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也不是一开始就作为工具存在的，稍微了解一些唯物主义知识的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更何况青鸟前世好歹是个法学生来着，但是具体是什么时侯忍者开始完全变为“工具”，即使青鸟搜罗完宇智波家所有藏书，甚至给柱间发布任务、借助祖父的势力搜集前代孤本也未能找到答案——千年前的历史，模糊到不正常。
这无疑存在很大问题。
多想无意，青鸟放下掀起查看外面环境的帘子，等待守门的士兵检查通行的证明。这离火之京现在可谓是鱼龙混杂，连带着对出入人员的管理也越发的严格。
但有神野城伏游家和舟济商会的双重保证，青鸟一行人的队伍很快就通行了。
离火之京作为大陆上最富饶国家的都城，繁华盛况让跟随在青鸟身边扮作侍女实为护卫的宇智波芽眼睛都亮了起来，青鸟也为这街上的热闹而惊讶。
虽然是白日，但街上人来人往，叫卖的小贩，揽客的商户，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少年郎，藏着娇俏少女的小轿······只是寻常日子，却比樱桥的祭典还热闹，这么一比，樱桥还真是“乡下地方”。
作为舟济商会的负责人，为了瞒着宇智波一族里的顽固派，青鸟虽然大多数时侯遥控指挥，但这几年来也陆陆续续到过不少地方，唯一能和离火之京媲美的也只有火之国的九泉城——一座位于火之国与铁之国边界处，与涡之国隔海相望的滨海商业城市。
欣赏着热闹的街景，青鸟打量着街上的行人，从来往的牛车和仆从身上，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家徽，不止有京都贵族郁夫子、谷里、白鸟下、九宫流等，还有熊岳城的太刀川，合川城的百南等等。
不多时，牛车便到了伏游家在离火之京的驻地，衣衫规整，礼仪到位的伏游家的仆妇恭恭敬敬的扶着青鸟下了车，带路到了主院。
这若是让旁人看见可得吓一大跳，要知道，不说青鸟表面上的身份只是伏游家早已落魄的亲戚家的小姐，单就她女眷的身份，住到正院就不恰当。
虽说近些年来由于宫中泷姬殿下和文化名人纯姬殿下的影响，社会对女子的歧视有了一些好转，但是对于有这一定历史传承的家族而言，女子的地位并没有得到太大改变。
虽说这样的待遇是青鸟这几年来自己争取过来的，但是至少现在，她还需要伏游家站在明面上为舟济商会打掩护，不能让别人知道在二者关系中占主导地位的一方早在两年前就由伏游黑泽变成了神禾三叶。因此，她拒绝了仆妇的带领，选择一处偏院落脚。
打理好带来的行礼，处理完今日商会的事务，便见伏游家的侍女送来几张请帖，可见，当青鸟在街上观察之时，伏游家的车队和舟济商会一同到达离火之京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一边吃着仆人送上的精巧和果子，一边翻看案几上的花笺，她慢慢思索着，
二之流三藏？二之流家的次子，是白鸟下家派系的，和伏游家素来少有交际，不去。
我如古松下？离火之京有名的学者，左大臣身边的红人，嗯，还是去吧。
谷里家光景姬君的游园邀请？还是指名给神禾三叶的？？去去去！谷里家的面子必须给！
还好，这两家的时间错开了。
又挑拣了片刻，确定只有两场邀约要付之后，青鸟将剩余的请帖扔进煮茶的炉子中烧掉，嘱咐伏游家专门照顾她的仆妇准备明日赴宴要穿的衣物，看着天色将昏，借口旅途劳累遣散多余仆人，只留下宇智波芽守夜便歇下了。
歇下是不可能歇下的。
好歹也是在宇智波族地里待了五年的人，虽然战斗力停留个在位数，遇到野猪只能逃命，但青鸟的身体素质锻炼半点没有落下，也是托火之国地形平坦的福，一直不太适应坐牛车的青鸟坐了两星期出了屁股有点酸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所谓旅途劳累不过是支开旁人借口而已。
一个能让她夜会“佳人”的借口。
第21章 暗流
最后一抹晚霞收拢于天际，一只毛发黑亮的小猫从窗子上跳了进来。
“是甜茶啊。”青鸟抬手撸了撸小猫的耳朵，“泉奈了？泉奈来了吗？”
“趁着泉奈还没到，要不要试一下我特制的的臭豆腐味小鱼干？”青鸟沉溺于甜茶丝滑柔顺的毛茸茸之中，开口引诱可爱的猫姑娘。而原本乖巧在她手下享受顺毛的甜茶听到她的话，猛的炸毛。
这个长得好脾气好顺毛手法更好的铲屎官不知为什么，总喜欢创新出一些对于猫来说都相当黑暗的黑暗料理，即便她甜茶是忍猫一族性格最为坚毅的忍猫也招架不住啊。忍猫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又怕太过粗暴弄伤这个“弱小”的人类，一个不察，反倒再次被青鸟按进怀里。
有了甜茶小猫提前进来踩点确定没有不相关人士，一道精瘦修长的少年身影出现在青鸟的房间里。
