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工作辛苦,便不忍心提, 想着还是等他忙完了一些再说。
跟母亲提了一嘴证领了, 母亲也不在意, 天天不知道忙些什么, 电话讲一半就说那边忙了。
许愿无奈。
在一次明望回来的还算早的时候跟他提了一嘴。
他笑着回她说好, 等忙完这一阵就一起回去。
*
到了正月二十一,许愿被早早拉着去做伴娘。
她强调了好几次自己跟明望领证了, 只是消息还没公开而已。
陈茜茜不介意,反正他们还没办酒席, 在她眼里就是还没结婚,始终要让许愿做伴娘。
许愿无奈, 答应了她。
陈茜茜拉着许愿做伴娘, 新郎徐是钰就拉着明望做伴郎。
这夫妻两是当真一点都不讲究。
婚礼举办地在郊外的温泉酒店。
来的人特别多,不认识的占了三分之二。
大堂布置得很漂亮, 四周是各种鲜花和气球彩带。
头顶是投影的银河系星空,各个恒星在飞来飞去, 像梦幻的里一样。
陈茜茜结婚不像别人一样,别人是挽着父亲的手进场的。
她父母早些年就离异了,她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
所以她没有挽着谁的手进来。
婚礼前一晚,她让婚礼策划在大门口放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幕布。
来往的宾客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个特殊之处。
主持人宣布新娘入场, 大堂里放起欢快的歌曲前奏。白色幕布也缓缓升起,露出后面穿着洁白婚纱的漂亮新娘,手里拿着话筒和鲜花。
灯光打在她身上,洁白神圣又美丽。
徐是钰看呆了眼。
大堂安静下来。
歌曲前奏完,新娘抬眼看着前方站在中央西装笔挺的男人,拿起话筒跟着伴奏开口低唱:
“洁白的婚纱
手捧着鲜花
美丽得像童话……”
陈茜茜以前就是唱歌的一把好手,高音低音都不在话下。
一首《咱们结婚吧》唱得和原唱贴合。
许愿和美玲站在台下看着好闺蜜一步一步走向她的丈夫,眼眶不约而同就红了。
明望站在她旁边,伸手拉住她的手揉了揉。
“茜茜她真的是……”美玲按了按眼角。侧身要跟旁边的人说话,却看见发小身边的男人在温柔注视着自己的老婆。
一瞬间再次被塞了一嘴狗粮,哭笑不得转头找她老公去了。
大厅里的宾客似乎都没料到新娘还上才艺,纷纷安静下来跟着打拍子。
“愿愿姐……啊不,嫂子。”
许愿右侧冒出一个女孩子。侧头看去,是明月。
她站在旁边看着台上,捂着嘴眼泪汪汪,“好感动啊,没想到徐三嫂这么厉害。”
说着转头看向他们,“你们结婚的时候也这样好不好?太浪漫了。”
话刚说完,音调不全的粗嘎嗓音响彻大厅:
“哦My Love~
咱们结婚啦~
好想和你拥有一个家(破音)……”
所有人:……
……好难听。
明月痛苦面具:我闭嘴。
许愿捂了会儿嘴巴,没忍住扑在明望怀里,闷闷笑了出来。
上层圈子里几个同辈的公子哥们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忍了忍硬是没忍住笑出声。
一声带着一声,几分钟后,整个大堂轰然大笑。
徐是钰俊脸都憋红了,但一看新娘子安安静静看着他,目光带着温柔笑意。
他硬着头皮将歌唱完,到后面直接作念歌词了。
他唱歌天生五音不全。以前爱玩,包厢门一关,大家也都给他面子忍着打人的冲动听他的鬼哭狼嚎。
婚礼过后,他估计不敢再去祸害大伙了。
唱完歌曲,接下来就是新郎新娘宣誓词,当着众人的面喝交杯酒等等。
到了下午四点多,婚礼开宴。
许愿和明望跟在新郎新娘后面,四面八方接待客人,被拉着挡酒,拉着闹洞房。
热热闹闹的一天结束,回了酒店房间,许愿累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明望后进来,一身的酒气,脱了外套在她身旁躺下。
“老婆。”
许愿嗯了声,回答他,又叹气:“好累啊。”
他翻个身爬起来坐在床尾,脱掉她脚上的高跟鞋,给她按摩着。
许愿闭着眼享受了会儿睁眼看他。
温柔的灯光下,男人发丝被扒拉乱了些许,上头还有一些细碎的亮片。白色衬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神色认真地给她按摩小腿和脚心。
这是她的丈夫呢。
大海辽阔深沉,却只容纳了她一条灰扑扑的小鱼儿。
她不是涉海而过,因为这片海域就是在等着她下来。
何其有幸。
她动了动腿,从他手里挪开,在他神色疑惑间身子移过去头枕在男人大腿上。
明望低头,接住她身子。
许愿躺好后,拉过他的手,“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结婚的。”
握着细白的手把玩着,明望懒洋洋哼了声,“嗯?”
