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台词里,没人能打败我——凌恒
时间:2021-09-14 10:52:57

  她的头痛已经好了很多,偶尔会刺痛几下,问题不大,过几天应该可以完全恢复,只是稍稍影响睡眠。
  可能是夜色太深,或许是刚刚褪去青涩的声音太温柔,困意缓缓爬了上来,凌初打个呵欠睡着了。
  她又做了个梦。
  史书上说,靖朝镇国公主,一生戎马,立功无数,但并非毫无缺点,她曾犯过两次大错。
  一是弑父伤弟。
  二是生前最后攻打胡厥一仗,镇国公主下令,除妇女和十二岁以下孩童,胡厥将领和皇室男丁皆要受千刀万剐之刑、坑埋火焚之苦。
  凌初梦见自己神情肃杀,手持火焱龙锋枪,面对着火光而立,耳边是哭求谩骂声,心中无波无澜。
  胡厥屠城,在苍靖烧杀掳掠,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因为弱小而被肆意侮辱欺凌,她便以杀止杀,用这些所谓的强者的命,告慰苍靖魂灵。
  她没错,亦不悔。
  …
  梦断断续续做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凌初脑子昏沉一片,她打电话给易韶问她有没有时间。
  易林深死的猝不及防,易氏发展到今天,不至于离了他就活不了,如果消息能够瞒上一段时间,挺过这段过渡期,易氏不会有太大损伤。
  可坏就坏在,易林深死亡的消息瞒不住,游轮案结束后,被警方公示,游轮上的宴会内幕被揭开。
  不知道是哪个参加宴会的人,把易林深死在游轮上的消息泄露出去,丑闻加上掌权人死亡的双重打击,易氏股价暴跌。
  郎烈本该趁虚而入,可是赛勒斯被警方逮捕,作为同伙儿他不敢在这时做出太大动作,只能忍痛看着其他公司上去占便宜。
  “易林深的消息是你透出去的吧。”凌初拿着电话,啧啧两声:“你好坏,我喜欢~”
  “滚!”易韶被荡漾的尾音恶心坏了,没有否认,而是翻了个白眼,叹道:“可惜易华回来了,估计易氏一时半会儿黄不了。”
  易华是易家长房的长女,当年在国外留学,毕业后在当地工作、结婚,男方的家族是卢国有名的财阀,易家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我那个爹自不量力,眼看易林深死了,妄想着自己上位,根本没把易华放在眼里。”易韶嗤笑一声:“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波动过大,进了医院。现在大伯和我爸互别苗头,看着吧,轻敌的后果,就是最终被易华踩在下面。”
  易家这些人,易韶这些年冷眼旁观,分析过来,也就易林深和易华能看。
  同样的野心十足,能力卓越。只不过易林深作为易老爷子的儿子,比起易华,要顺风顺水得多。
  易华只是个孙女,父亲没本事,上面有优秀的小叔,爷爷自然也不会太过重视她,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就要付出更多努力,更加隐忍,这样的人动起手来,也同样更狠辣无情。
  易韶聊完,总结:“我准备脱离易家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羽翼已丰,之前一直在猥琐发育,不想触怒易家。
  现在易氏动荡,内部争权,至少要一段时间才能缓回劲儿,没功夫管易韶,等到过了这段时间,易韶也有自信,易氏毁不掉她。
  况且,最后登台的是易华的话,按照对方的处事性格,也不会对她动手。
  易韶现在忙着和其他公司一样,趁乱偷摸从易氏身上刮点好处,聊了几句,应下一起玩的事,就挂了电话。
  凌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盘着腿挖了口西瓜,007刚听过她和易韶的聊天内容,再看到她这副悠闲姿态,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忿忿道:“恨,我当初绑定的宿主为什么不是女帝?”
  “别想了。”凌初挖了一大块西瓜,塞进自己的血盆大口中,含糊地说:“你以为当皇帝的能有什么好人?到时候就不是‘黑莲花任务系统’了,改成‘拉皮条任务系统’还差不多。”
  007:“……”
  我算看透了,你们姐妹就没有一个正经人!
  he~tui!
  ☆
  后天一早,易韶开车来接凌初,两人一同去往游乐园。
  谢诩二人站在门口,离的很远,就看到钱邓双手用力挥舞,笑容十分灿烂。
  四人集合,拿着身份证去买票,好死不死今天是周末,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凌初和易韶一句话都不想说。
  凌初死鱼眼瞪着钱邓:“别的我就不说了,为什么不能提前在网上买好票?”