“好了，青鸟老师不要再逗甜茶了。”泉奈从老师的手中救下自家炸毛的伙伴：“上次的无盐臭鳜鱼让老师被忍猫一族挂入黑名单三个月的事儿，老师已经忘了吗？”
“咳咳。”被自家学生挖出黑历史，青鸟不禁老脸一红，无视身后宇智波芽憋笑的眼神，转移话题：
“最近京中局势如何？大名的身子还撑的过几日？”
“老师也发现了吧？”提起正事，泉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表情严肃。
“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支持大殿下的郁夫子家和支持二殿下的谷里家也不至于连观望都等不及，这么着急要拉拢我们。”
青鸟轻轻转动着手上拿着的茶杯，手指捻搓茶杯上精巧的八重樱浮雕：
“大名快不行了。”
“最多撑不过五日。”
“是谁首先传出的消息？”虽然因为有着忍者这一独特势力的参与，导致中宫想要封锁消息并不像青鸟前世的帝王那般容易，但是搞清楚是谁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也不失为估算各方实力的好方法。
“可能是由于之前雇佣过宇智波和千手两族一起执行灰宫城任务，这一次关于中宫的防守任务被委托给了日向一族。”提起日向一族，泉奈神色难得有几分凝重：
“日向一族虽说战斗方面不及宇智波，但是其血继限界白眼却是难得的侦查利器，配合其家传体术——柔拳，想要突破他们的封锁，向外传递消息，整个忍界也只有姗珊几家可以做到，除去我们宇智波，便只有千手，羽衣以及鬼灯三族，山中一族的心转身之术倒也可以，只不过这一次猪鹿蝶三家皆没有参与。”
“埋在千手一族的暗桩传来消息，千手一族参与到了这一次行动之中，只不过是哪一家雇佣的，还不清楚。”
“就在昨天晚上，中宫里的消息忽然被传出，以极快的速度扩散，但具体是由哪一方传出来的即使是我们也还没有调查清楚。”
“有确定可以怀疑的范围吗？”看到泉奈满脸懊恼的神情，青鸟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十三岁的少年能带领十四人隐藏在京都数十天不被发现，还能收集各家情报完成任务，称上一句出色不为过吧？这孩子做的已经足够好的了。
“郁夫子，谷里，还有······”泉奈看了一眼青鸟：“天宫。”
知道青鸟的真名之后，远山家和天宫家的那一堆破事并不难查到，特别是在这五年的授课中青鸟并没有回避当年的事。
“天宫吗？”有一说一，作为转生者的青鸟对于京都远山家和天宫家的家族羁绊并没有斑和泉奈想象的那么深，只不过这一代天宫家家主所奉行的政策一直都是中庸，中立，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的处事方针。为什么会忽然牵扯到这事里面去？
“我知道了。”青鸟垂眼，盘算着明天要付的两场宴席该如何应对。
随后二人又交流了一番当下的离火之京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到底有几何，哪几方是可以拉拢，哪几方必须要小心应付的。
这一任大名有五个子女，但是成功活到现在的只有三人。分别是由中宫所出的大殿下圆月首岚，皇后所出的姬君圆花夜泷以及更衣所出的二殿下圆风三朗。
大殿下圆月首岚为嫡长子，按照常理，大名之位应由他来继承，只不过这位殿下素来脾气暴躁，手段刚强，是个实打实的武斗派，素不得大名的欢喜，而且在背后支持他的郁夫子家更是不得大名的意。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当年先代大名死得早，委托了两位“顾命大臣”辅佐年幼的园谷代，分别是青鸟的祖父远山苍硕和当时权倾朝野的郁夫子千光。
最开始二人相互制衡倒无大碍，只不过等远山苍硕变法失败，被迫隐居之后，郁夫子千光近乎是独掌前朝大权，手段不及郁夫子千光的大名不知在他手上吃了多少亏。就连中宫都是被郁夫子千光近乎强迫式的塞进来的，大名自然不会对郁夫子家的女儿所生，且在立场上更加偏向郁夫子家的大殿下有好脸色。
而与大殿下相对的是二殿下圆风三朗，他性格敦厚，手段不及圆月首岚强硬，尤其擅长处理民事，在民间的名声极佳，而且很得大名宠爱。亲生母亲桐羽更衣虽然不幸早逝，但却是所有妃嫔当中最得大名喜欢的哪一个，其地位用青鸟前世的“白月光”形容再恰当不过。
为了能让他能和大殿下竞争，大名更是不惜与谷里家作出利益交换，让二殿下记在第二任中宫青壶皇后名下，这样算来，二殿下也算是“出生正统”，拥有了角逐大名之位的资格。
现如今离火之京的势力，无外乎以郁夫子家和谷里两家为首，想起明天的行程，不由得柔了柔额头。
月到中天，泉奈起身离去，青鸟也合衣睡下。伏游家和舟济来的不算晚，甚至可以说正是时候，正是暗流汇聚之时。
