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玻璃厂吃过饭,再待了一会儿便回家。
贺驭跳下车,撩着车帘子让聂青禾踩着凳子下来,她却勾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朝他坏笑。
贺驭便直接将她抱下来,放下地的时候他捏她的脸颊,低笑:“你怎么不害羞了呢?”
当初他把她托上马,她都能羞得脸红,还故意不看他。
聂青禾:“因为我喜欢看你害羞啊。”
在等待他回来的这几个月里,她已经把害羞判了无期徒刑,她就是喜欢他,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更何况他们已经定亲了,在她的认知里,他现在就是她的人了,可以随便调戏的那种。
两人低声私语的时候,贺驭感觉有人窥探便扭头看过去,就见贺钊站在安国侯府门前,正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贺驭看着他,心境有些复杂,他握了握聂青禾的手让她先回去。
聂青禾也扭头去看贺钊,小声对贺驭道:“他看起来不单纯呢。”
贺驭:“没事。”
贺钊看他要过来和自己说话,反而一扭头哼了一声就跑回府里去了。
聂青禾:“他也十五岁了吧?”
贺驭:“嗯。”
聂青禾:“这么看和贺重一般大啊。”人家贺重又善良又上进,懂事得让人心疼,这个贺钊就招人厌,如果他不是贺驭的弟弟,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她牵着贺驭的手,“回家啦。”
贺驭便握紧了她的手,他一点都不难过,因为他将有属于自己的家,是她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聂青禾:贺驭,你真好玩。
贺驭【记小本本】:你别后悔!
第134章 婚礼、洞房--欠的账,都是要还的。
等待迎亲的日子,贺驭除了去衙门,多半时间都陪着聂青禾。而聂青禾做正事的时候就无比正经,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待有空闲的时候她就无比不正经——调戏贺驭。
贺驭第二本小本本已经记满了她欺负他的证据,她却混不在意。那天还在美容院中心又欺负了他一回,把他勾引地差点失守,最后还是聂青禾心疼他身上的新伤忍不住哭起来他才抓住了最后一点理智。
他盘算一下迎亲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如果不想办法反击,小丫头怕是要尾巴翘上天了。
这日他跟阿大要一样东西。
阿大:“公子,您要什么?”
贺驭:“我听说你有一本秘籍。”
阿大纳闷:“公子,我有什么秘籍?哦,您是说那本剑谱吗?”
贺驭:“不是剑谱,是……”他耳朵红红的,尾音软软的,等着阿大自己意会。
阿大狐疑,抓着后脑勺想了想,噢~~明白了!这成亲前男人都得学几招,勋贵子弟一般十三四以后有通房,早就会了,自家公子没通房。像有些一般富家子弟,大人也会带他们去特殊场合体验体验,免得成亲那天手忙脚乱,自家公子洁身自好,自然不能去那些地方。
想来想去,可不就只有看书了呗。
阿大嘿嘿一笑,“公子您等着。”
阿大出去跑了一圈,第二日带回来好几本册子,神神秘秘地钻进县主府中贺驭的房间。
贺驭正从聂青禾房间出来,她今儿没出门,在家里洗头来着。她嫌头发长洗头累就让贺驭帮忙,他自然乐意,结果她不老实,洗个头不但把她自己弄湿,还把他都弄湿了,然后哼哼唧唧地让他帮忙换衣服。
这样的场合,他知道自己铁定把持不住,便把聂青禾推到屏风后面换衣服,他则跑了出来。
阿大朝他挤挤眼,“公子,躲着点人啊。”他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贺驭就做贼一样拎着布包找个无人的角落,最后找到花园一角的假山,猫在那里看书。
嗯,阿大办事利索,说找书就真的找书,又全面又专业。既有鉴赏篇,还有教姿势和技巧的,甚至还有道家房中术、密宗欢喜禅……
虽然这本子画得有些粗糙,人物走样,形体比例怪异,可氛围却极到位,尤其那些香词艳曲看得人面红心跳,呼吸不畅。
贺驭几次看不下去,想把书撕了挖坑埋起来,最后又忍不住硬着头皮继续看。
这书和练功的书可不一样,练功你一边看还能一边演练实践,这个只能脑补。
看到最后,贺驭感觉脑子里嗡嗡的,看到墙角一棵乌桕树上缠着一条藤,他脑子里都浮现出刚才看的香艳画面,甚至自发地配上一句香艳的诗词。
完了,他被毒害了。
他闭上眼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不正经的东西甩出去,结果什么“娇柔一捻,几番云雨”“温比玉,腻如膏”……
他看着手里的书,后悔看这劳什子了,他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单纯和淡定了。
“贺长安,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假山外面传来聂青禾清脆的声音。
她刚沐浴过,及腰的秀发擦得半干,就那么披散下来,越发衬得白玉般的脸蛋娇嫩如花。
贺驭心跳如鼓,不敢看她了,藏在身后的书也跟烧红的烙铁一样拿不得放不得。看着她扶着假山转过来,他刚才看过的那副后花园幽会图,突然就巨清晰无比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涨红了脸,往后退了一步,“这里、潮湿,小心滑。”
聂青禾狐疑地看他,“这里潮湿你躲在这里干嘛?你声音怎么都哑了?你躲这里干什么坏事了?”
