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衿闻言若有所思般低头,目光缓缓掠过身旁九州图册,抬眸望向正前方颀长身影:
“依丞相看,此事应当如何是好?”
容辞敛下眼,一副恭敬顺从的忠臣模样:“臣自当听陛下吩咐。”
元衿点了点下颚:“所以你特地跑一趟,只是来问我拿主意的?”
容辞神色丝毫未变:“微臣谨遵陛下圣令。”
元衿听完轻笑出声,淡蓝裙裾拂掠而过,慢慢悠悠走向他:“丞相身为众臣之首,难道不应主动为朕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她尾调微微上扬,不出几步便已行至他跟前,五指极为自然地抚上他窄腰,指尖勾着他腰带流连。
容辞也不是第一回 被她这样戏弄了,但无论再经历多少次,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剧烈的心跳,然后止不住地面红耳赤,直至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惑人幽香丝丝缕缕萦绕着,包裹在他周身若即若离,惹得他浑身紧绷,耳根早已红透一片。
不知煎熬了多久,他突然猛地后退一步,面上一派冷清:“陛下请自重。”
元衿颇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倒是没再步步紧逼,反而一本正经打量起他来。
要说容辞皮相,的确是顶顶好的,那脸,那身段,不管放在哪里都挑不出丝毫毛病。
且不同于狐狸的美艳,他主修诛神剑道,身侧终年氤氲着寒冰之气,清冷到了骨子里,仿佛琼楼玉宇,不在人间。
想当年,元衿也是被这幅皮囊蛊惑过的,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依旧痴迷于他的身体,相互纠缠不清……
“自重?”元衿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双手轻轻圈住他腰腹,红唇贴着他耳廓气吐幽兰:
“丞相难道忘了自己在床上时的浪/荡样了么?”
容辞这次没再推开她,却也没回头,只笔直地站着,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
之前计划好的一切都被她轻而易举打乱,欲/望在心底沸腾翻滚,不断游走于失控的边缘。
可正当此时,她却陡然抽身而去,若无其事般坐回御榻,全然没了半分嬉闹调笑之意:
“行了,陈州战乱朕自会处理,主君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
容辞顿时一愣,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暧/昧中醒过神来,脸色变了又变,半晌终是拱手道出一句:
“微臣告辞。”
元衿瞟了眼那拂袖而去的身影,大抵明白了他这次的来意,无非便是想试探试探她,再或者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但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大概都不会让他得逞了……
*
不出容辞所料,陈州发生战乱的消息很快传遍九州,一时间人心惶惶,毕竟这种战事不打则已,但凡有人开个头,必定会牵连出一众利益相关者。
有人乐意坐山观虎斗,同样有人迫不及待把水搅浑,拉帮结派不在话下,譬如与陈州仅一江之隔的方州,便已然同其暗地勾结,随时准备南下支援。
届时,只怕又会有更多势力加入,倘若任其发展,衍生为九州大战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底,还是各州权利太大了,没纳兰储坐镇,根本压不住地方诸侯。
元衿决定亲自走一趟陈州,既然山高皇帝远,她便亲自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主人,你还没忙完么?”
里屋某狐狸又开始催促,元衿思虑片刻,用笔在地图上圈住一块,终于舍得起身就寝。
帘帐中无聊得甩尾巴的狐狸一见她进来,眼睛都亮了,“蹭”地一下化成人身,开开心心向她奔过来:
“主人!”
霍珏长臂一伸将她抱进怀里,埋首便在她颈间咬了一口。
元衿“嘶”地一声掐上他腰肉,厉声轻斥:“你这乱咬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少年无辜抬头:“小狐狸就喜欢亲亲主人。”
说完又继续在她脖颈点点啄啄,元衿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反倒被挑起一肚子邪火,由着他抱上床帏,很快与他厮混一处……
及至后半夜,殿内动静已经消停下来,然而元衿体内欲/火却并未停止。
她眼下状态很不对劲,仿佛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叫嚣着饥/渴,恨不得立刻捉个人来就地办法。
莫非这是多情道进阶的前兆?
