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它潜意识觉得不能说,所以便朝自己无法自保的主人,小幅度晃了晃脑袋。
  它不吃。
  领会它的意思,姜意眠捧起营养液,正式尝了一口。
  唔。难吃。
  简直难吃透顶,令她不由自主地,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想念起上一个副本里各种食物。
  油炸,烧烤,铁板烧。
  氛围良好的专案组。
  以及富有正义感却又容易冲动的小六。
  有他的在地方,气氛总是很热络,不像这里。
  一百多个犯人宁可凶神恶煞地坐在地上,也放着这张桌子周围的桌椅不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姜意眠脑海里自动蹦出一个词:孤立?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被孤立的感觉。
  体验不是很好。
  不过总比挨揍要好,她心态良好,一秒释然。
  *
  晚饭后,继续组装。
  随着熟悉度的上升,截止八点四十,姜意眠成功组成八个大零件,进步飞快。
  接着有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
  她没有冒险洗澡,回房端了一个脸盆,卡着时间点接上一盆水,躲回房间里简单洗漱一下,迎来九点。
  嘀,嘀,嘀嘀嘀嘀嘀。
  从底层到顶层,犯人的房门以顺时针依次关闭,监狱长p97前来查房,确保所有犯人都已经回到房间。
  期间经过姜意眠的房间,它难以控制地停下脚步,通过门上的观察窗往里张望一眼。
  只见硬邦邦的一张大床上,白色被子卷起小小的一团。
  那么小。
  那么柔软,脆弱,如同掉进狼穴的羊羔。
  或许过不了两天就会被撕碎。
  p97把左手放在人类心脏所在的位置上,在虚假的仿生皮肉下,那里只有一张芯片,它却隐隐体味酸涩。
  静静看了两分钟,它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背对电子门的姜意眠旋即坐起身,双手抬起桌子,搬到门边,抵着门扉。
  她不敢肯定这些犯人对她没有敌意。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夜晚无疑是最危险的时刻,多做一手防备总是没错的。
  尤其是力所能及的物理防备。
  不过房间里摆设不多,除了存放物品的方块桌,只有一张床。
  床又大又沉,姜意眠没有多少力气,便靠毅力,推一下,休息一下,再推一下,休息一下。
  她反反复复折腾,使旁观的黑蛇歪了歪头,在墙上做出一个顶的姿势,床瞬移到门边,发出不大的一声咣。
  啊,忘记有帮手了。
  姜意眠第一次夸人,不,蛇,“谢谢,你很能帮忙。”
  蛇同是第一次被夸,双眼眨动频率微微变快,默默看着她又跑来跑去,扯下枕头被子,在离门最远的地上打了一个简陋的地铺。
  这不对。
  蛇用头一顶,被子回到床上。
  姜意眠转头看它,它努力搜索词汇,吐出一个字:“冷。”
  人类是很脆弱的动物。
  蛇一口能吞掉。
  而且从他们的记忆来看,人类一下冷,一下热,会被自然吓得噩梦连连,被异兽轻轻碰上一下,就流出红红的肠子和血。
  姜意眠的外形与人类如出一辙。
  她是新生的神,遇到危险只能开花。
  在蛇简单的视角看来,她差不多就是一朵花,漂亮,但无用。
  可姜意眠一再坚持:“我不冷。”
  她是神,它是半神。
  她是主人,它是忠犬。
  它不能违背她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能。
  蛇把被子拱回来,沉默地往下卧。
  虽然还是被限制在墙上,被困在二维空间,好歹离她稍微近了一点点。
  “请帮我看一下外面。”
  姜意眠背对门躺着,伸出自己的手。
  一双没有茧子的手。
  她心里默念,星辰。
  没反应。
  默念绿藤。
  没反应。
  默念,花。
  手掌一瞬透明,指尖砰然绽放一朵剔透的花。
  花。
  姜意眠十分理智地想,这个时代的人类大多拥有自然恐惧,闻自然而色变。
  如果她能多催生一些花,未必不能进行精神攻击。
  就是需要多一些。
  她集中注意力,抛开所有杂念,不自觉发出一种古老而特殊的音调,轻声低语道:“——花。”
  噗。
  一睁眼,食指与中指的指缝里又生出一朵花,晶莹剔透,犹如阳光下的琉璃,流光溢彩。
  “……”
  两朵。
  这么洁净的两朵花,远不如生满吸盘的触角,能让人类一听就战栗。
  姜意眠神色淡漠地摘下花,手不疼,就脑袋一突一突地疼。
  两个月,拯救诸神……
  她放空地琢磨此次任务,忽然,蛇低哑的声音落在耳边:“声,音。”
  “嗯?”
