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与猎人——Miang
时间:2021-09-15 09:49:23

  莺的啼鸣声越发清脆了,甚至有几只鸟雀落在了莺丸的肩上。他垂下了刀,伸手摸了摸停在肩上的鸟儿,笑说:“春日的声音…这算是吧?”
  优娜仰起头,只见初夏的月色之间,数只莺鸟张开纤小的翅膀,轻盈地飞掠过月色。悦耳的啾啾啼鸣之声,在柳杉树间清脆地响起。因为叫声乖巧,所以并不显得烦躁,只是惹人怜爱。
  “莺丸殿,这是怎么做到的?”她有些好奇。
  “啊…我也不知道呢。”莺丸慢慢地将刀归入了鞘中,笑说,“明明不是春日,可挥刀之时,便可引来莺鸟…又或者听闻莺的啼鸣之声。我之所以被命名为‘莺’,也许就和这件事有关吧。”
  优娜听着,望着柳杉树间的鸟影,不由觉得奇妙。
  “莺丸殿太厉害了。”她夸赞道,“如此一来,莺丸殿岂不是常在春日,时时都可听见莺鸣之声了?”
  “算是吧…我不太喜欢战争,也不喜欢杀戮。更喜欢坐在悠闲的春日里喝茶。”莺丸步回了她的身旁,回眸望着庭院中的莺鸟,“能一直
  听着春日之声,那最为合适不过了。”
  优娜听着,忽然有点心虚。
  莺丸殿原来是和平派的,根本不喜欢战斗啊……
  他现在来了永禄八年执行任务,不仅要和溯行军作战,可能还要目睹永禄大逆的惨案,这对喜欢喝茶的老年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啊!!
  莺丸原本就是作为“艺术品”而降生的,它的锻造,更多的是为了展现刀工的精美绝伦与主人的财富地位。它虽在幕府与皇宫之间周转着,但终其一生,都未曾上过战场,也没有沾过血气,只不过是被人观赏仰慕着。
  这样的莺丸殿,肯定不喜欢打架!!
  “我明白了!”她忽然郑重地发话,“莺丸殿,我以后争取少让您战斗,让您可以安心地喝茶!”
  莺丸笑笑:“倒也不必这样。我确实是很喜欢喝茶,但我有一个坏习惯……出阵时,不喜欢带钱。队长大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优娜:…………
  要她付茶水钱是吧?行,她明白了!
  “好。以后,莺丸殿的茶钱就由我来付了。”她认真地说。
  “哎呀……”莺丸扬起了头,浅茶色的发被夜风吹的轻散,露出了含着笑意的眼,“那可真是太好了。”
  优娜点头。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了大包平吐槽的声音:“你是第五百个答应给莺丸付茶水钱的队长了!日光长光!”
  这一晚,三人在警惕之中度过了。
  因为要堤防时间溯行军发起攻击的缘故,三人并无法安眠,而是一直保持着备战的状态。等到次日天亮,又偏偏是个让人无法放松的阴雨天。
  京都的阴天似乎尤为沉闷一些,铅灰色的云几乎要压到屋檐处,浓浓的拥成一团;空气潮的能挤出水来,蜻蜓沿着青叶徐徐地飞。午前落了一阵雨,细细的雨丝将将军府邸淋作一片润泽;等到了午后,雨不见停,反而越下越大。
  优娜唤过了侍女,询问了数次将军殿下的去向。侍女答,将军一直在与家臣处理政事,与平常无异。整片花之府邸中,秩序也一如往常。
  “若是运气不好的话,也许溯行军明日才会来。”优娜这样对莺丸说。
  “明天吗?今日能悠闲地放松一下,倒算是不错呢。”莺丸捧着茶杯,如是笑说。
  优娜看着他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怀疑这个茶杯才是莺丸的本体了。看着莺丸如此清闲饮茶的模样,她也有些想坐下来喝一杯。毕竟一直保持着精力高度集中的状况,可是很累人也很耗费灵力的。.
  “那么,我也来一杯茶吧……”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东北方向传来了一阵杀意腾腾的灵识。她的瞳孔一缩,陡然意识到——是堤防已久的时间溯行军出现了!
  “莺丸,大包平!”她立刻戒备起来,反手抽出了佩刀,“敌人出现了,正在从东北方向靠近之。备战状态。”
  “嗯?”莺丸眨了眨眼,
  有些无奈,“没法偷懒了呀。”
  几声硁硁刀响,三人便作好了迎战准备。几乎是下一瞬,一片格外浓重的墨云便自天际压下——准确的说,这片云并非是“云”,而是大量的黑烟灰雾。而溯行军正借着这片雾气的掩护,落在了将军府的庭院上。
  “别挡道!”大包平哼笑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敌人大抵没料到付丧神们竟然在将军府守株待兔,完全没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只见大包平的刀刃一闪,瞬时便将一骑敌人切做了两半。
  “嗷嗷——”
  狼狈的嚎叫声自溯行军的躯体内传出,血腥与尸骸的恶臭陡然大作,亦惊动了将军府的下人。不少武士、侍女涌了出来,但一旦目睹溯行军的面貌,顷刻又被吓的瑟缩了回去。
  “这、这是什么!是妖魔吗?”
