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吗？”乔蓁蓁莫名紧张。
“我让你来了解企业文化，就是为了让你更深入地找切入点，你到开拍再来还有什么意义？”池深语气平静，声音却带着薄凉，“乔蓁蓁，请你专业一点。”
乔蓁蓁：“……”
从业几年了，第一次被人说不专业，还是她昔日的恋人，乔蓁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静了静后尴尬开口，“抱歉，那我今天下午过去可以吗？”
“我叫公关部跟你对接。”池深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乔蓁蓁抿了抿唇，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小李来给她送午饭时，看到她的表情后瞬间收敛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问：“老大，怎么了？”
乔蓁蓁扫了她一眼：“没事，我下午要去池氏一趟。”
“需要我一起吗？”小李立刻问。
乔蓁蓁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好的老大，这是你的午餐。”小李说着，把饭盒放到桌子上，见她没有别的指示后扭头就走，结果在快走到门口时突然被叫住。
“站住。”
“诶！站住了。”她急忙回头。
乔蓁蓁哭笑不得：“我又不骂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小李嘿嘿一笑：“我这是对领导的尊敬。”
“少贫，你帮我找一下离公司比较近的驾校，有合适的就发给我。”乔蓁蓁叮嘱。
小李顿时感动：“老大！你可算要报驾照了，我这就去找，保证完成任务！”
乔蓁蓁点了点头，打开餐盒开始吃饭。
吃过饭又把下午的工作交代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跟池氏公关部联系，得到准信后就出发了。
她到池氏楼下时，正巧遇见了下楼买咖啡的李晴媛。
李晴媛一看到她，顿时警惕起来：“你怎么又来了？”
“跟池氏有合作。”没有池深在，乔蓁蓁说话冷冷淡淡。
李晴媛冷笑一声：“合作就得来这么频繁？你糊弄谁呢，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乔蓁蓁无视她，低头给公关部经理发了条消息，叫他派人来接自己。
李晴媛顿时心头火气，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不耐烦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乔蓁蓁皱眉：“手机还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李晴媛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对深哥旧情难忘，想跟他复合？”
问完，她看到池深从外面过来，顿时心虚一瞬。
乔蓁蓁有些烦躁，也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只是耐着性子要手机：“还给我。”
池深已经注意到这边，正朝她们走来，李晴媛心一横，板着脸将手机背到身后：“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还给你，说，是不是还喜欢深哥？”
池深的脚步猛地慢了下来。
“我凭什么回答你这么无聊的话题？”乔蓁蓁语带嘲讽。
“你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李晴媛恶意地笑了。
乔蓁蓁面无表情：“对，很无聊，容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池氏，你是池氏的员工，我是池氏的合作伙伴，在工作场合，麻烦你不要这么恋爱脑，否则我会怀疑你的专业度。”
李晴媛听到指责顿时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池深已经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朝她伸手：“拿来。”
乔蓁蓁看到他出现愣了一下。
李晴媛目的已经达成，闻言立刻把手机上交，还不忘撒撒娇：“我逗她玩呢深哥，你别生气。”
池深看也不看她，直接把手机塞到乔蓁蓁手中：“没人接你？”
“赵经理马上就过来了。”乔蓁蓁回答。
