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结婚日记——苏辞辞
时间:2021-09-12 09:22:18

  “所以不要怕困难,有困难就克服困难,办法总比困难多,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总能研究出来。”韩尚鼓励她,同时也对自己说。
  苏榆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得那么有力,这是种刻在骨子里的坚韧。
  立冬后不久京市开始供暖,家里和办公室终于不再难熬,每天热烘烘的,之前做的睡衣穿上刚好,出去再加件外套绝对不冷。
  给韩尚织了一件灰色毛衣,配套的还有一条围巾,他的尺码大,足足花了快半个月才织好,苏榆自己织了件白色的,买的纯羊毛线,穿着很舒服。
  “小苏你这毛衣织的不错,款式挺新颖的。”朱跃红笑呵呵道。
  其实苏榆这件毛衣织的有点像蝙蝠衫,不过没有那么夸张,只胳膊和上衣连接的地方稍微宽松一点,上衣的舒适度取决于肩膀和胳膊能不能活动自如,蝙蝠衫刚好满足了这两点。
  “跃红姐,我最近有个新想法。”苏榆刚开口,高峰突然从身后窜出来,头夹在两人中间,脖子伸的老长:“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苏榆嫌弃的把他推开,其他人听见也纷纷看了过来,索性大家一起听,本来苏榆预计这个项目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出成果,想先征求一下朱跃红的意见,既然大家都感兴趣,那一起参合参合也无妨。
  苏榆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大家的反应可谓是惊人的相似。
  “这想法好,一旦做成,影响的可是华国千千万万的家庭,以后咱们研究组可算是家喻户晓了。”刚有个想法,大家已经开始畅享美好的未来。
  苏榆:“这个项目估计不好研究,可能半年都不会出成果——”
  “哪怕研究两年都值得,这个咱心里有数。”顾杰恨不得苏榆立刻出图纸,他好去车间打样。
  图纸不好画,苏榆以前也不曾拆开看过里面,虽然知道原理,但内部的结构还需要大家一起研究,好在有研究的方向,因此倒也不算太过艰难。
  事情就此敲定,朱跃红重新给大家进行了分工,周教授依然负责电机的功率提升,前期朱跃红和苏榆一起画图,其他人辅助。后期顾杰负责和车间沟通打样,高峰依旧负责和塑胶厂接洽,进行样品的制作。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榆的图纸改了又改,研制的困难一一呈现出来。
  “给我也来一杯。”
  晚饭时,苏榆把杯子伸过去,让韩尚给她倒点青梅酒。
  韩尚挑眉:“今天海量啊。”
  “唉,”苏榆叹了口气,设计图纸太难了,不知道韩尚平时是怎么克服的,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来根烟。
  苏榆小酌了一口,呛的直咳嗽,韩尚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口菜压压。”
  “你不劝我少喝点?”苏榆诧异他的态度。
  韩尚轻笑:“劝你什么,遇到挫折了喝两口不算什么大事。”
  既然他纵容,苏榆索性就放纵一次,一口酒一口菜把心里那点烦躁全给抖了出来。
  赵秀娟过来敲门,发现俩人喝了起来,不禁笑道:“你俩还真是绝配,一个敢喝一个还不劝,也不怕她喝醉了。”
  “喝醉了没,没醉把你那毛衣的织法教教我,瞧着挺好看的。”赵秀娟倚着门框道,她有双对时尚异常敏锐的双眼。
  苏榆把杯子一推,想去柜子里拿毛线给她演示一遍,谁知刚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韩尚赶紧扶住她,“醉了?”
  苏榆觉得还好,就是头有点晕晕的,让他不用扶着自己,没想到一走一趔趄,韩尚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坐着别动,我去拿。”
  赵秀娟见此笑个不停,连忙摆手道:“得,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你老老实实坐着别瞎动,改天再来问你。”
  苏榆也知道她这情况不太对,虽然觉得自己脑子是清醒的,但好像双腿有点不听使唤,便听话的乖乖坐着没动,洗澡水都是韩尚给兑好,她洗了韩尚再给倒出去。
  这家伙还饶有兴致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苏榆摇头,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点,可惜在韩尚看来就是乖巧可爱的不行。
  不过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到底是没藏住,等苏榆洗好傻呵呵的坐在床上时,他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回来就迫不及待把人抱了个满怀。
  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
  苏榆把头埋在他胸口,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喜欢我?”虽然是问句,韩尚的语气却非常笃定。
  苏榆认真点头:“喜欢。”
  韩尚嘴角的笑意压制不住,搂着人亲了半响,大手从睡衣的下摆探进去,怀里的人身子抖了抖,推拒的双手软绵又无力。
  今晚的月亮很圆,几片乌云飘在远处,像是不敢打扰陷入爱河的男女。
  朱跃红最近回家住,她家离机械厂不算太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到家时孩子们已经吃过饭,正在书房写作业。
  “跃红,饭菜在锅里热着,我去给你盛稀饭。”她婆婆起身往厨房走。
  朱跃红让她坐着别动,洗洗手自己去端饭,脑子里还在想着图纸的问题。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她丈夫跟她前后脚到家,见她夹了一筷子菜不往嘴里送,笑着敲了敲桌子问。
  朱跃红这才回神:“研究上的事。”
  朱跃红丈夫姓许,任京市军区师长,平时忙得很,不过对于妻子的研究却颇为上心,“上次那个电动缝纫机不是已经研究成功了,又出了新项目?”
