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刀收入刀鞘中,林深樾一掌将姜予望击退,快步走到长宁身边解开她的绳索将她抱了起来。
姜离匆忙接住被林深樾击的直后退了好几步的姜予望,姜予望吐出口血,未等姜离出声,对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
正在此时,陆渊从门外走进来,对林深樾行了一礼,道:“已经处理干净了,殿下。”
林 * 深樾点了点头,抱着长宁出了门。
长宁被林深樾抱在怀里,手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一路行至客栈外的马车前,林深樾弯腰将长宁放了下来。
海棠正站在马车前等着长宁,脖子上包着一层白布,应是从祭坛上面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见长宁被林深樾救了出来,着急的上前问道:“殿下,可有哪里受伤了?”
长宁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很好。”
林深樾板着脸,对海棠冷声道:“你陪着太子妃上马车,好好给太子妃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海棠点了点头,行了礼道:“是。”
细细的扶了长宁上车后,海棠自己也上了车。
第31章 蛊毒发作 可是他今日未解披风给我……
马车静静的行驶在街道上, 此处平日里就人烟稀少,这种情况下,周围的环境更显的寂静无比。
马车上, 海棠正认真的帮长宁检查着身体, 风吹起马车窗格上的帘子,林深樾和陆渊正骑着马跟在马车旁。
海棠低头笑了一下, 对长宁道:“公主,太子殿下对您很是上心呢,不仅亲自来救您,刚刚还一路抱着您出来。”
长宁面色却很不好看,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道:“可他今日未解披风给我。”
“什么?”海棠没想到长宁会讲出这样的话。
长宁捏着拳头,低垂着眉头,道:“往日他见到我,会先解披风给我,今日却没有, 定是他听到了我与那绑架我们之人的对话, 他定是生我的气了。”
海棠不解, 问道:“公主与那人说什么了?”
“我同他讲了些我与穆将军的事, 可我那也只是缓兵之计。”长宁道。
海棠听完长宁的话,没有开口, 也不知如何开口, 长宁与穆青凡的关系极好, 这是全大戎都知道的事。
若是长宁没有和亲北漠,定是要嫁给穆将军的。
烈日当头,马车上和马车旁的人都各有心事,秋风凉的有些沁人衣裳, 只是这样,周遭微微响起的动静也没有被忽略。
林深樾听到树林中传来的簌簌声,忙给了陆渊一个眼神,陆渊也会意了,手轻轻的扶在了刀柄上。
马车里的长宁也注意到了马车外的动静,和海棠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摸出了靴子中的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咻咻—声,从林中射出了几支羽箭直冲马车而来。
林深樾拔刀砍掉几根,对陆渊大声道:“不是让你清查了这一路有无异动吗?”
陆渊也砍掉几支羽箭, * 急急回头道:“臣也不知,这一路臣确实已经查过了。”
几个九幽兵也纷纷拔刀砍着箭,一群蒙面人拿着刀突然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林深樾边往马车方向退,便喊道:“保护太子妃。”
长宁在马车里也坐不住了,此时的马车已经被羽箭穿了好几个洞,她一掀车帘,拔出匕首从马车里冲了出去。
林深樾见到她从马车里出来,皱了眉头,冷声道:“外面这么危险,你出来做什么?”
长宁快走几步到林深樾背后,与他背对背跟一黑衣人缠斗着,低声道:“你没看出来,这群人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海棠也拔了剑,在长宁不远处与黑衣人打斗着。
林深樾也压低了声音道:“那你也不能这样贸然出来。”
“那我也不能任人欺负,再说,谁输谁赢尚未可知。”长宁一脚踹翻了眼前的黑衣人道。
林深樾见状也不再说话,认真了起来。
眼见两人占了上风,长宁突然捂住胸口,腿微微一软,半跪了下来,心道不好,吐出了一口血。
林深樾一把扶住长宁的胳膊,急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海棠也发现了长宁的异状,大喊一声:“公主。”
长宁揉了揉胸口,微微无奈道:“没什么,老毛病了。”这病什么时候不犯,偏偏要这时候犯,真是点背。
林深樾将长宁扶起来,问道:“还能走吗?”
