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渡——金丙
时间:2021-09-18 10:31:39

  林温讪讪,没好气随手戳他一下,这一记正好戳周礼的腰。
  周礼腰上肌肉骤然绷紧,他一抓住那只越界的手。
  林温盯了盯他的腰,了然道:“哦,原来你怕痒。”
  “谁说的?”
  “刚刚证实的。”
  “哦,那你试试。”周礼学她的句式。
  “……”
  那两杯水是给林温父母倒的,午饭终于准备完毕,林温父母喝茶休息,林温给他们分碗碟。
  林母看了看屋檐外,说道:“现雨停了,你们吃完饭赶紧走。”
  雨天路滑,交通事故频发,林母不放心他们路上驾驶,将开车的安全事项像念经似的重复好几遍。
  每一遍林温都认听,没一点不耐烦的,周礼不惯听念经,但他林温旁边看,又被她夹了一筷子菜,那一点不耐也就被林温掸灰尘似的掸没了。
  饭后林温陪父母洗碗,周礼寺庙里走了走,下午一点多,两启程返市区。
  林温有点困,上车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她昏昏沉沉的想了齐舒怡,刚才离开寺庙的时候没见,她还没跟齐舒怡告别。
  这一想,林温挣脱出了梦境,看了眼时间和车外环境,竟然已经宜清市区了。
  程顺利无比,两个小时都没。
  林温看向驾驶座。
  周礼开车,看了她一眼说:“怎么醒了,还没,你睡会儿。”
  “已经不困了。”林温开口,“对了,我听齐舒怡说,你爷爷‘奶’‘奶’了港城,打算以后出……”
  林温话才开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周礼的,周礼看了眼号码,不想开免提,他靠边停车,接起电话。
  电话是覃胜天的秘书打来的,说覃胜天身体不适,进了医院,问周礼现能否过来。
  周礼皱了皱眉,预估了一下时间,说四十分钟后。
  林温听得电话那头说的部分内容,结合周礼的应,她猜出大概。
  “你有事的话就忙吧,我自己打车。”林温说。
  周礼预估的四十分钟,包含了送林温家的时间。
  周礼道:“不急,我先送你。”
  “都已经市区了,”林温解开安全带,“就这样,我自己,你忙你的。”
  周礼不放心。
  当他多疑,肖邦那边还没查出车牌号,他想了想,没跟林温争,干脆道:“你跟我一起医院。”
  林温一愣,迟疑不语,她觉得这不太合适。
  周礼捏了捏她下巴,补充道:“你就医院里等,用不见我外公。”
  林温暗自嘀咕,这样的话什么不让她先自己?
  周礼读出她脸上表情,笑了笑,他亲自给林温系上安全带,将绑紧了,没给林温民主的权利。
  没多久就了医院,雨已经停了,周礼带下车,让她住院部的花园里自己玩一会儿。
  周礼独自上了vip楼层,找覃胜天的病房。
  覃胜天没躺床上,他坐沙发上,一边听电视机里的新闻,一边翻财经杂志。
  这期杂志有周礼的一个访谈,篇幅占比不算大,但以周礼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以及他“毫无背景”的身份,能上这本杂志,实属本事了。
  周礼访谈中主要谈了谈他对近期几个金融问题的看法,少部分内容讲了他的求学经历和工作经历,但只字不提他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情况。
  没什么知道他是周卿河的儿子,没知道他是覃家的外孙。
  “外公。”周礼进门。
  “来了?”覃胜天继续翻杂志,头也没抬问道,“你这几天忙什么?”
  “不就是工作。”周礼坐单沙发上,问,“您身体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胃不太舒服。要是不说严重一点,你也不会乖乖过来。”覃胜天看完了最后一段报道,放下杂志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你还忙什么工作,辞职这点小事这么难办?”
  桌上有几样水果,周礼随手拿了一个橘子,边剥皮消磨时间,边道:“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对坐办公室没什么兴趣。”
  覃胜天道:“那你是只对子承父业感兴趣?”
  “现这年代,不兴子承父业这一套。”周礼看向覃胜天,意有所指,“也不兴世袭这一套。”
  覃胜天冷哼:“你这话不用说了,我创立的集团,什么要让外姓来接管!”
  周礼说:“我姓周。”
  覃胜天道:“所以我让你改姓!”