  “有,人,走。很,多。”
  蛇词不达意,不能单单靠它。
  姜意眠掀开一角床单,侧耳贴上地面,闭眼倾听。
  答,答,答。
  她听到好轻微的脚步声,好多。
  不仅左边、右边。
  不仅这一层,包括下一层、下下一层、再下一层,都有。
  一道道交叠的脚步声,一个个拾级而上的人。
  姜意眠几乎能想象出那副画面。
  在一轮人类伪造的劣质月亮下,月光假得离奇。
  犯人们早早掌控开门的方法,不需要言语,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交流,默契地在同一个时刻推门而出。
  他们朝这里涌来。
  肩并着肩,腿贴着腿,他们密密麻麻来到这一扇对他们形同虚设的门前,遮挡住微弱的光线。
  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越过小窗,在黑暗里四处窥探。
  他们在找她。
  他们凶神恶煞。
  姜意眠暗暗绷起身体,随时准备躲闪。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又好像听到他们的心跳,强壮而有力,在胸腔内剧烈的跳动。
  没有人出声。
  一点都没有。
  寂静在夜里无边无际的疯长,万物陷入静止。
  难以计算时间究竟过去多久,几乎数千万年都在诡异的对峙中悄然而逝,良久,她才错觉一般,听到外面的人发出一声叹息。
  “——她真的好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人类,危。
 
 
第38章 诸神之子(7)
  她真的好可爱。
  当这远在预料之外的话语落下之时。
  姜意眠脑中倏然响起一串机械音: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A,好感度79,自认肮脏的他不敢妄想拥有你,只求能够远远望着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B,好感度89,您的存在正是他所梦想的深渊救赎,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保护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C,好感度72,他想摸摸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D,好感度76,他想捏捏您。】
  【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E,好感度95,他已是您忠实的奴仆,不惜以死亡换取您一个怜悯的垂眸。】
  大约发现监狱里除了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之外,还是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系统中断两秒,继续道:
  【F,好感度98,他视您为心尖的柔软,为纯净,为世间仅存的、至高无上的光,他将永生永世追逐您的存在,盼望有朝一日能臣服在您的脚下,成为您卑微又忠诚的第一信徒。】
  【G,好感度83,他时刻担忧您的安危,此刻最想为您盖上被子。】
  【稍值一提的人类男性,刀疤,好感度99,他将在天黑之后想您,在寂静之处沉默地守护您,今夜如此,夜夜如此。】
  一边不够,另一边犯人们窃窃的交谈声,也一窝蜂涌来。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好白,让我想起白云与糖果,嘿,你们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废话。七年前我在黑市里见过一种糖果,白又柔软,甜得不可思议,她就像那种棉花糖,不,我觉得她一定比棉花糖更软。”
  一人道:“要是我能摸一摸她就好了。”
  不少人随之附和:“我想摸摸她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颜色!”
  “你们应该注意她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睛,比该死的议会伪造的天空美丽上无数倍,简直像传说里的湖水。”
  “她的脸颊看起来好柔嫩,像初生的婴儿。”
  “她的手还没有我一半厚实,我担心被我一碰,就会碎掉。”
  ……
  一伙人讨论到兴头上,忽然被一个独眼犯人打断:“——伙计们,别忘了刀疤的警告,他不许我们接近她。”
  他们想也不想地反驳:“他是不让我们靠近,结果他自己发现小家伙没办法取到食物袋,立刻凑过去献殷勤。”
  “就是,他靠得那么近!”
