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捂住胸口,作出吐血状。他家二哥学什么不好,竟然学会了五弟的嘴巴毒!
……
大梧桐树下,吊着雕花檀木做成的秋千。
阳光正好的时候,凉意就散了,太阳晒得人暖融融的,很舒服。
苏园和白玉堂一起坐在秋千上荡着。
苏园怀里抱着白圆子,白玉堂手里拿着竹筒奶茶,时不时地往苏园嘴边送一口。
苏园挠着白圆子的下巴,白圆子便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听着人也跟着犯懒,有些困倦了。
“这种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苏园把自己的下巴搭在白玉堂的肩膀上,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
苏园撸起袖子,把胳膊送到白玉堂跟前。
白玉堂低头亲了一口,还故意弄出了一点红色印记 。
“应该是没做梦,尝到你是甜的了。”
苏园红着脸收回胳膊,凑到白玉堂耳边小小声道:“那我要在你喉结上种一颗樱桃。”
“嗯。”
丫鬟端来一杯新做好的奶茶来,却只见秋千空荡荡地在树下摇晃着。前一刻还在的两位主人,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婆子笑着走过来,对丫鬟道:“奶茶这一时半会儿是喝不上了,让厨房烧热水去吧。”
丫鬟愣了下,随即会意了情况,红着脸笑应,这就去准备。
在成婚第三日,新女婿便要准备拜门了,也就是女方所谓的回娘家。
白玉堂和苏园先去了李氏、苏方明和苏喜暂住的宅子。
李氏早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热情地款待了他们。
苏方明顺便跟他们夫妻简单讲了讲他接下来的安排。
“我们已经商议好了,以后打算在金华安家。”
“金华?”苏园看了一眼白玉堂后,惊讶地问苏方明,“那是五爷的老家。”
“正是,所以才定在那里,如今虽然会有分别的时候,但以后总会聚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着。而且金华距离东京比较远,这边事情就算能传到那头也淡了,议论不了多久。”
苏方明还表示,他已经解过了金华一带的风土人情,觉得很适合他做生意。
“我打算明日启程,自己先过去。苏喜快临盆了,等她生完孩子,养好了身子,我那边也差不多能布置周全了,到那时我再回来接们母女过去。”
苏园知道苏方明是有主意的人,他能说出这话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便立刻表示,赞同苏方明的安排。
白玉堂特意书信一封给了苏方明,叫他到了金华后,尽管拿着他的书信去找白家人帮忙。
“我本也有此意。”苏方明笑道,“如今你是我妹夫了,这次和你结交,要你帮忙办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以前苏方明有意和白玉堂结交的时候,曾被白玉堂婉拒过。
白玉堂笑应一声,他看向苏园道:“这正应了园园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苏方明、李氏和苏喜闻言,都跟着笑起来。
室内一片欢愉。
白玉堂和苏园而后又去了开封府拜门,因为开封府也是苏园的娘家,更是苏园一直以来居住的地方。
包拯、公孙策、展昭和王朝等人早就等着了,一见他们夫妻来,立时热闹起来。
展昭故意当着白玉堂的面,问苏园:“成婚后,新夫君对你可好?若欺负你的话,尽管告诉我们这些娘家人,大哥们给你出气。若是他过分,我们就努力让你的新夫君变成旧的。”
大家一听展昭这话,顿时冷吸一口气,想着依照白玉堂一向跟展昭不对付的性格,今天这不得打起来?
王朝等人都有些紧张地看向白玉堂,担心在这么好的日子里会闹不愉快。
公孙策却一点不担心,笑眯眯地捻着胡子,旁观看着。
包拯则悠悠地拿起苏园拜门时送来的点心,品尝第一口时,他两条眉毛惊讶地挑了起来,便扭头示意公孙策。
公孙策跟着拿了一块点心品尝,然后对包拯悄声点头。
俩人便一口接着一口地吃起来,顺便围观年轻人们的热闹。
白玉堂敛着眸子,态度沉静,他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白五爷居然没计较展爷地挑衅。
展昭自己也有点意外,平常他不挑衅的时候白玉堂都来找茬,今日他可是难得‘挑衅’一回,白玉堂居然放过他了。
“你真不生气?还是在忍着呢?”
“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为何要生气?”白玉堂反问展昭。
展昭怔了下,明白了白玉堂的言外之意,白玉堂的意思是说他永远都不可能欺负苏园。
展昭不禁为他拍手鼓掌,称赞白玉堂厉害。
“这次考验,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满意。”
大家复而又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乱问瞎聊。
赵虎眼尖,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白五爷今天的衣领好像有点高?”
