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之下，比赛结果重要，但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神级流量已经产生了。
所有十二位选手都站在台上，主持人颜含慈祥地看着他们，声音带着温情，仿佛下一秒就要为他们唱响难忘今宵。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们走到这里，就已经兑现了你们当初的诺言。”
“想想刚入营的时候，稚嫩而青涩的你们，而现在，你们不仅在这段旅途中完善了自我，并且还拥有了更珍贵的礼物。”
节目组为了这最后的冠军之夜，确实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舞台前，拿着各种应援牌的粉丝纷纷聚集起来。台上的选手看仔细了才发现，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原来都有粉丝，这些粉丝不远千里，从各自的地方赶来这里支持他们。
颜含温柔道，“你们是最了不起的歌手，不要因为今天一时的成绩而灰心，不是的，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照亮别人的星星。”
其中有一个叫安嘉乐的年轻的男孩当场就绷不住掉了眼泪，因为台下不仅有他的粉丝，还有他的妈妈。
他是没有签经纪公司的独立音乐人，这场比赛走到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扛下了多少辛酸。
他不想让粉丝和妈妈失望。
颜含轻轻揽住了小安的肩膀，“小安，你知道吗？努力的人是会创造奇迹的。”
“你相信奇迹吗？”
安嘉乐没有回答，而站在旁边沉默又脆弱的宋声燃，默念着颜含的这句话，心下同样五味杂陈。
他......也能相信奇迹吗？
终于到了最终要公布结果的时候，台上的选手们忐忑不安，又不得不面对那个时刻。
在颜含的鼓励下，他们一起回头，看到了屏幕上亮起的六个名字。
“喻眠，盛闻，夏意，宋声燃，刘畅，安嘉乐。”
六位追梦人，恭喜你们。奇迹发生了。
星光不负赶路人，你们将在以后的许多个舞台上，一直发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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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所有选手都结束了后采，在化妆间简单收拾一下，准备退营。
一直到现在，大家都还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之中，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梦，醒了之后，还要苦逼地接受十几个小时的倒计时魔鬼训练。
超话里的粉丝在疯狂地盖楼刷屏：
【小调查：《right now！开始唱吧》决赛结束了，冠军里有你喜欢的歌手吗？】
【那必然有啊，我们眠眠断崖高分夺冠哈哈哈，我能吹一辈子】
【我的燃与夏！！我能在以后的巡演上再次看到他们仨，贼开心！】
【诶嘿嘿郑北没赢我就开心了，喜大普奔，评论抓二十个发红包！】
【我的“意绵绵”可以继续公费谈恋爱啦嘻嘻】
【大家别忙着刷微博啊，直播还没结束呢，快去看后台，超级搞笑！】
此时的后台，摄影PD举着摄像机到处乱窜，试图利用最后的余热来挖点猛料。
镜头里，是选手们互相拥抱着道别，尤其是沈佳旎，抱着夏意和喻眠哭成了泪人，连高考结束都没这么夸张。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大型托孤现场】
【夏意左手抱着喻眠，右手搂着沈佳旎，面无表情看着她们哭，场面过于好笑】
【妹妹本来是去安慰沈佳旎的，然后把自己安慰哭了哈哈哈】
营长颜含忍不住好奇心，带着摄影PD凑近了问这几个人里面唯一的一个正常人夏意。
“夏意，她们是因为节目结束了，舍不得彼此而哭吗？”
夏意冷淡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夏意的表情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因为喻眠说，以后不录节目，她就没机会叫我和沈佳旎一起晨跑，一起吃饭，一起练歌了。”
“那......那沈佳旎呢？”
“沈佳旎本来都不哭了，听到喻眠这番话，高兴地哭得更大声了。”
