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胡说什么?”萧夫人变了脸色,“你自己运气不好碰上偷拍者,跟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萧玉也一脸震惊地看着萧如斯,眼泪含在眼眶里泫然欲泣:“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知道跟我没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你,你怎么这么恶毒,随意构陷你妹妹。”萧夫人气死了,见不得养女受委屈,沉下脸色道,“说你撒谎了,快跟你妹妹道歉。”
萧如斯无辜地眨了下眼,‘咯吱’咬碎了糖块。
郁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挡在了萧夫人面前,温声询问:“怎么回事?”
萧如斯含糊地道:“就你知道的,他们亲口交待,是有人指使他们专门找我的麻烦,原因是听说我欺负萧玉,所以特意想教训我一顿给萧玉出气。”
郁琅神情严肃起来:“照你的意思,他们不是随机选择进入女厕所,而是专门有目的的守着你偷拍。”
萧如斯点了点头。
“一派胡言,如果是真的他们为什么把实话告诉你?说不得你自己在哪里得罪了人,却来赖在你妹妹身上,我对你太失望了。”萧夫人是不会相信自己一手教养长大干干净净的萧玉沾上这种事的,认定了萧如斯在说谎,“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做,我们就不喜欢你妹妹了,告诉你,萧玉永远是我的女儿,谁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
这话无疑十分严重,换了一个玻璃心的定然是悲悲惨惨戚戚,不知怎么地受伤。然而萧如斯莫名,她是独一无二的萧如斯,从来没有想过取代谁,萧夫人想多了。
郁琅脸色一沉,转身盯着萧夫人:“萧夫人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了吗?是不是真的我们警察自然会查证判断,而不是像你一样什么也不了解就断定她说谎。”
至于王洛他们为什么会吐露实情,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萧如斯在其中动了手脚,说不定就是靠着‘以武服人’。
萧如斯看着武力值高,在新的家庭却明显得不到重视,郁琅突然为她感到心疼。
萧夫人摄于郁琅强势迫人的气势,收敛了声气,深吸了口气道:“好,那你让她说说,那个指使人的是谁?”
萧如斯瞟了萧玉一眼:“韩啸阳,高二在读,王洛他们的同班同学。萧玉,你认识他吗?”
韩啸阳?
萧玉呼吸一窒,眼神有些慌乱地垂下,不安地扭着手指,细声道:“我,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姐姐?”
她的声音听着快要哭了。
萧夫人却没有上前安慰,而是心下一沉,明眼人都看得出萧玉在说谎,她是认识韩啸阳的。
“韩啸阳吗?知道了。”郁琅转身给方珂下命令,“去,请他一起去警局协助调查。”
“是。”敬了个礼,方珂找了个老师出门完成任务。
“那就一起走吧!”郁琅示意了一下,领着人下楼。
一路上萧夫人不发一言,萧玉眼眶含着泪,忐忑不安地跟在她身边:“妈妈!”
萧夫人见不得养女流泪,叹了口气:“先去警局再说。”
“妈妈不要不理我。”萧玉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她害怕。
萧夫人的心揪紧了,眼里流露出心疼,忙拉着萧玉上了自己的车。
从头至尾她忽略了萧如斯的存在,甚至没有问一问要不要跟自己一辆车。
萧如斯默默地跟在身后,双手插在兜里一晃一晃地,嘴巴里还含着未融化完的糖。
提早到了警车旁的郁琅将一切看在眼里,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萧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在事件中受到伤害的是萧如斯这个亲生女儿,却愣是不闻不问,反过来去关心什么事也没有的养女,这对萧如斯未免太不公平。
“过来,我们坐这辆车。”郁琅招手。
萧如斯无所谓地走了过来,好奇地盯着警车上面不停闪着红蓝色的灯看了半晌,嗯,和她在电视里看得一样啊!
