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李阿姨答道,“是老爷下去接你上来的。”
“哦……”江丝茵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帮我拿一下那件衣服。”
“哪件?”李阿姨放下碗起身。
“就那件西装外套。”
衣服拿在手里,江丝茵让李阿姨把两件叠起来比了比,大小果然一样。
“没牌子。”李阿姨又说。
“手工定制的,肯定没牌子。”江丝茵笑了笑。
“我爸呢?”江丝茵又问,坐了起来,要下床。
就在此时,脖子上一块冰凉的东西一下坠到胸口荡了荡。
江丝茵茫然,抬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条项链。
她顿时一愣,急忙喊道:“李妈,李妈,帮我拆下来!”
李阿姨急忙上前,一看之下,顿时惊讶道:“小姐,这项链……”
“是不是?”江丝茵焦急问道。
李阿姨已经拆了下来,托在手里,给江丝茵看。
果然是那条蓝宝石项链,在床头昏暗灯光下依旧是熠熠生辉的,以宝石为主体,旁边缀满了细碎的钻石。
这件项链的主体,便是以天幕繁星为设计。
“小姐,这……”李阿姨自然也认识这条项链,也是有点吃惊。
“这是那条啊……”江丝茵感慨道,“是以前家里那条。”
“怎么会突然出现?”李阿姨刚才带着醒酒汤进来,江丝茵一直是躺着,她一时也没发现这条项链。
江丝茵眨了眨眼,想起这件外套是谁穿着的了。
也就是说,那一次发布会,帮了自己一把的人,也是封绪?
想起他,江丝茵就觉得有点古怪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爸呢?”江丝茵忽然想起了父亲应该知道,急忙又问。
“老爷也刚回来没多久呢。”李阿姨道,“小姐先躺着,我喊老爷来。”
“嗯。”江丝茵依言躺下,等李阿姨出门了,又抬起手。
那条项链被她提着,蓝宝石在空中荡漾,折射出漂亮的光。
没多久,江晏敲了敲门进来,就见女儿看着项链出神。
“怎么了这是?”江晏问道。
“爸爸!”江丝茵急忙坐了起来,把手中项链给他看,顺便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送我回来的是封绪吗?”江丝茵忐忑问道。
“是他。”江晏拿起那条项链看了看,又把它给江丝茵戴上。
“爸爸?”江丝茵疑惑。
“这条项链,现在属于你了。”江晏笑道。
江晏知道,江丝茵是打算把项链给自己。但惭愧的是,那个为爱妻寻来宝石的男人,并不是他了。
这条项链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只有江丝茵才是它的主人。
“这条项链,我看见挂了上千万呢……”江丝茵低声道,手按在胸口。
“应当也是封绪买下来的。”江晏道,“他费心思了。”
江丝茵抬头,又说:“对了,爸爸,你看这两件衣服。”
“嗯?”江晏拿起来看了看,“这不是封绪身上的吗,他送你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身上了。”
“这件呢。”江丝茵又指了指另外那件。
江晏都忘了那件是怎么来的,奇怪道:“怎么还有一件?”
“是上次发布会的呀。”江丝茵赶紧提醒了一声。
江晏顿时明白过来:“也是他?”
江丝茵无奈点点头,“原来那次,也是他帮了我。”
江晏“啧”了一声,心道莫不是那个时候,封绪就对闺女有了心思?
想起原本剧情中闺女和封绪的孽缘,他只得感慨一句挡也挡不住。
这一夜,江丝茵颇有点辗转反侧,半夜又把李阿姨喊起来,让她帮忙把两件衣服烫一下。
李阿姨连夜把衣服烫了,大清早正打算去喊江丝茵起来,却见她早就坐在餐厅里了。
看见李阿姨,江丝茵急忙道:“李妈,今天帮我把这两件衣服送去封先生那儿。”
李阿姨无奈道:“我的小姐哟,这天刚亮呢,急什么呀?”
