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期间,是失败了好多次,她当初是酿了十几坛的饮冬酒,只是最后成品,却只有四坛子,其他的要么味道不对,要么就是直接毁了,完全不能喝。
而这十几分之四的概率,其实已经很可怕了,也就是说,罗浮春酿了十几次,就酿出了饮冬酒,虽然她的饮冬酒的味道和原来的饮冬酒的不大相同,但是那并不代表她酿的不好,其实相反,她酿的饮冬酒的口感,清冽感更重,似乎也更加爽口。
就好像,她在原来的基础上,对这酒进行了某种改良。
江爷爷看着她,大手震撼,好一会儿,才说:“你,你就只是凭着味道,就酿出了这瓶饮冬酒?”
他的语气,十分的不可思议。就算如此,这也十分惊人了。
罗浮春解释:“其实这也是因为我的味觉比大部分人都要灵敏,能敏锐的分辨出我尝到的味道里的各种,就像这点心。”
她拿起一块黄色的点心,说:“就像这块点心,我尝过之后就知道这里边主要是用了糯米,江米,里边还加了桂花,牛奶,奶油,甚至还放了一点点的盐……”
江爷爷看着,忍不住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这点心是他们家里的专门请来的厨师做的,对方做点心是一把好手,这点心口感细腻,味道香甜,根本尝不出一点盐味来,但是罗浮春却就是尝到了那一点点的咸味。
罗浮春一笑,说:“尝出来材料,要去试着将它还原出来,那就并不难。”
只需要你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去尝试,总会成功的。
江爷爷却不赞同,“一杯酒,要酿得好,其中所花费的心思和时间,那都不可小觑的。你的能力,的确让你比一般人更占优势,但是,古往今来,又出现过多少天才?他们是比一般人聪明,可是最终留名的又有几个?”
如果罗浮春不努力,那么就算她拥有这个能力,又有什么用?
一坛佳酿要酿成,那可不仅仅是,只要知道材料就能酿出来的,那还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譬如这些材料要怎么去处理,又要怎么去娘子才会让它们的味道更加融洽,达到+1>2的效果。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所拥有的酿酒手艺,可是你自己努力学来的。”江爷爷说。
罗浮春点头,“我知道的。”
她从来不会太过仰仗自己的这些能力,她更倚仗的,是自己所学到的各种酿酒技艺,那才是会永远属于她的。
“你这丫头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本事啊。”江爷爷忍不住感叹,“果然,这世上就是不缺天才。我以前倒是遇见过动态视力很厉害的人,他可是神枪手,百里之内,例无虚发。”
江爷爷拿着酒壶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道:“就是这个香味,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再尝到这样的味道了。”
虽然味道不大相同,但是却也有相似,一样的美妙,也是一样的让人沉醉不已,恨不得就醉在这酒香里。
他老人家红光满脸,忍不住夸:“这酒好。”
原先也觉得很多酒好喝,罗浮春酿的很多酒也足够醇香,可是现在和这饮冬酒相比,也相形见绌,大有不足了。
罗浮春见他还要再喝,劝道:“这酒就只有这么一点,您也省着点喝吧,喝完就没有了。”
江爷爷问:“不是酿出了四坛?”
罗浮春解释,这酒的三分之一,那是要分给那位朱潜龙朱先生的,这是他们一开始就约好了的,而剩下的,一坛要拿去参加k国的交流会……
“k国的交流会?”老爷子皱眉,“去参加这什么交流会做什么?k国人……呵!”
这个“呵”就很有灵性了,充满了他老人家对k国人的鄙视。
其实z国就没几个人喜欢k国人的,要知道k国的大部分群众都有肤色种族歧视,自认为高人一等,认为其他肤色的人低贱。在z国还处于落后弱小阶段,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那时候的k国人,便处处表示了毒z国人的藐视。
直到现在,z国逐渐强大,k国人不得不正视起来东方的这个国家,但是,他们对于z国的态度,也是表面友好,私底下敌视的。
江爷爷就说罗浮春:“k国的人都不是好人,还瞧不起我们z国,也不看看,就他们那点弹丸小地,要不是隔着大海洋,我们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他们给收拾了。”
但是就是因为隔得遥远了,现在又是和平年代,虽然看这个国家不顺眼,却只能膈应着了。
“他们国家的阴险得很,你何必去他们那里受气?”他老人家说。
罗浮春道:“我对国外的酒很是很好奇,不知道他们的酒与我们的有什么不同。而且,这个交流会,在酒酿这一行,也算是一次盛会了,我还是想去看看。”
说到这,她顿了顿,笑了下,问老爷子:“您觉得,我的酒与国外的酒比起来,能比得过吗?”