长宁试了一试,摇头道:“不行了。”
林深樾挥刀将一朝长宁扑过来的黑衣人砍倒,扔了刀抱起长宁放到身侧最近的一匹马上,翻身上了马,抓住缰绳对着不远处的陆渊,大声道:“处理好这些人,再按记号寻来。”
林深樾两腿一夹,扬起马鞭,带着长宁离开了此地。
两柱香时间后,林深樾回头望去,已经远远甩开了那几个追上来的黑衣人,遂停了马,寻到附近一处无人的破庙里,将长宁抱了下来。
长宁此刻状况十分不好,这蛊毒好像已经运转到了她的血液里,她现在一活动五脏六腑都在痛。
林深樾抱着长宁走到墙角,将长宁放在了地上,让她靠着墙,看她头上沁出了丝丝冷汗,摸了摸她的头,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发烧了?”
长宁虚弱无力,已然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半靠着墙,样子像是昏了过去。
林深樾抓住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撕,扯出了一块胳膊长的布,走出庙内,解下马上系着的水壶,将那布打湿后,回到庙里把它轻轻放在了长宁的额头上。
长宁已经烧的没有了知觉,蜷缩在墙角,怀抱着 * 双膝,嘴里喃喃自语的喊着:“冷,冷…”
林深樾解下自己的披风,紧紧的抱住长宁,将披风围在两人身上,轻轻哄着她:“再坚持一会,马上就不冷了。”
“冷,冷…”长宁又说了几句冷,皱起了眉头,似是昏迷中想到了什么,露出难过的表情,接着轻声呢喃道:“你心里的人到底是阮青黛还是那个救了你的人。”说罢,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林深樾皱眉,心疼的看着长宁,替她将那滴泪擦去,道:“不是阮青黛。”
顿了顿,又道:“你到底与你自己在争些什么?”
几年前救了他的是她,他明媒正娶三书六聘娶进绛紫宫的是她,如今他心里的人亦是她,她口中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
另一边,海棠和陆渊解决完最后一名黑衣人时,两人身上皆是挂了些伤。
陆渊散了九幽兵,带着海棠寻到附近的一家客栈,两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海棠一直皱着眉头,心里焦急不已,刚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就扯过陆渊的袖子,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太子妃她们,我担心太子妃的身子。”
陆渊低着头给自己上药,道:“你放心,有太子殿下在,太子妃殿下是不会有事的,眼下天色渐暗,我们先在这家客栈里休整一晚,明日我定带你与他们会合。”
海棠皱起的眉毛并没有松开,紧张道:“不行,我等不到明天,太子妃的身子我担心会撑不住。”
陆渊不解,问道:“太子妃武艺高强,今日为何会撑不住?”
海棠解释道:“太子妃自幼习武,往日自是不必担心,只是…”似是犹豫要不要告诉陆渊,又想让陆渊带自己去寻长宁,想了想,她接着道:“只是太子妃身体往日有疾,本来每月发作一回,上次在圣女府救了太子后,这病发作的不仅越发频繁还一次比一次严重了。”
陆渊愕然的看着海棠,道:“你说什么?上次在圣女府救了太子殿下后?”
海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着这事本来也是事实,只是长宁一直不让她说出来,此时说出来,她心里也痛快,于是道:“没错,上次在圣女府救下太子的就是我们公主,那阮青黛根本不会水,怎能救的了太子殿下。”
陆渊咬了咬唇,道:“这,太子殿下一直以为是圣女救了他。”
“哼,那是他没用心查,他要是想查还能查不出来?”海棠没好气的道:“我都告诉你了,你还不快带我去找太子妃。”
陆渊摆了 * 摆手,似是无奈道:“不是我不带你去,太子殿下留下的记号只有白天在太阳下能看得到,现在就算我带你去找,恐怕也寻不到她们。”
海棠一下子泄了气,道:“怎么办?太子妃的身子怎么办?”
陆渊拍了拍海棠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太子殿下一定会照顾好太子妃殿下的。”
“希望如此。”海棠闷声道。
第32章 渐生嫌隙 那便谢谢太子殿下对我的照顾……
一夜无眠, 长宁在昏迷中一直在说胡话,林深樾怕她高烧不退,几乎是睁着眼睛守着她到了天明。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 长宁的烧也渐渐的退了, 微微一动身子,她睁开眼, 发现林深樾正看着自己,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长宁轻轻咳了一声,道:“我睡了多久?”
