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灌顶传功’很稀奇吗?如果没听说过,那是你孤陋寡闻。
韩沃森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眸一缩,良久才道:“很有可能。”
就算拥有再高明的武功,一个人是有极限的,也许这就能很好地解释了萧如斯为什么小小年纪却武功深不可测。
萧如斯!
韩沃森目光流连在资料上,上面有关于萧如斯在‘榆林村’生活的详尽过程,有她被村民目睹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力大无穷。还有她和堂弟萧荣曾合作‘卖艺’,证明她也会使剑法。
更重要的是上面关于萧如斯曾就学的小学校长的一段话,那个校长谈及萧如斯曾找过他,商谈想教学校学生一种腿法:只要每天抽出半个小时练习,学生们的腿部力量加强,这样一旦他们日后出去镇上念中学,路上来回可以俭省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不用那么辛苦,而且还能帮助他们长高,提升体能。
但是当时被小学校长拒绝了,认为她是异想天开拿学生开玩笑,而且学生们忙着学习提高成绩走出大山,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每天抽出半个小时练习腿法,那是浪费生命,是对学生的不负责,所以就拒绝了。
后来,萧如斯也没再提。
“无知,愚蠢。”韩沃森冷笑,目里就升起了一股狂热。
这表示什么?表示萧如斯手上一定有许多武功功法。
目前所知的她有内力,会轻功,会使剑法,还会腿法,手上功夫想必也不错。
只要一个人拥有任何一种,都可以当作传家的‘武功秘籍’,成为立身之本。而其中顶顶重要的就是内功,可以说内功是一切的基本,有了内功才能将招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否则只是徒有其形。
当前有多少武术门派,只因为缺少锻炼内气的法门,而只能沦为没落的花架子,默默无闻。
如果能获得萧如斯手中的功法,再借此培养出一批人,当如虎添翼无往不利。
虽然现在是□□的时代,大家推崇手里有枪,但是一个像萧如斯这样的存在,往往会发挥出其不意的功效。
想想吧,如果控制萧如斯这样的高手,不管是担当护卫,还是刺客,杀手,无人能出其右。或者将她用在韩啸阳等身上的手段放在仇敌身上,那不是杀人于无形。
所以,萧如斯很重要,非常重要。
“先不要惊动萧如斯。”韩沃森沉下声,“还有,我要亲自去一趟‘榆林村’。”
那里的道观是老道士和萧如斯的寄身之所,说不定还埋藏着什么秘密,他要亲自去——寻宝。
放松身体背靠椅子,视线落在被打了‘镇静剂’陷入昏迷的韩啸阳身上,不仅是为了解开儿子身上的麻烦,而且他心中有一种隐秘的渴望——如果武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老道长会不会懂得其他的,比如毒,蛊术,会不会有延长人生命的功法?
假如萧如斯没有将一切都带在身边,那么一定还藏在道观里。
人的野心是可以无限滋长的,如果按照韩沃森以往的谨慎,他也许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消灭萧如斯这个危险的存在。
可是换了如今,他渴望得到更多可能存在的奇迹,利益熏心不过如此!
郁琅带着人从医院走出来,方珂紧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他闭目沉思。
一帮二十几人的大小伙子全都断了腿,其中最严重的膝盖骨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以后只能正常行走,不能过份使力。
受伤的人倒不想报警,可惜却耐不住家长的愤怒,还是坚持报了警。
孩子们坚持是他们切磋自己弄断的,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他们是在说谎。显然他们是在害怕着什么,连实话也不敢说。
跆拳社社员是见识了萧如斯的可怕,害怕被报复,自然守口如瓶,反正修养好了他们还能恢复健康。
而林凯见到韩啸阳掏枪疯狂扫射的场面,知道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境地,说了对自己没好处。所以哪怕自己的腿毁掉了,他也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队长,我们接下来去哪?”方珂问。
郁琅睁开双眸,开口道:“前段时间我听说萧如斯将一个同学打伤进了医院,学校还找了家长,对方好像就是跆拳社的一员。”
他有特意给校长留了联系方式,拜托对方一旦出了什么事告知自己一声,所以他是知道萧如斯和跆拳社的过节。不过后来对方确定没事了,他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了,就忘在脑后了。
方珂摸摸脑袋:“队长,你是怀疑他们的伤都是萧如斯干的?”