闻言,江爷爷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道:“当然比得过了,你的酒可比他们的好多了!相信我,只要喝过这个饮冬酒,他们绝对会被这个酒给迷住的。”
闻言,罗浮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参加这个交流会了,不然,那些k国人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了。而且,如果让这些瞧不起我们z国的k国人,看见我们z国的酒远远要比他们的好喝,还比他们的酒受欢迎,那他们的表情,肯定会很好看的!”
“……”
江爷爷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指着罗浮春道:“说得好!就该杀杀这些k国人的威风,让他们一天天拽的跟什么似的,就他们那点小地方,哪里来的资格瞧不起我们z国?”
就他们那小地方,都没他们整个s市的人多,还是一个国家了。
罗浮春笑,没说什么。
实际上,她还有另一个想法,譬如……以后将这个交流会,开在他们z国怎么样?
她垂下眼,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半点泄露出来,她的这个想法要是被人知道,怕是要被人说是不自量力了。可是,k国既然可以,为什么他们z国不可以呢?
k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家,整个国家的历史,也不过几百年,相比起来,他们z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酒酿历史问话更是源远流长,也更有资格举办这个交流会。以前他们z国落后,可是现在他们z国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这个交流会,也可以他们来做啊,不是吗?
只是,这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筹谋计划,罗浮春相信,只要她的酒酿足够出色,绝对就能征服交流会上大部分人的心,毕竟,愿意参加这个交流会的,肯定大部分人都是真心喜欢美酒佳酿的,又怎么能拒绝一杯好酒呢?
而交流会,便是这件事情的第一步。
在罗浮春思考的时候,江爷爷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再去想k国那个烦人精。
他看向另一壶酒,拿起来,打开酒塞闻了闻,道:“这就是你酿的梨花白酒?”
罗浮春嗯了一声,说:“这酒喝起来口感有些甜,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没喝之前,江爷爷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不过这酒倒是花里胡哨的,倒出来落在杯子里还挺好看的,那完整的梨花花朵,除了被剔除掉的花蕊,基本保持了完整性,看上去十分漂亮。
不过老爷子可不懂得欣赏,一口把酒给闷了,然后在问过罗浮春,知道这花瓣能吃之后,直接就把这花瓣塞进嘴里了,吃完还砸吧了一下嘴。
“这味道,倒也不是很甜。”
甜味不重,只是淡淡的一点清甜,带着梨花香的香气,和整个酒形成了一种完美的融洽,喝起来只觉得这酒清爽甜净,和饮冬酒是完全不同的口感。
饮冬酒口感更加清冽,清冽到让人喝了觉得冰冰凉凉的,喝完那股凉气还往人四肢百骸窜,真的是消暑清凉得很,而梨花白酒,口感虽然也比较清爽,但是不管酒味还是甜味都是淡淡的,是绵长清雅的。
两种酒,其中饮冬酒毫无疑问是最出色的,那味道那口感简直是绝了,是其他酒完全不可比拟了,但是那并不代表这梨花酒差,梨花酒也很棒,这个味道,很多女孩子会喜欢。
江老爷子倒是不挑,觉得哪个酒都好,反正都是他的,他是成年人,他选择都要。
见他还想再喝,江津度神色不变,伸手把酒收了起来,语气淡淡的道:“您今天不能再喝了。”
他将一杯水递到老爷子嘴边。
江爷爷往后仰了仰,问:“这是什么?”
江津度说:“醒酒茶。”
“……”
江爷爷不愿意,嘟囔:“我才喝了几杯啊,连酒味都没怎么尝到,一杯醒酒茶下去,连酒味都没有了,那我不是白喝了吗?”
江津度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江爷爷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接过醒酒茶,苦着一张脸,将它喝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喝的是毒药了。
等喝过醒酒茶,他老人家身上的酒味淡了一些,江津度让人把酒撤下去,上了茶水和点心来,江爷爷和罗父说着话。
罗浮春坐在亭子的栏杆靠椅上,往地下看去,看着底下的金黄色鲤鱼摆着尾巴游来游去。
一只手伸过来,手心里抓着一把鱼食。
罗浮春抬头,见江津度对她笑笑,说:“要试试吗?”
