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重新换号，你发私信挑衅他，再跟他来，但必须要他把你切了，知道吗！？”
“知道了。”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旁边的队长给他递过去了一杯饮料，“别紧张，听林警官的话，要输的百转千回，历经艰难赢了你对方才会感觉到加倍的快乐。”
“好。”男孩哆哆嗦嗦喝下饮料，继续为国家打游戏。
四五个小时后，段文宣一把扔下手机，一个字爽。
他打游戏只有这一次的游戏体验感好到爆炸，不是吹，好几把操作段文宣可以说，简直就是神来一笔，可以跟人吹嘘很久的那种。
那简直就是大热天一口冰饮，透心凉。
在专门给自己提供的别墅躺了两天之后，杨开再次来找段文宣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可能来找他的人已经在善恶之门那儿了。
“他来了？”
段文宣坐起来，拿过杨开递给他的笔记本，然后看到在一处已经被封锁的高速上，一位身穿白色服饰，唯有恰好到遮住喉结的领口是一圈红色的布料。
“看来他果然是段少爷请的帮手。”
“没想到他这么快。”段文宣煞有其事的嘀咕了几句，“那走吧，颓丧的假期结束了。”
很快，几辆车从别墅出发，以最快的速度一行人就到了目的地。
从车上下来，段文宣仰着头也吸了口气。
今天天气不错，但这块地方的天空之上却盖了厚重的云层，导致这里的天色稍微显得有几分暗沉。而在苍茫天地之间，一扇巨大的石门仿佛被一把利剑一分为二，左右对称。对称的石门一左一右，如同最伟大的奇迹亘横在天地之间。
资料上显示，石门是在一个晚上出现的。那天晚上的时候下了小雨，有厚重的雾霾。安市的空气环境其实一直不错，但那天雾霾却像是突然出现一样。
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东线环城高速出现了严重连环车祸，数十辆车相撞应发爆炸，后期消防车开进去的瞬间，所有人也陷入了昏迷之后。失去了控制的消防车，在毫无防备之下一头撞进爆炸中心，更添加了几条人命。
这时候，雾霾才渐渐散去几分，善恶之门初次露出了它的轮廓。
段文宣也注意到，在高速的外围全放着阻拦物，一共分成了三道防线，一旦越过第三道防线就是进入危险区，表面人进入了善恶门的范畴会陷入昏迷，昏迷之中灵魂则接受考验。
防线之外的各种杂物、汽车全被清空了，但事故最严重的地段现在段文宣还能看到烧焦的汽车，甚至一些直接死去的人。
这里面没办法清理，进去就昏迷，只能看着那些人在昏睡中忽然死亡，只有极为偶尔的会有人恍恍惚惚醒来，然后从那片危险的区域自己走出来。
不过现在善恶门的事已经过去好些时间了，所有人的都经过了审判，该活的人已经活了过来，该死了也已经死了，基本不可能还有人生还。
“胡拂。”段文宣直接跨过第一道防线。
杨开没动，这次还是由厉懂带队，他们挑选了专门的一队人。这一队人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能力出众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都对他们经历过了详细的背调。基本上每个人，都是那种从小扶老奶奶过马路，不抽烟不喝酒人品性格一级棒的人。
当然厉懂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为了能进入这次的队伍，他被心理医生还有各类专家进行了一场残酷的行为跟心理干预，力求让他心无杂念，然后让他认同自己过往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正确无比的，他没有做过任何错误的事。
他是无罪的。
这种干预跟实验是因为有专家通过对比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活下来的人中有一个人小偷，而且是惯犯。从普世价值观来说他不一定是个好人，那他怎么能通过心脏跟羽毛的审判活下来的呢？
通过询问跟对话，他们发现小偷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家庭不幸，身体瘦弱又没有任何谋生技能，他认为偷东西是他活命的必要行为。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标榜的这么好，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不是要跟一个烂泥一样活着。可就算是烂泥一样的命，就算被病痛折磨，就算每个人都厌弃他，可这种烂泥一样的命他还是不舍得丢掉，他想要活着。
求活是本能，所以他没错。
通过这个例子，专家认为‘审判’是基于自己本身的‘善恶判断’，而不是那个所谓的神。
善恶是什么，神本身应该是虚无的没有任何实质性指代的没有任何感情的东西，善恶是人类才有的赋予一个生物的社会行为的评判。
原始人杀现在的保护动物，他们的对的，是善的，这是他们的食物，现在则是错的，是法律不允许的。善恶、对错，是随着时间、社会变化的发展，随着人类认知的不同去赋予的一种‘属性’罢了。