元衿艰难地克制着,目光恍惚看向安睡过去的少年,好几次蠢蠢欲动地伸出手,到底强忍着收了回来。
不行,这种时候她不能动真儿,还是得用他……
她目光一点点从少年脸庞移开,骤然间披上衣物,只一个转身,随即跨步消失于殿内。
……
小院里灯火未歇,这是乾坤宫最僻静的一个角落,巴掌大的地方,平时少有人来,容辞索性连李尚都打发了出去,独留自己一个人安住在此。
事实上住在哪里并不重要,他执意搬入乾坤宫,也不过是想离她近一点罢了。
今夜月色极好,容辞端坐在案边,手中握着本书册仔细翻阅。
一时间夜深虫眠,万籁俱静。
忽然“砰”地一声巨响,木门猛地被人从外踢开,一道纤细蓝影突兀出现在暗夜之下,却是颊侧绯红,双眸正一眨不眨盯着他。
“阿衿!”
容辞显然有些惊喜,起身正欲走向她,只是还未来得及抬步,便被她一个闪身冲过来,后背随即狠狠抵在了墙上。
她毫不客气地撕扯着他衣物,眼中分明充斥着渴望,偏偏面上无丝毫表情,目的明确得没有任何前兆,摆弄着他直奔主题。
容辞终究伸手将人钳制住,泛红眸光紧盯她脖颈上刺目咬痕:
“这是什么?”
元衿挣扎了下,没挣开,不耐烦地皱起眉:“你到底行不行?”
容辞五指捏得越来越紧,盯着她追问不舍,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是他,你刚从他床上下来?”
元衿闻言遽然甩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容辞下意识出手,直接从后环抱住她。
元衿回头扫了他一眼:“不过是双修而已,既然你如此不情不愿,非要问这问那,我自然要去找其他人,放手。”
然而容辞不仅没放,反而牢牢桎梏住她腰身,心脏“咚咚”跳跃,不知过了多久,才贴着她耳畔低低嚅嗫出一句:
“好,我不问了,我愿意……”
元衿早已□□焚身,被他这般纠缠几乎把控不住,可她还是一根一根掰开他修长五指,面上反倒不着急了。
只见她褪去披风,侧倚上榻,半阖着眸懒懒睨向他:
“好啊,那你便主动一些吧。”
容辞一愣:“主动什么?”
她眼睫微眯,指尖不紧不慢敲击着案面,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当然是主动……”
“取悦我。”
第83章 嫌弃他花样不够
容辞眼皮狠狠一跳, 手背上青筋隐现:
“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元衿歪了歪头,神色说不出的慵懒:“容辞,我有时候都想不通, 你到底在矫情些什么。”
容辞动了动唇,似乎想接话,然而没等他开口, 元衿又继续道:
“你看看你,总喜欢摆出一副清高模样,在床上既刻板又无趣,远不如真儿那般会玩儿花样, 若非你的身体绝佳,你以为我乐意找你?”
她一本正经点评着他床事上的表现,毫不避讳自己的欲/望,若无其事说出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 津津有味品尝完一味佳肴, 却又不尽兴地挥手撤下。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嫌弃!
容辞怎么也想不到,他有朝一日竟会被阿衿嫌弃床帏之术, 可她明明每次都很舒服不是么?
她怎么可以一边舒服,又一边嫌弃他花样不够?
容辞瞬间觉得有些委屈, 同时又有些生气,所以那只狐狸日日都变着花样魅惑阿衿?
不用往深了想, 只稍稍起一个念头, 他便差点怒火攻心。
“容辞啊……”元衿忽然起身,双手搂住他脖颈,十分亲密地贴着他,慢慢悠悠耳鬓厮磨:
“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放/荡的, 又何必成日端着那清心寡欲的架子呢?”
容辞喉结动了动,脸却侧向一边:“我不是。”
元衿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素手沿着他衣襟一路向下:“不是么,那这是什么?”
容辞薄唇紧抿,忍不住闷哼一声,白玉般的面容迅速染上一层绯色,看得人心里发痒。
“都这样了,还不承认么?”她不紧不慢搓磨着他,如同恶魔低喃:
“你再说,你究竟是不是浪*?”
那二字方落,他浑身蓦地一震,几乎使尽所有气力,才咬牙挤出一句:
“不,是!”
