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妆——桃花露
时间:2021-09-19 10:00:11

  聂青禾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贺钊用他一惯的骄傲天真的语气道:“没事,就是给嫂嫂请安。你是我大哥的夫人,就是我嫂嫂。”
  聂青禾又看他一眼,眼前的贺钊努力做出讨好人的表情,可他那笑却不达眼底,反而让她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身边真诚的人多,大家对她笑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
  她朝贺重道:“千里。”
  贺重立刻朝她笑:“姐,什么事儿?”
  聂青禾便扶着他的手臂,对贺钊道:“我们做了一些鲜花饼,你跟千里去吃吧。”
  贺重见聂青禾给贺钊吃鲜花饼,顿时有些肉疼,他都舍不得吃,还要去给聂小力和聂红花送呢,还得给闫老先生他们送一些。
  聂青禾示意他不用舍不得,这都三月了,花儿多得很,随时都能做。
  贺钊便跟她道谢,欢喜地跟着贺重去了。
  路上他问贺重:“你叫贺重,字千里?你是哪里人?”
  贺重冷淡道:“无可奉告。”
  贺钊气结,他抬眼看贺重,却恍惚地好似看到了当年的大哥,吓得他一个激灵,自己一定是最近太害怕了。
  他不能让大哥知道自己是董绿眉的儿子。
  聂青禾在门口略站了站,周围有妇人看到她都跟她打招呼,询问今年有什么新品之类的。
  说了几句话,聂青禾要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安国侯府出来两个大夫,他们拱手告别,面色凝重地告辞,然后安国侯府的人又骑马匆匆跑了。
  聂青禾有些纳闷,最近安国侯府似乎有些奇怪。
  为了避嫌,她平日里让家人少打听安国侯府的事儿,除非必须路过,他们也不会在人家门前逗留,免得惹非议。
  而安国侯府似乎对他们也有忌惮,两家下人都不来往。
  她和小双儿回家的时候,恰好在二门遇到了贺钊和贺重。
  她就问贺钊:“府上谁病了?”
  贺钊:“是父亲。他身体一直不舒服,有阵子了。”
  聂青禾想起来之前贺驭的确说过,便也没多问。
  且说贺驭今儿去了锦衣卫衙署,忙了一天,他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回家。
  其实他日常不爱来锦衣卫的,只是今儿的事儿特殊,牵扯了皇子的事儿,指挥使就让他来商量。
  他跟阿二骑马要走的时候,几个锦衣卫回来,其中一个黄千户见到贺驭想起一事儿忙道:“贺将军,下属有个事儿想跟您讲。”
  贺驭看了他一眼,这里的人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不会随便找他求办事,既然说就是真有事。
  他下马跟黄千户往边路走走。
  黄千户道:“将军,我听下面几个人说,上个月安国侯府上不知道为何在卖铺子,还被人骗了钱。这几日吧他们又打听什么孩子栾五的。”
  贺驭听得没有头绪:“什么孩子栾五?”
  黄千户道:“说是安国侯让人悄悄打听一个孩子,那个栾五曾经帮大户人家丢过一个孩子,赚了好大一笔银钱。按说这事儿原本咱也不该管,就是牵扯了安国侯府,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怕连累将军。”
  锦衣卫的职责范围很广,甚至可以说只要他们想管的事儿就能管,所以也知道很多豪门秘辛八卦。
  一般只要没干系的,他们不会多嘴,可黄千户他们都想讨好贺驭,有用没用的自然要说一嘴,万一有用,那到时候贺将军也会记着他们的好儿不是?
  他们都知道贺将军跟安国侯府的恩怨,貌合心不合的,别扭着呢。
  可怎么说安国侯也是将军的亲爹,兴许人家只是对后娘有敌意,对亲爹没那么大怨恨呢?
  贺驭想了想,就让黄千户把这个消息来源告诉他,他让人去查个清楚。
  这么冷不丁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听着不正经。
  黄千户立刻就答应了。
  贺驭就让阿二跟着他,自己先回家。
  等贺驭回家,聂青禾就跟他说安国侯可能病得厉害,今儿进进出出好几拨大夫,还请了御医呢。
  她道:“你去瞧瞧吧。”
  比邻而居,亲爹病了,他这个长子不去过问也不好。
  贺驭犹豫了一下,“我去看看。”
  门子看到贺驭过来,紧张得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都是被换过的,当初贺驭在家时候的旧人早就卖的卖走的走,大部分不知所踪了。
  贺瑾躺在床上,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就跟打摆子一样。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睁眼闭眼都是洛灵儿管他要儿子,耳边都是婴儿的啼哭声。
  “都是我的错,是我畜生,是我混蛋。”他嘴巴哆嗦着,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哭泣。
  贺驭走到书房院,被门口的家丁拦住。
  贺驭冷着脸:“起开!”