哪怕是现在，安市的物价要是以往肯定会出台管理，商家也会被查处，但现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在变化的东西，神怎么能让这些事成为一个固定的标杆然后去审判呢。
因此最大的可能，进入善恶之门与其说是神的审判，不如说是神让人自己去审判自己。不过目前来说，这还是一个理论。作为理论的第一实验者，才有了厉懂加入了这个队伍。
厉懂出发之前，他已经被心理医生干预种下了很多暗示。
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厉懂看到那个白衣服的男人转过了头，然后轻微的朝段元徽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悲悯的神色，“…你该早点让我来的，或许能救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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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新的‘门’符号的主人
“你当你的救世主, 我又不是。”段文宣快走几步，言谈之间一点都不客气。
可看似如此，厉懂那粗中有细的性子一下却看的明白, 这段元徽看似上对着白衣人没什么避讳, 实际却有一丝亲近。往常对待他们，根据专家对段元徽的微表情以及行为动作来分析，他可从来就没真正放下过戒心相信过他们。
“胡拂先生, 这次进入善恶门麻烦您了。”厉懂也顺带客气了一句，然后把自己一行人赶紧介绍了下。
这次没有杨开或者赵明才在身边替厉懂圆场，所以厉懂来之前也被人耳提面命，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没关系，救助弱小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胡拂和善的朝厉懂点了点头。
厉懂倒是有些诧异, 从这些古老门派势力人出现之后，无论是段元徽这种世家传承出来的还是类似八大门这种江湖混迹之人, 可以说都是仗着艺高人胆大，看他们从来就没半点敬畏之心。
这也就算了，但问题是这些人大多没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想法, 他们更多的是只为自己争，求一条前进的路。能够和颜悦色明确说要救助弱小的，只有这个胡拂。
可这个胡拂偏偏是一身西盟普世教教士的打扮，看模样也是西盟那边国家的人, 有些可惜了。
“虚伪。”段文宣像是不屑胡拂的说辞，直接怼了一句。
胡拂好脾气的笑了笑, “…我在圣徒面前贡献过我的灵魂，我的誓言镌刻在神台之上，是不能够说谎的……”
“闭嘴，我就讨厌你们这种人, 神神叨叨的以信仰为力量，殊不知依靠自己才是根本。”
“世间之事千万种，你有你坚持的，我有我想做的，我想两者都没有错。”胡拂仍旧心平气和，不过这会儿他语气一顿，转了个弯儿笑道：“听说你觉得现在变化的社会很有意思，想要大力改变你们段氏控制的小福地，结果吵架吵输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这么大了，应该懂事一点。”
段文宣眉头紧皱，胡拂这种说教的形式让他不悦的看了对方一眼。
厉懂一行人不言不语，不过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信息全部录制，档案室可以即时看到现场画面。同时也立马调拨一个警员，以后专门负责录入胡拂的专属档案信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看看。”
段文宣话语刚落，胡拂脸上立马收敛了脸色几分清淡的微笑，整个人严肃了起来，“是该进去了，我看过普世教的文献，当初玄灵之气崩散的时候，鲁吉亚中的那些神明建造的神域已经完全崩毁，神明也都死亡了，怎么可能在现在复活呢？”
“神域？”厉懂赶紧接了一口。
“我们这边的说法就是福地，差不多一个意思。只是福地也好，神域也好，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段文宣随口解释。
稍微交谈几句，众人有了点准备之后终于互相靠近，一步迈过警戒线，也就是半个身子迈过了善恶门。
只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在整个高速车辆相撞最严重的区域，几辆车相叠，一个年轻人下半身被车辆死死压住动弹不了，但他竟然虚弱的睁着眼睛，“…救救我……”在他的旁边，一本薄薄的书被他压在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下。
段文宣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下天旋地转，整个人倒了过来脑子有点晕。下一刻，他又感觉失去了重力，人好像漂浮在什么地方，耳鼻口腔中一下灌入了什么粘稠的液体，难受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呼
