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路上咸鱼求生——道_非
时间:2021-09-18 10:26:00

  床上女子睡容安详。
  秦夜天起身,指腹拂过她的唇,而后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窗外阳光依旧极好。
  秦夜天转身走出房间。
  廊下的珊瑚左顾右盼,关切担心之情写满脸——讲真,她真不知道秦夜天会这个时候过来,如果知道他会来,打死她她也不会离开她家女郎身边。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她竟然没看出来,等她与秦四说完话,听到女官们说女郎似乎醉了酒,她的心全凉了,醉酒之人无意识,秦夜天又是一个贪花好色的人,必会趁这个机会欺辱她家女郎。
  虽说她也撮合女郎与秦夜天,但醉酒行云雨之事与不醉酒是完全两码事,命虽然重要,但她也希望她家女郎在保住命的情况下享受一把——毕竟秦夜天一看便是擅弄风月之人。
  而不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便把自己交出去,那样太憋屈,以后想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美好回忆。
  珊瑚在廊下坐立不安。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看到房门被打开,身着鸦青色麒麟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外衫虽然不见了,但里面的衣服却是穿得严严实实,完全没有男人事后的痕迹。
  珊瑚:“?”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秦夜天?
  这位花名在外的阎王爷竟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珊瑚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边殷勤上前问,一边把眼睛往屋里瞟,“侯爷,我家女郎酒品不大好,没有折腾您吧?”
  “若是女郎唐突了您,奴这里替她赔罪了。”
  这话听着是替元嘉赔罪,其实是担心秦夜天对元嘉不轨,在试探秦夜天的话。
  秦夜天悠悠一笑,“你家女郎......是个妙人。”
  珊瑚:“?”
  珊瑚:“!”
  果然禽兽永远是禽兽!
  珊瑚拔腿就往屋里跑。
  床上的元嘉睡得极香。
  大概是有些热,她把被子踢开一角,露着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秦夜天的外衫。
  珊瑚:“......”
  平地起惊雷。
  禽兽居然开始做人了?
  珊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次日元嘉醒来时,珊瑚仍未从秦夜天开始做人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整个人还有点懵,让女官把秦夜天的衣服送回去后,她忍不住问元嘉,“女郎,侯爷昨天都与您说了什么?”
  元嘉:“......”
  咸鱼头秃。
  她也想知道呢。
  酒的后劲实在大,元嘉连喝两碗醒酒汤也没能彻底醒酒,一手支着脑袋冥思苦想,“似乎,说了很多话。”
  可惜这些话她都记不大清了,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心只想睡觉,哪里还会顾忌秦夜天究竟在说什么。
  “都有哪些话?”
  听声音,珊瑚比她焦急多了。
  她便不免有些好奇,“你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这关系到女郎能不能活命。”
  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珊瑚直接把话说开,殷切的口吻仿佛尽职尽责的月老在拼命扯红线,“奴觉得奴之前的计划还是行得通的,侯爷是喜欢女郎的,只是不知侯爷对女郎的喜欢有几分,这几分的喜欢,是否足够让侯爷敢冒欺君之罪将公主从绝境中救出。”
  “......秦夜天的话你也信?”
  元嘉一言难尽,不仅不信,甚至还忍不住怀疑一向机灵的珊瑚姐姐的智商今日似乎没上班。
  “信。”
  珊瑚斩钉截铁,“女郎昨夜喝的酒不是奴酿的,是侯爷前夜送来的一年春。”
  “千金难买一年春的一年春。”
  元嘉:“?”
  元嘉:“......”
  “这怎么可能?”
  “他这么抠门爱财,怎么可能送给我一年春?”
  “珊瑚,智商是个好东西,但此时的你似乎没有。”
  不,此时没有智商的人,更像是她。
  她想起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轻笑的,揶揄的,嘲弄的,也有咬牙切齿的——
  “公主的这张脸委实合本侯的心意,为了这张脸,本侯不介意给公主一些特权。”
  “本侯可是爱极了公主,自是希望公主能长命百岁。”
  “在公主心里本侯竟是这种人?”
