见人怕、把车吓(开)爆胎的太宰大人吗!"
去过上次宴会、路过他们的医生C:天真。赤司征十郎不配拥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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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病房里休息了一天,一枝就重新回到工作中了。据小黑泥精所说,有很多股势力都在探查那个会空间撕裂的男人,也就是她的变态前男友。
不过,五那个人再是谨慎不过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寻找到踪迹的。
而且,他现在还有可能在异世界
提到异世,一枝脑海里闪过了那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天然卷。就这样突然走掉、连一声道别都没有,他会不会很难过?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对那个男孩道一声抱歉。
“一枝小姐,有辅助任务了哦!”思绪被前来通知的工具人小弟打断。闻言,一枝关上了电脑,朝对方点点头,
“好的,来了。”
这次的辅助任务地点在横滨臭名昭著的贫民窟附近。
一个与港黑有几年来往的小组织把窝点建立在了这儿。混乱、肮脏、丑陋,这里是他们干脏事的绝佳地盘。不过,自从换了新首领后,这个组织为了攫取巨额利润竟然敢出卖有关港黑的情报。即使这些情报不重要,但港黑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卑劣的背叛者。
太宰早就把坑埋好了,今天他们其他人就是去守株待兔的。由于该组织新首领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所以上级要求一枝去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金色空间束缚住他、超难数学摧毁他的精神,三分钟的时限也足够其他队员准备好一切。
在一个拥有隐身系异能队友的帮助下,一枝成功躲在了离新首领不远的位置。她眼睛紧紧盯着正悠哉悠哉啃着奥利奥的中年秃顶男,只待指示下达。
一秒,两秒,三秒!耳麦里传来了队长的声音:“动!”
黑发少女猛地探出头,大喊:“二维傅里叶变换积分定理!”
这可是她珍藏的难题之一,正常人绝对不可能三分钟之内解完!
“这是什么东西!”秃顶男人被金色锁链束缚在凳子上,他怪叫着企图挣脱束缚,却引得身旁的少年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身旁的少年?
一枝看着坐在敌人旁边、也被锁链牢牢绑住的没眉毛少年,陷入了沉思中。
黑色的头发,但是鬓角处垂下的发丝渐白,少年瘦弱无比、浑身都是伤口。他此刻正故作凶狠地瞪着自己,就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垂耳兔。
看来这是一个一不小心误入异能空间、进来被数学暴打的小可怜。
一枝有些心虚,她咳了咳:“别问,问就是做数学题。”
似乎是察觉到了锁链的特性,误入藕花深处的少年停止了挣扎,他恶狠狠地对旁边的猥琐男大喊:“再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谁知,那个新任首领瞬间暴怒:“你有什么资格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不过是一个即将成为我禁脔的野狗!”
“你说什么!”这句话很明显戳中了少年的爆点,他极淡的眉头锁在一起,牙齿紧紧咬合,眼神凶狠无比。
□□,绝对不可以被原谅。
少女冷漠地看向那个老男人,语气冰冷:“哦。那就进港黑拷问室吧,我会向太宰治推荐你的。”
说完,无视那个男人听闻太宰名字之后满脸的惊恐,她看向身上还在滴血的垂耳兔少年,开口说道:
“毕竟你跟这个组织有关系,一旦被港黑发现,你今晚绝对回不了家。介于我十分同情你没有眉毛,所以出了这个空间你就赶紧跑,我会尽我所能打掩护的。”
听到她的话,少年抿了抿嘴唇,有些警惕又有些不解:“为什么。”
一枝微笑:“因为我以前也没有眉毛,要不是因为去纹眉了,我现在就跟你一样惨。”
三分钟已到,已经熟练掌控异能强度的一枝直接让这个老猥琐昏死过去。不会动不会哭的,便于携带。
在她与队友进行后续处理时,隐身于黑暗中的黑发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女的面貌。几秒后,趁着现场的混乱,他动作麻利地翻身离开了此处。
下次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第24章
“喂,你这个混小子还不滚?”
脸色发黄的旅馆老板娘骂骂咧咧, 怒视着面前这个抱着断刀、正毫无惧意凝视着她的小男孩。
银发男孩抿了抿嘴, 依旧非常执着:“昨天的那一男一女呢?”