  朱跃红点头,边吃边道:“正在研究洗衣机,能自动洗衣服和甩干衣服。”
  这话一出,许师长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她婆婆惊讶道:“还能自动洗衣服?”
  朱跃红家没有保姆,她公婆都是真正的老红军,平时生活特别节俭,洗衣做饭也都是亲力亲为,一到冬天,洗衣服就成了难题。
  朱跃红平时工作很忙,她丈夫和公公更是忙起来好几天不回家都有可能,一大家子的衣服可不是轻省的活,偏她婆婆要强非要自己洗,常常因此腰酸背疼,难受无比。
  如果有台洗衣机,确实能给家里减轻许多负担。
  这一刻,一家人由衷的希望研究能够取得成功。
 
 
第40章 婚后二二
  自打建了文化宫, 机械厂的休闲活动丰富了许多。
  工人下班之后,各种慰问活动如期而来,歌唱表演, 舞蹈欣赏,话剧演出, 可谓是丰富多彩。
  苏榆一向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因为总被人拉上去表演节目, 为了保证人设不崩塌, 多次落荒而逃, 作为一个无才艺的普通人, 这种活动对她实在不怎么友好。
  还是待在家里舒服, 又暖和又随意,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她现在已经看得很开, 研究上一时半会出不了成果太正常,以前还会焦心焦虑,甚至晚上把工作带回家, 挑灯夜战, 现在心态就比较好了,如果实验进入关键阶段,晚上加会班很正常,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 基本会按时下班。
  回家先脱掉厚重的棉袄和工装,洗洗手煮饭烧菜,她的厨艺长进不少, 即便物资匮乏,也总能炒出几样拿手好菜。
  不过为了保证能量的摄入,他们家中午一般吃米饭, 两个菜一个汤,汤大多是素汤,这个季节新鲜的蔬菜不多,萝卜白菜管够,吃多了就有点反胃,好在之前苏榆晒了很多菜干,干豆角泡泡和肉一起炒也是香的很。
  当然,肉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当初来京市走的匆忙,家里的东西来不及处理,家具,鸡和粮食还有部分锅碗都留给了张大娘家。
  张大娘是个不肯占便宜的人,这一年陆陆续续给寄了不少东西,先是火腿再是熏鸡,一入冬又给苏榆寄了些腊肠。
  晚饭一般吃面条或者稀饭,面条都是从食堂打的湿面条,再打两份卤子,大师傅的手艺没的说,卤子炒的很香,味也足,因此回家只要把面条煮熟,再烫几颗菠菜或者白菜叶,卤子往里一放,热乎乎的汤面吃的人能直冒汗。
  今晚苏榆没去食堂,回来直接煮的稀饭,箅子上馏几个馒头,切一碗香肠蒸上,等稀饭煮好,再把炒锅架上去炒菜,菠菜炒蛋或者粉条炒萝卜,亦或者是酸辣土豆丝,反正来来回回就这几样菜。
  这边饭刚做好,韩尚拿着本书回来了,身后是马超群和徐青启,马超群比徐青启高几公分,韩尚又比马超群高几公分,和他俩走在一起,显得徐青启特别矮,其实他也有一米七五以上。
  钱梦芸和杨明村也刚从食堂吃过饭回来,他俩前段时间开过一阵子火,可能是嫌麻烦,又恢复成了吃食堂,现在更是直接在那边吃了才回来,冬天没人愿意洗碗,俩人为此吵吵了好几次,恰好食堂最近开始提供餐盘,算是终止了这场争吵。
  看着走在最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钱梦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当初是她先看上的,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俩人说不定早已结婚生子。
  再看看身旁的杨明村,明明还是之前的眉眼,同样不算矮的个子,心里却是再没了之前的爱慕与欢喜。
  “赶紧的,洗手吃饭。”
  苏榆把稀饭端进屋,又去腌菜坛子里夹了一碟泡菜,冬天可更换的口味少,各种腌菜泡菜餐桌上很常见。
  “尝尝这个腊肠,味道怎么样?”苏榆夹了一片,入口有点麻辣,嚼了几下有股酒味。
  韩尚尝了下点头,说这个肠够味。
  江南那边偏甜口,按理说不应该是这个味道,估计是张大娘专门跟人打听了北方的做法。
  冬天大家都窝在屋里猫冬,外面已经零下,没谁会傻的这个时候跑出去散步消食,多是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打牌或者下象棋,女人们聚在一起织毛衣。
  苏榆没有找人一起织毛衣的习惯,她就喜欢待在自家看看书画画图,俩人的毛衣毛裤早已完工,最近她在织一种厚毛袜,专门在屋里穿的。
  深灰色的毛袜是用韩尚的旧毛衣拆了织的,袖口都磨破了被压在柜子底,苏榆前段时间把冬天的厚衣服拿出去晾晒,就翻出来几件这样的旧毛衣。