  周礼笑了笑。
  覃胜天十五岁时手起家,一手创立覃氏,现年已经八十二。
  他事业上成就无数,但家庭经营不善,并且某些方面的观念始终继承自迂腐的老一辈。
  周礼道:“我昨天碰了表姐,她就没个休息天。”
  “所以呢?”
  “她比我合适。”
  “哼,你这话不用提。”覃胜天抬手,“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确实重男轻女,但我不看好她,并不单单因她是女。她底是我的亲孙女,她要是有足够的能力,我也不介意让她来接班。”
  覃胜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病房慢慢走,说道:“如果不遇什么大事,她的能力确实足以掌舵覃氏,但一旦遇大事,我放不了心。”
  周礼说:“您或许看低了她。”
  覃胜天提醒:“她做事太急,不够耐心,没有沉淀,一旦她被‘逼’胡同,她就会做错事,十几年前她是怎么对待她父亲和哥哥的,你忘了?”
  十几年前,覃茳尤二十一岁,她的父亲和她父亲带家的私生子,送上了同一个女的床。
  “商场无父子,我不会反对她对付,想得就自己争取,我反而十分看中她的进取心。我当年也如了她的意,那两个都撵了国外。只不过她始终不认她用错了手段。”覃胜天沉声道,“我不说自己多光明磊落,但我能覃氏做今天的位,手上就没沾过龌龊,我天吃得下,晚上睡得,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覃氏要想久,掌舵就必须身正!”
  周礼跟覃胜天边上,慢慢走阳台。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雨,雨丝打得树叶‘乱’颤。
  树底下的双手遮头顶,小跑向远处的一个凉亭。
  周礼看了眼腕表,她已经等了二十分钟。
  周礼慢慢吃剥好的橘子肉,听覃胜天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今天上医院,确实没有大碍。但我已经了这个年纪,今日不知明日事,我必须要做好安排了。”
  雨说下就下,也没点预告。林温本来花园里逛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浇了个正。
  她从大树底下跑凉亭底下,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张纸,擦拭身上淋的雨水。
  擦完水,林温坐凉亭椅子上,一边查看工作群的信息,一边手指卷发尾。
  她两耳不闻凉亭外,突然一瓣橘子杵了她嘴前,她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橘子又一杵,堵住了她的嘴。
  林温抬头。
  周礼说:“我刚尝了,挺甜。”
  林温嚼橘子点点头,问道:“都好了吗,了?”
  “嗯,了。”周礼看天,“等雨小了走?”
  两等了几分钟,雨一直没见小,周礼手上的橘子肉都喂完了,林温抿了下甜滋滋的嘴唇,商量道:“别等了,停车的方也不是太远。”
  两站了起来,一齐往来时的路跑。
  草坪柔软湿润,雨中泥土芳香,花园里除了奔跑中的一一矮,没有他。
  上了车,‘色’纸巾‘乱’飞,一一矮都成了落汤鸡。
  周礼脖子上黏了纸巾碎屑,林温一边擦头发,一边想给周礼拿下来。
  碎屑黏得牢,她第一下没成功,改用指甲抠。
  两贴得近,周礼顺手她有些湿的头发拂耳朵后。
  “对了,你前想说什么?”周礼忽然问。
  “什么?”
  “你说齐舒怡跟你提我爷爷‘奶’‘奶’。”
  “哦,”林温想起来了,她道,“齐舒怡说你爷爷‘奶’‘奶’现港城,以后会出国。她说你爷爷‘奶’‘奶’说,你以后也会国外定居。”
  周礼:“嗯。”
  林温抠下了碎屑,捻手指上,顿了顿,抬眸看向周礼。
  “你想不想出国?”周礼问。
  林温摇头:“不想。”抿了下唇,她道,“你前办离职,不是像袁雪说的有好处,是出国做准备?”
  “我现也还办离职。”周礼说。
  “……”
  林温心往下沉,纸巾碎屑被她捻得碎。
  “但不是了出国。”周礼她另一边头发也拂耳后。
  他打开副驾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两只小盒子,一只盒子里是玉观音,一只盒子里是玉弥勒佛。
  这是寺庙时,林温洗碗,他闲逛的那会儿买的。
  他跟买乌龟的肖邦一样,都是无神论者。
  老僧说,男戴观音女戴佛,男脾气躁,女度量小,让女戴佛,可以酝养出宽广的胸襟。
  周礼觉得这不适合林温,但观音又是意让‘性’情柔和的。
  林温已经足够柔和,相比下,她还不如戴佛。
  林温两边头发都已经被他拂了耳后,他扶林温肩膀,不让她动。
  摘掉了林温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周礼玉佩给她戴上。
  温润的玉佩像极了这时节的雨,沁沁凉凉印上皮肤。
  车外风雨如磬,草叶飞扬。
  车内幽宁清香,是花与净土。
  周礼亲了亲林温戴上玉佛的脖颈,低声告诉她:“我不走,佛祖盯呢。”.