闻言,中年女人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当其视线触及到他破旧的衣服时, 冷哼了一声不屑道:
“人家只是把你当小乞丐施舍一顿饭而已,你还想着别人继续帮你?“
“那两位贵人应该是天亮前就离开了。别做白日梦了, 你也赶紧走!站这儿简直影响我生意!“
说完,老板娘推着男孩的肩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被驱赶出来后, 坂田银时沉默地坐在街道一边的地上。他眼眸里的暗红色完全沉淀了下来, 里面带着深深的失落和愤恨。
“就这么走了?“
哪里会有比那个欧巴桑更可恨的人了?随随便便闯进别人的世界里就算了, 竟然还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掉, 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
恶心老阿姨,人丑屁话多。
天然卷男孩盯着手里的五角星型耳饰,愤恨地啧了一声。这是他刚刚趁老板娘不注意时偷偷摸出来的,也是那个女人除名字之外唯一留在这里的东西。
他捏紧了手里的耳环, 任其坚硬的棱角戳进皮肤、带来尖锐的疼痛。男孩暗红的双眸里翻滚着浓烈的情绪, 他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高山,暗暗下定决心。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那个名字难听的老女人,然后亲口告诉她:
“数学题、恶心心!“
坂田银时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升起的太阳又落下。正当他打算起身重新回到战场寻求生存时,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
“你,为什么一直抱着一把断刀?“
不知何时来到男孩面前的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对方浅米色的长发。他眉眼弯弯,松绿色如同宝石般毫无杂质的双眼满含温柔。此时此刻,他瞳孔的倒影中只有自己一人。
似是被对方独特的气质所迷惑,银发男孩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只有刀了。“
男人笑了笑,“是吗,可是你又是为何挥刀呢?“
“不知道。”坂田银时迷茫地摇了摇头。刀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挥动它全出于本能,但是却不知又有什么理由去挥动。
微风拂起男人的发丝和衣角,带来一阵清新的松香味。闻言,他向男孩伸出布满老茧的右掌,邀请道:
“跟我来吗?我教你。”
也许是夕阳太过温暖、也许是清风太过温柔,坂田银时鬼使神差地向其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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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宿舍。
痛,真是太痛了。
俗话说的好,姨妈一来,灵车免票。每一个女孩痛经的时候都会去三途川来个一日游,能不能活着回来全靠毅力。
疼痛难忍的一枝在床上凄惨滚动,隐痛、绞痛各种痛从小腹传遍全身,简直让人理智全失。
“太宰,你到哪了!”她颤抖着拨通了小黑泥精的电话,对方十分钟前已经被派遣去买痛经药了。
“马上,马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啦!”事出紧急,连平常搞事不断的太宰都麻利了许多。
可能是前段时间冰淇淋吃多了,这次的亲戚来访格外气势汹汹。在度秒如年中又熬了十分钟,黑发少女早已冷汗涔涔、气喘吁吁。小黑泥精再不回来,她就要找专业黑人小哥接单了!
黑哥一笑,生死难料;车头一翘,大事不妙;棺材一抬,人间白来。
突然,手机铃响了。定睛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太宰的工具人司机,一枝怀着不妙的预感接听,
“喂喂一枝小姐吗?太宰大人他——”
听到“太宰”二字,她一阵头晕目眩:“他又怎么了?”
司机语气崩溃:“他自己开车去的药店!回来的时候撞了一个军警!车也毁了,手机也飞出去砸烂了。”
“他现在正在处理这件事,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得,现在立马就挑选自己的棺材、对接专业人士。
虽然姨妈期间烦躁程度呈指数爆炸型增长,一枝还是忍住了暴躁开口询问:“太宰没受伤吧?”
听筒那边的司机语气万分遗憾:“只有擦伤。”
狗男人,去死吧!
捂着肚子在床上无能狂怒,一个翻身她突然瞟到了一张宣传单的右下角。宣传单还是正常的宣传单、是关于新开的火锅店优惠,但它的右下角却附上了一则与之毫无干系的小广告。
一枝忍者剧痛凑近一看,
“只要五元、只要五元!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货上门夜斗神期待您的来电!”其下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得,就他了!虽然是个野鸡神,但痛经药还是会买的吧。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电话,她满怀期待地抬头。
“砰——”伴随着一阵白烟,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土味男人瞬间出现在面前。
“感谢您的致电,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货上门夜斗神为您服务!”对方露出了专业笑容、唇间的八颗白牙闪闪发光。
一枝虚弱抬手:“快,要么棺材,要么痛经药。”
黑发男人瞥了一眼少女发乌发紫的嘴唇和异常苍白的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已接单。请您稍等!”说完,“唰”地一声离开了原地。
一分钟后,同样的出场方式,男人的手里多了两盒药。
“!”一枝眼眶里不禁溢出了激动的泪水,她发自内心地赞美道:“夜斗神万岁!”
闻言,名为夜斗的神明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八百年没见过一个正常的信徒。不过,臭屁的同时,他也不忘撕开包装取出药片、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行动不便的少女。
“现在你吃的是特效药。另外一个是药性比较弱的、适合不痛的时候条理。”见她已经把药片吞下,男人贴心的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