郁琅好脾气地等她看足了瘾,才让人上车,打道回警局。
警车一开进来,校园里早就沸腾了。
不要小看学生间八卦的能力,有人在操场女厕所蹲守拿相机偷拍隐私企图敲诈勒索传闻早就传播开了,包括已经被拿下移送警察局的消息。
从初中部到高中部只隔着一道墙,几乎是立刻地也传到了韩啸阳所在的班级。
韩啸阳在班级里是隐形‘校霸’的存在,大家对他敬畏有加,他想听课就听课,想逃学就逃学,就是在课上睡觉也没人敢管他。
处置萧如斯只是一件小事,他放心地交给手下小弟处理,根本就懒得过问。
“老大不好了,怕是出事了。”他正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毛小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
韩啸阳抬起头,阴狠地瞪着他,眉眼里有着一丝被打扰的戾气:“说,最好是真的有事。”
毛小旺愁眉苦脸地搔搔鼻子:“老大,王洛和张柯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听到有人说,…..”他迟疑地看了韩啸阳一眼。
“说什么?”韩啸阳不耐烦地道。
毛小旺吞吞吐吐地道:“听说初中女厕所那边抓了两个偷拍的人,你说不会就是他们吧?”
韩啸阳眉头一皱,冷笑:“废物,如果真的是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都不要来见我。”
毛小旺急了:“不是老大,我听说警察已经来过了,如果真的是他们,万一吐出你来?”
韩啸阳邪肆地扬唇:“他们不敢。”
话音未落,他就被打脸了。
他们班的班主任带着两名警察出现在教室门口,脚下直朝他走来:“韩啸阳,警察找你。”
韩啸阳的脸顿时黑了,黑得滴墨似的。
第31章
车子启动,郁琅看了眼惬意瘫靠在座椅上的萧如斯,本想安慰一下人家的,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难过的情绪,话顿时噎在喉咙里。
“怎么了?”萧如斯奇怪了看了他一眼。
郁琅咳了咳收回目光,平静地道:“没什么,糖还要吗?”
“要。”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萧如斯摊开了手。
郁琅果然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花花绿绿的糖放在她手心,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不能吃太多,对牙齿不好。”
萧如斯舔了舔牙,佯装没听见。
郁琅垂眸,面容在车里的阴影下英俊而深刻。
“你应该还记得我,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其实如果不是这次的案件,我也会找机会见上你一面的。”郁琅眯眼,脑海里不由浮起当初顶楼上的惊鸿一瞥,用奇迹不足以形容萧如斯带给人的震撼,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见我干什么?”萧如斯偏首,嘴里偷偷地又塞了一颗糖。
“因为你的出手相助才免除一件重大危险事故,为了感谢你的见义勇为,所以我们局里准备了一笔奖金,需要亲自交到你手里。”郁琅淡淡地道。
“奖金,”萧如斯的眼睛亮了,“很多吗?”
见小女孩脸上的期待,郁琅迟疑了一下,狠了狠心添了笔数字:“十万。”
十万?好多钱。
自从来到萧家后,萧如斯才深切地体会到以前的自己有多穷。曾几何时,她为了几块钱的收入而沾沾自喜,哪像现在动辄就是‘万’元起步。
不过想到自己将来要买地开武馆的,十万块对于储备资金来说只相当于杯水车薪,她刚升起的火热就降低了些。
“其实我一向侠义心肠,如果下次警方还有应付不了的场面,本人很乐意助人为乐。”萧如斯眯眼,诚恳地推荐自己,“只要奖金和这次一样就够了。”
她想到了一处轻松赚钱的方法,古代有帮助官府缉捕逃犯的‘赏金猎人’,自己完全可以如法炮制啊,总有连警察都棘手的人物吧!
只要警方愿意给钱,她很乐意效劳。
不必,大可不必!
郁琅板起了脸,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不需要。你是学生,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事不许掺和。”
不管萧如斯怀着多么高深的武功,在郁琅的眼里都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是孩子就该乖乖呆在学校里。
“噢!”萧如斯遗憾地叹息。
郁琅看了她一眼,不解挑眉:“你很缺钱?”
萧如斯丧着脸无精打采:“缺啊,不会有人比我更缺钱了。”缺好几亿呢!
郁琅眸子黯了一下,沉沉地道:“萧家人没有给你零钱。”
萧如斯深沉地回答:“给了啊,可是谁会嫌钱少呢!”
