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阿爸偶妈又知不知道呢?
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没说出来。因为不想给她和他造成负担,所以才把担心藏的让他们看不到,极力装作没事的样子,对他们笑脸相迎,欢欢喜喜他们的回来,可是心里得是有多担忧啊?
“嫂子。”
“恩?”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我会跟那个人好好过一辈子。”
“对!就是这样,我们要么不过,要过就是过一辈子。我们柳家人可不离婚,也没有离婚的先例。”
柳逾歌笑了下,心想,要不是有那个bug在,她现在早已跟他离了。
那边,权至龙一看到老婆出来,马上丢下小舅子跟小叔叔跑了过来,昂着头站在走廊下叫她,“逾歌呀~”
才叫个名字呢,眼睛已经弯了起来,欢喜的样子看的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wei?”柳逾歌问。
权至龙手舞足蹈,叽叽喳喳的。
郑惠珍笑了下,回房间,跟老公说道:“我知道为什么小姑子跟妹夫会一见钟情了。”
“恩?”
“磁场。他们间有那个磁场在。”
柳弘修一头雾水。郑惠珍又说:“虽然元洲让我觉得可惜,但说真的,妹夫更适合小姑子,他是能让小姑子笑出来的人。你是没看过刚才逾歌看他的那个眼神,还有妹夫看到她时那傻笑的样子。哎一古。”
这点是韩元洲做不到的,如果跟逾歌在一起的是韩元洲,他会像父亲,像兄长那样对逾歌,温情有余而亲昵不足。而小姑子呢,对他也会差不多。
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块儿过日子,那过的日子是日子吗?
柳弘修没多说:“没事就好。”
想来元洲应该也可以放心了。
院子里,权至龙跟老婆说小叔叔跟他说的一个寓言故事,“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女人是佛教徒,不说谎不打诳语,特别的虔诚。有一天,乡里办庙会,她也跟着去,路上走在她前边的一个夫人丢了一只金簪,被她捡了起来藏在袖子里。夫人发现后,回来问她,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金簪啊?那个女人说没看到啊。夫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能放弃。女人很高兴,以为捡着黄金了,庙会也不去了,结果回家一看那只金簪只是一个表面镀了金的黄铜。你说搞不搞笑?”
“恩。”
这时候权至龙只是跟她说寓言故事,到午睡时逾歌在铺被子,权至龙在一边叨叨,“我其实知道小叔叔跟我说那个故事的意思。”
“什么?”
“小叔叔是想告诉我,不要被华丽的外表蒙蔽了双眼,把垃圾当做宝贝,要看到华丽外表下掩藏的本质,认清真正的宝贝。”
“这个故事难道不是讽刺那个修佛人是假虔诚吗?”
“不是,肯定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小叔叔也没必要跟我说这个故事了。”
“你也没做什么要让他特意说这个寓言给你听吧?”
“我之前……”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可……”
“哎一古,脑洞怎么这么大呢?”
“我还是觉得是我说的那个意思,真的,有华丽的外表(指外边的女人),不那么华丽甚至没那么好的,至少第一眼不那么亮眼的女人(指逾歌),才是我真正的宝贝。”
“你请出去吧!”说谁没那么好,第一眼不那么亮眼呢?
“……”
第70章
平生第一次, 权至龙被老婆赶出房间,出来时看到柳修宁坐在走廊下喝草莓牛奶, 他走过去, “叔叔。”
“哦!侄女婿怎么出来了?”
权至龙没好意思说被逾歌赶了出来, 含含糊糊的, “就——想出来透透气。”
“哦。”柳修宁不疑有他, 点了下头又继续喝他的草莓牛奶。
权至龙欲言又止,盯着柳修宁看。
柳修宁注意到他的眼神,悄悄握紧了手里的草莓牛奶,侄女婿不会想喝他的草莓牛奶吧?一定是的, 不然为什么用这么“渴望”的眼神看他?
柳修宁顿时陷入了天人之战中, 草莓牛奶只有一盒了,要是给了侄女婿他就没得喝了,可要是不给的话……侄女婿又这么渴望, 他看的都快流口水了。
柳修宁的小眉头皱了起来,最后还是决定把草莓牛奶给权至龙喝。
他是长辈, 他该爱护晚辈的!