林深樾将长宁额头上的帕子取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冷声道:“你不是睡了, 你是昏迷了一夜了。”
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冷漠,长宁挪动了一下身子,从林深樾怀里撤了出来,道:“那便谢谢太子殿下对我的照顾了。”
太子殿下?听到这个称呼,林深樾心里升起了一股气, 明明是她先惹自己生气在先, 因为担心她的身子照顾了她一夜, 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 又要来气自己。
林深樾顾忌长宁的病情,还是将盖在长宁身上的披风给长宁系紧了些, 道:“你这病是怎么回事?”
其实, 他昨天夜里已经给她把过脉了, 只是脉象奇特,他也不知道是何种病症。
长宁摇了摇头,没力气道:“不知道。”
林深樾气不打一处来,只当是她不告诉自己, 又接着问道:“好,你不告诉我这病,那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穆青凡跟你是什么关系。”
长宁皱起了眉毛,他果然还是听到了,只是她那日所言都是真的,若说关系,他们两人可是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这关系实在是不好形容,只怕是说了会让他更气。
见长宁不答,林深樾更气了,甩了甩袖子,道:“好好好,你竟然无可奉告,那我们之间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长宁的语气依旧很虚弱,道:“可我心悦你是真的,对你讲的话都是真的。”
顿了顿,又似乎是觉得这样说远远不够,提起一口气,看向林深樾,接着道:“我曾听人说过,女子这一生能嫁给与自己两情相悦之人是何等的福气,可与我而言,这福气本就是自己为自己所取,我的愿念,在我的眼底,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
察觉到她的目光,林深樾不为所动,站了起来,背对着长宁,道:“太子妃不会觉得,到了现在本宫还会 * 傻傻的被你骗吧,正如你昨日所言,你嫁给本宫本就是为了北漠太子的身份,那本宫就如你所愿,本宫向你承诺,只要本宫在这个位置上,自会保你大戎平安无虞。”
长宁冷了脸色,原来如今他竟是这样看自己,怔怔的看了眼前之人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太子殿下是不是在拿本宫对太子殿下的爱与本宫博弈?”
长宁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怒意。
“博弈?若太子妃说这是一场博弈,那本宫想本宫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林深樾声音冷冷的。
“呵,诚意?”长宁鼻子里哼出一声。
林深樾静静的转过身,清冷的声音接着她的话从她耳边响起:“对你情绪失控,已是我对这场博弈最大的诚意。”
陆渊雇了辆马车,顺着林深樾留下的记号和海棠寻到他两人时,长宁正闭着眼靠着墙角,面色苍白,还是一副病中的模样,林深樾的披风被她扔在一旁。
林深樾背对着长宁站在不远处,面色如常,只是周遭的空气经过他身边时都冷了些。
海棠见到长宁如此模样,忙疾跑两步到她身边,将地上的披风捡起给她披在身上,心疼道:“公主,怎么如此模样,身子可还受得住吗?”
长宁睁开眼,推开身上的披风,又扔到了地上,淡声道:“这披风太冷了,我不要,咱们走。”
海棠想这定是太子又惹公主生气了,又心疼又生气,扶着长宁慢慢站起来走出了庙中,经过陆渊身边时,气不打一出来,重重的踩了陆渊一脚,鼻子里哼出一声:“哼。”
陆渊不解:“你踩我做什么?”
海棠瞪了他一眼,一时没控制好自己,大胆道:“你和你那个主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了宫中后,长宁在床上躺了几日,认真的喝了几日药,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木槿也处理完大戎的事情,回到了长宁身边,还顺便带回来纳兰尔玦写给长宁的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大体是想念阿姐,想让长宁有时间回一趟大戎。
长宁细细想了想,自己嫁来北漠也有一段时日了,也是时候回大戎看看了。
命木槿收好信,长宁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宫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若说事情,倒真是有几件,最大的当属皇上祭坛遇刺,重伤未愈了。”木槿道。
“重伤未愈?”长宁坐起身问道。
“是,听说太子查出此事是二皇子所为,是二皇子私下与东邺密谋,还有那些舞女之死,太子也查出死因是中毒,那毒药产自东邺,并从二皇子府上搜出了同种毒药。”木槿道。
长宁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道:“那贵妃寿宴上行刺之事,是哪个 * 皇子筹划的?”
木槿低头答:“是二皇子。”
长宁点了点头,道:“那三皇子傻傻的,也没有母家支持,他可没这个胆子做这种事。”
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长宁转头问海棠:“上次我让你派人去那桥上清缴刺客,可有从刺客身上查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