  那家丁被他强大的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一步。他们能对付董绿眉那些人,却哪里是贺驭的对手。
  贺驭大步走了进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贺瑾在那里哭。
  “灵儿,灵儿……是我对不起你……”
  贺驭猛地顿住脚步,心头涌上一阵厌恶。
  他就不该来。
  这时候贺瑾突然发出很痛苦的声音,似乎要窒息了。
  贺驭快步进去,就见贺瑾疯了一样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掐得眼珠子都凸起来,双目布满了红血丝,眼底却青黑得厉害,他这是得了什么急症竟然病成这样?
  他一把将贺瑾的手拉下来,又在他胸口和后心用力推拿了几下,贺瑾才顺过气来。
  贺驭冷冷道:“你在搞什么?”
  贺瑾看着眼前的贺驭,他高大挺拔,神态冷傲,眼神锋利,那么冷冷地看着他,就跟梦里一样。
  他是来杀自己的吗?
  “别……别……”别杀我。
  贺驭拿了一旁的脉案来看,贺瑾竟然是急火攻心,有轻微中风之状,另外还有癔症?
  作为一员武将,才多大年纪就中风?
  贺驭皱眉,对贺瑾越发瞧不上了,这些年他可真是耽于享乐,都不习武了。
  反正有御医,他也懒得管,转身就走了。
  他出了书房院,却敏锐地感觉侯府有点不对劲,每一个门口都站了人守着。隐约的,他听见后面传来呼喊声,有女人有男人,还有人呵斥的声音。
  看来这两天侯府发生了变故。
  正月底的时候他听聂青禾说安国侯和董绿眉吵架冷战分房睡了,到底为什么不知道,他们也懒得打听。
  贺驭本身就是个冷情的人,对别人的家事儿,尤其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儿半点兴趣也无,所以也没管。
  今儿却觉得不对劲。
  再想到黄千户说的那个什么孩子?
  他心头突的一跳。
  贺驭直接离开安国侯府,骑马去黄千户说的那个地方,结果在那里遇到了黄千户和阿二。
  他们已经要离开。
  阿二看了贺驭一眼,“公子,回去说吧。”
  回到县主府已经是二更末了,阿大等在府外,看他们回来转身就跑回去给聂青禾报信了。贺驭也不打招呼就骑马出去,这是头一回,聂青禾直觉有事儿就让阿大等着呢。
  贺驭就先去找聂青禾。
  聂青禾已经让人给他摆了饭菜,关切地看他,“侯爷病得很厉害?”她以为贺驭是去给贺瑾找好的郎中了呢。
  贺驭握了握她的手,“不轻,但是也没性命之虞。”他问聂青禾今儿怎么样,孩子有没有踢她。
  聂青禾笑道:“还小呢,哪里会踢?”
  四个多月,有明显的胎动,但是要踢腿还早呢。
  贺驭露出一个笑容,快速吃完饭,他让聂青禾先休息,他去外院找阿二说点事儿。
  聂青禾拉住他,“有什么事儿吗?”
  贺驭俯首亲她,把她抱上床,低声道:“有点事,还在查,但是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你先睡,不用等我。”
  聂青禾乖乖地闭上眼睛,“那我睡了。”
  贺驭又亲了她一下,然后起身去了外院。
  阿二已经等在那里。
  贺驭:“查明白了吗?”
  阿二:“公子,您……莫要生气伤心。”
  贺驭:“嗯?”
  阿二:“他们要找的孩子,应该是……小公子。”
  贺驭蹙眉,“谁?”
  阿二:“您的弟弟。”
  卡嚓,天空有雷电窜过,映得书房亮如白昼,随即又恢复如初。
  雨哗哗落下来。
 
 
第139章 审问--北镇抚司诏狱。
  等贺驭冒雨回到后院的时候,聂青禾早就睡熟了。
  他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转身在台阶坐下,努力平复消化阿二说的那个消息。
  弟弟,他的弟弟,他记忆里那个蹬着小脚哭的弟弟不是贺钊。
  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刚出生没两天就……
  听明白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闯进安国侯府,把那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
  就算他杀了他们,皇帝也不会问自己的罪,顶多就是不轻不重地罚一下。
  可当他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心里却有什么在撕扯他,让他不能冲动。
  不是不敢杀人,是……不想给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背负罪孽。
  如果他的孩子以后听人家说自己的爹杀了爷爷,他会是什么感觉?