池深垂眸：“走吧。”
说完就径直往电梯走，乔蓁蓁赶紧给经理发了条不用再来接的消息，就跟着池深上了电梯。
李晴媛看着两个人一起离开，恨得牙都痒了，再看周围人都在若有似无地打量她，更是生出一肚子火，骂了一句‘看什么看’后回了办公室。
电梯里，连空气都快要凝固。
乔蓁蓁僵站半晌，才干巴巴开口：“抱歉，我刚才不是……”
“她确实很无聊。”池深打断她的解释。
乔蓁蓁松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跟着他进了熟悉的办公室后，乔蓁蓁已经冷静下来：“今天需要我了解什么？”
“等会儿会有人带你来，先熟悉一下大环境和各部门的工作，大概地了解一下池氏内部生活，”池深说完停顿一瞬，抬头看向她，“晚上没安排吧？”
“没有。”乔蓁蓁回答。
池深微微颔首：“晚上跟我在食堂吃饭。”
“好。”乔蓁蓁答应。
池深顿了一下：“不问为什么？”
“食堂也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相比于其他方面，观众对吃的更感兴趣。”乔蓁蓁笑道。
池深没有再多说，坐下开始处理文件。
乔蓁蓁独自站着有些尴尬，好在带领她的员工很快就来了，她跟池深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办公室里突然空旷许多，池深独自坐了会儿，给人事部去了个电话：“晚上下班之后，短信通知李晴媛明天不用来了，实习工资按两个月发。”
打完电话，他重新看向文件，只是许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乔蓁蓁离开之后，就跟着员工四处转悠起来，得知她要来公司拍宣传视频，很多员工都好奇地涌过来问东问西，她也乐于解答，结果本该两个小时就结束的工作，一直忙了三个多小时。
等她匆匆赶到池深办公室时，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
她一进门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走吧。”他没有多说。
乔蓁蓁点了点头，又一次跟着他进了电梯。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一步步变小，不大的空间里依然静悄悄。
最后还是乔蓁蓁打破沉默：“在池氏走了几个小时后，觉得你说得很对，深入了解确实比看干巴巴的资料有趣，也更能给人启发。”
“嗯。”
“我打算下面几个公司，也用这种办法。”乔蓁蓁笑道。
池深顿了一下，别开脸看向电子屏幕：“叫你其他员工去。”
乔蓁蓁疑惑：“为什么？”
“每个人感兴趣的点不一样，全程你一个体验，”池深侧目看向她，“别人会觉得无聊。”
“你说得对。”乔蓁蓁认同地点了点头。
电梯门开，池深走了出去。
已经过了饭点，食堂里的人不算多，每个人看到池深都恭敬问号，池深回以颔首。乔蓁蓁新奇地跟在他身后，又一次感受到了他这些年的变化。
是真的在往好的方向走。
池氏大楼员工数量多，食堂也相应比较大，食物种类也多，乔蓁蓁跟着池深转了一圈，简直不知道该选什么，最后还是池深帮她做了决定，选了几个清淡点的口味。
乔蓁蓁接了餐，又对着慕斯蛋糕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因为怕胖没敢要。
她叹了声气，艰难从甜品区离开，一扭头发现池深不见了，四下张望时，听到他开口道：“这里。”
乔蓁蓁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顿时有些好笑地朝他走去：“你怎么跟以前一样，总喜欢坐在角落里？”
“习惯了。”池深回答。
乔蓁蓁在他对面坐下，看到他餐盘里的西葫芦愣了愣：“不是不吃吗？为什么还要点这个？”
“习惯。”池深垂眸。
……那这习惯还是挺奇怪的。乔蓁蓁又看他一眼，低着头开始吃饭。
吃到快结束的时候，他餐盘里的西葫芦还没有动，乔蓁蓁犹豫一下，试探：“要不我帮你吃了？”
池深不语。
乔蓁蓁见他没有反对，于是将他一口没动的西葫芦全部都夹走了，低着头苦吃时，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好了。”
“还剩一点。”她不太想剩饭。
池深盯着她看了片刻，将最后几筷子又夹了回去，当着她的面吃掉了。
“……不是不吃吗？”乔蓁蓁心跳略微有些慢了。
池深看着她：“怕你再撑到胃疼。”
乔蓁蓁愣了愣，过往的记忆突然浮现，她没忍住轻笑一声：“我那时候是不是看起来很没出息？”
“还好。”池深的唇角也微微扬起。
看着他不明显的笑，乔蓁蓁匆匆低头，只觉眼角隐隐有些热意。