持续时间五六秒，段文宣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片仿佛离天空最近的无边无际的原野，星空的余光洒在地面上，幽蓝的天空点缀着无尽灿烂星河，地平线处则是难得一见的绚烂极光。
这里就像是天地的尽头。
饶是段文宣，也被这样的天之涯海之角所震撼，人这一生，又有谁能轻易看到如此震撼心灵的景色呢。
“段元徽。”忽然，不远处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本书无悲无喜的走了过来。到了眼前，段文宣发现这个中年人身材高大，一身棕黑色看起来健康的肤色更让他显得健硕，“跟我来吧。”
当下段文宣也没做多余的事，而且听话的跟着中年人走。
不过他心里却是想着别的，他现在用了段元徽这个马甲，如果这个就是神，竟然连他真正的名字都看不透？那这个神会不会太菜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段元徽？”当然这会儿段文宣也从善如流，问起了别的。可惜一路他怎么问，对方就是不答，只是按照既定的步伐慢慢走去。
段文宣后来试过不跟他走，对方这才会停下来，一遍遍重复着‘跟我来吧，跟我来吧……’对方这么说的越多，段文宣就越感觉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这个中年人身上要出来。暂时没必要杠起来，所以段文宣还是乖乖跟上了。他也想看看，到了目的地能不能见到胡拂等人。
一路而行，具体过了多少时间段文宣并不知道。因为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灵了。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实际他的身体应该是昏迷在外面的高速上，现在的他是某种灵魂状态。
别看他穿着衣服，原本身上戴着的手表什么他也能看到，但实际上都应该是虚幻的。真正的物质存在，都被留在了外面。
终于在没有丝毫变化的旷野中，段文宣看到了一张桌子，很普通，桌子上则是放着一个金色的天平。
等走到桌子旁边，段文宣发现原本无悲无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只是在依照规则运行的机器人一样的中年人好像渐渐生动了起来，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神采。
“先生，你的灵魂进入到了善恶门之中，这段时间内你的灵魂属于我。”中年人微笑着开口，而随着他身体坐下，他的身后自动出现一把椅子。
他也邀请段文宣坐下，于是在桌子的另外一边，一把新的椅子出现。段文宣有意思的试探着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摸了摸椅子，感觉跟真实的椅子一模一样。
“人类是万物之灵，是这个世间最特殊的生命。”中年人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也带着几分天地之音的浩渺。他又示意段文宣看，在天平上，一个拇指大小的婴孩哇哇哭着出现。
“多么美丽的生命，多么纯洁的灵魂。”
而随着他的话语，婴孩开始快速长大。在天平上，慢慢长大的婴孩有时候会爆粗口，有时候会跟人打架，一直到婴孩也到了中年，他开始变的成熟然后结婚生子，一直到他白发苍苍闭上眼睛。
“这就是人的一生，很多人的灵魂保持了纯洁，那么我将让他回归世间，而大部分人的灵魂都会被污浊，他们需要重新被洗涤。”
“所以…你想测量我的灵魂？”
中年人点了点头，“先生，请把你的心脏拿出来，”
天平的一端，一根洁白的羽毛已经出现在上面。
“不。”段文宣当然拒绝。
“为什么？”中年人有点想不通段文宣会拒绝。
“难道没有人拒绝过你？”
中年人摇了摇头，“新生、死亡都是事物运转的规律，如此万物星辰才可永世存在。新生不可阻止，死亡亦不能避免。”
“我还是不信没人拒绝过你。”
中年人似乎有些愕然，“…你很特别，那么跟我来看看。”
他站起来，带着段文宣走了几步，然后段文宣就看到胡拂。不过胡拂身边也站在一个中年人，跟他身边这个一模一样。但当他们两者互相看到的时候，段文宣身边的中年人就跟胡拂身边的中年人融合在一起了。
“胡拂。”
胡拂也赶紧走到段文宣身边，“你看到的死神是什么样子的？”
等段文宣描述之后，胡拂就说了他看到的样子。他看到的死神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头戴斗篷拿着镰刀的模样，跟段文宣看到的完全不同。
“这么说来，死神的模样是照应我们的内心。我们认为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段文宣看到他面前的死神仍旧穿着一身西服拿着一本书，但胡拂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个模样。他们交流了一番，发现死神带他们过来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不同意丈量心脏的重量。
“两位先生，看那里。”段文宣眼中的中年人指了指不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