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祭想起刚才的事,他想吻她,问她想要什么,其实也就是变相的让她提出条件来交换。
连祭怒火上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神使大人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你真以为我有多喜欢你?凭你一个吻,想换一条叛徒的命!”
简直是笑话!
虞思眠知道自己失败了。
让他放过无辜妖魔和让他饶恕叛徒,本质完全不同。
她本能地用手背擦了下唇,好像是想把刚才的尴尬抹去,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这个嫌弃的动作让连祭突然怒中烧,她唇本是淡淡的粉色,如今被她这么狠狠一擦却是充血一般,甚至连嘴角和下巴都擦出了红痕,使得那张圣洁的脸孔多了一分像是被亵/渎过的媚色。
她半躺在地牢的石板上,被白雾围绕,像被一条不小心落网的人鱼。
他本该拒绝她无理的要求。
本该如此!
可是这时他手一放,手中的灵毁哐一下掉在地上,激起一声闷响,在这空旷的房中回荡。
正准备起来的虞思眠觉得自己眼前压过一道黑影,将她彻底按到了寒气四起的地板上。
这一下来的太快,虞思眠还没有反应过来,炽热的双唇堵住了她所有的惊呼。
作者有话说:
唬~抱歉,晚了。
我其实最喜欢写两人的对手戏,还以为会写得很快,果然我想多了。
第37章 恶源
虞思眠的大脑一片空白。
冰冷潮湿的地板动得她本能地想起身, 不想身体一用劲就紧紧贴在了连祭身上。
偏偏,他的身体又极烫,即便隔了布料和皮料。
她刚回到冰冷的地面想要避开他,连祭身体的重量却压了下来。
她和连祭之间没有了任何缝隙。
在她吃重的一瞬间, 她喉咙出的一声细哼也因为被连祭封住了双唇而变得含糊不清, 暧昧不明。
她笔下的男女主接吻是甜的, 即使是深吻也是恰到好处适可而止。
前两次算是她主动吻的连祭, 无论是意外还是她有心都是触碰了一下, 也算是轻柔。
而连祭吻自己却完全不一样。
虞思眠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吻是这样带着毁灭性。
虞思眠理论知识还算丰富, 但是突来的变故让她连眼睛都忘记闭、只是震惊地看着白色冷气中那个凶恶的少年魔王。
他也没有闭眼,而是盯着自己, 像盯着落网的猎物,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暴戾。
她头昏眼花, 有些窒息,她想推开他,无奈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她的背贴着地板,正面贴着连祭。
在一面炽热一面冰凉中煎熬。
一双被连祭按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眼和鬼牙禁了声。
地牢里寒气有一尺来高,连祭又将虞思眠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具体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连祭在做什么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这种画面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足挂齿的小儿科,平时甚至会翘着腿喝着酒在一旁催他们搞快些。
可是他们第一次见连祭这样。
而且气氛并不像他们熟悉的放纵,而是一触即发的危险。
两人一动不敢动,生怕连祭突然发现他们的存在,回过神来一刀砍掉他们的头。
两人第一次期待连祭快点结束, 而他似乎丝毫不知餍足。
鬼牙捏了下拳头, 最终还是走到了巫医月旁边。
连祭这时候耳朵动了动, 准备去拿旁边的刀, 可是他刚刚松开虞思眠的手,她的细爪就不老实地乱动,试图推开自己,虽然这么做毫无意义,他还是不再去拿刀,而是再次固定她的手。
鬼牙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连祭妥协了,于是一把将巫医月抱起,与大眼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这地牢之中。
*
他亲她,咬她,恨不得把她给弄断气。
连祭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故意几分情不自禁。
他从始至终没有闭过眼,他一直看着虞思眠,看着她的表情。
他看着她那张清绝的脸上染满红晕,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渐渐迷离,看她明明像是受了欺负的委屈,眼中还是带着倔强,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泪花,眼泪却一滴都没有掉下来。
他试着用舌头去撬开她的唇齿,她却丝毫不妥协。
这是一场两人间的较量。
连祭不是不可以用强,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张口。
可是他觉得这么做,自己就输了。
终于,他闭上了眼,感受那来自四肢百骸的战栗,竟是比在妖界那个旖旎的梦境更让他觉得难以自禁。
她全身也在轻颤。
这让他更加兴奋。
虞思眠早就已经头昏脑涨,最后也慢慢闭上了眼。
她眼中起了点点的雾气,他吻得太久,她头晕目眩开始缺氧,感觉意识都要抽离。
但她还不忘紧紧闭着唇,阻止他带刺的舌尖攻城略池。
即便他的舌头带来了一阵阵带着痛的酥麻。
后来,连祭会让她歇一歇,喘一口气。
然后继续。
她不也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连祭才放过她。
他一言不发站起身,看着她充血的双唇,终于不再是淡淡红色,艳得夺目,染了几分堕落的艳丽。
这是被自己欺负过的痕迹。
连祭心中带着强烈的快感,
虞思眠也缓缓坐起来,吸着这地牢里本就稀薄的空气,她头发不知何时被他弄散,滑下来铺了一地,光滑的海草一般。
连祭胸口也上下起伏,但是他迅速调息,让自己呼吸均匀。
“神使感觉如何?”
