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糯米的尾巴
时间:2021-09-21 05:52:52

  时绾缩了一下肩膀,眼泪簌簌而落:“妾绝不会胡言乱语。只是……只是妾在宫里也没多少日子了,淑妃娘娘……娘娘不肯原谅妾,妾恐怕……恐怕……”
  她掩面而泣,许是害怕,极力忍着没有出声,只有断断续续的抽噎。
  皇帝心头一软,温声宽慰道:“别哭,你听话,朕绝不会让旁人动你一根汗毛。”
  时绾怔住,似乎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迅速翻身下榻,连连磕头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为妾做主!您的大恩大德,妾无以为报,来世必当结草衔环,偿还您的恩情。”
  皇帝哑然失笑。
  还真是个农户家出身的女儿,临时抱佛脚学了些文绉绉的词句,都不晓得该怎么用。
  但……也难得可爱。
  他扼腕叹息,不知为何美人都让太子摊上,先是时缨,又是时绾。
  时缨他动不得,只能便宜岐王,时绾么……
  近水楼台,他又何必拘束?
  他心底打着如意算盘,压根没有看到时绾唇边浮现的一抹弧度。
 
 
第80章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
  时缨回到王府之后, 日子恢复了从前的风平浪静。
  她依旧每天早上去习武,趁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青榆和丹桂都学会了骑马, 虽然只能平地慢跑,但也算进步飞快。
  闲下来便到学堂点卯,有富商大贾得知她家底丰厚, 想与她做交易,她只卖了些字画和体积庞大的珍宝摆件,其余还是留给孩子们。
  尽管换成银钱再分发也一样,但毕竟是些半大孩童, 同等价值下,金光闪闪的东西更能激发他们的学习热情。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比起接济他们一时,她更希望他们能够从读书这件事本身当中获益。
  偶尔也会去军营, 和慕濯又比了几场击鞠, 她与顾珏以及她麾下的姑娘们一伙, 默契十足,双方各有输赢, 每次都能尽兴而归。
  她献策破敌和勇敢跟去前线的事迹传开,将士们对她刮目相看、佩服不已。
  孟大郎被送至灵州, 她随慕濯去乌老三那里看了一眼,昔日光鲜亮丽的贵公子不复存在, 孟大郎浑身脏污, 被铁链拴在墙角,听到开门声,犹如惊弓之鸟,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她受不了屋里刺鼻的气味, 迅速转身离开,想到那个毅然决然撞向假山、为指控他而付出性命的女孩,但愿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
  随即是灵州刺史为母亲过寿,她与慕濯一同赴宴,一改在王府和军营中的模样,全程容色淡淡,除了应付宾客们的寒暄之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灵州刺史频频看向她,想必宴席结束就会立刻给京城传信。
  再之后,便是定下婚期。
  灵州城内欢天喜地,百姓们自发帮忙,知两人不收财物,便送来许多亲手做的礼品,有绣着鸳鸯的手帕,有并蒂莲造型的木雕,学堂里的孩子作画题字,稚嫩的笔迹写下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或是描绘一对白白胖胖的娃娃。
  时缨悉心整理,妥帖收藏起来,看到那幅寓意“早生贵子”的画,微微停顿了一瞬。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喝刘大夫开的药,虽然打心底里,她自觉对孩子并无执念,但也不知出于何故,还是皱着眉头喝下了一碗又一碗苦涩的汤药。
  慕濯总会为她准备一碟蜜饯,有次见她被苦得脸色发白,竟然直接拉过她吻了上去。
  半晌,两人分开,苦味烟消云散,她轻轻喘着气,迷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眼底掠过一抹促狭,分明是趁机占她便宜,却装得若无其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面色通红,无奈又好笑:“药是能乱吃的吗?万一用在你身上有相反的效果……”
  话说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禁怔了怔。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担心?
  难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设想两人的未来了吗?