  钱邓挠挠头振振有辞:“网上买票需要身份证号啊,我也是不想让凌姐和易姐泄露个人隐私。”
  有理有据,无话可说。
  好在现在不少人都用电子票,卖票处的排队人数不算太夸张,凌初和易韶把身份证给谢诩二人,站在门口等他们。
  排队的时候,钱邓看一眼门口,拉着谢诩小声说:“老大,你要把握住,别说哥们儿没给你创造机会。”
  谢诩:“?”
  钱邓看他一眼,颇有种教导指点的意思:“像凌姐这样有财有貌的富二代,一定缺少普通人的快乐。”
  “对了,我记得她还有个弟弟。”钱邓一拍脑门,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情境中:“家里人更偏向年少的弟弟,姐弟俩从小为了家产争斗厮杀,家中毫无温情可言,这个时候,出身平凡的老大你带着酷炫狂拽的我凌姐来到了游乐园。”
  “坐在旋转木马上,她看着你毫无阴霾的笑颜,感觉一道阳光照进她冰封的内心。”
  谢诩:“……”
  他甩给钱邓一张冷脸,并表示拒绝与他沟通。
  “老大,你别不信啊。”钱邓拉着他的胳膊,信誓旦旦地解释:“我给我奶买了个新手机,她最近迷上听小说,因为耳朵不好使,开的声音贼大,我就跟着听了几回,越听越觉得那小说特别适合你和凌姐。”
  “……”谢诩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小说?”
  钱邓贼兮兮一笑,看看身后,凑过来小声说:“《邪魅大小姐:霸上灰少爷》”
 
 
第61章 
  钱邓快快乐乐地去排队, 捂着脑袋走回来。
  凌初看他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好笑地问:“你怎么了?”
  钱邓:“被……”
  “被自己蠢的头疼。”身边的谢诩一把捂住他的嘴,神色无辜地看着凌初, 解释道。
  钱邓委委屈屈地斜眼怒视谢诩,对方十分冷漠地拿掉手,并嫌弃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
  钱邓:“……”
  嘤,这颗忠诚的小弟之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
  四人一同进入园区, 今天是钱邓请客, 路线也由他规划, 他拿着地图研究来研究去, 最后啪地一合上, 豪气地指着不远处的园区大巴:“我们先坐那个绕场一周。”
  那副“哥就是有钱,自信放光芒”的样子, 看的三个人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大巴在几人面前停下,钱邓招呼着她们上车, 十分鸡贼地挤进易韶和凌初中间,在易韶就近挑了个侧着的双人座坐好后,紧跟着坐在她身边。
  大咧咧地挠挠头,指着对面:“快, 凌姐你和老大坐那, 待会儿人多了该没位置了。”
  谢诩被他高超且做作的演技尬地牙根发痒,直想就地再把人打一顿,胳膊还没抬起来,被旁边的凌初拉住, 他侧过头, 对方眉眼柔和, 笑意浅浅:“走吧,我们快坐好。”
  “嗯。”谢诩瞬间如小媳妇一般顺势坐下。
  看出老大要动手,迅速捂住脑袋的钱邓:“……”
  呵,男人!
  游乐场园区很大,观光大巴除了带人观光,也接懒地走路的客人去目的地。
  行驶没多久,到达海底两万里的游戏项目附近,一个十岁左右大的男孩,昂着下巴鼻孔微张,双手抱臂站在路边,旁边的保姆半蹲着轻哄,他连理都不理,像个小牛犊一样把人撞倒,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情的人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被撞的是他。
  在他旁边是一对夫妻,看样子应该是男孩的父母,女人穿着时尚,唯有脸被口罩墨镜遮的严严实实,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另类。
  她挽着的中年男人,光看面像长得还算可以,梳得一头稀疏油亮的秀发,小肚腩微微挺起,与年龄相差不大的妻子相比,整个人脸上贴着人到中年不保养的“油腻中年男”五个字。
  注意到男孩和保姆的冲突,女人眉头拧起骂了保姆几句,又把儿子拉到身边哄了几句,样子不太耐烦。
  旁边类似助理的人,拿着专业照相机,等到三人管理好表情,对着他们咔咔一通拍。
  不用看成品,凌初都能猜到,必定是一副“父母慈爱,幼子乖巧”的一家三口“完美”出行图。
  大巴在她们身边停下,司机按了按铃,问他们坐不坐。
  男人嫌弃地看了眼大巴,不悦地侧身对女人说:“人这么多,别坐了?”