他语气中带着嘲讽,言语中尽是轻佻。
虞思眠:“还行。”
连祭脸色一冷,“那再来一次?”
虞思眠:“不用。望你说话算话,放了巫医月。”
连祭脸上露出几分恼怒,“你是有病吗?她差点害死你!”
虞思眠决定这么做的是时候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只是巫医月当时的所作所为让她想到了自己。
不久前,自己也提着刀看着甲板上因血疫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连祭。
她比谁都清楚连祭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最后会荼害苍生。
杀了连祭,会让很多人活。
就如巫医月觉得杀了自己能救很多人。
连祭罪有应得,那自己呢?
是自己把连祭写得那么坏的啊。
没有自己哪里来的连祭?没有自己哪里来的血疫?
如果连祭是世间的至恶,那自己是不是就是万恶之源?
这些事她根本不愿意去细想,也不愿承认。
她是那种现实中看到蚂蚁会绕道走,每个月会在支付宝固定捐款的人。
只是写了一本小说而已,为什么自己就变成了万恶之源?
所以她拼命的想逃离这个世界!
她想回家!
回去立马把这个故事改写!
把这里变成一个和平美好的伊甸园。
当然,这些是不能对连祭或是任何人说的。
这些真相,她只想永远埋在心底。
至于巫医月,本是自己笔下一个接近于龙套的工具人,连祭的杀人工具,甚至自己都没有认真推敲过这个角色。
没想到这个不被自己重视的纸片人也曾心怀赤诚,也想改变这个世界。
而且巫医月最终没有选择杀自己,反而在蛮城中一次次地保护自己,她真把自己当成了神,当成了光,当成这个世界的希望。
她做不到看巫医月被连祭凌迟。
她幽幽道:“巫医月并未对我真正起杀心,而你却是一次次真的想杀了我。”
连祭突然一噎。
然后他冷着嗓子问:“也就是说神使大人有一天也会奋不顾身地救我?”
不等虞思眠回答他立刻道:“我倒不需要神使来救!”
此刻的他根本不会想到,向来不惜命的他,被困在琉璃天的法阵之中命悬一线之时,看见她穿过法阵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有多高兴。
连祭说完就走向蜿蜒的台阶,走到一半他停下来看着虞思眠,“你别以为你得逞,老子不过是图个新鲜,下次再敢碰我,我宰了你。”
虞思眠:“好的,不会有下次。”
连祭:“……那最好。”
他又往上走了一截,停了下来,“以后离我远点。”
虞思眠:……
连祭此刻非常的烦躁,他是想弄她,欺凌她,但前提是自己主导的。
而现在自己却有一种被弄的感觉,放过巫医月完全是把他的底线按在地上摩擦。
*
后来,虞思眠去找了巫医月。
连祭说话算话,并没有再对巫医月追责。
躺在石床上的巫医月看到虞思眠挣扎着要爬起来,虞思眠却坐在了床旁边将她按了下去。
巫医月那张本是冷艳的脸现在无比憔悴,脸上也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股锐气,像是一匹被驯服的母兽,看到虞思眠时无比温顺。
“您为什么要救我?”
