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像是事后。
而且她的身体现在依然很乏。
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被下了药不舒服，还是……事后累。
但她穿的白衬衫里面的贴身衣物又似乎没有被动过。
可万一是他又给她穿好的呢，也不是不可能……
邱橙完全懵了。
她咬紧嘴巴里的软肉，神思混沌地沉默着。
房间里安静地落针可闻，她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片刻后，大脑还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她忐忑地轻声问他：“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秋程淡笑着回：“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邱橙脑袋轰鸣了下。
她闭了闭眼，抿紧唇没说话。
须臾，她才再次开口，歉意地对他说：“对不起，昨晚是我……是我意识不清醒，行为失控了，你别，别当真。”
邱橙蹙紧眉，眼睛泛红，但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如。
她不知所措地语无伦次道：“你该拒绝我的……”
秋程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演戏撒谎：“拒绝了，你难受的哭。”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透着对她的宠溺和怜惜：“我不想你难受，不想你哭。”
这句是真话。
邱橙浑身发烫。
她揪紧被子，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关系，”他笑说：“我自愿的，你别怕，我不用你负责。”
邱橙更加无话可说。
可似乎他说的也没毛病。
在她被下了药的情况下，肯定是她如狼似虎……
她这么思索着，脑海中随之浮现出她幻想出来的模糊旖旎的画面。
邱橙的脸红的要滴血，她咬紧唇强迫自己不准再想下去。
秋程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唇边始终漾着笑。
好一会儿，邱橙仿佛才慢慢找回一点理智，她不敢看他，只低着头问：“我的裙子呢？”
“洗了。”他语气自然又坦荡：“裙子被酒水弄脏，后来你又出了一身的汗，我昨晚给洗了。”
出了一身的汗……
邱橙几乎要羞愧死。
她尴尬地很想逃离这里，逃离他。
可她总不能只穿着他的白衬衫就往外跑。
想走也走不掉。
邱橙正在心里盘算着让唐然给她送衣服过来，秋程忽而就凑了过来。
他漂亮精致的桃花眼直视着她飘忽慌乱的眸子，英俊的脸上染了笑，话语直白道：“我不用你对我负责，我对你负责吧，橙子。”
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邱橙下意识地想退离。
上半身往后仰的同时，她毫不犹豫地立刻拒绝：“不用，不需要你负责。”
秋程本来明亮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不要他。
秋程转身，背对着她坐到床边，沉了口气后对她话语认真道：“什么都没发生，我带你去了医院。”
说着，他就往后伸手，把去医院的凭据放在了她面前。
但人没转身。
似乎不开心。
邱橙正拿着手机在联系唐然，听闻他的话，她摁屏幕的手微顿。
邱橙神色讷讷地看了一眼被他放到床上的诊断单等纸张，很快又掀起眼眸，怔忡地盯着他宽阔的后背。
好几秒过后，她错愕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谢……谢谢……”
“但我确实在你昏睡的时候给你换了衣服。”他继续坦言。
邱橙的表情僵了下，心脏几乎要迸裂。
身体滚烫的仿佛要烧起来。
昨晚那种情况，他想做点什么实在太容易，只要顺从她满足她就好了。
可他没有，他带她去了医院。
所以她信他，就只是给她换了衣服而已。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坦然面对他给她换了衣服这件事。
邱橙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程也没再言语。
嘴巴上到现在似乎都还残留着同她接吻时的触感，柔软又香甜。
他脑子里不断地闪回昨晚她那么黏他的场景，耳边也回响着她喊的一声声“程哥”。
甚至她在身处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知道要给他打电话求救。