柳修宁忍着肉疼把草莓牛奶递过去,“侄女婿,给你吧。”
“???”
“但是, 只能喝一口哦。”柳修宁又添了一句。
“……”
权至龙哑然失笑,“叔叔我没有想……”
“那就喝两口,不能再多了!”柳修宁都快哭了,“我也很喜欢喝的。”
权至龙哈哈哈的笑出来,“叔叔我不喝, 谢谢您。”
“喝吧,没关系的。我是长辈,爱护晚辈是应该的。”
“我真没想喝,叔叔。”权至龙哭笑不得。
“你一直盯着看。”
“不是觊觎叔叔的草莓牛奶。”
“真的?”
“恩,真的,是有事想问叔叔你。”
“你问。”听到他没想喝自己的草莓牛奶,柳修宁放心了,肉乎乎的小手又抱紧了草莓牛奶,“侄女婿想问什么?”
“就是刚才您给我讲的那个寓言故事,那个是讽刺那个女人假虔诚吗?”
“对啊。”
“难道不是告诉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吗?”权至龙又把他的理解说了一遍。
“侄女婿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是吧。”权至龙抖了起来,“我就说嘛。”
他又回房间找他老婆,柳逾歌这会儿刚躺下还没睡着,权至龙喜上眉梢,“正好,我刚问过叔叔了,叔叔说我说的也很有道理,夸我懂得举一反三!”
“我就说嘛,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不能被华丽的外表所蒙蔽,从而错过真正的宝贝,真正的宝贝都是掩藏在不华丽的外表下的。”
气的柳逾歌坐起来,“你晚上跟叔叔一块儿睡吧。午睡也一起。”
“……”
他做错了什么?
权至龙再次被赶了出去,出来时发现柳修宁也不在走廊下了,权至龙特别的惆怅。这个点,正是午睡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权至龙刚把他老婆气到,现在也没好意思再回去气她,要是气出个病来怎么办?
他一个人去了爷爷的房间。
爷爷的遗像还摆在桌子上,权至龙盘腿跪坐在地板上,抬头仰望着他老人家,“爷爷。”他缓缓开口。
“爷爷,善良的她最终还是原谅我了,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无比的感激,今天也是感激她的一天,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像现在这样感激她。”
“爷爷,如果没有这些事我永远都不知道在这场婚姻中我做的有多过分,她又有多委屈,而我又有多么的爱她。爷爷,我爱她,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也正因此才更加感到羞愧,辜负了您期望的我,没能善待她的我,请您原谅我。”
“但是爷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向您道歉了,从今以后我会疼她爱她护她如生命,我会好好对她,一定会,一定会爱她一直到我生命的终结。即使死了也要跟她合葬在一起。”
“所以爷爷,之前跟您说的那些要放开她的手的话,请您忘了,请您原谅您这个不争气的孙女婿一次。”
“爷爷,以后再也不会让您担心了,以我的名誉发誓。”
“请您保佑我们吧。”
权至龙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作为爷爷的孙女婿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爷爷,谢谢您,这辈子都记得您的恩情。”
门外边,本来想过来想跟爷爷说逾歌和至龙已经没事的柳爸爸听到女婿的话,没忍住红了眼圈。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又觉得欣慰,这两个孩子终于雨过天晴啦。
到晚上吃饭前,权至龙靠着他深厚的卖萌功力硬是把他老婆哄开心了,“所以晚上不要让我跟小叔叔一起睡嘛,他要是尿床怎么办!”
“……”
“叔叔已经不尿床了。”
“那万一呢?他下午还喝了草莓牛奶!牛奶你也知道的,喝了晚上容易有尿,要是叔叔没忍住怎么办?”
“老婆呀,老婆呀~,老婆呀~”权至龙直摇晃着柳逾歌的手臂,“不要让小鸡涌跟他一块睡嘛~,小鸡涌给你暖被窝啊,给你捂脚,功能这么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嘛?”
