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事——先别跟席纵说。”
-
晚风微凉,夜色如水。
米一柠洗过澡,穿了条白色吊带睡裙,拿了吹风机,塞到坐在沙发上的席纵手里,颐指气使道:
“你来给我吹头发。”
席纵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扭头插上吹风机插头,两腿略略分开,让米一柠坐在他身前。
自周乐天和白落玫去度订婚蜜月之后——天知道为什么周乐天还创造出一个叫做订婚蜜月的词——米一柠算是没人管了,野了一条心,有事没事就往席纵家里钻,有时也会留宿。
席纵有时会怀疑米一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何种的折磨,穿着布料单薄的睡裙,高兴时连鞋也不穿,在他家里跑来跑去。
头发乌黑,皮肤又那么白,像是顽劣的精灵,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不能再进一步。
——还是太小了。
但即便如此折磨,但如果米一柠说不来,他又会想。
吹头发这事,还是米一柠手把手教会他的。他自己洗头,头发一擦基本就干了,二十多年没怎么碰过吹风机。
现如今才知道女人吹头发,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而有的时候麻烦不仅仅是在吹头发本身,就拿米一柠来说,她让席纵给自己吹头发,就一定要在客厅的沙发上,还要坐在他两腿中间。
女孩还带着浴室里蒸出来的雾气,热气腾腾的背贴上他的前胸,胳膊肘压在他大腿根处两侧,整个人靠在对方怀里,才肯老老实实让人吹。
她的头发又多又厚,吹干要多久,折磨就要多久。
好在席纵忍耐已久,早已练就一番任凭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上就不动声色的功夫。
他撩起一缕米一柠湿软的长发,上还附着洗发露特有清新的柠檬香气,吹风机调到冷风档,一点一点把上面的水分吹干。
米一柠没骨头似地往后靠着,厚实的头发沾湿了席纵的T恤,留下一丝水迹。
席纵也不恼,也不说她。
只是今天没吹多久,他身侧的手机响起。
米一柠立刻来了兴趣。
“谁啊?谁啊?”米一柠伸长脖子看,“谁大晚上给你打电话?”
席纵放下吹风机,拿过手机划开屏幕。
一个非常漂亮、看上去也很年轻的女人发来了视频通话要求。
备注上写着姜晚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名字,看不出身份。
“……这谁?”米一柠的天线立刻竖起来了,“不准挂,当着我的面接。”
“……真的?”席纵顿了两秒,反问。
“你还心虚啊?”米一柠扭着脖子瞪席纵,“我话就撂这了,不跟你一块接这个电话我就是小狗!”
席纵笑了一声:“没事,你愿意看就看。”
他划开通话键,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补充道:“这是我妈。”
下一秒,米一柠从席纵腿间滑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一个小几万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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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见家长
米一柠这辈子动作都没这么快过。
她刚溜到沙发下, 坐到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就听见姜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的声音很好听, 和白落玫那种温柔不太一样, 带了些慵懒勾人的调子,喊席纵:“阿纵。”
席纵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垂眸看了一眼米一柠。
米一柠蜷着腿,坐在他脚边,乌黑的头发还有些湿,落在她光洁雪白的肩头,又垂坠在后背,打湿了吊带裙轻薄的布料,洇出下边若隐若现的淡色皮肤。
她抬眼看他,眼型圆润,神情专注, 像是什么警惕的小动物。
席纵的目光顿了顿,一时竟没有收回。
姜晚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好奇地问:“你看什么呢?”
听见这话, 米一柠的寒毛都立起来了,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不便发出声音, 她只得用眼神瞪着席纵, 示意他:不要看我!专心聊天!
席纵这才收回视线, 看向姜晚,懒洋洋地说:“养了只小猫。”
……??
说什么呢?谁是小猫??