  不知道是没洗干净还是怎么的,总有股灰扑扑脏兮兮的感觉,袖口和下摆好几处都磨烂了,毛线倒是好毛线,苏榆干脆全部拆掉,用这个旧毛线给家里的几个椅子织了几个坐垫,里面填充上干草和旧棉花,坐着软绵绵的很舒服。
  剩下的毛线不多,苏榆又织了几双毛袜就差不多用光了。
  窗台上的野花没入冬的时候就已经枯萎,倒是几盆多肉长势良好,芦荟都快爆盆了,秋天的时候,苏榆又做了一次芦荟膏,给王慧家送了两盒。
  英子开心的很,拉着苏榆说了好久的话,还约她周末的时候一起看电影,不过苏榆那段时间正忙着研究电动缝纫机,并没有时间出去闲逛。
  今晚的苏榆有些无所事事,她不爱出去串门,知道她爱干净,人家也不爱来她这边,高红家倒是天天晚上热闹的很,很多女同志喜欢去她家串门。
  一边聊天一边织毛衣,就连赵秀娟和小林都是如此,钱梦芸偶尔也会挺着肚子过去坐坐,一屋子孕妇聊聊工作聊聊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苏榆拉着韩尚一起下棋,她今晚想让脑子歇歇,围棋这种费脑子的显然不大合适,象棋她又一直被韩尚碾压,就把棋谱翻出来,她教韩尚下五子棋。
  “确定要放这里?你不改的话我可要下子了。”韩尚执黑子,好整以暇的问苏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苏榆总觉得自己这一步走错了,盯着棋盘半天发现一个漏洞,赶紧改了位置。
  韩尚几乎没有犹豫的落下一子,苏榆又琢磨半天,把他的后路堵上,却总是堵了这头漏了那头,韩尚为了不让她输的太难看,便又问了一次。
  “好啊,原来你之前就留了后手,我堵了这条还有另外两条,这局我输了。”
  苏榆只觉得遭受到了智商的碾压,这家伙走一步看三步,她不但丝毫没有察觉,还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光顾着堵人了,自己的布局毫无章法。
  这显然不是一个段位的。
  苏榆也不怎么在意输赢,只是奇怪他不像个工科男,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挺多,明明是第一次下五子棋,却比她厉害那么多,拍马都赶不上的差距。
  “你确定要下这里?”整个晚上,相似的场景一直出现,他像是很贴心的处处提醒,却总能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
  苏榆破罐子破摔:“算了,不改了,就下这里。”
  韩尚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诧异这么明显的陷阱她竟然没看出来,随着他落下一子,明晃晃的五个黑子连城一条线,仿佛在嘲笑苏榆的无能。
  苏榆往后一靠,半瘫在椅子上,摆摆手:“算了不下了,我简直是自取其辱,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韩尚意味深长的笑:“要不玩点教会徒弟喂饱师傅的?”
  “流氓!”苏榆立刻反应过来。
  反正书已经被她收走,韩尚把棋谱收起来,扛起人就往床边走,苏榆双腿乱蹬,制止他:“今天不行。”
  “又到了那几天?”韩尚诧异,她一个月有十天不能碰,五天经期,五天是莫名其妙的不让碰,因此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显得格外珍惜,今天这又是什么名堂?
  “不是,反正今天不行。”苏榆干脆耍赖。
  可能是供暖后身子不大适应,她这个月的月经不太准时,明明该昨天来的,直到今晚还没来,苏榆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不过以前也有过前后浮动一两天的样子,因此怀孕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
  韩尚一时还没往怀孕上想,他们结婚已经快七个多月,一直没孩子他都习惯了。
  没有勉强她,韩尚把灯一拉,两人盖着被子聊起了机械原理。
  冬日的夜晚宁静又祥和,昏黄的路灯下,几片雪花悄无声息的降落。
  第二天一早,苏榆起床时发现家属院已经被大雪所覆盖。
  “你俩小心点,扶着我走,别太快,咱慢慢的。”吃过饭,苏榆和小林赵秀娟一起去办公室,下雪天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滑倒,因此三人都特别小心。
  好不容易到了办公室,苏榆和小林还要爬到三楼,楼梯上湿漉漉的,应该是之前有人鞋子上沾了雪,从楼梯上走过,踩下来的雪化掉了。
  韩尚刚起床就被钱总工叫走了,说是实验材料到了,饭都顾不得吃就去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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