这些全都让他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她还是他的小橙子。
过了会儿，邱橙打破沉默，她直接跳过刚才那个话题，小声问他：“那个……你的房间号是多少？我让我助理给我送衣服过来。”
“2007。”秋程语调淡淡地说完，就起身进了卫生间。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邱橙立刻松开被子奔下床要去开门拿衣服。
换好衣服的秋程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她只穿了件白衬衫，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正光着脚往门口跑。
衬衫下摆才堪堪遮住她的腿根。
在邱橙要开门的那一刻他伸手摁住门板，将刚泄开一道缝隙的门又重新关上。
看上去在被他壁咚的邱橙眼帘轻颤，身体微绷住。
她扭过脸往后看向他，故作镇定地轻蹙眉解释：“是我助理给我送衣服过来了。”
秋程瞅着她这身打扮，眼眸深暗不见底，眉骨压的很低。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拿。”
说着，男人就把邱橙轻推到了门后。
秋程将门拉开一道弧度。
他从唐然手里接过衣服袋子，冷淡地说了句谢了，就瞬间把门关紧。
门外的唐然把他俩刚刚的对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对昨晚的事后怕又愧疚的小姑娘本来还想跟邱橙道歉的，结果她连人都没见到。
唐然眨巴了几下有点热胀的眼睛，只好转身往回走。
邱橙躲进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秋程在外边对她说：“警方已经抓到人了，但今天你还得过去做笔录。”
邱橙隔着门应：“嗯，我一会儿就去。”
顿了顿又补充：“谢谢。”
秋程的唇线拉直，没回她。
邱橙换好衣服出来，把他挂在房间里的她的那条长裙摘掉。
裙子还没完全干，被她放进衣袋里。
“昨晚真的谢谢。”邱橙诚恳地道谢。
然后道：“我走了。”
秋程随之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邱橙狐疑地回头看他，男人说得理所应当：“我陪你去。”
他指的是去警察局。
邱橙本能地要拒绝：“我自己去就行……”
秋程的语气认真又执拗：“我陪你。”
出了昨晚那样的事，秋程心里怕得很。
只要他在，绝不可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反倒是邱橙，因为一睡醒就被他的话给唬住，慌乱到满脑子只剩下有没有跟他睡，完全没心情去想昨晚被人下药的事，心里自然也就没多少后怕的情绪。
邱橙听了他的话后很无奈，但转念想到自己还有事没同他说，就应了下来，对他道：“那你去酒店大堂等我下，我先把衣服放回房间。”
“嗯。”
邱橙把衣服拿回房间重新晾好，然后就出了门等电梯。
结果偏偏遇上了晋奕澍。
晋奕澍也在电梯门口等电梯来。
“小晋总。”邱橙自知躲不过，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站在了另一边，跟他保持着距离。
晋奕澍见她这么提防自己，哼笑了声，说：“走近点我也不会吃了你。”
“你放心，在知道你有男朋友的那一刻我就对你失去了兴趣。”
他是风流浪荡，但原则是在他看上对方的基础上，对方单身且最终会心甘情愿地跟他。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邱橙听了他的话后没动，只特别认真地道谢：“谢谢您对我没兴趣。”
晋奕澍：“……”
这女人！
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
晋奕澍绅士地让邱橙先上。
等电梯门合上，缓缓往楼下移动时，晋奕澍打趣揶揄说：“你男朋友还挺宠你，昨晚你抱着他非要亲他，他不管还有别人在场，就乖乖给你亲。”
“等警察的短短五分钟，老子在旁边被迫看你俩亲来亲去十多次都不止。”
邱橙：“……”
救命，闭嘴吧你！
本来邱橙什么都不记得，偏偏晋奕澍要给她灌输记忆。
而且还说是她主动要亲秋程。
十多次，还“都不止”。
杀了她吧！
邱橙的脸因为晋奕澍的话染了层薄红。
从电梯出来时，她一眼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秋程，晋奕澍说的那些话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惹得她的脸颊登时更加热烫通红。