  女人拉拉他,不高兴道:“不行,我还要多拍几组照片发微博呢,来之前你都答应了。”
  男人眉头皱地更深,不愿松口。
  司机忍不住了,招呼道:“几位游客,如果需要乘坐大巴,请尽快上车。”
  女人剜了司机一眼,没有说话,拿着相机的助理小跑过来,歉意地请司机再等一会儿。
  司机不好得罪客人,但其他乘客不一样,纷纷出声斥责这一家三口。
  男人脸色更难看了,狠狠瞪了一眼身边妻子,甩开她的手臂,大步走上车。
  女人忍着气,跟在他身后迈上车,保姆牵着男孩紧随其后。
  因为刚从入口出发,车上人不算太多,后排还有零星几个单人的空位。
  作妖夫妻俩不愿意挤过去,别别扭扭地站在前面,十岁小孩被保姆牵着,站在凌初和谢诩面前。
  他先是看了眼高挑面冷的谢诩,又看向表情闲淡的凌初,眼珠子转了下,大声嚷嚷:“我是小孩,大人应该给小孩让座,你起来,我要坐在这。”
  声音很大,吸引了正在哄老公的女人的注意力,她转过身,看看儿子又看看凌初,把挡住半张脸的墨镜微微挪下一点,露出眼睛,压低声音,矜傲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大人倒无所谓,只是小孩子容易累,能不能请你让个座,之后我可以给你一张签名照。”
  凌初四人:“……”
  钱邓转过头,疑惑地小声问易韶:“签名照还能免车费?还有这种好事?易姐,待会儿你们先去玩吧,我去买支笔,顺便租个拍立得。”
  “……”易韶:“噗——”
  女人脸色一僵,嘴角的弧度下落几分,抚了抚鬓发,压下尴尬,装作无视发生的样子推推儿子:“快,礼貌点,谢谢阿姨给你让座。”
  谢诩实在听不下去,冷眼看着女人正要出言反斥,身边人懒散戏谑的声音忽然顺入耳中:“不好意思了哈,阿姨是孕妇,不能给你让。”
  “……”女人的视线在同样愣住的谢诩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捂着肚子的凌初,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拉过儿子小声逼逼:“离远点,你以后可别向他们学。”
  “放心吧。”凌初脑袋一歪靠在谢诩身上,翻了个白眼:“解解你也治治白内障,就我俩这颜值,你那小窝瓜儿子想学也得够得上啊。”
  女人面色不好看,心里的那股劲儿一上来,还偏要让孩子坐了,她问谢诩:“你年纪轻轻一个小伙子,总没有怀孕吧,给我小孩子让个座吧。”
  凌初心里不耐烦了,坐起身准备让对面的女士见识一次真正的社会主义毒打,忽然腰间一紧,头侧传来一股温柔的压力,把她按回肩膀。
  轻飘飘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不好意思,我孕吐,身体不舒服。”
  “……”女人被他噎得呼吸一滞,伸出手就要发火,却听谢诩正儿八经地科普:“科学研究表明,夫妻关系融洽,丈夫过于关心妻子时,是有可能产生孕反应转移的。”
  “……”凌初:“???”
  好家伙,新一期走近科学没你我不看。
  她盯着眼前一点点慢慢红透,并持续扩散蔓延的耳根,埋在谢诩的颈窝,身体微微颤动,笑的不能自已。
  谢诩不自在地捏捏另一侧耳朵,抿着唇和女人对视。
  女人气得发疯,转身时视线扫过钱邓,钱邓立马紧紧抱住弱小的自己:“别看我,我、我也孕吐。”
  他振振有辞地说:“伪科学研究表明,当你过于关心朋友时,朋友妻子的孕期反应会发生传染。”
  “而我。”钱邓挺起胸膛:“就是如此的够义气。”
  “哈哈哈!”
  易韶起头,车上的人也全都忍不住,笑作一团。
  女人的脸色像打破了染缸,好看极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忍无可忍,低声呵斥:“好了,几分钟的路,不坐能累死吗?”
  “以你的身份,和他们计较什么?”他边说边扫过一车人,语气厌烦不耐,小声斥责女人:“嫁进陈家这么久,还是一身的小家子气,你和郑姿比……”
  注意到女人的脸色因为他的话沉下,男人深吸一口气,把话憋了回去。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
  女人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丈夫又拿自己和前女友比,多种情绪累积,本来想发火,顾及到现在是公共场合,担心被人认出影响形象,只能强自忍住。
  车在下一项目点停下,她狠狠一捏拳,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先生。”助理看看车下,又转头看着男人,面色焦急地说:“吴姐……”
  “不用管她!”男人低吼一声,小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大嚎起来。
  男人训斥几句丝毫不见效果,一气之下带着人也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瞪凌初几个始作俑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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