  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白头偕老、不离不弃,或许还将有几个孩子,喊他们阿爹阿娘。
  出神之际,他已扣住她的腰,再次俯身封上了她的唇。
  阳光从窗边洒落,两道影子映在地面,如藤蔓交缠,难舍难分。
  八月十五,明镜高悬,王府众人聚在院中饮酒,时缨想着后天婚礼有大事要办,须得保持绝对清醒,今晚便难得多喝了几杯,很快就感到些许醉意。
  她想到时绮和时绾,这时候,宫里应当正值晚宴,她们抬头望向天空,便能看见同样的景色。
  灵州的圆月比京城更明亮,不似宫中万千灯火,将夜晚映照得犹如白昼。
  还有表兄,他仍在路上,不知歇息的时候有没有喝口酒。就像以前在杭州的时候,每逢中秋,舅母就会搬出桂花酿,他们念在她年纪小,不给她碰,她却趁着舅父舅母不注意偷偷拿走一杯,没多久就酩酊大醉,滚落在桌下,被舅父扒拉出来扛回屋里。
  当日她听闻表兄的计划,第一反应便是劝阻,但最终还是被他说服。
  他造下的杀孽已无可挽回,唯有戴罪立功,免除更多无谓的伤亡,他见到舅父才会心安。
  她思及梦中情形,剩余的话音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朦胧间,她缓缓靠在慕濯肩头,旋即就感觉到身子一轻,被他抱着走向屋内。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刚要抽身离开,就被她抓住手腕:“殿下,你要去哪?”
  “我出去,让青榆和丹桂帮你换衣服。”慕濯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尽管婚期已经敲定,两人却一如往常,她沐浴更衣时他会回避,而他自己也只有换药的时候才在她面前褪去上衣。
  时缨却没有放开,反手探到枕头底下,来回摸索。
  那瞬间,慕濯神思一恍,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划过的画面竟是她拿出一把淬着寒光的刀,毫不犹豫地扎向她自己的胸口。
  她抽出手,他立时便要去制止她的动作,但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腰带,绣着低调而精美的竹节暗纹,一瞧便知耗费了不少心血。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对上她洋洋得意的目光。
  “之前我说要给你做条腰带,怎么样,喜不喜欢?”时缨说着,亲自上手比划了一番,“看吧,我就说我用手量得比尺子还准……”
  醉意上涌,她晕晕乎乎, 半天没能系好,只当是他的外衫碍事,三下五除二脱掉,重新将腰带绕过去。
  可惜她眼花手抖,这次又没能成功,慕濯按捺笑意,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不行。”时缨却固执地不给他,振振有词道,“我听说,做给心上人的腰带第一次定要亲手系,这样就能牢牢拴住你,再也不会与我分开了。”
  心上人。
  因为醉酒,她的嗓音带着几分低哑,有些飘渺不真实,如同一滴水珠坠入他的心湖,稍纵即逝,却转瞬掀起惊涛骇浪。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她的心声吗?
  他稍一失神,原本的腰带便被她解开,她却犹且没有停下,又将“毒手”伸向他的衣带。
  她找不准位置,胡乱地摸来摸去,慕濯一把捉住她的手:“阿鸢。”
  “怎么了?”时缨有些委屈,“你的衣服太碍事了,导致我总也系不上,你为何拉着我,你不愿意吗?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传说很可笑,不想跟我永不分离?”
  “我求之不得,又怎会不愿?”慕濯啼笑皆非,“只是……”
  “那就好,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时缨忙不迭打断,继续跟他的衣衫作斗争,手上不停,很快就把他的襕袍褪去,旋即抽开了中衣的带子。
  这些天换药,她已经将他上半身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待他的伤势好得七七八八,她也没有借口再继续占便宜,如今再度望见赏心悦目的肌骨与线条,她心中满意,郑重地将腰带系在他劲瘦的腰间,如同宣誓主权般,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说罢,她跪在床榻上直起身,试图离远些观察全貌,谁知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整个人一晃,便朝他倒去。
  慕濯连忙接住她,时缨一手抵在他胸前,怔了怔,随即不受控制地滑向他的腰际。
  她也不知自己是当真醉了还是借着酒劲壮胆,肌肤相贴,温热而紧实的触感抵达掌心,仿佛一阵细微的电流,瞬间蹿至四肢百骸。
  原来……是这种感觉。
  “阿鸢。”慕濯握住她的手腕,耐心哄劝道,“既然系好了,你就早点歇息吧,我让……”
  “我不睡。”时缨面颊滚烫,却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仗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故作埋怨道,“你为何急着赶我走?你明明说过,你是我的夫君,我想怎样都可以。”
