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鸟抬起头来,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落在了进来的那人的肩膀上。
“嘟嘟?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爷爷语气惊讶。
他伸手把嘟嘟从他肩膀上拿下来,左右看了看,“你是和津度一起来的吗?”
罗浮春惊讶问:“江爷爷,您认识这只小鸟啊?”
江爷爷走过来,赵阿姨起身去给他下汤圆。
原以为老爷子会多睡一会儿了,所以他那份汤圆还没下锅了,不过这煮好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倒是不耽搁什么。
江爷爷摸了摸嘟嘟的脑袋,笑了下,说:“认识,当然认识,这是我孙子江津度养的鸟儿……”
罗浮春惊讶。
江爷爷说:“它是津度捡来的,有一天津度在外边散步,嘟嘟就突然落在他面前的地上,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跟碰瓷似的,津度就把它捡回去养了……这小东西鬼机灵鬼机灵的,可不让是不熟悉的人摸。”
罗浮春恍然,“原来是江先生养的小鸟啊。”
不过……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爷爷嘿了一声,道:“这家伙一天到晚就不怎么着家,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隔三差五的就会消失,过几天才会回来……这次大概又是偷偷跑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跑到你家这里了,也不怕在路上被什么阿猫阿狗给抓到了。”
这还真是一只很有个性的小鸟啊。
江爷爷看嘟嘟跳到罗浮春手边,更觉得惊讶,说:“也是稀奇了,这鸟虽然不怕人,却也不是谁都能摸的,平常除了熟悉的人,我这还是一次看见它这么亲近一个不认识的人……”
罗浮春伸手戳了戳嘟嘟肥嘟嘟的肚子,笑道:“大概是它知道我不会伤害它吧,有时候,小动物的敏锐程度可比人类高多了。”
现在,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能说清楚了。
江爷爷若有所思。
赵阿姨端着汤圆出来,将碗放在江爷爷面前:“江先生,您的汤圆……这东西是糯食,您少吃一点,锅里还有炒饭,要是没吃饱,可以吃点炒饭。”
汤圆是用酒糟煮的,是罗浮春做的。
挑了质量最好,米香很浓的糯米来发酵的,加了最适合米酒发酵的酒曲,装在坛子里,拿了棉被裹着,放在保温的电热毯里。
这也没办法,现在不比以前,以前有灶,烧的柴火,灶头那里长时间都是热的,米酒发酵就将坛子放在灶头那里,那里常年保持的温度就能将米酒发酵好。
而现在,家里少有还用土灶的,都是煤气灶、电磁炉之类的,只能选择用电热毯来保温发酵了。
发酵好的米酒,甜香浓郁,一口喝下去,满满的甜酒香,用来煮汤圆,特别好吃。一口热乎乎的甜酒汤先喝下肚,真的是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和了。
吃过早饭,罗浮春去院子里看自己养的那两株兰草。
那两株兰草终究是救活了,罗浮春谨记江津度所写的养花小贴士,浇水得度,现在这花移栽到墙角那里的小花圃,仍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按照罗梨白的说法,这两株兰花,是真的很努力的在罗浮春手下活了下来啊。
这时候雪是停了的,天也不算太冷,外边雪茫茫一片,山上底下,水边,都能看见雪白雪白的雪扑在地上,洁白无垢,似乎将一切都覆盖在了这茫茫大雪之下。
罗浮春跟罗父说了一声,想去山上一趟。
“现在山上都是雪,你去山上做什么?”罗父问她。
罗浮春去厨房拿了个大坛子,打算等下拿来装雪用,闻言就说:“我想去收集一点雪水,试试看能不能拿来酿酒。”
“雪水?”
“嗯,我想着山上的雪应该会干净一些吧……”
她也有些不确定,毕竟学过物理自然的她已经知道了下雨下雪的原理,按理来说,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的雪,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天上云层中的水分子掉下来的。
要是脏,都是一样的脏。
罗浮春叹了口气,嘟囔道:“环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罗父有些迟疑:“雪水酿酒……”
江爷爷却已经兴冲冲的说:“我听说古代的那些名人雅士,就喜欢用雪水酿酒泡茶,说雪水清甘绝佳,泡茶酿酒都是大雅……”
不过现代谁还敢拿雪水酿酒啊?便是那什么山泉水,除非经过水质坚定,一般人还真不敢拿来喝,更别说酿酒了。
罗浮春道:“我就是想试试,不行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
其实古往今来,大家对雪水的评价都是褒贬不一,有的认为雪水最雅,有的却认为山间清泉才清澈甘甜,各有各的说法。
罗浮春尝过雪水泡的茶,也尝过泉水泡的,只能说各有各的好处。
不管什么东西,其实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我其实是想要梅上雪的。”罗浮春说。
梅花落在雪花花瓣中,要最中心的那点积雪,最白最香,连带着花朵一起采摘下来,让雪水融化,融化的雪水,带着梅花的冷香,该合得饮冬酒的味道。
这是罗浮春从那两杯饮冬酒中尝出来的,或者该说是,猜测出来的。
她能尝出酒中的酿造材料,可是知道是什么材料来酿的,但是是怎么酿制的,顺序工艺又是什么,那却是无从得知了,她必须得一一尝试。
首先先做的,就是确定这雪水酿酒,到底能不能用。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太舒服,感觉特别疲倦,手也痛,其实前段时间就一直很痛,肩膀和手指,我要去躺着了!
