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病美人!冉上沅感叹道, 皇家的人果然都不会长得差的。她不由得多欣赏了肃王一会,同时更加奇怪,“肃王这个时候怎么会在福寿寺?”
梅贵妃是皇帝的妃子,她过来福寿寺祈福,作为王爷的肃王不可能不知道。
“是啊,肃王怎么会在这里?”吕微朵也很是奇怪,不过她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件事,“我知道了, 肃王肯定来找福寿寺逍遥道长看病的。逍遥道长医术很厉害的,我听别人说, 肃王能活这么久都是逍遥道长的功劳。听说肃王从锦州回来后身体就更差了,肃王肯定是来看病, 走不了才留在福寿寺的。”
“哦, 那很有可能。”冉上沅觉得吕微朵说的可能性很大,欣赏够了美男后她把望远镜递给了她。
吕微朵拿着望远镜看了肃王一眼,显然对他不是很感兴趣, 视线转向福寿寺前院。
福寿寺正院里,梅贵妃领着众贵女和贵妇在道长的指引下开始虔诚祈福。冉上沅看不到上面的情景,却能听到涌诵不断的声音以及钟鼓撞击的空灵声。
不用看她也知道祈福架势的隆重。
吕微朵拿着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惊讶哇哇两声,“原来祈福是这样隆重庄严的,我也好想跟梅贵妃一起祈福。唉,不过我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吕安是庶子,作为庶子的家眷,她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除非吕安以后能官至三品以上,否则以后所有跟皇家有关的盛事她都没有机会参与。
“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你爹很快就升官了呢?”冉上沅看她那遗憾的模样,鼓励道。
“对哦!我爹这么厉害,他肯定很快就会升官的。希望神灵保佑我爹快快升官!”说着,吕微朵很是虔诚地开始对着福寿寺祈愿。“祈完了,希望神灵听得到我的愿望。沅姐姐,你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好厉害啊,它可以看那么远!这个东西我可以买得到吗?”
心满意足地看完了梅贵妃祈福的过程,也祈了愿,吕微朵得到满足后开始好奇起双筒望远镜来。
“买不到。这是我跟异国海外商人买,他当时只带了一个到夏朝来。我很喜欢它,不会卖给别人的。”冉上沅给望远镜随意编了个来历,“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有这个东西,不然肯定会有很多人缠着我要买它的。”
“嗯嗯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多听话的孩子啊!冉上沅心中笑笑,她扬了扬手中的望远镜,“不看了?”
吕微朵摇头,“不看了,她们都祈福完了。”
“这么快?”冉上沅有些惊讶于她们的祈福速度,随意架起望远镜往山上的福寿寺看了一眼,确实发现她们解散了。而后她随意又看了一眼肃王的那个院子,再一次惊讶住了。
肃王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宛转蛾眉,靡颜腻理……正是刚刚带领着众贵女和贵妇替建昭帝祈福的梅贵妃。
梅贵妃让宫女守在院门外,快步朝肃王走过去,而后扑倒了他的怀里。
不是都说肃王和梅贵妃有仇吗?这是有仇?
肃王搂住了梅贵妃,两人耳鬓私语,亲密无间诉衷情的模样,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有仇,而是有私情!
冉上沅震惊地在心里我艹了一句,她这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个会要她命的大秘密!
她赶紧拿下双筒望远镜,拉着吕微朵下丘陵。“微朵,今天我们在丘陵上看梅贵妃祈福的事你对谁都不能说知道吗?你就当我们今天没上过丘陵,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们上过丘陵。”
“为什么呀?”吕微朵不解。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记得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就好。”冉上沅很是严肃地说道。
虽然丘陵和阳山相隔几百米,肃王以及肃王的人肯定发现不了她们,但为了以防万一,今天她们在丘陵上一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吕微朵见她神色这么严肃,当即点头保证她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今天上丘陵看梅贵妃祈福的事。
冉上沅见她答应了,才安心了下来。而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现一样,带着她下丘陵到了河边。
冉爸冉妈已经钓上了四五条鱼,鱼放在水桶里,游得正欢。冉缉熙网兜一条鱼都没有兜到,冉上沅对他鄙视了一番,而后指使他去烤鱼。
秋高气爽,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指使完冉缉熙烤鱼后,冉上沅带着吕微朵和她的丫鬟一同放风筝去了。
风筝升空飞舞,吕微朵兴奋地要与冉上沅比高,玩得比谁都高兴。
吃完烤鱼,享受完其他美食,一群人才惬意地回了城里。
吕微朵显然对放风筝意犹未尽,约了冉上沅下次再去。冉上沅答应了,等她离开了,冉上沅跟冉爸冉妈和冉缉熙说了肃王和梅贵妃的事。
冉妈也惊住了,“他们竟然胆子这么大?看来电视剧演的也不离谱,这皇家果然是个复杂的地方,我们得离他们远远的。”
