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大抵教亲生崽子如何做好一只猫的过程中,不小心又想起当年那只好看归好看,能力却如同废柴的小白猫。
  这段日子胖猫有事没事便在隔壁阳台叫唤,坚定不移地想揪姜意眠出来,作为‘重点训练生’加入它完美的小猫教育计划。
  姜意眠当然选择拒绝。
  不是她推辞,而是她真不适合学习抓老鼠的一百零一种方式。
  “喵呜喵呜喵喵喵喵喵!!”
  大意在嫌弃她好逸恶劳、不求上进、不务正业、贪图享乐活像一只软饭猫。
  表达一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后,胖猫领着孩子们气呼呼地走掉。
  竟然辜负猫女士的好心
  姜意眠一边啃零食,一边默默抱歉。
  要怪,只能怪人类食物太香。
  实在太太太香。
  解决完香香的美味佳肴,恰好家里的未成年洗完澡。
  浴室门缝漫溢出一大片迷离水雾,这些年戚小朋友飞速变成大朋友,身形高而瘦削,已初具成年后的轮廓。
  皮肤依旧雪白。
  长开了的眉眼纤细而昳丽,鼻梁挺直,唇形似花瓣。
  头发渐渐长了,颜色深而柔顺,随意地披在肩后,悄然模糊掉社会定义上的男女,仅仅余下油画般的美感。
  糜烂。
  又脆弱虚无。
  “下来吗?”
  其实伸手就可以抓到猫,可戚余臣没有那样做过。
  他一次次被动地站在低处,摊开手心,抬眸望着她,等她决定要不要下来的时候,眼睛深处好像生着一片安静孤寂的海。
  海潮一起一伏,眼睫一掀一落。仿佛永远都是那个被关在储藏间里的小孩,无声掉着眼泪,低声哀求:看看我吧,陪陪我。
  请不要丢下我,不要讨厌我,求求你。
  姜意眠起身下跳,准准地降落在手心,随即措手不及地,被他搭在肩上的热毛巾糊了一脸。
  “不肯洗澡,脸要擦干净才行啊……”
  一声含着些许笑意的感叹。
  脑袋被兜住,一张猫脸被揉来揉去,令姜意眠不禁心生疑惑:或许,可能,应该,她……又中计了吗?
  关于戚余臣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用的美丽的脸蛋使苦肉计。
  始终没有头绪。
  她麻木认命。
  好不容易擦完脸,戚余臣轻轻咦一声:“耳朵上怎么有脏东西?”
  说着便要去摸。
  这招用过了,一巴掌拍掉人类不安分的手,她眼里满是戒备,绝不上第二次当。
  小猫被激怒的时候总是显得肢体语言更丰富,情绪表情更生动。
  也就更像……人。
  “好,不摸耳朵。”
  戚余臣收回手,骤然拉进距离,要亲。
  “喵!”
  软毛炸开蓬蓬的一大团,小猫双手推脸,坚决不让人类的妄想得逞。
  戚余臣唇角抿着,哑声笑:“好好,也不亲。”
  姜意眠:冷漠.jpg
  上周六你也这么说。
  戚小朋友大概长成一个不太有安全感的大朋友,动辄喜欢亲亲抱抱,时时刻刻离不得小猫。
  白天上课要陪,夜里睡觉要陪。
  连晚饭后做作业、画画都要猫陪,以至于家里书桌上都放着自制小猫窝。
  久而久之,无需言语。
  戚余臣往桌前一坐,姜意眠走到猫窝里,面对他躺下,可能也算一种奇妙默契。
  台灯调转方向,小猫卧在阴影里,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宣纸、颜料、毛笔一一摆上桌。
  今天要画画啊……
  姜意眠不是很懂画,做不到客观评价画的艺术价值。
  不过她能看明白颜色、形状、画作背后的情绪。
  戚余臣的画浓墨重彩,常常将原本纯粹的颜料怪异混合在一起,变得又脏又暗沉。
  取景往往是破裂的、危险的、已摇摇欲坠濒临坍塌的建筑物。
  画里鲜少出现人或其他有意识存在的动物。
  假如出现,必定是线条扭曲、外形走样,犹如无数绳索缠绕成的生物,往往呈现疲惫、忧郁,处于一副呆滞空洞的模样。
  这是他的真实情感吗?