第63章
山上也是白茫茫一片, 树梢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风一刮过,时不时就有积雪簌簌从上边砸落下来。
罗浮春穿着羽绒服,戴着毛线手套, 头上还戴着罗母给她织的毛线帽子, 脖子上同样系着罗母给她织的围巾, 整个人裹得像是一个球一样, 保管一点风都灌不进她的脖子里。
就是穿得太厚, 走路就太笨拙了一些, 摇摇晃晃的,走了没一会儿, 就有些热了,汗水直冒。
罗梨白穿得也厚, 她的耐力还没罗浮春好了,走了十几分钟,就嚷着要休息,一屁股坐在一个平滑的石头上,把上边的积雪拨一边去。
“累死了!”她喘着气说,一边把手上的手套给扯下来, 往脸上扇着风。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半山腰,此时往下看去,能看见在白雪中隐隐绰绰出现的罗家村,雪白一片,袅袅炊烟腾升而起, 在空中被风卷成各种形状。
罗梨白捶着腿, 问罗浮春:“酒酒, 你拿雪水, 到底是想酿什么酒啊?”
罗父也看过来,瞧着也是同样好奇的。
罗浮春抿唇,她看着山上山下那片白色,目光坚定的说:“饮冬……我想酿饮冬酒。”
饮冬酒……
罗梨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第一反应还以为罗浮春是在叫她爸的名字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饮冬其实是一种酒名来着,是他们罗家的一位祖先所酿的一种很出名的酒,那酒同浮春、烈夏、秋实三种酒一起,被统称为四季酒,也就是春夏秋冬四季。
四季酒,听说在当时十分有名,酿造这酒的罗家祖先,就是凭着这四季酒,一举让罗家酒成为了当时的御酒,罗家酒也贴上了皇室的标签,一时名声大噪。
这些事情,罗梨白也是偶尔听自家父母说起过,毕竟她爸的名字是四季酒中的饮冬酒,家里有时还是会说起这些往事来。
只是……
“你要酿饮冬酒?”罗父惊道。
罗梨白看过去,见自家四叔表情惊讶,他看着罗浮春的目光里也充满了不可思议,似乎是从来没想过,罗浮春会有酿饮冬酒的想法。
罗父惊讶的问:“你怎么会突然想酿饮冬酒?”
罗浮春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突然想酿的,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早在当初在江爷爷家,尝到那瓶饮冬酒的时候,我就有酿饮冬酒的想法了……”
只是那时候不是冬天,她空有想法,也没那个条件。毕竟,饮冬酒的主要材料是梅花,而梅花,只在冬季盛开,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才能摘到梅花,以花入酒。
罗父惊色更重,道:“可是,可是有关饮冬酒的方子,早在战乱的时候就被烧毁了……没有方子,怎么能酿出正确的饮冬酒来?”
当然,那不是不可能,而是太难了,要知道酒方子这东西,同一种酒,但是不同的方子、就算是一种材料的差别,酿出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而饮冬酒的方子,早就被烧毁了,再是怎么去酿,不是那个人,又怎么能知道正确的酒方子?怎么能酿出正确的饮冬酒呢?
罗浮春看向罗父,道:“但是,我知道饮冬酒是用哪些材料来酿的,所以,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只是需要她一遍一遍的去尝试,用这些材料去组合,用不同的酿造方法,毕竟,酿酒的方法流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
迟早有一天,她肯定能酿出饮冬酒来。
“你怎么会知道饮冬酒的酿酒材料?”罗父更惊讶了。
罗浮春点了点自己的嘴,道:“我当然是尝出来的……我跟您说过的,许多酒,只要我尝过,我的舌头,就能将酿酒的材料给猜出个七七八八。”
当然,这种本事,是基于她先天的能力,但是最重要的却是她后天的努力。
她曾经无数次的去品尝各种不同食材发酵后的味道,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罗浮春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尝过上千还是上万种,最终才有了现在的本事。
罗父和罗梨白都惊讶的看着她,表情大手震撼。
虽然罗浮春曾经跟他们说过,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深刻的认识到这个能力有多逆天。这本事,那不是不管是谁家的酒,只要她来尝,就能把人家的酒方子给知道了?