罗浮春道了声谢,接过鱼食,抓着往水里扔。
这些金色鲤鱼一个个长得肥肥的,闻到鱼食的味道,争先恐后的冲过来,在水面下起起伏伏的,偶尔尾巴一甩,溅起一串水花俩。
罗浮春看着,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江津度坐在她身边,也抓着几颗丢下去。
他想到什么,笑着对她说:“我姐特别喜欢坐在这里喂鱼,所以那个桌子底下一直都准备着鱼食。不过她喂东西没有度,看这些鱼吃得欢快,就一直喂,然后等第二天起来,就看见池塘里全是翻着白肚皮的鲤鱼……都是撑死的。”
“江小姐?”罗浮春有些惊讶,她实在想象不到江月那样正经严肃的人,坐在这里把这些鱼全部喂得撑死的样子。
江津度叹说:“我姐可是被称为鲤鱼杀手。”
罗父正和江爷爷说着话,一边说着的时候,眼睛忍不住往罗浮春他们那里飘,恨不得跑过去坐在两人中间去——挨这么近做什么!
江爷爷恍若未觉,拉着他继续说着话:“……你爸要是能看见你们罗家酒的现在,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罗父不怎么专注的听着,直到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回过神,跟江爷爷说了一声,去旁边接电话了。
“去吧。”江爷爷笑眯眯的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
呼,说这么多话,可渴死他了。
他睨了江津度一眼,心里哼了一声——得亏他这老头子机灵,把罗竹青这小子给绊住了,不然就凭罗竹青那将罗浮春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的模样,早就把江津度给赶一边去了。
“……哈,我们家酿了新酒?不是,这您听说的?”
罗竹青稍微抬高的声音传过来,亭子里的三人顿时朝他看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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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多么熟悉的场景, 就好像这一幕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可不是发生过吗?
罗父叹气,问电话那头的人:“方先生,您这是从哪里听说我们家有新酒啊?”
方先生轻哼一声,说:“这还用听说吗, 网上都传开了, 谁不知道你们家又有了新产品啊?你们家也真是的, 每次有好酒都藏着掖着, 难道是觉得我们买不起咋的?还是你们家的酒还挑着人卖?觉得我身份地位财富不配?”
罗父回过神来, 顾不得去思考对方那句“网上都传开了”是什么意思, 忙解释道:“您怎么会这么想,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了。您也是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 我们家的酒都是我女儿酿的,她一个人, 精力有限,我这做爸爸的又没用,帮不了她什么忙……”
他在外从来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更不会觉得说自己是没本事有什么丢人的,本来这就是事实啊,有什么觉得丢人的呢?
他说:“她一个孩子, 酿出来的酒的数量实在是有限,所以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需求,我们也很无奈啊。”
听他这么说,方先生倒是心里平衡了一些,他也不想发脾气, 实在是罗家酒这半年的酒, 他一次都没买到过, 家里只剩下几个空酒瓶子了, 他也没舍得扔,找了个架子摆上。
罗家酒的情况他也是清楚的,只是一直没买到酒,心里终归有点怨气,现在见罗父态度不错,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那你们家得新酒,又是个什么说法?”方先生说,“我可是看到消息就第一个打电话来预定的,你可不能不卖我啊!”
罗父忙说:“我刚想问了,您说的这个新酒,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方先生奇怪道:“网上不都在说你们家开发了一款叫梨花白的新酒吗,怎么,你还不知道?”
梨花白酒……
罗父吸了口气,忍不住叹气。
“这酒难道不是你们家的新产品?我看那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想是假的啊。”方先生说。
罗父道:“不是,那的确是我们家的新产品,不过那酒并不是拿来卖的……”
听到这里,方先生没有继续她听下去了,抬高了声音说:“你不会又说,这酒是拿来自家喝的吧?上次玉露酒你就这么说!”
罗父:“……”
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道:“倒不是拿来自家喝的。”
只是不待方先生高兴,就听他慢吞吞的说:“但是这酒,是我女儿专门为她姐姐酿的,她和她姐姐当初上山摘梨花,一共就酿了四坛酒,全部都送给她姐姐了。这酒,我们家想卖,也没得卖的。”
方先生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听到他有些疲惫的声音:“那没有梨花酒,其他的酒总有吧?什么葡萄酒、梨子酒,或者橙子酒橘子酒杀的,我都不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