郁琅沉默,半晌道:“他们的伤口很一致。”
如果是不同的人造成的伤势,肯定力道侧重各有不同,但是他们的腿断得干净利落,就像是被一个人弄成的。
能有这个实力轻而易举放倒这么多人,还敢下手的,郁琅能想到的只有萧如斯。
“不会吧!”方珂吸了口寒气,龇牙道,“萧如斯同学下手这么狠啊!”
“去‘书缘中学’。”郁琅道,是不是一问便知。
“是。”方珂准备发动车子。
突然,郁琅的电话响起,他接了起来。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越听眉头越深,面色阴沉。
一等他放下电话,方珂严肃地问:“队长,有案子?”
郁琅摇了摇头,沉声道:“开车。”
韩沃森的人为什么要去‘榆林村’调查萧如斯,又想知道什么?
怀着深深的疑虑,郁琅等着见萧如斯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武侠狂。
第53章
放学时间, ‘书缘中学’的校门口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学生们像放出了笼子的小鸽子,欢快地扑棱着翅膀向外飞。
在一众等候接人的车辆中, 方珂驾驶的越野车格外的引人注目。
野性强悍的越野车帅气, 穿着风衣斜依在车上的男人更是帅气, 强强搭配迷人得像是从海报上走下来似的, 引得一众中学生频频侧目。
萧如斯一出校门就发现了郁琅,双方视线穿过人潮对上。
眯了下眼, 她侧首对着萧玉道:“我等会有事,你先回去吧。”
萧玉也发现了郁琅的存在, 害怕他身上的冷厉气势, 匆匆点了下头,埋头上了车。
看车门关好,车子驰远, 萧如斯拉了拉身上的书包,转身慢吞吞地朝郁琅走去——忘了将书包让人带回去。
郁琅站直身子,长身玉立,一手抄兜, 耐心地等着萧如斯走近。
剪着短发的女孩,消瘦的身体裹在过于宽大的衣服里, 肩膀上挂着一个书包,穿梭在青春洋溢的同龄人中, 看着丝毫不起眼, 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
只见萧如斯好脾气地让过两个挡在路中间横冲直撞打闹的男同学, 路过一个活泼的女同学时,女同学头上的马尾刚好兴奋地甩了一下眼看就要打在她脸上,萧如斯伸出手温柔地罩住头发, 歪头跟女生说了什么,女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终于到了车前,萧如斯举手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郁警官,在等我?”
郁琅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声:“嗯,上车。”
说着,他率先拉开车门,示意萧如斯进去。
心下有了准备,萧如斯从善如流地爬上车。
“嗨,萧同学,我是方珂,你还记得我吗?”方珂热情地回头跟她打招呼,“饿不饿?叔叔这里有零食。”
“方警官好,有牛肉干吗?”萧如斯还认真挑选上了。
“有,我拿给你。”方珂立即翻找出一包牛肉干,递给她。
这可是高手,他还等着讨了大佬欢心,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教自己一招呢!
大方接过,一把撕开包装,牛肉干的香气立即在车里蔓延。
车门关上,郁琅无语地看着萧如斯惬意地靠着座椅,像小仓鼠似地唧唧喳喳啃着牛肉干。
“咳,萧如斯同学,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你吗?”他板起脸道。
“嗯,送爱心?”萧如斯看着手里拿着的牛肉干,迟疑了下道。
“严肃点,”郁琅眼中泄出一丝笑意,随即沉下脸道,“昨天下午四点三十分至五点四十五分,你在哪里?发生在‘杨柳巷’的聚众斗殴事件,造成多名高中男生断腿,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萧如斯慢条斯理地嚼着喷香的牛肉干,斜眼看他:“郁警官,有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她这种痞里痞气地德性,完全深谙恶人先告状的精髓,前座的方珂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太有趣了,呵呵!
郁琅瞪了方珂一眼,烦躁地将前座之间的隔板升起。
他伸手从身上掏出一根烟想吸,又忍耐地塞了回去,按了按眉心道:“萧如斯,别装傻,我知道是你。”
萧如斯鼓了鼓嘴没说话,叼着根牛肉干死鱼眼看他。
是又咋地,要动手抓她吗?
郁琅眉头紧锁:“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其中一个男生的膝盖骨碎裂,即使治好以后也只能保证正常走路,他练习了多年的跆拳道也废了。”
萧如斯冷漠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主动招惹我的。”
那个林凯一看就比别人有心计多了,而且心思不正,废了腿让他少了欺负人的依仗不正好吗?