“那当然不可能了。”罗浮春失笑,罗梨白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了,忍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罗浮春伸手抓起一把雪来,冰冷的雪花刺骨,慢慢的在人手心融化,她说:“酿酒的过程,发酵时候各种材料的添加顺序……哪一方不同,都会影响到酒的味道。我的舌头再灵敏,也尝不出来这些东西来。”
但是即使如此,这个本事已经极为逆天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把饭喂到你嘴边让你吃吗?”罗梨白突然说,兴奋的道:“看来注定了酒酒你是要继承我们罗家酒酿的人啊。”
罗浮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也没有那么厉害。”
罗父回过神来,精神振奋,有些兴奋的说:“如果真的能把饮冬酒酿出来……酒酒你是不是想拿这个酒去参加k国饿交流会?”
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罗浮春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既然要去参加交流会,那自然要拿出最好的酒来……不过,我没有打算原原本本的还原原来的饮冬酒,我想酿的,是我自己心目中的饮冬酒。”
不仅仅是饮冬酒,还有四季酒中的其他三种酒,她也都想去尝试一下。当然,其他三种酒不像饮冬酒,饮冬酒好歹她还尝过,勉强知道材料,但是其他三种酒,罗家早就没了记录。
当然,这也不妨碍罗浮春的想法,她想酿的,本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四季酒,而不是酿别人的,所以,这并不影响她的想法。
冬天过去,就是春天……
浮春酒,该是什么样的呢?
……
因为这事,罗父和罗梨白瞬间就有了精神了。
罗梨白拿着棍子拄着当拐杖,一边往山里走,一边兴奋的说:“酒酒你现在酿过竹叶青酒,这是四叔的名字,现在打算酿饮冬酒,这是我爸的名字……那你什么时候酿梨花白酒啊?”
罗浮春回答她了:“梨花白酒是用梨花酿的,那当然要等春天了,等春天梨花开了,我就给你娘梨花白酒。”
“酒酒你果然最好了,不过,梨花白酒是什么样的味道啊,是烈酒吗?”罗梨白好奇。
罗浮春说:“梨花白酒的口感很淡雅,也很清爽,而且也很漂亮,喝酒的时候,你能看见雪白的梨花花瓣漂浮在酒里,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她描述的景象很漂亮,倒让罗梨白有些羡慕了。
梨花白啊,这听着就很漂亮。
……
因为怕山外边的雪不够干净,三人往山里多走了一段距离,最后挖了一坛子看上去雪白雪白的雪,装在坛子里,由罗父背着下了山。
这雪能不能入口,还得拿去检测一下水质。
他们这里环境不错,如果他们这里的雪都不能入口,那更别说其他地方了,那罗浮春就得去想其他办法了。
罗父找了朋友帮他联系了大学那里的教授,将雪水寄了过去,让人帮忙检测一下,当然,检测结果还要两天知道,在这几天时间,罗父带着罗浮春还有罗母,去参加了胡明清女儿胡茜茜的生日聚会。
胡家并没有住在市中心,而是在中心外的一个小区,小区占地很大,里边绿化环境做得好,外边的车马喧嚣完全传不进这里来,十分安静。
罗浮春今日穿上了罗母给她买的礼服,倒也不算隆重,却很优雅年轻,淡粉色的颜色,像是三月桃花,配套的首饰是以前买的一套粉钻的,粉钻个头不大,但是切割很完美,而且设计得也很灵巧,做成了桃花的造型,粉嫩嫩的,十分适合年轻鲜妍的小姑娘们。
罗浮春倒是觉得不大适合自己,太粉嫩了,这颜色太轻了,一点都不适合自己。
罗父他们倒是和她持相反的态度,大家一致认为,这套首饰还有裙子,都十分适合罗浮春。这一身,换个人来穿,那就十分灾难了,因为很难有东方人的肤色能压得住这个粉嫩的颜色。
但是罗浮春做这一身打扮,却十分适合,她皮肤白,粉色的裙子十分衬她,唇上只抹了一点粉色的唇彩,饱满的唇瓣看上去粉嘟嘟的,再加上很有元气少女气息的桃花妆,那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