米一柠瞪大了眼, 试图以严厉的目光谴责席纵,然而席纵仿佛一无所觉,这会倒专心和姜晚聊起天来。
“还养了只猫?”姜晚好奇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个月。”席纵道,“布偶猫,毛特别厚,刚给她洗过澡,吹毛来着。”
“小猫就长这么厚的毛了吗?”姜晚不疑有他。
“嗯,长得挺快的。”
两人竟然真就布偶猫问题聊了起来,米一柠听得面红耳臊,又瞪视无效,气呼呼地扒开席纵腿就想走。
席纵却不知怎么,两腿一用力,就把米一柠困到沙发和双腿之间,叫她动弹不得。
……!
这是干嘛啊!
“以前不见你感兴趣,”姜晚饶有兴致地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养猫了?你小女友要养的吗?”
米一柠抗争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扭过头,有些紧张地看向席纵手里的手机。
他妈妈知道他交了女朋友?
想想也是,自己跟席纵交往的事情,就没有瞒着白落玫。
她也用席纵的手机发过不少两人的合照。
发的时候只顾着得瑟,到这会才想起来,恐怕早就被他爸妈看了个遍。
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席纵笑了,“她还养小猫啊,不跟小猫抢玩具不错了。”
米一柠:“……”
……这人,在说什么胡话啊??
不是,怎么才能让他闭嘴啊!!
瞪他似乎并不可行,拍他又会发出声音,米一柠思来想去,找不到足够威慑席纵的办法,最终眼一闭心一横,瞄准他腿窝里那块肉。
——一张嘴咬了下去。
方才还漫不经心的席纵,突然一顿。
因为在空调房呆久了,他的皮肤表面有些凉,被女孩湿润的口腔包裹,两列牙齿压着。
力道并不重,没有带来一丝疼痛,反倒被湿热的呼吸撩拨的有些微痒。
腿窝处的触感似乎顺着全身的神经游走,最终反映到某一处。
他的呼吸一窒,有几秒没能说话。
姜晚疑惑地问:“怎么了?”
过了几秒,席纵才轻轻笑了一声:“……惹她不高兴,咬我了。”
姜婉担忧道:“出血了么?”
席纵一时没答话,微弯下腰,一手举着手机,没让米一柠出现在镜头里,另一只手伸出去,把自己的腿窝拯救出来。
手指上的神经要丰富的多。触碰到米一柠唇角的那一刹,他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那抹湿黏的触感。
压下流速似乎过快的血液,他的动作不停,拇指抵在米一柠脸颊,趁她还没来得及闭嘴,粗粝的指腹摩擦过刚才咬他的那几颗牙。
有一颗是虎牙,平时看并不明显,指尖蹭过的时候,才感受到略微有些扎。
米一柠的脑子嗡一声响,只觉得席纵的手掌热得发烫,又处于担心被姜晚发现的恐惧中,坐得笔直,秉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秒,刚刚蹭过她齿间的、带着潮意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把那抹湿润留了上去。
……米一柠的脸红了。
她实在是受不住,也顾不上是不是会被姜晚看出端倪,两手用力一撑,扒开席纵的腿,逃也似的跑了。
过了会,席纵才重新靠回沙发上,抬起手,不经意地看了看刚碰过米一柠唇瓣齿尖的手指,扯了扯唇角。
“……没出血。”
“被我吓跑了。”
席纵和姜晚又随便聊了聊,结束时姜晚感慨道:“上一次见你得是去年过年了吧,今年你没来美国。”
席纵“嗯”一声,说:“过年那阵忙项目。”
姜晚点了点头。
和以往不同,她并没有遗憾撒娇、让席纵趁着还剩几天假期赶快去美国和他们团聚。
而是含着笑意看向席纵,好像即将要有什么好事发生。
席纵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些猜测,却没有问。
-
挂了电话,席纵循着刚刚米一柠消失的方向,走到卧室。
卧室没开灯,月光透过窗帘落下来,洒在淡色的被铺上,一片静谧。
被窝里鼓起了一个小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
可比平时睡觉呢四仰八叉的睡姿文静多了。
“头发吹了?”席纵问。
米一柠没说话,把装睡进行到底。
席纵笑了笑,转身也去洗漱,刷过牙后,也回到卧室,上了床。
米一柠显然觉得一直埋在被子里太闷,这会小山包里露出来一个脑袋。
听见席纵的动作,她转过头看,黑暗尤衬得她肤色雪白,眼神似乎也发亮。
男人伸手碰了碰米一柠的头发。是干的。
这才收回手。
“刚刚跑什么?”席纵故意问,“头发怎么干的,被你自己蒸干了?”