白玉堂正在喝茶,闻言后轻咳了一声,但脸色依旧冷峻。
“天冷了,御寒。”
“喔,今天的风是有点大。”赵虎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但又想不出那里不对,就跟着应和了一声。
“老大,老大,我什么时候能做小姨?”孙荷语出惊人。
白玉堂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差点咳嗽出来。
苏园直接把点心塞进孙荷的嘴里,堵住了。
“是啊,我什么时候能做大舅?”展昭跟着附和,但他话音未落,就有一块飞来的点心堵住了他的嘴。定睛细看,竟是白玉堂丢来的。
王朝等人见状,觉得有趣,也跟着起哄。没一会儿,屋里的人都被这对新婚夫妻喂了点心,当然包拯和公孙策除外。
包拯对公孙策轻叹道:“年轻人啊,就是能闹。”
“可不是,闹了半天就吃了一块点心,不像咱们,一盘都快吃没了。”公孙策跟着叹道。
“所以说啊,姜还是老的辣。”包拯不禁自夸道。
等大家发现这点心好吃的时候,发现装点心的两个盘子早就空了。
大家忙问苏园这是什么点心,能不能再做些给大家,太好吃了。酸甜可口,果香味十足,而且一饼里有两种口味,太让人意犹未尽了。
“此为双喜饼,馅儿料取自我亲手做的两罐樱桃酱和葡萄露,但今年就只有这些了,还想吃的话,要等明年。”苏园回道。
孙荷嘿嘿笑,得意道:“还好我吃得早,拿到了两块!”
“我记得刚开始挺多的,摆在这,那都被谁吃了?”
刚才大家都围着苏园和白玉堂,注意力也都在他们二人身上,倒是没人注意是谁拿了点心。
包拯和公孙策互看一眼,悄悄喝茶,一声都不带吭的。
等大家都闹完了,包拯和公孙策便留苏园和白玉堂说话。
“你们成婚这两日,如烟在牢里被查出怀有身孕,其留在杜四公子身边的目的便明了了。”
杜诒年少时曾得过癔症,被忘川道长治愈了,如烟就是在那之后进了杜府。当时如烟特意拿钱贿赂了管家婆子,才得以成功被安排待在了杜诒身边。因为这行为有针对性的,所以当时包拯、苏园等人都怀疑这其中另有目的。
而对于这一点,如烟给出的解释是她只听从林溪的吩咐,其余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但真实的情况则是,林溪并没有吩咐她一定要呆在杜诒身边。
林溪安插如烟进在杜府,恰如他安排其他奸细进入其他官员府邸的道理一样。他是瞧着哪个官员有升迁潜力,便提前几年排兵布阵,去安插进一两个人,等待日后加以利用。
如烟之所以特意选择呆在杜诒身边,是因为她心悦杜诒,自己偷使了手段。而且不仅如此,如烟还偷用了鬼见愁的幻药,在近半年来和杜诒偷行鱼水之欢。杜诒本身却并不清楚,偶尔醒来觉得奇怪,只以为是自己做了那种梦。
“如今杜相夫妻得知这个消息,都叫我们瞒着杜四公子。说他心软,知此事必受刺激,说他之前受的刺激才刚好,如今再来,就怕他犯旧病。”公孙策解释道。
“这算奸罪了。”苏园叹道,“使了幻药怀上的孩子,就算生下来,多半不健康。”
包拯应承,“本来按律法,这有孕妇人若被判死刑,须得产子百日之后才能行刑。此事情况特殊,须得上报后才能处置。”
“杜相那边肯定会想办法,不会让这孩子生下来。”公孙策接着道。
“对了,之前咱们派去调查寒冰洞情况的衙役,传信回来了。忘川道长说得那位寒冰洞的邻居莲蓬居士,人还在。他证实了司空道长确实收过一名叫林溪的徒弟,当年也确实有祥瑞鹿被野兽撕咬死掉的事发生。”公孙策感慨道,“虽然这消息来得有些晚,但也算证实了所有情况属实。”
包拯表示不提公事了,笑着问苏园和白玉堂:“你二人之后有什么安排?本府可是准了你们一个月的婚假。”
白玉堂看向苏园,“我们俩没有特意去安排,随性闲游,想到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就怕时间不够。”
“一个月够多了,不准再讨‘假’。”包拯怕白玉堂想延长假期,马上警惕地先表态。
公孙策立刻应和:“就是。”
开封府少了他们夫妻在,都没滋没味了。
在他们离开这一整个月,已然可以预料到,每日到三餐的时候,大家肯定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念叨起苏园。
黄昏前,苏园和白玉堂告别了包拯等人,离开了开封府。