贺驭急中生智,立刻把书精准地丢在最高处,一般人都够不到的地方,然后上前拥着她往外走,“刚才内急,走了。”
聂青禾嫌弃道:“你居然——”
他向来讲卫生的,并不会这么随意,所以聂青禾有点惊讶。
贺驭半推半抱地给她弄走了,想着吃饭的时候再去把书埋了或者烧了,反正不能让她看见。
吃晌饭的时候,聂母对聂青禾道:“闺女,还有十来天就要出嫁了,咱就算不做全套嫁衣,总也得意思意思吧?”
别人出嫁从头到脚都是新娘子自己做的,还得做送给公婆、叔伯妯娌等人的礼物,自家和贺驭都不舍的青禾受累,自然不会让她做。可怎么的也得做一点意思一下,哪怕自己绣一条喜帕呢?
聂青禾笑道:“娘,我做了呢,我给他做了袜子帕子还有内衣呢。”
贺驭眼睛一亮,看向她,想让她早点送给自己,这样迎亲的时候就能穿了。
聂母:“这几天别出去忙了,就在家里歇歇,准备准备,你大哥和珍珠他们也快来了。”
因为聂青禾要出嫁,聂小力和聂红花也都回家陪姐姐了。
聂青禾都说好,按娘说的办。
聂母嗔道:“每次都好好好,是是是,回头又随自己的性子去了。”
吃过饭聂青禾给贺驭使眼色,让他跟自己走。
贺驭咳嗽一声,“我先回房一趟。”
聂青禾:“那我陪你。”
聂母几个看他们这么腻歪,都没眼看了,窃笑着打趣他俩。
聂青禾看着贺驭回房了,她笑了笑,小样儿跟她玩心眼儿?她就去贺驭之前去过的假山,抬头看到高处藏着的东西,自己却怎么都够不着,刚好贺重和聂小力过来。
“姐,你藏这里干嘛?”聂小力拉着贺重跑过来。
聂青禾瞅瞅贺重的身高,让他帮忙把东西拿出来。
贺重抬手也够不着,他便攀上假山把书拿出来。风吹过来把书页吹开,贺重不小心瞄到里面的图画,惊得他差点摔下来。他猛地把书页合上,顿时觉得摁着一条会咬人的毒蛇一般紧张。
聂青禾兴奋道:“贺重,是什么?快拿给我。”
贺重要哭了,不知道该不该给她。
聂小力也好奇,“贺重哥哥,什么啊?拿来我看看!”
贺重想把这书扔到旁边的荷池里,谁也别看的好。他看了一眼都头晕目眩感觉中毒了。
他站得高看得远,恰好看到隔壁院子的阿大,立刻抠了块小石头弹过去。阿大看见他,诧异道:“贺重,你跟个猴子一样干嘛呢?”
贺重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书。
阿大居然秒懂,他也不知道给公子的书怎么去了那个地方,还听见聂青禾跟聂小力的声音。
“造孽哟!”阿大一个飞奔跃上墙头,狸猫一样轻巧地翻下来,兔起鹘落到了跟前,纵身上了假山把书抢过去,“这是我的东西,贺重、县主,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呢?”
他动作太快,聂青禾跟聂小力都没反应过来。
聂青禾直觉反常,笑了笑,“别藏了,打量谁没看过呢。我看过更多更好的,保管你们没看过。”
贺重歪了歪,终于脚下一滑跃下来,只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放哪里都不对。
阿大居高临下瞅瞅聂青禾,也不知道怎么办,聂老板哎,您就不能像个女人似的?谁顶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说这个啊?都是我的错!
聂青禾朝他伸手,“拿来给我看。”
阿大:……休想,我吃了也不给你看!