  “公主,当真对本侯误会良多。”
  男人的话一遍遍在她脑海响起,元嘉呼吸微顿。
  被究竟麻醉的神经终于慢慢恢复工作,昨日半醉半醒间的话清晰印在她心口——
  “本侯听闻还有一月便是你的生辰,这是你与本侯相识的第一个生日,总要办得隆重些,方不辜负你的十八岁生辰。”
  “希望本侯送你的这份大礼,能叫你对本侯刮目相看。”
  元嘉:“!”
  咸鱼受惊。
  或许是梁静茹搬了她隔壁,又或许是旁的原因,电石火光间,她突然间便知道了秦夜天想送她的大礼是什么。
  纷扰念头齐齐涌上心头。
  争吵着,叫嚣着,几乎能将她吞噬,她抬手揉了下眉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直觉告诉她,她不喜欢这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夜天:自信点,你会喜欢的
  元嘉:....
  嗯,马上要到文案的剧情了~
  讲真,我觉得我节奏还是蛮快的
  十几万字已经走到男主表白再表白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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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元嘉的预感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尤其在遇到秦夜天之后。
  所以当她想起醉酒后秦夜天跟她说过的话后,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甚至还想问一问珊瑚,这个时代还有没有把人做成人彘的案例——不是她把秦夜天想得太坏, 而是秦夜天就是一疯批,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他。
  在他身上,出现什么荒诞的事情都不叫荒诞。
  在让人意外的事情上, 秦夜天从不让人意外。
  元嘉四仰八叉躺回床上, 虽不能说是生无可恋, 但也是四大皆空的状态了,“昨天小厨房送来的点心不错, 让我再吃两块。”
  早死晚死都是死, 只是在临死之前,她想做个饱死鬼。
  珊瑚:“......”
  “女郎,您这是做什么?”
  勇敢的珊瑚恨铁不成钢, “您若再这样颓废下去, 阳光大道也能被您走进死胡同。”
  “奴瞧着侯爷待您确实有几分心思, 要不然也不会送您一年春, 要奴来说,您就应该把握住机会, 逢场作戏先把侯爷应付过去,待侯爷救您出水火,您再寻其他出路不迟。”
  “什么世家贵女的身份,什么礼义廉耻,都是虚的,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无限可能。”
  元嘉叹了一声, 两只手拉着被角蒙着脸,整个人陷在被褥里,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倒是想活,可秦夜天那厮未必肯给我生路。”
  “折腾是死,不折腾也是死,既然如此,我还折腾什么?”
  “不如索性躺平。”
  珊瑚:“......”
  这话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但珊瑚是一个永不认输的珊瑚,“女郎,奴与您说实话吧,侯爷曾亲口答应过奴,会保公主性命。”
  元嘉耳朵微动。
  这话,莫名熟悉啊。
  元嘉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两只眼睛一言难尽看着珊瑚,一脸的我懂,“前提是我取悦他,让他满意?”
  “不错。”
  珊瑚点点头,如王婆附身干妈在世,没有她拉不上的纤,没有她保不了的媒,敬业程度让天上的月老都叹为观止,“侯爷这人虽然难相处了些,但他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侯爷模样好,又是天子面前第一得用之人,抛却和亲使节与和亲公主的身份来看,女郎与侯爷倒也登对。”
  “更不必说侯爷是此行的和亲使节,手握女郎生死,女郎若拒绝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女郎命苦如此,若不宽心看开,又如何活得下去?”
  “女郎只当春日宴上看上了一位俊俏郎君,因缘际会与他结识相伴,而他又手握重权,恰能解女郎之危。”
  “女郎花容月貌,侯爷血气方刚,男婚女爱共赴云雨实乃人之常情,女郎不必自哀自怨,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或许过不了多久,侯爷又瞧上了另一个,女郎此时便可退位让贤,向侯爷要上大笔金银,而后我们南下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珊瑚苦口婆心得一如王婆说潘/金/莲,用词之恳切,态度之端庄,让人心生向往。
  要不是知道秦夜天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是知道和亲之行和亲公主必死,她指不定就真信了珊瑚的话。
  “珊瑚姐姐,你也不容易。”
  元嘉又叹了一口气,“能把潜/规/则说得这么清丽脱俗宛如真爱,普天之下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珊瑚:“?”