说完还冲她抛了个媚眼,柳逾歌没忍住笑了。
“哎一古,我们的权女婿呀。”远远看到这一幕的顺子奶奶笑弯了眼,“跟我们逾歌真是好呢。”
“好,好的不得了,再好不过了。”郑惠珍嘴里叼着根鱿鱼丝,笑道:“我们小羽毛很快就要当姐姐咯。”
顺子奶奶略微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小羽毛还在呢。”
“这个又没什么。奶奶难道不开心吗?我们逾歌当偶妈。”
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顺子奶奶慈爱的目光落在柳逾歌身上,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现在终于苦尽甘来,终于幸福了,她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所以呀。”郑惠珍也笑出来,“我们小羽毛很快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你要当姐姐啦,开心不?”
小羽毛哇啊了两声,很是兴奋。
郑惠珍亲了女儿一口,“那我们就等姑姑家的小宝宝咯。”
“呀呀。”
“就是你这个小坏蛋下次看到姑丈可不能再咬他了。”
郑惠珍抱着女儿渐走渐远,竹林下逾歌跟权女婿说着话,房间里逾姝兴高采烈的跟朋友讲电话。每个人做的事都不一样,但眉眼间的开心却是相同的,顺子奶奶欣慰的一笑,目光远远的看向远处的群山,家庭和睦,夫妻恩爱,想来老人家在天上应该也可以放心了,“都很好呢,您请别担心了,今后也请像今天这样保佑他们吧。”
顺子奶奶说完,那边柳逾歌也叫她,“奶奶,吃饭了。”
“这就过去。”
吃完饭,柳爸爸放下筷子对权至龙说道:“女婿有空吗?方便的话陪我去外边走走吧。”
虽然不知道岳父为什么突然要他陪着散步,但权至龙还是一口应道:“有空。”
“阿爸……”柳弘敏也放下筷子。
“你在家就行,我就想跟你姐夫走走。”
翁婿俩一前一后的走在乡间小路上,开春了,路两边的稻田里也绿绿葱葱的一片,刚种下的禾苗迎风招展,清风一送,青草香钻进鼻间。
“明天就要回首尔了吧?”
“内。”
“谢谢你能回来。”
“阿爸,这是我应该做的。”
柳爸爸点点头,“你对爷爷的心意我们都知道,所以即使是应该的,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翁婿俩又走了一段路,柳爸爸指着前方一处田垄说道:“逾歌五岁时被爷爷带来看农民插秧,那时人还小,站不稳摔到地上,疼的她哇哇大哭。爷爷看到后没有马上抱起她,而是跟她说站起来。逾歌当时还小,可能摔的疼了不肯自己起来,我想抱她,爷爷让她自己起来。”
“这个孩子,四岁半的时候就到爷爷身边了。我的父亲,以宗孙的标准去养育去要求她,二十几年下来,逾歌长成一名合格的宗孙女。不能随便哭,也不能随便笑,不能给家里丢人,是这样生活过来的。直到遇到女婿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即使还是不能笑出声,但那笑意是从心里出来的。”
柳爸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头泛酸起来,“虽然是她的阿爸,可从小到大,我这个阿爸并没有为她做过一件事,也不知道能为她做点什么。”
听的权至龙心头也像梗着什么似的,“阿爸。”
“权女婿啊,请你,请你,以后也跟她好好的过,让她开心,给她幸福,连同我跟她偶妈没有给她的那一份。”
“恩,我知道的,阿爸。”
“谢谢。”
柳爸爸舒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之后又跟权至龙走了一段路,给他讲了很多逾歌小时候的事,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往回走。
到家后,权至龙又拉着柳逾歌出去。
“为什么又出来?”
“心口堵得慌。”
“怎么了?”
权至龙摇摇头,快走到她五岁那年摔倒的田垄时,他蹲下去,“上来。”
“wei?”
“想背你。”
“还是不要了,我自己能走。”
“上来。”权至龙催道:“快点,没人看到的啦。快点快点。”
柳逾歌看看四周,确实没什么人,见男人还半蹲着,她抿了下唇,趴到他背上。起身的那一刹那,他趔趄了下。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没事。”
可是好像不是呢,走的特别慢,柳逾歌想想他那小身板,问:“是不是我太重了?”
“恩。重。”
听的柳逾歌想下来,他托住她屁股,“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