第二日天边的鱼肚白都还没翻出来，青鸟便被芽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一边任由仆妇们拿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往她脸上招呼，一边迷迷糊糊咀嚼着芽塞进她口中的特制小饭团。
等到妆造完成，青鸟才算彻底清醒过来，水银镜中的少女皮肤白皙，琥珀色的眸子仿佛氤氲着无尽的能溺死人的温柔，眼角用细腻的樱粉色眼影晕染过，与她额上的八重樱花钿相得益彰，突出了她身上那份温婉之气。
这种没有攻击性的样貌，更好打探情报。
“幸好有纯姬殿下，要不是她首先带来新的妆面风格，只怕今日我就要抹上三尺厚的□□，把牙齿涂的黑亮去参加宴会了，啧，会成为一辈子的黑历史的！！！！”青鸟颇有几分自恋的欣赏着镜中漂亮的少女，这颜值，打个八十分不为过吧。
美丽的容颜若是出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它的人身上，只会给所有者带来灾难和不幸，但是要是落在有能力运用它的人身上，便会变成一把格外好用的武器。
色，是刮骨刀。
虽然以青鸟如今的地位身份不至于要出卖美色，但要是能利用这张脸行个方便，她利用起来绝对不会含糊。
芽笑道：“要不是我们商会先推出了优质于市面上数倍的胭脂水粉，又打造水银镜取代铜镜，纯姬大人推行新的妆面风格也不会这么容易啊。”
“她要影响力，我们要钱财，谁也不亏。”青鸟总觉的天宫纯希那个女人没她表面上那么简单。
“时间不早了，走吧。”
牛车拖着印有伏游家八重樱家徽的小车抵达玉书茶坊，侍女打扮的芽扶着身着十二单的青鸟下车，在童子的指引下进入茶坊之中。
一般贵族间非正式交际的地点除了茶坊就是高级游廊，相对来说，茶坊更为清雅一些，也更受文人们的青睐，加之这次还邀请了“神禾三叶”这样的一名女性，我如古松下就将宴会地点选在了京都最富盛名的玉书茶坊。
小童小心的拉开绘有白鹤浮世绘的障子门，将青鸟主仆迎了进去。
但见主坐之上坐着一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青年，他目若朗星，眉间透着肉眼可见的冷厉之色，宴会名义上的主人我如古松下反倒只是坐在他的左下方。
哦豁，园首月岚。
青鸟立即认出了首座上的人，见他的目光投转到自己身上，连忙低头敛目。
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她依稀记得武内、堂上、山科、日野等等郁夫子派系都有人来，她这是赴了一场鸿门宴啊！！
昨夜泉奈前来之时丝毫没有提及此事，可见这是保密程度不低，甚至很可能被通知的外人就她一个，在旁人眼中，这仅仅只是由我如古松下举行的例行拉拢会而已，就像谷里家的姬君送来的赏花请柬一般。
不对！！就算保密性在好，以泉奈的实力也不至于半点风声也不知道，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她。
这只能是临时决策！
昨日估计对代表了神野城和“舟济”的神禾三叶只是例行拉拢，但今日，拉拢神禾三叶变成了主要目标。
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昨天后半夜，或者，今天清晨。
第22章 权与钱
“请坐，神禾会长。”虽然是打着拉拢青鸟的目的，但是仅凭青鸟的身份，还不值得让那位矜贵的大殿下屈尊，招呼青鸟落座的只能是这场鸿门宴名义的主人我如古松下。
嗯，原来是盯上了舟济，是银果和红枫有了什么新动态吗？
银果商会所属的上杉家一直是坚定的“大名派”。无论是否出于真心，他们所支持的一直是大名位子上坐着的那个人，绝对不会轻易下注，这也算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商会的生存之道吧。
那么有新动向的就是那个幕后主事人一直相当神秘的红枫商会了。
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进程约莫相当于青鸟前世扶桑国的战国时期，商人这个职业，虽说较之于种花国的下九流稍微强一些，（毕竟这个世界历史进程被着拿钱办事的神奇忍者横插一脚）但在地位上是远不及贵族的。
有一个凭借贵族身份跑去做生意还做大了的银果商会就够让人意外的了，万万想不到，除了百年前创立的银果商会外，这短短近十年便涌现出了红枫和舟济这两大可以和银果掰手腕的存在。
与舟济主营新式棉布，新式胭脂水粉以及一些创新改进的民需物品为主的模式道路不同，红枫更为大胆一些，粮食、煤炭、海货······青鸟甚至还发现他们私下还在做着跨国走私的生意，只能说站在红枫商会背后水深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