  虽然听不懂潜/规/则是什么意思,但看女郎的态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永不服输的珊瑚选择再接再厉,“女郎,此去库罗万里之遥,整日闷在马车上有什么意思?您就当给自己找点乐子,试着应付一下侯爷,若是成功了,咱们便能保住性命,若是不成功,咱们就当打发时间找乐子了。”
  元嘉:“......”
  谢邀,她觉得她才是被找的那个乐子。
  任珊瑚如何苦口婆心,元嘉都如咸鱼入定一般不愿翻身。
  直到外面的女官轻叩门,“公主,侯爷差人送东西。”
  珊瑚眼睛一亮,“什么东西?”
  “快拿过来。”
  女官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小十三。
  隔着鹿草木夹缬屏风,元嘉有些看不清小十三的脸,只看他手里捧着一壶酒,酒壶样式与那夜秦夜天送过来的“一年春”颇为相似,但她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一年春。
  一年春有价无市,万两黄金也未必能买来一坛,秦夜天视财如命抠门小气,怎么可能会送她这么名贵的酒?
  多半又是故技重施,打着一年春的名头来诱惑她的——毕竟她爱酒又贪吃,若有美酒在前,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她现在又避他如蛇蝎,他送的东西莫说吃了,看见就想扔得远远的,若他送来的是其他东西还就罢了,偏他送来的是一年春,传说中最配烤肉的一年春,这叫她如何舍得扔?
  可不就一边馋得要死,一边又怕他在里面下毒,内心天人交战挣扎不已吗?
  对于秦夜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元嘉只想大骂禽兽,只是身体永远比灵魂诚实,当女官捧着“一年春”送进来时,她还是没忍住,往酒坛上多看了两眼。
  “侯爷言道,一年春虽价值连城,但只要公主喜欢,侯爷便拱手送上。”
  鹿草木夹缬屏风外传来小十三的清亮少年音,少年人总是真诚直率的,不用刻意装诚恳,也能让人心生好感,要不是知道酒坛里的酒真假难辨,要不是知道里面百分之一万有毒,元嘉差点就信了。
  糖衣炮/弹的套路虽然老,但真的有用。
  可惜这颗糖衣炮/弹有毒,沾之即死的那一种。
  生活不易,元嘉叹气。
  元嘉恋恋不舍从“一年春”上收回视线,说了句场面话,“替本宫谢过你家侯爷。”
  这态度比对秦夜天的态度温和许多,小十三立马顺杆爬,“公主喜欢便好。敢问公主,侯爷以前差人送的牛羊肉公主可还喜欢?”
  “若是喜欢,我便再去买上一些,明日便要启程去库罗,若不多买些,只怕不够公主路上吃。”
  元嘉:“?”
  怎么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那肉不是库罗人的肉吗?
  库罗人拿了她那么多嫁妆,若她不去库罗人那蹭吃蹭喝,岂不白白浪费了她的嫁妆?
  故而她每隔一段时间便去库罗人那蹭烤肉,蹭完吃喝后库罗人会再送她一些牛羊肉,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也能烤着吃。
  这本是库罗人送她的牛羊肉,何时成了秦夜天差人买的东西?
  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禽兽的下属是禽兽——秦夜天也曾说过牛羊肉是他买的,如今小十三也这般说,多半是上下一心商量好说辞来忽悠她的。
  元嘉一张鲁豫脸。
  但毕竟决定彻底躺平,她也懒得与小十三争辩了,便敷衍道:“喜欢,若侯爷的话多得没处花,多买一些也无妨。”
  小十三:“?”
  态度不对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说起烤肉便敷衍起来?
  他记得元嘉公主喜欢吃烤肉啊。
  小十三抬头往里面瞧了一眼。
  屏风是特制的,里面能隐隐约约瞧见外面的人,外面却瞧不见里面,除了看到屏风上的灵鹿与草木确实可爱外,剩下什么都看不到。
  小十三一头雾水回去了。
  小十三向秦夜天回话时,仍没想明白元嘉态度改变的原因,“看公主的态度,她是喜欢一年春的,但说起烤肉时,公主便有些懒懒的,似乎烤肉不大上心。”
  他贴心给元嘉找补,“我觉得公主更喜欢一年春是因为一年春更贵,千金难买一年春啊,要是有人给我送一年春,我也很喜欢。”
  秦夜天:“......”
  你要是公主你早就投怀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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