  “就是,他还踹我!”
  说话的正是食堂里无辜挨了一脚的犯人,委屈又生气:“我可没惹他,是他先推的我!!”
  大家不约而同地打趣:“谁让你没有一点眼色,满脑子都是你的营养液,就不会假装多取了一个食物袋,放在窗台给她?”
  “得了吧,刀疤又没有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你们反应快,抢走地上沾了灰尘的食物袋,指不定成什么样。”
  那人不服气嘟囔:“还有你,特意抢走小号的食物袋,不然营养液这玩意儿可不顶饱!尤其我们这儿提供的是E级,只比饿肚子强上一点。”
  提及刀疤,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显得沉重,说说笑笑,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埋怨。
  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说明刀疤在这所监狱里的话语权,不容置疑。
  “为什么刀疤不让我们接近她?”
  有人郁闷:“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危险,反而很脆弱。我想她今天一定被我们严肃的样子吓到,连营养液都没有吃完。”
  “她都没来公共洗漱间。”
  “你们看,她把床堵在门边,自己躺在地上,这是最好的证明,她在害怕我们!”
  明明说好今晚只能看看而已,绝不准轻举妄动。
  但偏有那么几个犯人,说着说着便地握起拳头,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粗声道:“我才不管刀疤说什么,我现在就要进去告诉她,她根本不需要睡在地上,因为我们谁都不会伤害她!”
  —— 他们想见她。
  想要接近她,迫切地想要告诉她,他们对她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
  这种想法强烈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他们付之行动,即刻便要推门而入。
  “拦住他们!”
  发觉不对劲的犯人们,纷纷出手阻拦。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犯人们一天之中发生的第七次内讧,以失控者被制服为结局,暂时告一段落。
  “啧,这都第几个了?赶紧弄回去,小心别让刀疤看到。”
  这层监狱除却刀疤,便是独眼权利大。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好现场,瞧出其他人眼底也有一丝丝动摇,不得不扶额:“拜托,她是女人,还是个孩子,被p97安排在单人房,连分发营养液都受到特殊照顾!”
  “我们都清楚,监狱里不可能有女人,那堆没有感情的破铜烂铁更不可能拿好脸色对待普通犯人。所以——”
  “尽管我也认为她很无害,但别忘了,今天下午议会真正的头号走狗——陆尧——提到反动派没两小时。处处怪异的她一来到监狱,就让我们这么多人情绪亢奋、发疯似的想要靠近她。”
  “刀疤怀疑她是议会派来的卧底,或是科研院放出来的实验成品,拥有怪异的能力,怀有不为人知的目的,需要小心戒备。我想他是对的,我们应该相信他的直觉,接受他的警告。”
  他耸肩,摊手:“——当然了,不接受的人下场好不到哪里就是了,谁让刀疤向来说一不二。”
  “……”
  这倒是事实。
  众人静默一会儿,心知不得违背刀疤,便更加用力地挤来挤去,抢着凑到观察窗边,往里看。
  “她可真小。”
  不知谁带头,把话题重新引回这个奇怪的小家伙身上。
  “是啊。嘴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脑袋也小小的,我从没在13区见过这么小的女孩。”
  “她不该来监狱的,她吃不惯E级营养液。”
  “囚服也不适合她。”
  “监狱的床又硬又冷,被子又薄又糙,她还躺在地上,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我们这儿有医生吗?”
  “怎么可能,医疗可是议会一手捏着的重要资源。”
  ……
  你一言他一语,尽数落在姜意眠耳里,信息多而杂乱。
  她习惯性按压太阳穴,门外顿时一阵抽气声:“她动了,伙计们,你们看到没,她在动!”
  犯人们激动得活像一块石头在他们眼前蹦起来连翻360个大跟头。
  “她不该把手伸出被子,容易着凉!”
  “也许我们应该偷偷打开门,给她多送几床被子!”
  他们语气里的关切没有丝毫作假。
  他们已经表现出绝对的友善。
  只要她能解释清楚,自己并非议会的一员,无心害他们,或许,很快就能从他们口里打探到有关反动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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