他脸一红,梗着脖子道:“公子、公子看过了,姑娘想知道就跟公子问去吧。”他把几本书胡乱往怀里一塞,又一个翻身从假山跃到另外一边,一溜烟儿地跑了。
贺重见状,也扯扯聂小力,对聂青禾道:“我、我们、还有事。”他抄起聂小力也跑了。
贺重不知道这事儿是什么性质的,就觉得那书有毒不该看。
聂青禾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抱着胳膊盘算,看起来她猜对了嘛,贺驭躲这里看小黄书呢。
她笑了笑,哼着歌儿去贺驭房间,却见床上留了一张纸,写得极其潦草:青禾,衙门有事,明儿再来。
聂青禾笑得直捶桌子,她一想贺驭猫在假山洞里看小黄书的样子就好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要是他在跟前,她非得笑破肚子不可。
及时溜出去躲避尴尬的贺驭和阿大,还听见聂青禾银铃般的笑声。
贺驭脸又红又严肃,对阿大道:“以后多读读正经书,别不务正业。”
阿大怀里还揣着那几本书呢,大凉天的,他脑门上都是汗,“公子,那我可烧啦。”
贺驭面色一本正经,“烧了吧,别让夫人看见。”
万一她觉得他这是看了别的女人,跟他闹腾怎么办?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既然出来他也不能闲逛,两人先去衙门走一圈,然后再去找沉寂,还得关注北边榷场交易情况。漠北漠南交易稳中有升,尤其聂氏产品更受欢迎,而大周买牛羊和牛乳羊乳的也多起来。交易稳定,漠北漠南各部落的生计也稳定,自然就没什么异样。
另外沉寂过几天要带人去漠西,他们要在那里和漠西各部落也建立榷场进行交易。漠西那边物产更加丰富,瓜果比大周更加高产甜美,很受欢迎。
聊完正事儿,沉寂又恭喜贺驭,“待将军娶亲之日,下官怕是不能到贺,特预备了薄礼还请将军笑纳。”
贺驭跟他也算有交情了,毕竟在草原上一起出生入死过,他看不是很贵重的礼物便都收了。
告辞以后他们回了将军府,管家说洛将军让人送了东西来。
贺驭便去看舅舅送的东西,不看则已,一看瞠目。
洛将军竟然送了他一匣子……那种书。
阿大强忍着笑,还找补呢,“公子,将军也是老父亲的心思,公子亲爹不作为,没人给公子讲这个,可公子即将成亲,该懂的还是得懂,否则岂不是……”
闹笑话还是其次的,万一影响了公子在夫人心中的形象,影响了夫妻和睦敦伦那就不好了。
就现行的笑话里,就有新婚夫妻洞房之夜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要是公子也这样……不能想,一想他要笑。
贺驭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让他把这些书都封存,反正他已经会了!
阿大忙亲自收拾,突然,他笑道:“公子,沈探花也怕公子没人教人伦之事,送了一本更精美的呢。”
不过沈探花送的没那么露骨,不但画面精美,诗词也更讲究意境,估计是此类书中的极品,不能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他自己所做。
贺驭脸都黑了!
难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这事儿还用他们一个两个来教不成?
呵呵,吃饱了撑的!
他乜斜了一眼箱子里的书,对阿大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沈探花送我一本,我送他十本,去送!”让他带去漠西解闷。
阿大:“好勒!”
等阿大走后,贺驭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想去找聂青禾。
这一次在漠西受伤醒来的时候,他就想他把前半生献给了大周和黎民百姓,那这后半生就该随心所欲了。他不要功名利禄不要什么权势,他就想时时刻刻陪着她,大把大把地给她挥霍他的时光。
就看她睡觉他也能看一宿的那种。
于是,三更天贺驭回到县主府,洗漱一番又悄悄溜进聂青禾的房间。
自从他们定了婚期,聂父聂母就带着红花和小力搬去别的院子住,把正院留给她出嫁用。
聂青禾又不习惯用丫头,只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娘子在外面作陪,伺候茶水沐浴之类的。
房间的角落还燃着一盏小油灯,那是聂青禾的夜灯,屋子里昏暗却不至于一团漆黑。
贺驭也没惊动她们,他进了内室在床前打坐一会儿,起来看聂青禾睡得深沉,便拿了小剪刀又要剪她的小发辫。
他之前受伤,那支箭矢穿透荷包钉入他的身体,他能动以后就把荷包连同两人的发辫和断箭一起埋在那里了,算是一种告别和纪念。
这时候聂青禾醒了,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小剪刀上,再抬眼看他,软糯道:“你想干嘛?”
贺驭把小剪刀放在自己手指上比划了两下,笑道:“修修指甲。”
聂青禾往里让了让,把他扯上床,“不睡觉瞎折腾。”
贺驭心虚就被她扯倒了,躺在她身边。
她也不问他为什么在她房间里,也不问他到底要干嘛,只管窝在他怀里手脚缠着他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