江丝茵眼下两团青黑,慢慢打了个呵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那条项链已经被她妥善收好了,原本想睡,可躺下后心里一大堆事情,她几乎一夜都没睡着。
李阿姨先是做好了早饭,把江晏喊起来了,才带着两件衣服去封绪那边。
今天江晏还被约了饭局,前几日天天吃饭,吃得他食不知味,看江丝茵没睡,急忙按着她去换衣服打扮,一起去。
中午时候,父女俩如出一辙的蔫儿蔫,出现在了饭局上。
江丝茵这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买自己手里的股份,甚至不乏陆氏董事会中人。
甚至陆家一些亲戚,也在蠢蠢欲动。
她看着酒宴间觥筹交错,实在是觉得厌烦,只好说自己出去透透气。
出门后就给父亲发了个短信,偷偷溜了。
江晏接到短信实在是哭笑不得,可酒杯一个个送到眼前来,也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刚出了酒楼,律师那边也打电话来,说陆启耀的律师正在催促。
对于江丝茵来说,这些事简直都是突如其来的,让她不剩厌烦,只说让他们等着。
律师的电话刚挂了,手机又响起来,江丝茵皱着眉一看,竟然是李阿姨的,只好接了起来。
“小姐,封先生说有生意和你谈。”李阿姨满是无奈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送来。
江丝茵莫名道:“和我有生意?”
随即她就想过来了,应该也是为了自己手头的股份。
“我现在倒是炽手可热了……”江丝茵嘀咕了一句,想起那两件外套,只好道,“那他在哪?”
李阿姨道:“小姐,他说去接您。”
连这点也想好了,江丝茵只好报了地址,挂了电话。
随便找了个饮品店室外桌坐下,侍应生来询问,江丝茵点了杯咖啡。
咖啡刚上来,封绪便来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笑道:“这里倒是不错。”
“嗯。”江丝茵点点头,没看他,只低头看咖啡表面的拉花。
其实她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就在这儿谈,省得还要去别的地方。
侍应生来问,封绪便道:“给我来和她一样的吧。”
答完了,封绪又看着江丝茵,问道:“昨夜没睡好吗?”
江丝茵抬头,就看封绪笑了一下,接着说:“眼下都黑了。”
“啊。”江丝茵仓皇抬手挡了挡,又恼道,“别看!”
“好好,我不看,别挡了……”封绪一下笑了起来,认真的别开了眼。
江丝茵偷偷瞥他一眼,见他的确没盯着自己看了,稍微放了点心。
封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咽下去就皱了皱脸,他不爱喝咖啡,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喝果汁。
这一点表情变幻被江丝茵注意到了,她偷偷看了封绪杯中,发现他那杯咖啡没有拉花。
也许是店员见他一个大男人,便没有给他做拉花,糖奶搁得也少。
这一发现让她心中窃窃一笑,心道:难道封绪怕苦?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怕喝苦咖啡,江丝茵心中的封绪又被贴上了一个“怕苦”的标签。
封绪发现她好像有点开心,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茫然的对她笑了笑。
“咳咳。”江丝茵咳嗽两声,放下勺子,问道,“你说有生意,是什么?”
“你肯定也知道。”封绪把杯子推远了点,道,“是关于陆氏的股份。”
江丝茵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答道,“这些天很多人都在找我爸爸,你怎么不去找他?”
“可是,这股份是在江小姐手上啊。”封绪答完,又说,“其实我也找过伯父,只是伯父……嗯,我有点怕伯父。”
“啊?为什么怕?”江丝茵一下就笑了出来,封绪怕爸爸?
这怎么可能,爸爸那么温和的人。
封绪看着她的笑脸,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迟疑着:“嗯……”
这是实话,封绪的确有点怕江晏。但是说怕,不如说是敬畏。
那天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冲击。
这导致封绪好几天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去买菜,打算买排骨去炖汤,结果发现桌案上摆着的是自己的排骨。
江丝茵还不知道爸爸把封绪吓得成天做莫名其妙的梦,只好道:“爸爸说前几天一直有人缠着他,就是你吧?”