虞思眠:“你不是说要用余生追随我,保护我吗?”
巫医月义不容辞,“是的!大人,我愿意用我余生来保护你!”
虞思眠看着前方,“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这个妖魔横生的地方,她需要自己的力量,需要自己的依靠。
但是……
虞思眠道:“我又觉得我更缺一个朋友。”
巫医月:“大人?”
虞思眠:“在这里,我太寂寞了,我想找人,说说话。”
巫医月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
然而连祭余怒未消。
虞思眠一开始住的卧房是连祭的,那日的事后连祭直接让侍女将她清退了出去。
被清退出去的虞思眠喜出望外。
不过连祭倒也没有亏待她,至少吃穿不愁。
虞思眠好几日没有见到连祭,这对她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一来她还急着回去,二来连暮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反而让她捉摸不透。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兄弟父子相残的是非之地,回到现实世界把这里写成一个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小猪佩奇一般歌颂家庭和睦氛围的美好世界。
虞思眠从侍女那里得知连祭去了蛮城。
蛮魔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归顺连祭,而连祭的性格一定会杀到他们归顺为止。
听到这里本在写故事的虞思眠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同时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告诉虞思眠大殿下来了。
连暮?
他还是来了。
她秀眉微蹙,“他来做什么?”
侍女道:“大殿下说是为了之前的事特地登门向大人您道歉。”
虞思眠自然知道连暮根本不是来道歉的,“请他回去,不需要他道歉。”
侍女神情却十分为难,虞思眠知道,连暮毕竟是连祭兄长,又是魔域的大殿下,来自己弟弟的洞府,连祭不在,小小婢女也做不了主。
虞思眠知道躲不过,道:“让他等等。”
她拿出镜子,把巫医月给的人皮/面具重新贴上,化了一杯蜂蜜水,等它凉了,慢慢喝完又写了一段故事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桌才出去。
连暮身着深蓝色长袍,长袍边镶着金色的边,显得沉稳又贵气,即便看到虞思眠故意晾了他很久,他脸上也不显怒意,而是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笑道:“神使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到不愧是情场老手,对女孩子确实是有耐心。
若换成连祭可能早就掀桌子了。
虞思眠淡淡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座位上,“大殿下有何贵干?”
连暮道:“之前在蛮城是我唐突惊扰了神使,所以特来赔罪。”
虞思眠:“原来把我关入蛮城,让蛮魔分尸,在大殿下心中只是‘惊扰’和‘唐突’。”
连暮似是听不出她的质问,而是带着浅浅的笑,“若非如此,连暮也不会亲眼见证‘神迹’。”
虞思眠有些佩服他的厚脸皮,不想跟他继续纠缠。
“接受你的赔罪,你回去吧。”
连暮听她语气不像是在说反话,与其说不跟自己计较,倒像是不屑和自己计较,他嘴角的微笑反而微微一凝。
他善于控制女人的情绪,我明白无论是爱还是恨,感情越强烈,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就越难忘却,最怕的就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证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拍了拍手,一个个精美的箱子从厅外飞了进来,列在了虞思眠面前。
虞思眠假装没看见,她笔下的霸总有个特点就是爱送礼物,这时候她暗暗吐槽自己老土。
连暮见她丝毫不好奇,于是道:“既然是赔罪自然不能空手来。”
这些箱子一个个自行打开了盖子,突然间整个大厅都被里面的晶光照得通明,侍女们都睁大了眼。
箱子里各种天材地宝。
连暮其实除了找女人外,其实还非常的会敛财,毕竟追女人是很花钱。
目前为止,连暮对女人的舍得在整个小世界如果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些东西如果非要和现实中的物件做个比较的话,相当于是一个男人送了一个女人一套一线城市的别墅、一辆私人飞机。
只可惜虞思眠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她一心想回现实构建她小猪佩奇般的美好家园,这些天材地宝对她来说跟纸片没有两样,她准备回去把这些天材地宝改写成猪爷爷烤箱里的土豆。
虞思眠站了起来,亲手关掉了装满土豆,不,装满天材地宝的箱子,“心意收到了,大殿下请回。”
这让连暮微微有些惊讶,难不成她真是神,看不上这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