元衿顿时就笑了:“啧啧,真是浑身上下一样硬呢……”
“阿衿,你别这样……”
“别怎样?”
容辞滚了滚喉咙,到底没能将那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
元衿也不理他,自个儿玩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倚回榻上,给他下最后通牒:
“你究竟做不做,不要耽误时间。”
她管撩不管解,容辞这会儿正难受得厉害,见她作势起身,不假思索地伸手拽住,终是妥协下来:
“别走……”
元衿单手撑额,好整以暇。
只见他慢慢跪上榻,低头替她宽衣解带,连鞋袜也一并褪除干净。
他苍劲指骨一寸寸抚着她瓷白玉足,胸膛止不住上下起伏。
元衿眯了眯眼,莹润足尖忽而往前一勾,抬起他削薄下颚:
“知道怎么伺候人么?”
容辞深吸一口气,声音又磁又哑:“知道。”
元衿下颚微点:“先把衣服脱了。”
容辞沉默片刻,当着她的面将本就凌乱的衣衫一件件褪去,渐渐显露出匀称修长的四肢。
元衿定定盯着他的动作,眼瞧衣服了去一件又一件,从精致锁骨到劲瘦窄腰,一丝一毫也不舍得放过。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不仅天生好相貌,更有着一副绝佳身段,看得她燥热不止,以至于他一举一动,都成了无形的诱/惑。
堪比绝世尤物。
原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欲/念再次席卷而来,尤其当他冰冷唇瓣触上她灼热肌肤时,元衿再也忍耐不住,瞬息将他抵在案上:
“还说自己不放*,竟这般不知廉耻地勾/引我……”她声色极低,几乎咬着他耳朵说出来。
容辞微微抿唇,敛眸不去看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故意羞/辱他。
她在这种事上向来追寻刺激,以前亦是如此,只不过因顾及他的感受,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远不如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罢了。
“唔……”
忽然间容辞眸光骤缩,倒吸一口冷气,眉目瞬间紧凝在了一起:
“阿衿!”
“不用这样唤我,你只用告诉,你是不是**?”
呼吸声愈发急促,容辞简直快疯了!
他从小受教于名门正派,学的是礼义廉耻,在遇见阿衿之前,禁欲寡情数载,从未尝试过此等出格之事,可现在……
“嗯?”
思虑间,那人似乎有些不耐了,力道骤然加重。
恰在这时,桌案旁的葡萄汁砰然落地,一时间汁水四溅,紫红色的液珠却奇迹般浅浅洒落在他唇边。
容辞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坏,艰难而痛苦挣扎出一个字:
“是。”
“是什么?”
“是**。”
“我是**……”
他口中喃喃,目光渐渐迷离,竟在这种□□凌/辱中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快感。
“喜欢么?”幽冷的吐息浅浅拂过他耳畔:“承认吧容辞,你骨子里就是个放/浪的……”
他听着那些秽乱不堪的话,薄唇不由微微张开,仿佛一条干涸的鱼,无法逃脱,亦无力反驳。
难道……他当真如此么?
从内心深处渴望着被她操控,被她玩/弄,甚至连午夜梦回都是与她纠缠的身影。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长眸迷乱,玉体横陈。
想必任谁也不敢相信,曾经高高在上的正道仙尊,竟也会露出这般颓靡的神态,偏偏那张脸,生来却是禁欲出尘。
真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美感。
元衿欣赏着眼前艳色,总算心满意足,便不再委屈自己,很快沉沦其中。
院外一片寂静,隐约可听得阵阵余音。
鸟兽们围绕着细叫几声,纷纷四散,再一抬眼,连月亮也躲进了云层。
*
第二天天不亮,元衿便醒了过来,首先查看自己的身体,果然进阶了!
不得不承认,每一次与容辞双修,效果都出乎意料的惊喜。
元衿余光瞟了床上男人一眼,穿好衣物起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抓住皓腕:
“阿衿。”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散着衣袍坐起身来,一时间仙人将醒,内里风光若隐若现,看得元衿又有些心痒了。
但她还是不紧不慢抽出自己的手,侧眸睨向他道:“还有事?”
即便明知她只是贪恋他的身体,可容辞还是被她这陌然的态度刺激到了。
他微微抿唇:“这么早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