  戚余臣这个人确实矛盾。
  光看外表,阴郁颓废;
  家里表现,平和、温柔,有心情逗猫。
  回到画作,又疲惫又诡谲,内心深处压抑着强烈的破坏欲。
  到底哪个才是他。
  到底各个版本里微妙的差别,他们都是他……是一个人经历不同事件下的多样化存在……
  或他们都不是他……
  你的人生中只要稍稍更改一件事,你便不再是你……已经不完全是你……
  唔。
  好困。
  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姜意眠不知不觉睡着。
  纸上沙沙作响的笔尖一顿,戚余臣放下笔,单手托着下巴,静静望着睡去的小猫。
  八年过去,她没有长大。
  喜欢食用人类食物,能开门,会开灯,有时候还趴在肩上看他的课本,看电视。
  小猫人性化过头。
  只是越来越嗜睡。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的生命有没有尽头,她什么时候会离开?
  他刻意不去想这些问题,只想这样看着她。
  尖尖下垂的耳朵,圆滚滚的脸。
  眼睛活像两颗葡萄,肉垫粉粉软软。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放下双手,侧脸轻轻挨近她的身体,细细聆听心脏跳动的声音,才能确定,她还活着,她就在这里,在他的身边。
  光晕绚烂刺目。
  漆黑的头发铺盖下来,不经意卷缠几缕白色猫毛。
  他们本该这样密不可分地、长长久久依偎下去。
  平淡又满足地生活下去。
  直到下个周一,陈谈转学来到浪漫港高级中学。
 
 
第70章 事件管理者(14)
  “咳咳,同学们听一下。”
  早自习上到一半,班主任进门宣布两个消息。
  “有关上周的期中考试,各科标准答案出来了,班长待会儿把正确答案贴在后面墙壁上,方便大家估分。”
  “班级和段里排名大概下周会出,老样子。不管考得怎么样,过去的已经过去,接下来重要的是认真听试卷解析,搞清楚知识点,争取下次不要在同一个题目上犯错。”
  “呃,然后第二件事,我们班今天开始有一个新同学的加入。陈同学,你自己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同学们鼓掌欢迎一下。”
  一阵散碎的拍手声,新同学上前一步,“大家好,我叫陈谈,来自B市。”
  好像说到什么有趣的话,他的自我介绍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使得教室内大清早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戚余臣对此混不在意。
  他更关心别的事。
  班长的座位位于左前方,他稍稍抬起头,便能望见班长手上一叠标准试卷答案,前几个选项跟他的答案对得上。
  近年来浪漫港经济发展,教育问题得到普遍重视。形形色色的补习班如破春竹笋一般涌现,随之而来学区房,私立学校,全寄宿学校等概念的兴起,家长越来越趋向花钱找关系,去大城市择名校入学。
  为了留住本土好苗子,浪漫港高级中学的奖励制度十分完善,大大小小的考试,段里前二十名都能得到校方奖励。
  第一名大约五百块钱。
  以往的第一都是戚余臣。
  完全没有想过失利的可能,成绩尚未下来,他便默默计算起手头剩下的钱与接下来的开销:家里米面主食储备不多,冬天热水开销大,眠眠爱喝的牛奶也濒临告罄……
  想得太入神,没有特别注意下课铃声。
  然而铃声响毕,一双手忽然撑在他的课桌两边。
  一张放大的脸,不经同意地闯入视线。
  “你好啊,戚余臣,还记得我吗?——陈谈。”
  对方生着一对吊梢眼,单眼皮。俯身说话的时候,衣服夹层中掉出一截耀眼的金色项链,粗细有半个小拇指的宽度。
  项链有些眼熟。
  戚余臣记忆里好像见过这种东西,但要去想,又记得不太真切。
  既然不记得,应该不太重要吧。
  收回眼神,他没有说话,沉默地翻开英语课本。
  下节课要用。
  “不记得我了吗?小学的时候,市少年宫?我以前不小心推了你一下来着,就是那个让你心脏病发住院动手术的陈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陈谈似乎十分执着这个问题,追问不放。
  身旁有人好心劝:“算了吧,转学生,他不可能回答你的。”
  陈谈皱眉:“他哑巴?还是聋子?”
  “那倒没有,他出了名的臭脸而已。”那人笑嘻嘻地转着笔,“别说你一个新来的,就连我们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站到他面前,他照样不带理的。牛逼得很。要不是成绩好,估计早被记过开除了。”
  陈谈不动声色地看戚余臣一眼,“他一直都这样,不跟任何人说话?难道他在班里就没有聊得来的朋友?”