“他招惹你,你不会告诉老师,不会报警吗?”郁琅严厉地道,“你凭什么随意伤害他人的身躯,难道不也是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武力就肆意妄为吗?”
在郁琅看来,正是因为萧如斯拥有常人难及的武力,所以当面对有些事的时候更应该学会克制自己,这是强者对弱者的宽容,还有自律。
“郁警官,你这样说我很不高兴,”萧如斯刘海下的眼眸深了点,阴恻恻地道,“如果我真的肆意妄为,他们不会还站着喘息。而且我从来不随意出手,只针对某些对我心怀恶意的人,你不能因为我拥有保护自己的武力就来责备我,该责备的难道不是那些主动挑衅的人吗?”
我习武,就是为了在有一天被人欺凌的时候能保护自己,并反杀对方。
难道我拥有了武力,反过来要傻傻站着不反抗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也许有的强者只与强者为敌,对弱者退让闪避,但这不是萧如斯的道,从她习武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自己不受欺负。
不惹事,但是当事找上门的时候,绝不怕事,享受痛快淋漓反戈一击。
郁琅深吸了口气:“我不是想责备你,只是除了武力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我绝对不赞同你以暴制暴。”他怕萧如斯没有限制,习惯了以暴力解决问题从而走了歪路。
“以暴制暴,”萧如斯笑了一下,“那要看对什么人了,我觉得有些人挺适合的,要不然你还指望我教化他们吗?别天真了,郁警官。”
郁琅觉得头痛。
“萧如斯,”他喝道,“我希望再有下一次无论遇到什么事能先行报警,要相信警方能妥善处理,相信法律,能做到吗?”
萧如斯转了下眼珠,捏着根牛肉干道:“有些难啊,警官。”
“为什么?”
“因为我做不到啊!”萧如斯理直气壮地道,一副你看我好诚实,都不稀得骗你的样子。
郁琅唇角抽了一下,真有股将人拖过来好好教育的冲动。
“萧如斯同学,记得回去有空的时候多看看法制节目。”他认真地道,“我不想有一天在监狱里看到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学生隐瞒真相,可是下一次呢?萧如斯如果一意孤行,早晚有踢到铁板的时候,现在可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古时候,而是法治社会。
问题是萧如斯又不是自家孩子,想管教都轮不到自己,让人无可奈何。
萧如斯的回应是翻了个白眼。
“还有件事,”郁琅沉吟了下,“指使那批高中生找你麻烦的是不是韩家的人?我刚得到的消息,他们在查你,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如斯龇了龇牙,表情并不意外:“如你所见,我们是仇人。”
郁琅无语:“ 我不是提醒过你,韩啸阳背景不简单,能避则避。”
萧如斯无辜:“避不开啊,我不就山山偏要来就我,如之奈何!”
“你们见过面,交过手了?”郁琅敏锐的问。
萧如斯坦白:“其实昨天,韩啸阳也来了的。”
郁琅动了动眉:“然后呢?”
萧如斯继续道:“然后他一言不合地拔枪,我打断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他逃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潇洒地一摊手。
郁琅变了脸色,急急问:“他动枪了,你有没有事?”边说边紧张地扫视她。
萧如斯含笑垂眸:“有事我还会好好地坐在这里吗?当然是没事的。”
郁琅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了,他英俊的面孔染上恼意:“这么严重的事,你竟然不早点说。”不由又气又恼,她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萧如斯平静地道:“现在郁警官知道了,那么能不能告诉我韩啸阳到底有什么身份,据我所知平民百姓是不能持枪的对吗?”
她觉得自己对韩啸阳所做的不过是以牙还牙,然而显然对方比想象的还要睚眦必报,他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只会不顾一切地想报复回来。他们双方已经结下死仇,韩啸阳想杀她,自己也想要他死,怕是一定要一方死一个才能了结仇怨。
郁琅深深地看着她,有时候萧如斯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一个才从闭塞的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女孩子,谈及枪支话题犹面不改色,让人看不透。“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知道的事。”郁琅拒绝透露更多。
“郁警官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从韩啸阳决定找她麻烦,而她必然会反抗那天起,他们之间注定早晚不能善了。
萧如斯威胁,“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