第36章 乘风破浪第三十五天
公演现场外, 有一辆毫不起眼的破旧面包车，里面的男人正叼着一根烟，拿着手机编辑着微博。
【@小奶绵：家人们, 我已经拍到眠宝宝的宿舍啦, [图片]，就是对面画红圈的这个窗户, 昨天早晨拍到眠宝起床拉窗帘的样子，睡眼惺忪超可爱！】
（发布于12小时前）
【@小奶眠：最新情报最新情报，我现在在四公现场的外面[视频]，现场超多人, 据说眠眠马上就要出来了，想要高清图、生图、近身图的宝宝们迅速联系我~！价格优惠！】
（刚刚）
男人刚发完微博，消息提醒界面就源源不断弹出新的提示, 男人满意地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掐灭, 脖子上挎上相机，下了车。
与此同时，选手们在后台道别完后, 就陆续退营，继续赶接下来的行程。
喻眠也接到了鲍聪的消息，他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可以随时准备出发。
鲍聪还不放心，发了长长的语音条给喻眠：“喻眠, 我已经告诉节目组那边给你配保镖了, 你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外面的粉丝非常多。”
从后台化妆间到门外有一条长长的粉丝通道，都是来送车的粉丝。现场的安保吸取了二公时粉丝拥堵的教训, 严格限制了通道里的粉丝数量。可即使如此，喻眠的超高人气还是让整个场面显得异常混乱。
喻眠收到消息，乖巧地回复了收到，然后戴好口罩跟着保镖出了门。
她换了一件及膝的绯红女巫T恤裙，斜挎着一个橙白色的迷你包，重新吹干的卷发散在肩膀两侧，又青春又灵动。因为保镖的步伐太大，她只能在中间卖力倒腾着腿跟着小跑，还要抽空跟两边的粉丝招手，样子分外可爱。
“啊啊啊眠眠女鹅太可爱了吧！慢点跑啊啊！”
“跟在四个保镖中间的眠宝好小一只啊！阿伟反复死亡（撒贝宁吸氧）”
“眠眠宝贝回去多吃点啊，外场拦得太严，妈妈今天没有给你带好吃的呜呜呜”
“啊啊啊老婆太漂亮了，裙子也好看！”
在一片尖叫声中，喻眠成功地到达了门口的商务车。
只是上车的一瞬，她没有发现，在人群的角落，有一个镜头一直紧紧跟随着她，趁着保镖没有把她完全挡住的时候，拍遍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喻眠上车后，那个相机男也随后上了车，紧紧地跟着她的车向公司开去。
他随手编辑了两条微博：
【@小奶眠：刚刚拍到了眠眠生图，超清直拍，毛孔都看得见！现在眠眠应该是回公司的路上，我看看这次能不能混到眠眠宿舍门口，给家人们继续送福利哈。】
（刚刚）
图片是喻眠乘坐的商务车的车牌，证明他已经跟住了喻眠。
微博里关注他的粉丝全都是差不多丧心病狂的私生饭，评论是清一色的：
【啊啊啊，帮我看看妹妹，我也好想当面见到她啊】
【注意安全，注意保护我们妹妹啊】
【多拍照片[爱心]】
【博主跟车辛苦了！】
男人还在兴奋地发着微博，一边接待各种询问照片价格的顾客，然后听到前面开车的同伙说，“哥，我咋感觉有车跟着咱们啊？”
相机男吐出一口烟，抻着脖子向后面看过去，“啥？有车跟着？难道还有别的粉丝也在跟车？”
前面开车的光头弱弱道，“不知道啊哥，咱们要不要先绕路试试？后面那个，好像还是个豪车......”
他看着身后漆黑如同猎豹的加长宾利，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跟着他们，粉丝也不像是粉丝，难免有点心虚。
相机男猛地伸手拍了大光头一巴掌，“看你那点胆子，老子在这辛辛苦苦赚钱，你开个车还叽叽歪歪的！TMD蠢货，给我跟紧了！”
而前面的商务车里，鲍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私生粉跟得那么紧，简直是猖狂到目中无人。
他刚才就接到了微博粉丝群里的举报，说最近出了一个很有名的假私生，代拍跟车猖狂，要站姐和经纪人留心。
这是直接欺负上门了。
鲍聪对助理说，“等一下开小路，先把这个私生甩掉，我看看怎么收集一下信息好报警。”
等商务车变换路线后，跟车的光头很快就反应过来，前面的车在试图甩开他们。这个举动更加激发了他想要跟车的心理，两辆车在小路你追我赶，跑了半天，竟然跟得更紧了。
然而就在小破面包车得意忘形的时候，后面传来重重的“砰”的一声。
光头停了车，回头一看，冷汗刷地就流下来了。
“大......大哥，完了，追尾了。”光头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开车的骚操作，“好像是咱们责任。”
相机哥十分嫌弃地看了光头一眼，把烟叼在嘴里，“追个尾你慌什么！等我......”
