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沙雕金手指走上修真界巅峰——香草芋圆
时间:2021-09-13 09:10:11

  纪瑶不敢去看陆焕现在什么表情,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自嘲的笑了笑。
  “你说你这个人,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追根问底呢。现在你知道了,我救下你们,既不是因为我是一个通透明达的人,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历经红尘而不改’的赤子之心。我做的所有事,救下小凌,救下乌辛,救下你,都不过是无可奈何,没有选择。”
  “……陆焕,你看,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
  越来越轻的尾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纪瑶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藕荷色的衣摆被她不自觉地握在手里,捏得皱成一团,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判刑的罪犯。
  就这么呆站了许久,审判迟迟不来,她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模样,简直像个大傻子。
  “明霄君无事的话,那,我走了?”纪瑶强撑着说完一句,尾音已经微微颤抖,她头也不敢抬,逃也似的往船头快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陆焕的声音。
  “玉坠子给我。”
  纪瑶怔了怔,猛然醒悟,从脖子上摘下玉花生坠子,掏了半天,掏出那张压得整整齐齐的庚帖,沮丧地递到对方面前。从陆焕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乌发浓密的低垂脑袋。
  陆焕忍耐地看了眼蔫头耷脑、低头不吭声的纪瑶,接过玉坠子,把烫金大红庚帖又塞了回去,从坠子里掏出了几块杜康鱼干,丢下船尾。
  云舟底部闪电般伸出一只红色长喙,循着香味叼住了鱼干,嚼吧嚼吧吃了。
  纪瑶:“……乌辛,你醒了啊。”
  乌辛习惯性的又嚼了几下,猛然醒悟到自己的处境:
  “嘎——啊啊啊!”
  “无论你听到多少,今晚的一切,莫对外泄露半个字。否则,”云舟之上的陆焕冷冷道,“莫怪我动用搜魂手段。”
  乌辛大声申诉,“不是故意偷听,真的是饿醒的。纪丫头,再扔一块肉,老子撑不住辽——”
  纪瑶抹了把眼角的泪花,捡了块最大的鱼干扔下去。
  乌辛张口叼住,恶狠狠吞进了嗓子眼,大翅膀左右展开,在渔网里猛地扑扇了几下,迅速向上飞起,对准船底的横木,脑袋往上狠狠一磕,船底发出一声巨响,又晕了。
  纪瑶:“……”
  陆焕这才回过身来,拧眉对纪瑶道,“你方才跑什么。说不下去了就落荒而逃,你们长春宗就是这样教弟子的?”
  纪瑶:“……不,我没跑。我正常走路来着。”
  陆焕:“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纪瑶:“我没哭。”
  陆焕伸出手指,勾着纪瑶的下巴直接抬起来,低头看了几眼, “还说没哭,那你脸上这横一道纵一道的是什么?”
  说罢指腹蹭了蹭湿漉漉的脸颊,嫌弃道,“鼻涕都哭出来了。”
  纪瑶的脸面已经丢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哭腔大喊:
  “都说看破不说破,有你这样不给面子的吗?我没带帕子!”
  “……”陆焕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干净帕子,递给她把脸擦净了。
  “你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你什么都知道了,还理我干嘛?我哭成这个鬼样子,你跟我站在一起,丢不丢人哪。你身边实在没人陪了,随便去宗门弟子里挑几个,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以陪你喝茶吹笛子,说不定还会插花呢……”纪瑶用帕子捂着脸,抽抽噎噎说着,说的话颠三倒四,她自己也听不出来。
  “你方才有句话说的不对。”陆焕开口道。
  纪瑶果然停下了抽噎,从帕子里露出一双发红的兔子眼。
  “方才你说,你没有选择,无可奈何。这句话错了。”陆焕把帕子从纪瑶的手里抽走,四处去擦她那张哭得惨不忍睹的花脸,声音却带着极罕见的温柔意味。
  “人只要活着,总是有选择。今日的种种境遇,便是脱胎于昨日的种种选择。我不知你过去那么多年,一步步地走到今日,每一次都是如何选择的。“
  “我只看到,纪凌被你从小带大,你教得他很好。“
  “乌辛一只野性难驯的大妖,至今不舍得离开你,一直跟你跟到了云舟上。“
  “九重紫云雷劫之下,我原本必死,如今却好好地站在这里。”
  陆焕费了三张帕子,终于把哭个不停的花脸擦干净了,他欣慰地摸了摸柔软洁净有弹性的脸颊,说道,
  “你很好。比你自己以为的要好得多。”
  纪瑶好不容易干涸的泪腺再次决堤。
  “哇——”她大哭着扑进了陆焕的怀里。
 
 
第55章 云舟风行(六)
  “哇——”纪瑶大哭着扑进了陆焕的怀里, 双手紧紧环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这次哭得惊天动地,上气不接下气, 停都停不下来。
  隔着几层单衣,满脸的眼泪鼻涕全蹭到了陆焕的锦袍前襟上。
  陆焕:“……”
  整个云舟的人都被惊动了。
  房内熄灭的油灯一盏接一盏的燃起, 弟子们纷纷打开小窗户, 探出头来。看清了船尾的一幕, 顿时又像被雷劈了似的,忙不迭的把头缩回去,赶紧吹灭了油灯。
  只剩最大的两个房间里明晃晃地亮着灯。
  麟川宗敬和真人和华阳宗萧宗主两位修真界大佬, 饶有兴趣地打开轩窗,隔着十几丈距离,现场观摩难得的大热闹。
  “陆师弟啊,”方敬和用了方寸传音之术,细细的声音凝到陆焕耳边,“纪师妹提起的‘西统’甚是奇异,不似三界之物,你当真可以看见此物真身?”