 
 
第53章 过夜标签
  戒指项链被扔进了黑黝黝的包里, 林温‘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玉佛。
  她小时候也戴玉,那舅舅送给她的生日礼,生意人讲‘迷’信, 母亲说舅舅意找大师开过光, 让她戴着别摘。
  林温一直戴着, 直到红绳掉‘色’, 她把玉收进抽屉。
  如今时隔多年, 她又有了一块玉佩。
  林温把玉佛塞进领口,隔着衣服拍了拍, 嘴角不自觉地抿出一个小弧度。
  车子穿梭在雨中, 林温和周礼聊着闲话,长路也不觉得长。
  进小区大门的时候, 大门边围着不少人,林温和周礼随意瞟了眼,都好奇心。
  终于到家, 林温习惯‘性’地先开窗透气, 周礼自己去厨房找水喝。
  两人身上的衣服完全干, 穿着到底不舒服, 周礼冲澡快,林温让他先去浴室。
  经晚饭时间, 林温两天在家,冰箱里就放新鲜食材。
  隔着浴室门,林温拿着手机点外卖, 问周礼:“你想吃?”
  “别全素就行,你给报几个菜名。”周礼淋着热水道。
  林温嫌站着累,她握着手机蹲下。
  今天中午在寺庙吃斋,周礼吃得就不多, 林温边找吃的边报:“‘毛’血旺、卤鸭、红烧猪蹄、红烧肉、酱棒骨……”
  三分钟冲澡结束,周礼拉开浴室门,第一眼看见人,他低头。
  客厅开着空调,浴室热气氤氲,冷热空气对撞,蹲在门口的林温最先感受到。
  她转头,先看到两条长着腿‘毛’的结实小腿,仰起脖子,又看到劲瘦的一截腰。
  周礼一笑,在林温反应过前,他弯身,将人直接以蹲姿抱起。
  林温吓一跳,手机差点摔地,两秒后她被放在了浴室盥洗台上。
  林温两脚悬空,朝前面踢了一下:“你干嘛。”
  “吹头发,你继续。”周礼道。
  周礼不上班的时候不会意吹头发,他显然故意。
  林温又轻轻给他一脚,周礼拿下挂在墙上的吹风机,堵着林温,不让她下地。
  林温只能报菜名:“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得益于她从小就讲阿凡提的故事,《报菜名》也她儿时过的段子。
  林温音‘色’轻柔,两手撑着盥洗台,腿一晃一晃,有种闲散的腔调。
  她连挑衅的姿态也温柔的,人见过她样,周礼挑眉,一直听她报到“烩鳗鱼”,周礼打开林温双膝,说着“那今晚吃鳗鱼饭”,然后扣住她腰,伸舌将她嘴堵住。
  林温一直后仰,腿碰到了白‘色’浴巾,周礼握住她膝盖窝,将她扯得更近。
  过了会儿,又让她夹紧了,周礼抱着人走到了花洒底下,将她抵着冰凉的瓷砖墙壁,慢慢慢慢,放下她的腿。
  “洗澡吧。”周礼咬了咬她的嘴唇,哑着声,费劲道。
  林温胳膊还挂着他脖子,脚上拖鞋早掉了,她站不太稳,光脚踩他一脚,气弱外加脸红心跳,说:“出去出去!”
  周礼笑笑,放开人走出浴室,林温跟在他后面关门。
  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林温小小声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砰——”
  周礼头,气乐了,伸手就转门把,门却经反锁。
  周礼隔着门,等生理反应平缓了一会儿,他轻飘飘地警告里面的人:“你最好给当心点。”
  一晚周礼留宿,呆到九点就去了,经过便利店,他停车买了六盒套。
  次日周一,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周礼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收到肖邦发的信息。
  车牌号经查到,车主信息普普通通,上面有对方的居住地址。
  有地址就容易多了,周礼给狐朋狗友打了一通电话,托对方去查一下车主的工作和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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