  慕濯:“……”
  他一时无言以对,她凝脂般的侧脸贴在他胸前,肌肤温暖而细腻,长发却宛如微凉的绸缎,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他的心跳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指尖在他腰腹间游移,薄茧划过,激起几分酥麻,以及……些许难以言说的东西。
  他一动不动,落在时缨眼中全然成了默许,她得寸进尺,沿着肌理的走向去往不知名的位置。
  “阿鸢,够了。”慕濯终于无法再维持冷静,攥着她的手挪开,却被她反握住,轻轻贴在了自己腰侧。
  “你是觉得被我占便宜吃亏了吗?”时缨笑了笑,“我给你讨回来便是。”
  隔着衣裙,少女柔软的腰肢随呼吸起伏,宛如无声的诱惑。
  她觉察到他手上的僵硬,忍着羞怯,问道:“……还是说,你也要我脱了衣服给你摸?我……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脱上衣,但腰还是可以……”
  说着,她牵着他的手往裙摆探去。
  慕濯只觉脑中一片空白,顾不得再陪她胡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动作麻利地系好衣衫,转身离开内室。
  青榆和丹桂见他突然走出,吓了一跳,就听他道:“替王妃洗漱更衣,再给她一碗醒酒汤。”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外。
  二婢匆匆而入,只见时缨伏在榻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倒头睡去。
  那边,慕濯径直走进厢房,万全和万康正待跟过上,他却先一步关门落锁。
  两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岐王前脚刚把王妃抱回屋子,这么快就自个跑出来了。
  万全想了想:“殿下莫非又想喝凉茶了?可天气越来越冷,这玩意儿喝多了不太好吧?”
  万康忧心忡忡:“我们还是问一问吧。”
  正待上前,却被万公公拦住:“你们两个小子偷闲了一晚上,现在酒也喝完了,月也赏了,还不快去干活?后天便是殿下与娘娘的婚礼,咱们这王府须得好好装扮一番。”
  两人不疑有他,应了声是,飞快地跑开。
  万公公笑着摇了摇头。两个傻小子。
  方才岐王衣衫凌乱、脚下生风,面色泛着潮红,也不知是王妃借酒做了什么“好事”。
  他有些欣慰,此前岐王从未表现出对某个小娘子的兴趣,自己差点以为他压根不会动情。
  还好,能扰乱他心绪的女子终究还是出现了。
  想到后天的婚礼,万公公背着手,乐呵呵地走开。
  -
  次日,时缨悠悠转醒,已是日头高照。
  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过头耽误了晨练,随即,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争先恐后涌入脑海,她抱着衾被呆坐了片刻,记忆复苏,脑子里轰然炸开。
  昨天晚上她喝醉酒,好像……好像……
  做了什么无法描述的事。
  她后悔不迭,只记得提醒他,如果她在屋里喝醉要及时阻止或者离她远些,却疏忽大意,忘记了在外面酩酊大醉之后回屋里“为非作歹”的可能。
  慕濯适时从外间走来,见她魂不守舍地发怔,不由道:“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时缨如梦初醒,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鼓起勇气问道,“我昨晚没对你怎么样吧?”
  慕濯好整以暇:“你说呢?”
  时缨顿觉大事不妙:“……我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慕濯在榻边坐下,“你先是坚持亲手给我系腰带,还说新腰带第一次要由你系,我才会成为你的人,永远不跟你分开。”
  时缨松了口气。
  还好。
  “但你喝得晕头转向,半天未能成功,就非要说是我的衣服阻碍了你发挥,把我的上衣脱个一干二净。”
  “……”
  “再之后,你觉得我被你占了便宜不公平,慷慨地让我讨回来……”
  “所以……你讨回来了吗?”
  “并没有,”慕濯倾身凑近她,“阿鸢,我不会趁人之危,但明天你最好一滴酒都不要沾,欠债还钱,你在我这赊过的账,我须得逐一跟你讨回来。”
  时缨:“……”
  她在认真思考解决完那些眼线后、飞快地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的可能性。
  两人用完早膳,萧成安前来禀报事务,慕濯与他去往书房。
  时缨迟疑了一下,问道:“顾将军今天有空吗?我是说,殿下有没有给她安排任务?”
  “今天是她女儿生辰,她告假回去,此时应当在家中。”慕濯道,“怎么,你找她有事?”
  时缨点点头。
  她有件事想不明白,必须找位“过来人”问一问。
 
 
第81章 八月十七,岐王与王妃大……
  既然赶巧, 时缨便挑了些礼物,决计策马前往顾珏的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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