  陆焕同样方寸传音,“看不见。只是可以感知此物出现时, 激起的灵气波动,与纪瑶自身同出一辙, 便出言试她一试。”
  方敬和感慨道,“总算把实话试出来了。小小年纪, 怎么能把那么多事积在心里, 一个人扛着。”
  “哇啊——~”纪瑶整张脸埋在陆焕胸前,哭湿了左边衣襟,她自己也觉得不舒服, 便顺手拉过陆焕的袖子,垫在湿透的衣襟上,继续把脸埋上去哭。
  方敬和:“陆师弟,莫非你没有跟纪师妹提起,天地隔音诀只能隔绝神识窥探,却拦不住寻常声音?”
  陆焕:“……说过了。没有用。她哭起来停不住。”
  顿了顿,他继续问,“方师兄,你以前游历九州,可遇到过此种情况?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女子停下哭泣?”
  方敬和一本正经地答,“遇到是经常遇到,让哭泣不止的女孩子迅速停下来的法子么,要么亲她一口,要么打晕了事。”
  陆焕:“……”
  方敬和看足了好戏,终于良心发现,出了个主意,
  “女孩子遇到了伤心事,一哭起来嘛,确实停不住。你没有急事,也不赶时间的话,就站着不动,等她哭完。她自己哭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
  陆焕:“……多谢师兄。”
  说罢,给自己身上外袍又施了个净尘诀,生无可恋地转过头去,眼不看为净。
  “温灵玉,别打坐了,起来看好戏。”萧旷醉醺醺地倚在轩窗之侧,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握着一块晶莹如玉的镜石,此刻正发出淡淡的白光。
  “新鲜出炉的麟川云舟实况。陆明霄也有今天,你看他那表情,哈哈哈乐死我了……”
  镜石白光忽然猛地闪动了一下,一道淋漓的血迹四处迸射,镜面迅速黑了下去。
  萧旷纳闷的摇了摇镜石,“怎么回事?刚放出去的夜枭,怎么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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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哭,哭了那么久都没停……”云舟最前方船头处,负责守夜的几位麟川弟子看不到后方动静,发出一阵低低的抱怨声。
  今晚的夜色黑得出奇,抬头不见月色星光,只从一片浓重的黑云中,隐约透出点光来。
  除了呼呼的风声,耳边还传来了细微诡异的声响。
  滴答,滴答。
  一只死去的夜枭从头顶的桅杆上方倒挂下来,胸前破了个大洞,淋漓的血迹还没有干,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沾湿了弟子的玄色箭袖。
  值守弟子猛地睁大了眼,与那双倒挂的空洞黑眼睛面面相觑片刻——
  “啊啊啊啊啊啊——”惊喊声划破了夜空。
  黑暗的浓云被惊动了。
  那片浓云就像有了生命一般,自发地向四周散去,露出了漫天星光。
  无数细微的振翅声传入耳边。
  “吱——吱——吱——”
  同样细小却嘈杂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的浓云中传来。
  无数带着恶意的红色的小眼睛,在浓云中露出了行迹。
  值守弟子惊恐的环视云舟船头四周,这哪里是浓云,分明是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
  “蝙蝠……红眼血蝙蝠……赤潮、是赤潮……”
  值守弟子惊恐地大喊起来,“赤潮来袭!赤潮来袭!”