“是我。”封绪又笑了起来,虽然怕,但他还是天天去拜访江晏。
江丝茵看着他又笑了,不禁莫名其妙:他老笑什么?
那笑让她心神不宁,又腹诽:笑得好蠢。
封绪不知她想法,若是知道了,定要喊冤枉。
他会笑,是因为看见了喜欢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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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江丝茵不自在起来, 视线左右横移。
半晌,她才讷讷找了个话题,问他:“所以你今天是为了股份的事情……”
“客观角度上来说,是这样的。”封绪讨巧的说。
江丝茵差点就问了“从主观上来说”是怎么样的,好在最后关头, 话被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封绪微微一哂, 下意识把那刚被自己推远咖啡又拉了回来,提起勺子搅了搅。
锡勺碰瓷杯,叮当作响。
“你可以去找爸爸去谈。”江丝茵低着头, 也开始轻轻搅动咖啡。
表面拉花很快模糊成一片,慢慢和咖啡分不清彼此了。
“但是股份持有人是你,这件事, 必须和你谈才是。”封绪缓缓道。
这还是江丝茵第一次在这件事里被放在主题位置, 心中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受之有愧。
她不好意思道:“我什么都不懂,不如和爸爸谈呢。”
“所以才要和你谈。”封绪固执的说道。
诚如江晏所说, 这件事的主角, 还是江丝茵。
所有人都觉得江晏难伺候,软硬不吃,却没有一个人想到, 去找江丝茵才是正确的。
封绪一开始也陷入了错误的方向,但是他很快就醒悟过来, 这件事很明显, 只要看江丝茵的意愿。
江晏左右不过提点一两句, 但只要女儿想把那些股份给谁,他断然没有意见。
封绪万分庆幸,自己这一次是抢在所有人前头,捷足先登了。
接下来,就看自己能不能打动江丝茵了。
——当然,是指生意场上的。
他不自觉的将双手一叠,开启了工作模式,问道:“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江丝茵从他的态度里感受到了认真,下意识也坐直了,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股份真的这么抢手吗?”
“那是当然的。”封绪失笑道。
一个企业的发展或许要十几年,但腾飞,也许只要一个月。
陆氏就是在这短短几年内,突破极限,市值整整翻了三倍。
之所以能这样,也不过是陆启耀在一个历史走向的转折点时,押对了赌注而已。
可商业的魅力就在于此,封绪如今向江丝茵求购陆氏的股份,也是在下赌。
说不定陆氏从此一蹶不振,他买来的股份很快就得跌价抛售出去;也可能他靠着这些,从此成为可以决定陆氏命脉的人,甚至将之更名易姓。
“好像好多人都想买我手中的东西呢。”江丝茵想起这几天一直在饭局辗转的父亲,心中不由有点愧疚。
爸爸是为了她,才忙成这样的。
江丝茵想着,反正她也不能决策陆氏的重要政策,拿在手上吃分红都嫌膈应,不如早早卖了。
只是卖给谁,又成了一个问题。
“所以卖给我吧。”封绪笑着道。
江丝茵滑动着咖啡杯,略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打算出什么条件?”
封绪一愣,这会儿彻底笑了起来。
虽然他认识江丝茵的时间不久,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了自己利益朝他人发问。
他并不知道,何止是他认识以来第一次,这简直算得上是江丝茵人生中的第一次。
就连对付陆源那次都算不上,因为她也是被人逼得没办法了。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江丝茵这只兔子“吭哧”一口,啃下的可是陆氏一块大肉。
而现在,这只兔子不急的时候,也开始琢磨啃别的“肉”了。
肉食兔子眨巴着大眼睛,又说:“陆启耀说,给我二十亿呢。我爸爸破产那会儿,都没欠二十亿。”
封绪嘬着牙花子“嘶”的一声,倒抽凉气:“陆启耀这么猛的?陆氏现在市值跌成那样,还能拿出二十亿?”
“我也不知道呀。”江丝茵颇为无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