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音点点头, 道：“嗯，东西能卖出去就好，以后这厂子到底能办成什么样，还得看它能不能赚钱。虽然哪怕赔了，我也能往里面补贴, 但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而且啊, 只要这东西销量好，那以后咱们的纺纱厂和织布厂能开遍大江南北, 所有百姓都能年年有新衣穿喽。”
“娘娘慈悲为怀，奴婢一定让好生嘱咐底下人办事！”秋纹跟白轻音打包票道。
白轻音摆了摆手, 道：“额，下去吧。”
秋纹退下后，白轻音开始盘算起这批货来。
织布厂和纺纱厂是先后开工的，纺纱厂出的货大都供给了织布厂, 两个月下来一共生产了二十多万匹布，没什么花纹，而且都是棉线纺织，所以在富贵人家看来都是非常普通的布匹。
但在平民百姓家，这些可都是好布。
白轻音是按照现在的市价的一半出给商队，每匹布大概就是一钱半银子。
如此下来，二十多万匹布，大概能卖三万多两，刨去所有成本，大概能净赚两万两左右。
那么，一年下来，光是这两个厂子，就能给白轻音带来十二万两左右的收入。
这可绝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白轻音现在还只有两个厂子，以后若是开多了，那必定能赚大发了。
不过赚多少对白轻音目前来说倒是不打紧，她不久前从康熙那儿又直接抠出了二十万两，现在才花了一部分。
白轻音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花钱会成为她最大的负担。
京城的两个厂子经过这段时间来看，发展的都不错，并且因为它们两个的缘故，如今京城的布价可便宜了不少，白轻音琢磨着，离京城百姓人人都舍得穿新衣的日子不远了。
所以，白轻音现在开始准备建新厂子了。
不过，白轻音还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材料。
古代不少人吃饭都难，所以大部分人都会在地里种粮食，并且官府还有明文规定，只有获得允许的人家，才能去种其他经济农作物，否则那就是掉脑袋的罪。
白轻音的两个厂子，虽然靠着机器纺织布匹极快，大大降低了人工成本，但现在原材料才是关键。
没有原材料，机器再好也不能拿空气织布啊！
虽然白轻音能从金手指里购买原材料，送去厂子里，但这条供应链太过脆弱，若哪天白轻音这边出了什么意外，那厂子不多时就得垮了。
白轻音于是就开始琢磨着，拿出一种略微高产的粮食作物，再拿出一种高产的棉花作物。
这样的话，分出就可以一部分人力去种棉花，因为粮食的产粮提高了，所以少些人去种也无妨了。
说干就干，白轻音很快就张罗起来这件事。
白轻音还不止拿出一种高产粮食作物，除了现代经过培育，产粮比清代高上三成的水稻外，白轻音还拿出了一种比如今产量高上一半的小麦。
康熙拿到后，立刻开始着人大范围的推广起来。
别说康熙不谨慎，就这么直接的推广起来，万一有坑的话，不知道多少百姓都遭殃了。
还不是因为白轻音打了包票，而白轻音之所以敢打这个包票，是因为果园新出了个“试验田”。
试验田可以种植外界的种子，试验田的各方面条件等于大清耕地的平均水平，大概就是中下等的田，并且有加速功能，白轻音将水稻种子和小麦种子种在里面试验了一下，得出了最终的产量，所以才这么放心的拿出来。
大批的水稻和小麦种子被官府发放给农民，虽然有疑心重的，觉得不靠谱，但也无伤大雅。
而京城的各府则对白轻音百分百信任，抢着种起了这些水稻和小麦，因为从牛痘法和白轻音发下的神果上，她们已经尝到了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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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牛痘法，因为有白轻音的保障，所以王公贵族和大臣们家的子嗣都种了这牛痘，结果牛痘的效果简直出气的好。
身子骨强健的孩子，除了略微烧了两天外，基本上没什么了，而身子骨弱些的，也不过是比身子骨强的难受了些，只要好生照料，也能挺过去。
最后，根本没用白轻音出手。
而这一结果，很快就被传到了民间，百姓也慢慢开始相信起牛痘法了。
康熙见状便打算将牛痘法直接传入民间，让百姓自己找民间大夫种牛痘。
这一决定可把白轻音给听愣了，天花这种东西不是官府带着头，在整个大清推广“疫苗”，反而决定把方法直接传出去，让百姓们自己决定种不种，你是在跟她开玩笑呢嘛？
白轻音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表示要在每个县都建一个“种痘所”。
所有百姓，除非是接过人痘的，否则三岁以上都要去种痘所接种牛痘。
因为大清现在的情况和制度，白轻音也没打算让官府用税收免费给百姓种痘，每个百姓可以适当的收些费用。