还没等他回头看清后面车的标志，面包车的车门被“呼”地拉开，相机哥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扯，直接大头朝下栽到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不知是被谁摁着，半分也动弹不得，他还没忘了死死护住手里的相机。“我GNM的！谁他妈弄老子！”
片刻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以及一截没有一丝褶皱的笔挺西裤。他费力地扭着脖子往上面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漠然俯视着他的高大男人。
男人眸子极黑，眉目舒朗，看起来倒是个极有教养的，不至于要找人把他这样按在地上。
“咱们有话好好说，既然是追尾，双方肯定都有责任！你们这样按着老子是犯法的！”
光头跑到旁边，颤颤巍巍地解释，几乎要哭出来，“哥，刚才是咱们的责任......咱追的是限量版宾利。”
相机哥：“！！”
“犯法？”男人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异常薄凉。
他轻轻把西裤往上拉了一截，半蹲在地上，缓缓拿过了地上的相机。
随意翻几张，相机里，全是喻眠的高清照片，各个部位。
“你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吗？”男人就那么翻着相机，漫不经心地问。
看似不经意，从语气后面透出的寒意，却能凉到人的骨子里面去。
相机哥终于有了点不详的预感，挣扎了半天未果，讨饶道，“大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底下人混口饭吃不容易，求求你别搞我。”
男人笑了一下，“可以啊。”
按住相机哥的助理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板。他是那么优雅从容，如玉般修长干净的手指，从地上捡起了还在燃烧着的烟头。
他把烟头递到相机哥面前，扔到了地上，像是递过一颗糖一样客气。“灭了它。”
小助理按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从来都没在程司越的脸上见过这种神色。
那个眼神平静无波，毫无温度，就算地上的男人立刻暴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一分犹豫。他一瞬间就相信了这个男人曾经那些传奇的故事。
那相机哥发了狠，为了活命，拿手就要摁烟头。谁料男人站了起来，漆黑的皮鞋踩住了他的手，一阵刺骨的疼让他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男人擦拭着手指，温和地补充，“用脸。”
燃烧的烟头核心温度可以达到七百度，沾上了，就是块疤。相机男气得大吼，“你TM欺人太甚！”连小助理也顾不上身份，出言相劝，“老，老板，咱们还是等警察来吧，传出去对企业形象不好。”
而此时的程司越什么都无法思考。
台上那个完美得如同精灵的女孩子，她理应被人珍之重之，捧在手心，摆在玻璃橱柜里发光，最好连一根头发都不要掉。而如今她却遭受了这种程度的骚扰。
他哪还有什么教养和克制可言，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把这个人从悬崖上扔下去！
好在前面听到动静的鲍聪也没有开远，他下了车，看到了追尾的宾利和面包车，以及被按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相机男。
鲍聪有点吃惊：“程总？您这是？”
小助理赶紧接话，“哦，我们抓住了一个照片贩子！他还试图跟踪喻眠，我们已经报警了。”
鲍聪接过相机，看到了相机里各种角度的照片，还有私下里偷拍的喻眠宿舍照片，拳头差点都硬了。
T**，揍得轻了！
还好在他控制不住动手前，身后有警笛声传来，红蓝相间的光照亮了这个阴暗的巷子。
商务车里的喻眠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警笛声传来，然后警车向着后方面包车的位置开过去，就是鲍聪刚才去的那个位置。
她正在发呆，突然听到有人敲她的窗户。
她降下车窗，吃惊地发现，窗外的男人竟然是程司越。
“你怎么会在这？”喻眠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开关。
“听我说。”程司越伸手挡住车窗，中止了喻眠想要关窗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