秋程也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
还有跟在她身后从电梯里踏出来的男人。
他本来温和的目光在看到晋奕澍的那一刹那就变得沉郁。
他们俩一起乘坐电梯下来。
秋程醋得要疯。
晋奕澍下了电梯就拐进了旁边的餐厅，邱橙径直朝他走来。
在和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邱橙就飞快地别开了目光。
她胸腔里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胡乱蹦着。
她每往前走一步，心就猛烈地跳一下。
邱橙脑子里不受控地总会想起晋奕澍说的话。
说她抱着他亲他，还亲了好多次。
邱橙难堪地恨不得直接遁走。
大概觉得很尴尬，邱橙不怎么在状态，跟着秋程上了出租车后一路都没言语。
秋程看出了她很心不在焉，但没说什么。
他很不高兴。
不高兴她跟那个晋奕澍一起乘坐电梯出来，不高兴她明明坐在他身边，心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到警察局后，邱橙去做笔录的时候，等她的秋程亲眼看到了警察调取的监控。
监控里显示是一个男人找邱橙搭讪，故意弄湿她的衣服，趁她擦衣服不注意的时候，偷梁换柱拿走了她原本那杯鸡尾酒，留下的是那个男人下了药的酒水。
因为两杯酒一模一样，邱橙没察觉端倪。
秋程目光阴沉地盯着监控里的那个人渣，攥紧的拳头因为太用力微微颤抖着。
他想把这个混蛋碎尸万段。
只要一想到小橙子昨晚差点就……
秋程恨得咬牙切齿。
“你女朋友还算幸运，中间遇上了个熟人，这才没有被他得手。”
熟人指的是晋奕澍。
从警局出来后，秋程仍然心有余悸，后怕的要命。
他浑身低气压地往路边走，想去叫出租车和她一起回酒店。
落后他半步的邱橙咬了咬嘴唇，喊住他：“秋程。”
可能是因为跟自己的名字同音，她叫他时语气有点不自然。
男人听到她的轻唤，停下来，转身看向她。
“有件事想跟你说，就是……”邱橙的手抓住包带，她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轻然地缓声说：“我觉得我们不用再继续假装情侣应付下去了。”
“你奶奶那边已经见过面，应该不会再过问你什么，我妈那边也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我也不用再去相亲，所以……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秋程眉眼低垂地望着她，眸子深处的情绪难辨。
他沉默着，没立刻回答。
须臾，秋程很好说话地同意了她的决定：“好。”
“那就到此为止。”他平静地说。
听到他痛快地答应，邱橙心里倏的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露出了浅笑，随即语气认真道：“这段时间你帮我很多，我真的很感谢你。”
“希望你以后能找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秋程就突然插话道：“橙子，昨晚你折磨了我很久。”
今天你跟那个男人一起乘坐电梯也让我很不舒服。
邱橙霎时哑然，僵硬地杵在原地。
她语噎地说不出话，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旋即，她就听到他低喃道：“我想讨回一次。”
邱橙没听懂他的话，茫然地问：“讨回什么……”
话音未落，眼前的男人突然把她扯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下来。
邱橙蓦地睁大眼，心脏骤停了一秒。
旁边马路上不断有车辆驶过，偶尔有车笛响起，她的耳朵就会一阵嗡鸣，除了她自己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什么都听不见。
好似她的心里也有辆车在急驰奔跑。
唇瓣上的触感柔软酥麻，他凶狠地亲着她，越吻越深。
她的呼吸几乎都要被他全部掠夺。
邱橙头晕目眩地快要沦陷进去。
她用仅剩的一丝理智想抬手推开他，可是他抱得太用力太紧，她根本无法挣开他的怀抱。
这个吻来势汹汹，霸道又不讲道理。
让她无法招架，也无从反抗。
良久，他终于肯食髓知味地放过她。
秋程紧紧地拥着已经缺氧到呼吸不畅的女人。
“你昨晚就是这样亲我的，”他的语调泛着愉悦，而后在她耳边不甘又温柔道：“是你先招惹的我。”
不管是昨晚还是原来，都是你主动招惹的我。
所以凭什么你想抱就抱，你要亲就亲，你说丢下我就丢下我？
没这样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