康熙听到白轻音的想法，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第一时间反对，而是开始琢磨这么做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虽然建立种痘所，短时间内会有一大笔开支，但收入以后也是源源不断的，他大清如今人口万万之数，每年也会增长不少，哪怕没种一次痘，只挣几十个铜板，那每年也会是笔不小的数目。
而且，这一举动，还能最大程度的消灭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花，不失为功德一件，还是在史书中都数一数二的功德，哪怕跟当年的大禹治水比，也承让不多了。
想清楚后，康熙同意了白轻音的提议，开始下旨，让所以县城都成立一个“种痘所”，并且种痘所中开始招募大夫，而进了种痘所的大夫，以后就是官身，管事的算是个正八品小官，其余的要么正九品，要么从九品。
别看这官职小，但也足够让那些个民间的大夫抢破头了。
毕竟从古至今谁不想当公务员，捧个铁饭碗呢？
而且在古代，官身和普通贫民百姓可是完全不同的，哪怕你是个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小官，也能有些特权。
康熙这么爽快的同意了，有些出乎白轻音的意料，但这是好事儿，白轻音也挺高兴的。
不过因为这件事，白轻音发现自己如今还有很多的局限，跟康熙相比。
虽然白轻音如今顶着圣皇贵妃和神女的名号，还压过几次康熙，但康熙下旨后，她却看出了自己和康熙真正的差距。
白轻音的声音只能从京城一点点扩散开来，想做事都要精打细算，一步步的走，可康熙不一样，他只要考虑清楚，一道旨意下去，全国各地的官员都立刻行动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古代君王的能力。
白轻音对此非常羡慕，若是她也能如此，那所想要进行的事情一定会更加顺利。
不过白轻音也只是羡慕遗憾了一瞬间，随后她就释然了。
白轻音要做的事情大多，会在大清引发很大的变故，若真的像康熙这般顺利，那很可能会出大乱子，所以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比较稳妥。
——————
××县，
衙役在城门口将“种痘所”有关的告示贴上，不少百姓闹闹哄哄的为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道——
“这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啊？”
“官爷，可是粮价又有变动？”
“粮价可别再高了，再高我们一家人都得扎脖饿死了，唉……”
“肃静！肃静！”
衙役眼睛一立，冲着人群大喊了两声。
听衙役发话，围在告示前的一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看着衙役。
衙役指着告示，道：“这告示上写得，是咱们县城里新建的‘种痘所’的事情！”
“天花肆虐，不少百姓都死于这上面，虽然早就能种痘预防，但因为种痘太贵了，不少人种不起，再加上有很大的性命之忧，所以很多人不去种人痘，天花一直都在困扰我大清子民。因此圣皇贵妃与神灵哭诉，所以神灵赐下了牛痘法，比以前的人痘法更安全，种了痘只是烧两场，性命之忧不大。”
“牛痘法不仅安全，而且皇上为了让大清子民人人都能种上痘，远离天花，所以建立了‘种痘所’。以后，所有没种过痘，三岁以上，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前往‘种痘所’种牛痘，并且种一次痘只需要三钱银子，比种人痘要便宜好几倍！”
衙役说完后，就离开了城门口，只留下一群百姓继续围观。
“哎呀，这牛痘法我听我大伯父家的三表妹的六婶的七堂哥家的外甥侄女说过，是神女下凡的圣皇贵妃跟神求得，效果好的不得了，好多大户人家现在都给孩子种牛痘，不种人痘了！”
“三钱银子？我前些年出去做活儿，怕染上天花，花了二两银子找的大夫种的人痘，还险些命都没了！亏了！亏了！”
“我之前觉得贵，所以还没种痘呢，每次出去做活儿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事，现在三钱银子就能种痘，而且还是种神赐下来的，更安全的牛痘，那我赶明儿个可要去种个！”
“什么牛痘法？说的花里胡哨！这人痘法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是最好使的法子，宫里的阿哥们都种人痘呢！换成牛痘能好使吗？别白白赔了三钱银子！”
“是啊，人家古人说，便宜没好货！这牛痘法这般便宜，要是没什么用，还非常凶险，那可怎么办……”
“呸呸呸！这可是神仙赐下来的，怎么可能不好用？你们俩别搁这儿危言耸听了，小心神罚！要知道之前有个大臣就是因为出言不逊，所以神降下来神罚，他被一块大石碑给活活砸死了！”
“我就说说，说说还不行……”
“哎哟，可别说了！神仙是你能议论的吗？万一让神仙听见了，你可就惨了！”