米一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哼一声不理他。
过了一会,想起来姜晚的那张头像,才说:“你妈妈好漂亮。”
席纵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是啊。”
米一柠问:“你还有照片吗?”
席纵想了想,转身拿过手机。
“挺早了。”
手机屏幕的光在暗夜中亮起。
米一柠钻进他怀里,躺在他胳膊上,凑过去看。
姜晚倒是有一个家庭相册,不过席纵不喜欢存,手机里仅有的一张,还是他很小时候拍的全家福。
那时候席川和姜晚都非常年轻,二十多岁,头发乌黑,席川怀里抱了个小孩,应当是席纵。
小孩太小,一点都看不出来席纵现在容貌,穿了一身红色,看着特别可爱。
“你这身好喜庆啊。”米一柠说。
席纵没回答。
那时候席川因为生了个儿子而沮丧,把他当女儿养,所以连拍照也给他穿了身小女孩衣服这事,他是怎么都不会说的。
“哎,他们怎么说我?”米一柠在席纵怀里转了个圈,仰头问他。
“刚你不是听到了吗?”席纵笑了一声,“说你乱咬人,让我去打疫苗。”
“……你好烦!”
席纵笑了,过了会才说:“没事,他们肯定喜欢你。”
米一柠一时没回答。
席纵以为她还有些不安,便继续道:“你放心,我爸爸他一直特别想要……”
说一半,他突然顿了一声。
“……你干什么。”
方才那个还让他担心会不会不安的米一柠,显然是非常没心没肺,问完就忘,压根没怎么认真听。
窝在他怀里就不老实起来。
一抬腿搭到席纵的腰间,纤长的胳膊也揽过席纵的肩膀。
微微一用力,把席纵推成平躺的姿势,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手掌撑在他的腹部。
“哎?”米一柠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你有腹肌啊?”
男人没说话,呼吸有些重。他顿了顿,抬手握住米一柠的腰,微微用了些力。
“下去。”
“为什么要下去?”米一柠天真地问。
她俯下身,趴在席纵的胸口,仰着头,嘴唇刚巧碰到他的下巴。
方才,席纵的指腹触碰她牙齿那刻的感觉,还留在脑海里。
米一柠就着这个碰着下巴的动作,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懂。”
过了一会,男人才轻笑一声:“你懂什么。”
“你说我懂什么。”
女孩咬了咬男人的下巴尖,又往上,去找他有些粗糙的唇。
在黑暗中,她好小声好小声的问他:“要不要?”
席纵垂眸。
米一柠也和他对视,她的眼神在黑夜里亦闪闪发亮。
“真不要?”
米一柠又问。
下一秒,天旋地转,米一柠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和席纵的方向翻了个个。
一瞬间,仿佛世界上的声音都消失了。
月光也没有了。
男人的身体挡住了全部的光线。
她睁大眼,没来得及说话,男人便俯身下来。
席纵几乎是有些渴的吻她,仿佛隐忍压抑了太久,又被面前的人不自知地撩拨。
米一柠只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一场地震,又好像火山喷发,灼热的岩浆落在自己的脸侧、嘴唇,又热又烫,惹得她有些发抖,却也不想躲开。
那座活火山顺着她的嘴唇往上,触碰她的耳根,湿润灼热,又沿着她清晰的下颌线,一路啄吻到下巴。
接着,顺着脖颈跳动的动脉血管向下,再向下。
是用了些力道的,却又让人觉得,那力道不是释放,反倒是克制。
他有些短硬的头发扎着了米一柠的锁骨。他的嘴唇停留到某处。
米一柠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空茫无一物,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