  “哈,别说班里没有,学校里没有。只怕你把整个浪漫城翻过来,也没有他看得上,又能忍他一身臭味的人吧?”
  当着戚余臣的面,他们肆无忌惮地谈论,不少人跟着起哄:“你可别说,冬天开空调,班里真的越来越臭,害得我都喘不过气儿,早晚给憋死!”
  “转学生,有空理他,还不如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想不开,要从大城市转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这都高二了,不影响高考吗?”
  没有朋友。
  这就有意思了。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隐蔽处,陈谈阴冷一笑,旋即应声:“行啊,聊聊呗,我还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呢。”
  “好玩的,那可少得很。”
  男同学们聊得热火朝天,戚余臣很快把这件事、这号人物忘之脑后。
  可陈谈没有。
  明明收到许多人的劝说告诫,他雷打不动,照常有事没事跑到戚余臣面前晃悠,找各种理由跟他搭话。——虽然人家根本没有理他就是了。
  他坚持不懈地刷存在感,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以前认识戚余臣,曾是戚余臣的朋友,看不过戚余臣如今的孤僻受排挤,才努力地想要打动他。
  甚至有人调侃,要不是陈谈性别男,取向女。转学短短半个月连泡两个小学妹,他简直要以为陈谈喜欢戚余臣呢。
  流言蜚语持续到某一天,一个与陈谈关系不错的男生不晓得怎么打听来的消息,搭着他的肩膀问:“陈谈,你爸爸是不是也叫陈潭?那个潭水的潭。我听说你爸以前跟着戚余臣他爸干货,后来买了他爸的工厂,走狗屎运发的财。他家给他治病负债破产,反而你家发了,你一下成富二代。这事是真的不?”
  ——小道消息,说说而已。
  陈谈这人平时挺大方,动不动请客,家里各种新版游戏机随便借着玩,玩坏也无所谓。
  因此他人缘非常好,迅速交上一大批跟前跟后、无所不为的好兄弟。
  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么小的事儿上发火。
  “谁说的?”
  对方话音刚落,陈谈脸色骤变,活像浪漫港这公认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天气。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这秒钟暴风雷雨交加,还反手将手里的圆珠笔甩在说话人的脸上。
  “谁说的?我问你,他妈,听,谁,说,的?!!”
  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一副想打人的气势。
  事实上,那天放学,他确实带着他的兄弟们把说话的人打了一顿。
  那之后他也不再徒劳地向戚余臣搭话,而是使用各种手段,乐此不疲地找让麻烦,让他当众出糗。
  于是同学们恍然大悟。
  原来陈谈非但不是戚余臣的朋友,还非常厌恶他。
  *
  又一个美好的周六上午,姜意眠正打算潜入校长室。
  潜入校长室的计划酝酿许久,之前因为某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大朋友,不知不觉拖延至今。
  不过三天前,动力成疑的陈谈公开对戚余臣表露出强烈的憎恶。
  接连策划一系列恶作剧不提,还以‘方便请教问题,提高学习成绩’为由,申请成为他的同桌。
  戚余臣并非迟钝到察觉不到恶意。
  即便不知道这恶意从何而来,有什么必要。
  他不想深究,也没有挣扎反抗的心情与力气。
  反正只是找个乐子吧。
  发现没有乐子就会离开吧。
  怎样都无所谓。
  他对自己很无所谓,只担心小猫。
  ——眠眠。
  当初要给小猫取名的时候,心里莫名浮现这个名字。
  眠眠,眠眠。
  每当唇齿念及这个昵称,心里仿佛绵软的豆腐,被轻轻一碰,便倒塌一片,不成形状。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丢掉。只有小猫。
  只有小猫绝对不可以受到伤害。
  所以在具有一定风险的情况下,戚余臣宁可舍弃小猫的陪伴,独自面对白天学校里无所不为的冷嘲热讽,欺压,侮辱,以及空荡的抽屉。首要保障她的安全。
  因此,姜意眠拥有大量的自由活动时间,逮住机会实施计划。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点观察,秃头校长有着周六上午提早下班的习惯,办公室备用钥匙藏在门口拐角的第二个花盆里。
  埋得不深,抚开一层粒土就能看到。
  咬住钥匙,瞄准,跳跃,插进锁孔。
  接着后退,冲刺,身体挂在钥匙上,用力蹬腿。
  卡——,锁开了。
  故伎重施,小猫挂在门把手上扑腾。
  吱呀——,门也开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