郁琅吸了一口气,无语地转过了头不想理她。
这时他身上带着的电话响了,郁琅接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知道了,将人带回警局再说。”挂了电话,郁琅若有所思地盯着萧如斯看。
萧如斯无辜地回望,视线落在他的手机上,有些沾沾自喜地炫耀:“这是你的手机吧,我也有。”
自从萧夫人给她买了一只,萧如斯简直把它当成了宝贝对待,为了怕弄坏还特意把它留在家里。
郁琅轻声道:“我刚才接到陪同嫌疑犯去医院的警察打来的电话。”
他停下话语,等着萧如斯的反应。
萧如斯镇定自若地回望他:“哦。”
等了半晌,郁琅忍不住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萧如斯思考了一下,沉吟道:“我承认自己的确打了他们几下,但是大家都动手了。”所以莫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如果没记错的话,后来的几个女同学下脚可狠了,她喜欢!
郁琅抽了喜嘴唇,冷静地道:“经过医生检查他们身上的确有外伤,但并不致命,属于轻微伤。但是他们一直喊着身体痛,并坚持认为是你动了什么手脚,你做了什么?”
萧如斯冷静,有礼有节地反问:“有证据吗?”
郁琅转移开了视线,就是用仪器检测不出任何不对才显得古怪,因为他们表现得很真实,并是骗人那么简单。
头痛地按了按眉头,郁琅想到她当初诡异莫测的武功,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让人中暗伤的功法。
“他们犯法,自然有法律惩处,我希望你不要依仗武力私自对人使用刑罚。”
这恰恰是郁琅所担心的,萧如斯的武力值超出常人的想象,而她又涉世未深,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都是新鲜陌生的。如果没有一条清晰的界限,告诉她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的,会不会随心所欲地滥用自己的武力?
那萧如斯带来的危害将是不可预估的,更可能一旦有心人察觉到她的武力值,会不会利用她做些什么呢?
郁琅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树立正确的三观,嗯,下次记得给她带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当礼物好了。
萧如斯抿了下唇,嘴巴里的糖随即鼓了鼓,脸上有着漠然:“那你告诉我,他们会得到该有的惩罚吗?”
这一瞬间,郁琅觉得在她稚嫩的外表下,像是隐藏着另一个成熟的灵魂,冷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郁琅沉默了半晌,诚实地开口:“你想他们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按照现有的法律规定,他们虽然确实偷拍犯法,但是鉴于对你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余下的来不及实施,尚未构成犯罪,加上他们未满十六周岁还是未成年,”迟疑了下,他艰难地开口,“视情节轻重会被拘留几天或者罚款。”
萧如斯凝视着他:“你觉得这些对我来说够吗?”
相较于王洛交待的曾经犯下的恶劣行径,萧如斯觉得这个国家的刑法太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伤害那么多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又为什么没有报警,但她不介意给他一些教训,刻骨铭心的。
郁琅英俊的眉宇深深皱起:“你这样不对,个人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萧如斯无所谓地咬碎糖:“噢,那你抓我啊!”
第32章
‘吱啦’,警车一停下,郁琅就大踏步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路上迎面撞上的警察都纷纷退避,互相以眼神示意:郁对这是怎么了,碰上棘手的大案了?
萧夫人携着萧玉在后面下了车,皱眉看了眼警察局,嫌弃地跟了上去。
他们刚踏踏上台阶,身后又来了两辆车。
当先停下的那部车门刚刚开启,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侧目。
王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抓着座椅,头发蓬乱,赤红得双眸显出几分悲愤欲狂,大喊着:“好痛,痛死了,我要回医院,我要吃药。我没有说谎,你们快送我回去,我要呆在医院里。”
同他一样处境的还有张柯,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赖在座椅下无声地流泪,身子情不自禁地发抖。
看守的警察一筹莫展地看着他们,一脸的无奈。
但是比起王洛抑制不住的暴躁挣扎,张柯显得安静多了,神智还算清明,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眼眸里充斥着恐惧。
他们本来好好的,哪怕被警察带到医院还气焰嚣张地让医生开个全身检查,打着控告萧如斯对自己造成人身伤害的如意算盘。
结果等做完检查,他就觉得痛,那痛不是来自皮肉,而是深入骨髓像是从灵魂深处钻出来,从心到肺,火烧火燎地燃遍他们全身。
他们越是嘶喊,越是怒骂想摆脱这种痛楚,疼痛愈是剧烈,痛得他们想躺在地上打滚。
陪同的警察也呆了,忙安排医生做了更详细的检查,但是见鬼的,检测结果出来他们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们没有伤到骨头,五脏六腑都好好的,没有内伤,连血液都做了检查,也没有中毒。
可是就是痛,痛得人无力,最后奔溃得只能哭。
到最后医生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装的,天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