  “是那天掳走将军殿下的鬼怪——它们又来了!”
  “保护…保护将军殿下!快!”
  武士们尚且能保持镇定,即使对着这些非人之物也可握起刀来。不过,溯行军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些寻常人类,它们很快就锁定了付丧神们的身影,与三人缠斗起来。
  莺丸的刀出鞘了,隐约传来一阵细莺的啼鸣。只可惜,这浅淡的春日之声在交战的凌乱中被迅速地淹没了。只见莺丸那瘦月似的身影轻巧地掠过了黑色的烟气,以清闲的姿态将敌人的躯壳切开了。
  “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呀——现在退开,尚且来得及。”莺丸对着敌人,似乎也有些仁慈,在下刀之前还会如此劝说。
  栽满名花异草、四时常有花开的庭院之内,再无风雅之景,只余下混乱的战斗。溯行军显然没料到会有付丧神在此地等着,因此被打乱了阵脚。一番苦斗后,便落入了下风,迅速地逃遁而去。
  大包平想追,优娜却喝止了:“守在这里吧!”
  眼看着黑色的雾缭绕消散,大包平心有不甘。他跃上了墙头,蹲在屋檐一角向外眺望,像是想要寻找溯行军逃去的方向。就在这时,他忽然喃喃道:“今天的京都…不太对劲啊。”
  “不太对劲?”优娜站在墙下,有些惑意,“什么意思?”
  “我看不到任何的百姓,街道上空空如也,但是却有武士。从我这里看去,可以看到他们在三条街外做伏,还架起了栅栏与盾阵…这是……”大包平说着,蹙眉,道,“他们是把将军府包围起来了吗?”
  优娜闻言,心中微怔,猜到八成是了。
  溯行军之所以会选择今日来掳走将军,正是因为今日乃“永禄大逆”发生的日子。若是溯行军不带走将军,将军就会死在这里;而眼下,溯行军败退了,松永久秀的武士已将将军府邸包围,在京都里外设下了陷阱和埋伏,势必要让将军死在这里。
  她望向身后——阴雨绵绵的将军府内,武士们还在凌乱地跑来跑去,为刚才突发的袭击而奔走相告;侍女们则缩在屋檐一角瑟瑟发抖,恐惧着“妖魔”的存在。
  这里的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
  么吗?
  恐怕还不曾知道吧?
  优娜将刀归入鞘中,说:“既然松永久秀已经包围了这里,说明髭切、膝丸那边的战况也是顺利的,溯行军失败了。……我们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莺丸点头,说:“没错。将军殿下,今日一定会死在这里。”
  她想了想,对两位队员说:“你们先去集合吧,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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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娜抵达将军面前之时,从外刺探情报的下臣也恰好归来,在将军面前单膝跪地,秉明情况。
  “松永久秀在府外布下了五百人,京都中所设人数则不可知。侍大将者为久通,亦携二百人,俱披甲佩刀,在东方设伏。”
  灰云沉沉,细雨阴阴。初夏的雨水,将庭院的绿叶洗的苍翠欲滴。身着藤色羽织、头戴乌帽的将军,沉默地坐在几帐之前,听着下臣的禀报之词。
  下臣汇报完毕,便没有再说话。他是去打探松永久秀的军情的,对方才府邸中所发生的“妖魔来袭”一事并无了解,言语中也未提及。而在此时,区区“妖魔”也已什么都不算,根本比不得将军府外重重叠叠的谋逆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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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到了今日吗……?”将军叹息了一声,慢慢地站了起来,道,“今余之所有,不过一百侧用者,如何能与松永久秀相抗?命至此地,不容回转。”
  下臣闻言,亦露出哀重之色,但仍劝慰道:“我等殊死拼搏,兴许能保殿下杀出京都。”
  将军却摇了摇头,道:“不必再为我白送性命了。心有佳愿,世道不允,无可奈何。”
  “殿下!”下臣面有不忍,还想劝阻,将军却挥了挥衣袖道,“你先下去吧。若有想降者,不必多阻。”