她抬眼看向上方的男人,轻声说:“我以为回到南城,再次见到的你一定是家庭幸福美满的。”
他把话接上,“哪知道还是单身汉一个。”
许愿笑了笑,脸轻轻贴着他手背,“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我为什么要结婚?你都不回来,我怎么结?”
“瞎说……”许愿搓了搓胳膊,“你变了,尽是油嘴滑舌的。”
明望好笑,“怎么,说实话还不行了?”
“那万一我结婚了呢?你也这样等着吗?”她好奇问。
明望想了想,回话:“结婚了?没想过,如果真的是,那大约也就等到三十岁吧。”
说着暗自笑了笑,“回来南城后,我没想过感情的事,只是想着将手里的事业扩大。那时候你离开得一干二净,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你去向何方。我有侧面问过陈茜茜,她也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以为我们没缘了。”
他低头看她:“所以我就想,等到三十岁吧,然后跟家里妥协,娶家里看中的人结婚。”
等到三十岁,这之前的时光都留给了她,在漫无目的又不知缘由的等着。
没有找,甚至也不打听。
也还好时光善待他们,在早春三月,让他们重逢了。
大好的春日里,男未婚女未嫁。
是对的时间对的人。
一如既往,在没有认出来的情况下,她依旧能让他的脚步停留下来。
所以只要是她,即使换了皮,换了颜,也能让他一眼注意到。
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愿握紧他的手,一瞬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懦弱,他不敢找她,她也不敢回来。
她没法想象,如果再晚一年回来,他结婚生子了——
她是不是就真的会一辈子不结婚。
明望笑了笑,“别想那些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当下的生活过好。”
许愿点头,扑进他怀里,安静片刻低低说:“这往后余生,请多指教了,明先生。”
他笑着回应,音调里诚恳又调侃:“好的,明太太,余生请多爱我一些。”
许愿弯唇,抬手捶了捶他胳膊,真感动,却也被肉麻到。
几分钟后,她转头看他,“我们要不不办婚礼了,太累了。”
明望诧异:“那怎么行?婚礼是一定要办的,不然别人都不知道我们两结婚了多没意思。”
“可是好累的。你没看到今天的茜茜,面对来的那些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又生硬又尴尬。酒店太流程化了,从头到尾都被安排好了,我不喜欢这样的。”
明望沉吟片刻,“可你也知道我这边,必须得这样办。只有这样,所有人才会知道你是我娶进门的妻子。”
他闷闷地,“我不想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了。”
看着他这类似后遗症的样子,她也很难过,靠过去抱着他,“不会了,真的。”
明望低头看她,“所以更要办婚礼。”
许愿点头,“嗯,办吧。”
他伸手戳了戳她腮帮,声音低沉,“委屈老婆了。但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许愿不解,微微退出来一些看着他。
明望轻笑,“你终于什么都愿意跟我讲跟我提了。”
捶了捶他胳膊,许愿嘟囔:“那你还不让我如愿。”
明望拉住她的手,“婚礼尽量从简,那天要是累了就跟我说。”
他看她坏笑起来,“我带你逃婚去。”
许愿笑了,滚进他怀里。
明望搂住人,笑了笑拥着她往后挪,靠在床头上,他计划着:“我们还可以私下办一场,在你老家也行,去国外也行,在哪里都行,只要你开心了就行。”
“光我开心不行,你也要开心。”许愿反驳。
“你开心我就开心。”
“真的?”
“你不信?”
明望假意板脸,手伸过去开始不安分。
许愿掰着他大手,片刻后咯咯咯笑个不停,“我信我信,你……哈哈别挠了。
他也跟着笑起来,低头亲她一口。
着看她笑颜明媚的样子,他眼眸暗沉着,一把将她吊带礼服的裙摆铺开,抱起来坐在身上。
大咧咧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肌,丹凤眼里波光缭乱,“不来点奖励吗?”
许愿动了动身体,被硌到后不动了。
她看着眼前的美.色,委实被诱.惑到,便撑着他胸膛低头亲他。
明望会心一笑,抱着她的腰往上,仰头跟她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