冉爸点头,“这个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咱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免得殃及无辜。”
冉缉熙扯嘴,“道听途说果然不能信,肃王和梅贵妃两人关系不好的传言估计就是他们两人放出来的□□。梅贵妃妹妹的死肯定大有文章。”
“这样看来确实是有文章,不过这些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冉妈说道。
一家人都知道到了京城后,他们要更加低调。什么利用医术结交达官显贵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做,也不需要去做。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所以,小医馆几天都没有一个病人,一家人都不是很在意,随缘。
不过这个缘分很快就到来,言雅萍带着她曾经的闺中好友找上门来了。
言雅萍的闺中好友叫林梦,也是商贾之女。十年前被父亲送入户部侍郎府,成为户部侍郎梁平第四个妾侍。
林梦知道言雅萍回京后,一直想跟她叙叙旧。今天她正好有机会出门,便差人约出了言雅萍。两人在悦来酒楼叙旧的时候,林梦烦心地跟言雅萍说了她的身体状况,想问她能不能帮忙让赵使君给她诊断一下病情。
言雅萍详细一问才知,林梦跟她一样得了难以启齿的妇科病。因为这个病,林梦被户部侍郎梁平嫌弃,梁平因此好几个月没有到她的院子里来了。林梦无儿无女,如今又没了丈夫的宠爱,心里很是焦急。她也曾去求过赵使君,但赵使君根本就看不起她妾侍的身份,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
“不用去找赵使君,我认识一个更加厉害的大夫,我的病就是她治好的。”言雅萍当即把冉妈治好她的病一事说了出来,言语之中皆是对冉妈医术的夸赞。
林梦一听,哪里还等得了,当即让言雅萍带着她来到了‘冉氏医馆’。
“还好,不是很严重。内服药物配与外洗药物和针灸,七天左右病情就会有所改善。”冉妈仔细查看了林梦的下.身,笃定道。
外.阴硬化性苔藓,不严重。
“你肝肾阴虚,外洗方以补肾除湿为主,当以淫羊藿,白花蛇舌草,当归……”冉妈迅速给林梦开了外洗内服的药方,还给她施了针。
半个时辰不到,言雅萍带着感觉浑身轻松的林梦出了冉家小医馆。
林梦不可置信道,“天啊,雅萍你认识的这个田大夫真的有本事。我还没服药,她单单施个针我就觉得我的病好了一大半了。”
“我就说吧,田大夫可比赵使君厉害多了。田大夫不仅懂得治疗妇科病,其他医术也很厉害,她救了不少难产的妇人。”见林梦认可冉妈的医术,原本就很崇拜冉妈医术的言雅萍忍不住把吴二红和郭夫人等人难产的事说给林梦听。
虽然言雅萍没有亲眼看到冉妈给吴二红和郭夫人等人接生,但这些人难产且如何被冉妈救下来的事早就流传开了。
“田大夫这么厉害?宫里的女医都没她厉害吧?真是庆幸田大夫来了京城,不然我这病都不知道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好了,今天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回去了。”林梦一听言雅萍的话,更加相信冉妈的医术了,心中迫不及待会去用药,想要自己的病更快一点好。
言雅萍也不耽误她,两人在药馆门口便分开了。
一回侍郎府,林梦立马让丫鬟给她煮药。药煮好后她迫不及待服下,且脱了衣服就要外洗。
不过衣服还没脱下,她的另一个丫鬟从院外匆匆跑回,“林姨娘,夫人要生了。老夫人和其他姨娘都过去了,咱们也要快点过去。”
第63章 一更
林梦赶紧穿好衣服匆匆往正院跑去。
正院里, 梁平其余五六个侍妾都已经过来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担忧。然而她们的眼神里却时不时闪过其他光芒,没一个是真心实意希望梁平正室夫人顺利生下孩子的。
林梦与她们不一样, 她是真得希望梁夫人生产顺利。
她们进不去产房,便只能在院外等着。听着产房里传出来的痛呼声, 林梦觉得自己身上都开始痛了。
一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院外装模作样担忧着的其他侍妾都受不了了。可是梁老夫人就在外面等着,她们也只能忍着脚麻,暗里咬牙切齿地等着, 同时心里诅咒着产房里的梁夫人。
“老夫人,情况不好,夫人宫口早已打开,婴儿却迟迟下不来。夫人现在已经乏力了。”产房门打开,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脸色焦急地跑出来,快速地把产房里的情况告知外面坐镇的梁老夫人。
梁老夫人一听,原本镇定的雍容也出现了一抹急色,“周稳婆,你再想想办法, 老身已经差人进宫请娴妃跟皇后娘娘请女医了,女医应该很快就到。”
“这……梁老夫人, 要尽快!”周稳婆实在没办法了,也寄希望于宫中的女医了。
一旁的几个妾侍听到梁夫人难产, 心中都在窃喜。在侍郎府进宫找娴妃娘娘帮忙的嬷嬷回来, 告知梁老夫人因为皇后娘娘肚子突然不舒服,宫中的医女和赵使君都没办法离宫的时候,她们心中笑得更是猖狂了。不过心中越高兴, 她们脸上的表情越是难过和担忧。
林梦却是真心替梁夫人担忧着急了。
梁夫人是梁平第二任妻子。梁平第一任妻子是户部尚书嫡次女李欢。李欢刁蛮跋扈,嫁给梁平后处处与她们这些妾侍作对,李欢还活着的时候,她日子就没有好过过。
李欢嫁给梁平第三年才怀上孩子,因为太过看重孩子,她拼命进补。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孩子太大难产而死了,一尸两命。
李欢死后,梁平两年后才续娶了现在的梁夫人明涵。明涵也是在嫁入梁府第三年才怀上的孩子。为了不再发生一尸两命的悲剧,明涵进食多少都被府里的嬷嬷严格把控着。
然而没想到,明涵还是难产了!