  空中密密麻麻数千只的红眼妖族发出了细微的怪笑,仿佛听到了无形的诏令般,同时振翅飞高,向急驰的云舟发起了第一波冲击。
  在船头几名值守弟子惊恐的注视之下,第一波冲击到距离船舷三尺时,忽然一阵耀眼金光亮起,将整个云舟包裹在内。
  防御阵法启动了。
  无数声沉闷的撞击声响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打头的数百只红眼妖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筋骨折断,血肉横飞。
  血雨簌簌而下,浇了船头众人满头满脸。
  “啊啊啊啊啊啊——”众弟子的大叫声响彻天际。
  云舟尾部,哭到正伤心的纪瑶被硬生生打断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她猛地抬起头来,怒道,“谁在叫!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哭一场了!”
  但前方弟子们的惊呼喊叫声实在太大,她很快察觉不对,“怎么了?”
  身边的陆焕淡淡道,“无妨,碰到一群堕入了赤潮的飞禽族罢了。年轻小辈们没经验,头次遇到赤潮,被吓到了。”
  他随即发现身侧安静下来了。”怎么不哭了?”
  纪瑶抹了把眼泪,“这不是来了赤潮凶兽么。大事面前,小事退让呗。”
  陆焕镇定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继续。”
  姚夏神色复杂地从木楼梯处转出来,行礼道,“陆师叔,赤潮余孽来袭,师尊遣弟子前来询问,云舟阵法可抵挡得住,弟子们可否需要放出携带镜石的鹞子灵宠去前方探查?”
  陆焕:“挡得住,再等等。”
  姚夏肃容道:“请陆师叔指示放出灵宠探查的时机。”
  陆焕:“灵宠随时可以放。等你们纪峰主哭完了,人再出来。”
  纪瑶:“……”艾玛好丢脸。
  就在这时,船底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
  “嘎——!”
  乌辛激动地语无伦次,”肉!鲜肉!新鲜的小翅尖肉!咬一口,咯嘣脆!啊啊啊啊我来了~~~”
  纪瑶忽然觉得大事不好:“乌辛,回来!别去!”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闪电般的身影已经脱出船底,绕着云舟欢快地盘旋两圈,追逐着四周的蝙蝠而去,瞬间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之中。
  陆焕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船舷边就要跟着乌辛往下跳的纪瑶,“它有翅膀可以飞,你有什么?”
  纪瑶反手去摸腰间挂着的奔灵剑,“我有剑啊!我跟你学了御剑术了!”
  陆焕叹了口气,“就你那学了几天的御剑术,飞出去是没问题,但你飞不回来。”
  纪瑶:“……”
  “飞出去也跟不住乌辛。它已经一路烤翅尖烤到二十里外了。你不如等它吃空了这批赤潮蝙蝠,自己飞回来?”
  “……”心塞。
  ————————
  大如海船的云舟在高空穿行,四周金光耀眼,防御大阵已经全面开启。
  麟川弟子各就各位,八人一组,方便随时结阵,抵御进攻。
  纪瑶叮嘱陆焕留意乌辛的消息,如果回来了立刻通知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休息。
  方敬和,陆焕,萧旷,三位仙界大佬坐在船头甲板的四方小桌旁,对着暮色星空,围炉喝茶。
  “这一波来袭的赤潮,是什么来历?” 方敬和呷了口茶,提起了话头。
  “麟川宗位于北部,方某数十年不入中原九州,竟不知中州的赤潮,何时又如此猖獗了。七八千只聚在一起的规模,罕见哪。”
  萧旷大剌剌换了个姿势,斜靠着甲板船舷。
  “七八千只吸血蝙蝠的规模,罕见么?在中州不算罕见。”
  “那波蝙蝠并非来自中州地界,而是从东南方向迎头飞来的。”陆焕伸手一指云舟前方,“东南方数百里,是你们东陵海的地界。 ”
  “哦?”萧旷拖长了语气,”你的意思是,这批赤潮余孽,是东陵海地界飞过来的东西?”
  陆焕道,“我只是猜测。是与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你们华阳宗的护山大阵,自从百年前撤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恢复了? ”
  萧旷掂了掂酒葫芦,拔开瓶塞,仰头倒了口酒,这才笑道,“你早就知道,何必问我。”
  陆焕端起了青玉茶盏,拨了拨茶沫,
  “当年,尉迟杉不愿耗损自己真元,撤了宗门护山大阵。他那样的人,作出这般事来,倒不出奇。如今你既然接掌了宗门,却又为何迟迟不恢复大阵?以你的大乘初期修为,分出两三分真元,足以负担护山大阵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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