……
不管百姓们是何看法，但最终支持相信牛痘法的还是站大多数。
毕竟这是那些个大臣和皇亲贵族都给自己家的孩子用的法子，他们不可能将自己家的孩子送入险境，这牛痘法肯定会比之前的人痘法管用。
更何况，牛痘法便宜呢！
种痘所是秋天开的，这正是种痘的好季节。
所以，刚开的几个月，所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种牛痘的技巧也越发熟练。
一开始，刚刚从康熙派来的御医手里学会种痘时，这些大夫因为害怕出意外，所以做事非常小心翼翼，每天最多能给二十几个人种好痘，但到了现在，这些大夫每天至少给上百人种痘。
并且，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前几批种了牛痘的百姓已经挨过去了。
基本上所有人都挺了过去，其中死亡最多的县城，也不过是死上了两个人，并且还是因为这两人没有遵从医嘱，乱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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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牛痘的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时，京城却收到了噩耗。
“启禀皇上，大同府、朔平府多地发生蝗灾，并且蝗灾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户部尚书禀报道。
康熙皱起了眉，这场蝗灾他记得，最终可是笼罩了整个山西，可给山西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不过对于这种天灾，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到：“立刻着人安排救灾事宜，从国库拨五十万两白银做赈灾款。”
“是，老臣遵旨。”户部尚书领了旨道。
“皇上。”这时候，一名大臣站了出来，道，“皇上，蝗灾若肆虐起来，那便是民不聊生！再怎么救灾拨款也不是好办法，但老臣有一言，或许能解决这场蝗灾。”
“哦，爱卿有何好办法？说来给朕听听。”这名大臣是坚定站在康熙这边的“保守派”，所以康熙也愿意听他说说到底有什么法子。
“蝗灾也可谓是天灾，凡人之力不能匹敌，但若是神力未尝不可！”这名大臣道，“圣皇贵妃能通神，不如请圣皇贵妃出手，让神收了这些肆虐人间，搅得百姓民不聊生的蝗虫！”
“……这倒是个好主意。”康熙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主意不错，反正白轻音如今已经是整个大清都知道的“神女”了，若是白轻音真的能收了这蝗灾，显了神迹，不过是在她原本就不得了的名声上添些光罢了，但大清能免一场灾祸，若白轻音不能收了这些蝗虫……
那白轻音在民间的声望，可会下降不少啊！
康熙开始打起了坏主意，但口中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朕也不知神会不会同意，这般会不会为难了皇贵妃啊……”
“臣觉得，神必定慈悲为怀，怎会不同意？”另外一名“保守派”站了出来，道。
第一卷 第49章
紫竹轩,
“这地方太远了，不适合你的身份不说，朕来找你商量事情都要浪费不少时间在路上, 真的不考虑迁宫？”
康熙一进殿, 就对半靠在美人榻上的白轻音说道。
白轻音放下手里的书，道：“我说了，我住习惯了这里，不想换。”
“随你。”康熙走到美人榻前, 拿起白轻音放下的书, 看了一眼封面, 笑了笑, 道, “商君书……这可是禁书。”
“嗯, 里面不少理论都有时代的局限性，是应该禁了。”白轻音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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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音之所以读《商君书》，是因为以前听说过，《商君书》是古代帝王、太子必读的真·禁书。
虽然古代禁书很多，但大部分只是在明面上被禁, 在民间暗地里还是有人收藏的。
唯独这本《商君书》不同, 它是最高级别的“禁书”，有很多朝代的皇帝不仅禁止民间收藏, 连王公大臣甚至皇家内部都不行。
据说是因为里面的“驭民、治国之术”太过高明了。
商君书的核心思想是治国、驭人，但内容上政治、经济、兵事、法规、驭人等无所不包, 并且既有指导思想，也有具体的运用方法，可以说是一部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经典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