明涵与李欢不同,明涵为人虽然严肃板正,但行事大方包容,她对她们这些妾侍很好,从未苛待过他们。在明涵成为梁夫人后,林梦觉得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所以,她不希望明涵出事。若是明涵出事,梁侍郎肯定还会再娶。到时候娶进来的是人是鬼就不知道了。
所以,林梦咬咬牙,走到了面色焦急的梁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我知道有一个大夫很厉害,她救过不少难产的妇人。我们可以去请她过来救救夫人。”
“真的?谁?”梁侍郎那么多侍妾里,林梦在梁老夫人心中最没存在感。但如今听林梦这么一说,林梦在她心中顿时如一颗拔地而起的稻草,她就像那个焦急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着急问道,“哪个大夫,现在在哪?她真的那么厉害?”
“真的。那个大夫叫做田雨,就住在外郭城南边,开了一家冉氏医馆。广安伯府吕安的夫人跟我说过,她救了不少难产的妇人……”林梦快速把言雅萍跟她说过的话复述给梁老夫人听。
梁老夫人听了,脸色当即有了希冀的神色,赶紧让林梦带着管家去冉氏医馆找人。
“老夫人,这道听途说来的大夫,靠不靠谱?万一是假的,那不是害了夫人?”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衫,长相很是妖艳的女子见梁老夫人听信了林梦的话,立即开口阻挠了。
“是啊,老夫人,这个叫田雨的大夫我们听都没听过,不会是个假大夫吧?”其他侍妾也在一旁应和着,很不想让林梦去把人找来。
“闭上你们的嘴,一边站着去。”梁老夫人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心怀鬼胎的侍妾,眼神冷厉。“林梦,快带人去把田大夫请过来。”
作为一个与丈夫宠妾斗争十几年,最后胜利的梁老夫人会不明白她儿子这些侍妾的心思?
几个侍妾被梁老夫人的眼神扫得浑身哆嗦,不敢再开口了。
林梦也哆嗦了一下,赶紧点头带着管家往冉氏医馆而去。
“如此,我随你去一趟。”听了林梦的话,冉妈没有多想,进屋带上出诊箱就上了梁家的马车。冉上沅把自己甜品铺子大门一关,也跟了上去。
一刻钟左右,母女两人赶到了梁府。冉上沅假装成冉妈的学徒,跟着她进了产房。
“如何?”看冉妈已经对床上的产妇诊断完成,冉上沅忍不住低声问道。
冉妈眉头微微蹙起,“产妇骨盆过小,无法顺产,只能剖腹产。”
明涵今年已经二十岁,然而她的骨盆却如十三四的小女孩,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大,但也有六七斤。这种情况,她根本不可能顺产。想要活下去,只能剖腹产。
只是剖腹产在这个朝代并不是一件容易实施的事。首先明涵生产的环境卫生情况不达标,其次剖腹产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情况,还有一个,剖腹产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她的家人不一定能接受。
“田大夫你可有办法?”梁老夫人见冉妈面色凝重,心中更是焦急。
“梁老夫人,梁夫人骨盆过小,孩子根本没有办法顺产。”冉妈这个时候也不想跟梁老夫人拐弯抹角了,直说。“但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孩子顺利出生,只是这个办法听起来会让人惊恐,你不一定会同意。”
“什么办法?田大夫你有什么办法我都同意。”梁老夫人这个时候也不管法子惊不惊恐了,只要孩子能活下来,什么法子她都愿意。她儿子梁平已年近三十,子嗣一个都没有,她心中早已急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