  可是母亲、弟弟,沉甸甸地压在贺驭的心头,想要把他的心压碎。
  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鼓动他,去杀了他们!是他们害死你的母亲和弟弟,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不报仇,你枉为人子!
  他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拳头,与脑海里那个声音对抗,一念为人一念为魔。如果没有成亲、没有孩子,他想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去杀了他们,不管大周律法,不管人伦道义,杀了他们,以牙还牙,以命偿命。
  可现在他不行。不可以。
  等东方浮起鱼肚白,三月的天空是水洗一样的明净,映着庭园里明媚的花草,那样鲜活灵动。
  贺驭昨夜淋湿的衣服和头发早就干透,他缓缓起身,推门进屋。
  经过一夜的挣扎,他还是选择做人,他留恋红尘中的温柔,贪恋家里的烟火,舍不得她的笑容和孩子。
  如果他真的自己动手杀了他们,虽然可以快意恩仇,却也把自己的心彻底抛弃,不复为人。
  聂青禾醒了,正摸着旁边的被窝发愣,贺驭一晚上都没回来?
  她正要问人呢,就见贺驭大步走进来,竟然还穿着昨儿的衣服,她问:“你昨夜出去忙了一宿?”
  贺驭:“也没,太晚了在外院儿迷瞪了一会儿。”
  聂青禾朝他伸手,“过来陪我再躺会儿。”
  贺驭解开腰带把外衣脱了丢在旁边的衣架上,脱掉鞋袜过去搂着她重新躺下。
  聂青禾就跟外间的娘子说,让她们只管吃早饭去,她和贺驭要再睡一会儿。
  等她们走了,她枕在贺驭手臂上,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柔声道:“贺驭,我可不是玻璃人儿,只能享受你的关心和爱护,不能和你同担风雨。这是有幸遇到你,假若没有你,我这辈子也会过得好好的。”
  听见她说假若没有他,贺驭的心就揪了一下,收拢手臂抱紧了她。
  他摸索着她的肩头,“我不喜欢假若。我只喜欢你已经嫁给我。”
  聂青禾支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啊,你有事就得告诉我,不能瞒着我,不能担心我知道了不好。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世上没有我接受不了的事儿。”
  贺驭沉静地与她对视,是啊,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勇敢能干的小姑娘,怎么嫁给她以后他就把她当个碰不得的小人儿了呢?他的爱不由自主地在弱化她,想让她和别的女人一样柔弱,一样依靠他。
  这是他的不对了。
  他立刻就检讨自己跟她道歉。
  聂青禾笑了笑,亲亲他的下颌,再亲亲他的唇角,“说吧。”
  她看着贺驭嘴唇动了动,眼圈却先红了。他是冷白皮,红眼圈的时候就格外明显。她一怔,忙捧着他的脸,“长安,是很难过的事儿吗?”
  贺驭搂着她侧了个身,不想把自己脆弱的样子完全暴露在她眼前。他用很简短的,尽量不带感情的话把那件事跟她说了一遍。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聂青禾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用力地回抱他,然后什么都不用说,就让他静静地感受她的支持和理解。
  伤心了就可以哭,哭完了就可以倾诉,男人和女人一样,没必要强撑着。
  他从前无人倾诉,只能自己憋着,像个铁人一样没有表达悲痛的权利。
  现在有她,她给他宣泄的怀抱,让他哭,让他倾诉他的难过。
  贺驭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生气难过的时候趴在母亲怀里哭一下就好了,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再也没有跟人流露过自己的脆弱和悲伤。
  他像野兽一样,自己舔舐伤口,自己吞咽痛苦。
  如今他不用那么孤独了。
  他抱紧她,谢谢。
  半个时辰以后,贺驭已经恢复如初,他要去调查这件事,不管多难过都要调查清楚。
  聂青禾也穿衣起来,她道:“你还是先进宫,跟陛下言明,然后让锦衣卫把安国侯府控制起来吧。”
  贺驭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提建议,他想了一下的确这样更好,他点点头,“好。”
  聂青禾:“舅舅那里,我帮你说。”
  贺驭:“嗯。”原本他是想先告诉舅舅的,既然如此他进宫,聂青禾去告诉舅舅也行。
  他俩先去吃饭,他叮嘱她,“不要骑马,坐车去,慢一些也没关系。”
  洛娘子怀相没有聂青禾好,为了离太医院近方便问诊,所以他们是搬回洛阳侯府的。洛将军自然要回去陪女儿,而聂父聂母也隔三差五过去。聂青禾这阵子忙新品,有几天没过去了,正好今儿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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