  待下臣离开了,将军才侧身,转向了站在树影下的优娜。初夏的绵绵阴雨已将她的发丝沾湿了,浅草色的衣袖上也染了一层水雾之光,朦胧而轻薄。将军见了,笑道:“阿优小姐,到屋檐下来吧,小心淋雨。”
  她安静地上了木阶,站在了将军的身侧。庭院中一片寂静,唯有细雨婆娑之响;间或响起一声细长哀婉的啼鸣,那是五月的杜鹃鸟在啼血而歌。
  “阿优小姐,先前我曾问你可否愿留在这府邸中服侍。如今,恐怕已不需要你的回答了。”将军凝视着一株白色的铃兰花穗,喃喃道,“今日之后,这府邸便将易主。”
  他的语气笃定,好似根本不对自己的存活抱有任何希望。
  优娜有些不忍,劝道:“殿下,我听闻您的武士中也有英勇善战的,兴许您能在他们的保卫之下离开京都。”
  诚然,她知道将军不可能活下来,她还是这样安慰了。
  将军却摇了摇头,道:“大浪所趋,余必将死于此地。”他的面孔未见得分毫的畏惧与不甘,只有淡淡的惋惜之意。
  优娜隐约猜到了,将军殿下恐怕早已料想到了松永久秀的计划,也推知自己如今的势力不敌,或多或少
  都难逃一死了,这才令家臣中想要投降的都速速离去,而自己则守在这将军府中,戍卫着幕府之主最后的尊严。
  “阿优小姐,能再陪我喝一杯吗?”他问道,“喝完这一杯后,你也速速离去吧。你的兄长有勇猛剑术,松永久秀爱惜人才,定会网开一面,将你们招揽入麾下。”
  她点了点头。
  酒呈上来了,是很淡的涩酒,流入舌尖有清浅的苦味。将军一饮而尽,簇着眉,呢喃道:“不知明日之春,又在何方?”
  他本有斯文墨气,此刻饮了酒,似乎也歌兴浓浓,便命侍女道:“快去取笔墨来。”
  然而,一喝再三,却无人应答。原是侍候在下的侍女听闻将军府被包围,早已吓得躲了起来,再没有守在值上。见境况狼狈至此,将军也只是无奈一笑。
  “我去取笔来吧。”优娜说着,转身去了将军的书阁。但她到底并非侍女,不精通东西的摆放之位,翻来覆去,也只是端着笔墨砚回到了将军面前,而没有纸。
  “请殿下见谅……”她有些腼腆,低眸道,“我实在不知纸页所放之处,还请殿下指点。”
  将军却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
  他拿起了笔,沾了一毫乌墨,本想题在墙上,转头又见得她安静站立的身影,便问道:“阿优小姐,可否借你衣袖一用?”
  她低头,瞧见自己垂落的小振袖口,恰是团着雾气似的白绿色。“殿下,请用吧。”她跪坐了下来,将袖口垂落在地。
  衣袖是丝绢的布料,能以墨上色。将军的笔尖簌簌而过,在她的衣袖上落下了数笔墨痕,金隽刚瘦的字迹,又不失飘逸之姿;最后一笔斜而长,一直蜿蜒至白绿色的袖口之外。
  写完这几句词后,将军搁下了笔,安静良久。
  “阿优小姐,是时候离开了。”片刻的沉默后,将军扬起了头,对优娜道,“马上就会有人攻来这里,那时再走,就为时已晚。”
  她的眸光一闪,身体慢慢地站起来,口中问:“那…殿下呢?”
  “余乃将军…自当留在花间。”将军的声音很浅淡。
  “……”她的眼帘颤了颤,但却不曾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向着将军殿下行了礼,然后沿着台阶徐徐地走下。
  庭院中雾雨如丝,吹打的人面孔如沾泪意。她行出一段路,回身一看,便瞧见将军正在吩咐武士去取出武器。
  “将府中所藏之刀全数拿来!”
  将军呼喝着。武士们捧来了那些藏于库屋之中的天下名刀,将其一一铿然出鞘;但见数道刀光接连一闪,那些锐利的天下之锋,便纷纷被竖于道中,宛如一道道坟碑。
  “今日,剑当尽其之刃!”
  将军自插满了刀刃的廊中走过,亦拔.出了腰间之刀,身姿恍若战神。
  她看了一眼将军的背影,收回了目光,朝着花之御所外走去。白绿色的袖口姣姣迎风,其上的墨痕迎着雨水,被吹打的有些模糊了——
  五月梅雨,似露如泪。且寄吾名杜鹃翼,翩然至云霄。
  </>◎作者有话说:
  送走一个be的男孩
 
 
第232章 232
  在京都郊外集合的时候,天上依旧在下着很细密的雨。
  髭切和膝丸兄弟站在树下,候着队长的归来。而小狐丸则站在远处的屋檐下避雨,似乎在担忧着雨水打湿他的长发。
  瞧见优娜迎面冒雨而来的身影,髭切笼了一下披在肩上的外套,很纯善地与她打招呼:“日光,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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