两个人吃完饭，便又是天黑了，于是乔蓁蓁坐上了池深的车。
往家走时，她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小李的语音和链接。她没有多想，直接点开了语言听。
尽管是听筒模式，可因为车内太过安静，小李的声音还是清楚地传了出来：“老大，我已经查完了，这两家驾校都不错，还有VIP精品班，教练态度好不骂人，绝对包教包会。”
乔蓁蓁：“……”
“你要考驾照？”池深开口。
乔蓁蓁干笑：“嗯。”昨天被池深载来载去后她才发现，不会开车是真的麻烦。
“我朋友开的有驾校，里面还算不错，去吗？”他问。
乔蓁蓁对他一直都是信任的：“好啊。”
她的不犹豫取悦了他，接下来全程他的唇角都是微微扬着了。
等到了小区楼下，乔蓁蓁下车后刚要离开，他突然递出来一个袋子：“拿着。”
乔蓁蓁愣了一下：“是什么？”
“慕斯，你刚才不是想吃？”池深说完看她一眼，松开离合掉头离开了。
乔蓁蓁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在脑海里跟小八说：“我错了，我觉得他好像没有讨厌我。”
“何止是没讨厌，他看起来像在追你。”小八认真分析。
“追我……吗？”乔蓁蓁眨了眨眼，突然有一秒觉得这个世界像本玄幻小说。
池深在追她，可能吗？
第93章 在等
乔蓁蓁回到家后, 就开始盯着包装完好的慕斯蛋糕发呆，脑子里全是这两天跟池深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然而真要给他打电话确认时，她又忍不住怂了。
“不行, 万一不是多尴尬。”她第三次放下手机。
小八看着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你以前不是很直球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以前直球, 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现在能跟以前比吗？”乔蓁蓁叹气。
小八不服：“那你不问，你怎么知道他现在还喜不喜欢你？”
“我下面还要跟他合作, 问了之后喜欢皆大欢喜, 要是不喜欢, 我还做不做人了？”乔蓁蓁挣扎半晌, 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等合作结束之后再说吧。”
说完，她停顿片刻, 又想到什么, “要不你把好感值系统打开，看一下有没有来自他的好感？”
“一周前工作室刚发布有你出镜的视频，现在正是好感爆发期, 打开之后未必能找到他的数据，还有可能会导致系统宕机, 你确定要开吗？”小八有些忐忑。
乔蓁蓁沉默三秒，说了四个字：“你真没用。”
小八：“……”
乔蓁蓁嫌弃小八的功夫，池深已经到家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间，池成还没睡, 坐在客厅似乎正在等他，一看到他回来立刻叫他：“深深，你过来一下。”
池深平静地到他对面坐下：“爷爷。”
“是这样……”池成咳了一声，“你李爷爷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孙女被你辞退了，我想问一下怎么回事，她不是来池氏还不到半个月吗？到底犯什么错了让你直接把人开除？”
在看到他等自己的时候，池深就已经猜到他为什么等自己了，听到他这样问也没有着急，只是不慌不忙地开口：“公关部最近有一个新项目，是跟乔蓁蓁工作室一起开展的。”
“嗯，这个我知道，之前蓁蓁跟我说过。”池成点头。
池深看向他：“今天乔蓁蓁来公司谈项目，她抢了人家的手机。”
“谁？李晴媛？”池成没反应过来，问完看到池深没有反驳，一时间有些无语，“她抢蓁蓁手机干什么？”
“应该是跟我有关。”池深回答。
池成愣了愣，逐渐回过味来。
李家那个孩子对池深有好感，他一直是知道的，老李也曾经玩笑地提起过要跟他做亲家，只是池深对李晴媛始终很冷淡，他也不太喜欢那姑娘的性格，所以每次都敷衍过去。
但他没想到，那姑娘不只是性格不太好。
“工作场合抢合作对象的手机，也太不知轻重了，就是辞退会不会太严重……”池成一向尊重池深的想法，但碍于老友相求，也只能委婉提一嘴。
池深没有附和，只是淡淡道：“换了其他员工也是要辞退的，我刚上任，不希望别人说我公私不分。”
他把话题升到了这个高度，池成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叹了声气妥协了：“现在公司是你做主，你看着办就好，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