日落下的东京城繁华依旧,苏园和白玉堂骑马并行,迎着日落的余晖,手牵着手,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静谧美好。
这世界很大,包罗万象,但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天不老,情长在,正义永在人心。
第104章 番外白团子(一)
东京城, 江湖人最常聚集的黄雀楼。
自从在七年前,江湖上出了‘武林第一绝’苏园这位绝世高手之后,黄雀楼里关于苏女侠的事迹便成为了每日必谈。
大家提她这些年智破多少案子, 提她当年装做寂寂无名的烧火丫头藏身于开封府, 提她曾有过菜刀侠士和牙签高手两大称号名震江湖……总之提起她来,总有无数不清的事迹可讲, 而且每一件事讲起来都让人热血沸腾。
但不管提起她哪一桩事迹,大家最终都会讲到苏女侠成婚了, 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凑成一对。俩人女才男貌, 琴瑟和鸣,可谓是江湖上最令人艳羡的一对佳偶。
俩人还育有一子,大名叫白子苏, 小名叫白团子?这孩子没出生之前, 受万众瞩目。
所有江湖人都十分好奇两位练武奇才生下的孩子,会是何等的根骨惊奇?按道理说, 他应该会继承他父母的优点,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称霸武林,成为新一代绝顶的武林高手。
但如今孩子六岁了,听说情况并不大好,完全没有长成武林人所期待的样子。
听说这孩子虽足月出生,却身材瘦小,人长到四五岁了,哭声却还如蚊子叫一般。本该在五岁时就开始习武,打好基础。结果他整日除了贪玩就是睡觉, 再就是贪吃他娘亲做的美食,反正是吃不得一点苦。更不要提什么让他练武了,连扎马步他都扎不稳。
所以如今提起这孩子, 武林人都忍不住唏嘘,觉得太可惜。有那么厉害的父母,这孩子随便像谁,以后在江湖都能混得开。结果他怎么就谁都不像呢?
“其实这种事儿也没办法,看命!这人啊,不信命真不行。这世上还真有不少多俩聪明人生出傻子来的情况。”
“是如此,且不说身边人如何了,只看过往,前朝,前前朝,这种情形太多了。虎父多生犬子,名将后代尽草包。”
“胡说八道!你们亲眼见过人家的孩子么,这么乱说!”
卢方、韩彰、徐庆和蒋平四人刚至京城,他们觉得口渴,便打算先在黄雀楼里歇歇脚,再去白府找白玉堂。没想到正好听到这些江湖人胡乱议论他们的乖侄儿。
徐庆气便不过,他第一个拍桌反驳他们。就算的孩子不是练武的料,他们也不该这样在背后议论人家。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们议论我们的,关你们什么事?你是不是找揍啊?”刚才将八卦的汉子立刻起身,愤怒地对徐庆道。
今日他兄弟们都一起来了,共有八个人,人数上比他们多一倍。他可不怕!
“自然关我们的事,你们议论的人,是老子我的侄儿!”蒋平跟着起身喊道。
“别说废话了,拔剑吧!”卢方粗声放话。
汉子一听他们说‘侄儿’这个称呼,就愣住了,随即打量他们四人,恍然道:“你们……你们是五鼠?”
“错,是四鼠,还有一只没来。不过用不着他,也用不着我兄弟们出手,只我一人对付你们几个足够了。”徐庆放狠话道。
汉子马上鞠躬道歉,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慌慌忙忙地跑了。
四鼠因此没了兴致,茶不喝了,直接到了白府。
白福热情招待了他们,笑道:“五爷和夫人今日正有案子要查,还没回来。”
“不急,我们的乖侄儿呢?快领来让我们看看。”蒋平迫不及待想看看小家伙的样子。
白福立刻打发人去请小公子来,结果没一会儿,一名婆子着急忙慌地跑来,告诉白福找不见小公子人了。
“什么?白团子丢了?”蒋平立刻起身。
卢方等人都觉得事情很严峻,毕竟这孩子年幼柔弱,若是遇意外伤出个好歹来,五弟和五弟妹肯定会很伤心。
卢方立刻问那婆子孩子在哪儿丢的,他们这就帮忙一起找。
婆子忙道:“在那边的假山。”
他们命婆子快快引路,他们就立刻跟上,跑出了门外。
白福怔了下,欲喊住他们,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