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许淮南这个疯子!!!
她瞪了许淮南一眼,再次推开他,迅速理了理刚刚同样被他解开的贴身衣服,逐一扣好所有衣服的扣子,才起身出去。
晏苏没有直接回包厢,她先在经理室找到了周安,“周助理。”
周安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晏苏破掉的嘴角,他明显怔愣了几秒,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夫人有事请说。”
晏苏抿了一下唇瓣,又在心底骂了一遍许淮南后,才清了清嗓子说道:“他的手受伤了,你帮他去附近药店买点药涂一下吧。”
周安点头:“好的。”
第9章 9. “那就离婚。”
周安买了碘伏、绷带和创口贴回来,他看着许淮南手背的伤口,迟疑了一下,开口建议道:“许总,您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许淮南:“不必。”
他熟练地涂了药,随意地用绷带缠绕了下伤口,冷声道:“让严平明天一早来君恒见我。”
“是。”
*
晏苏回包厢之前,在破掉的嘴角肌肤上多扑了几层粉底。
她合上粉底盖子,将盒子丢进包里,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伤口仍旧很明显。
晏苏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结果不出她所料,她刚回去,众人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唇上,而后,飞快地移开。
她刚坐下来,严平就凑过来,低声问:“你的嘴怎么了?”
晏苏淡声回:“刚刚遇到了个醉鬼,对我见色起意,没什么大事。”
严平点了点头。
他六年前刚认识晏苏的时候,小姑娘就报了各种武术班,她每天不是在片场拍戏就是在武馆练习。
所以后来,她出演的武侠类作品打戏基本都是她自己拍的,除了特别高难度的动作,才会用专业替身。
严平刚要松一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后知后觉地嘟哝道:“那怎么破……”
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您好,我是君恒总助办周安,请您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来一趟君恒总裁办。】
严平:“……”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问晏苏:“如果许总不愿意让你复出拍戏怎么办?”
晏苏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蹙了蹙眉,终于想起来刚刚许淮南好像说她背着他试镜、签合同了。
她什么时候背着他了。
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不是迟早都会有人向他一一汇报吗?
“他不会。”
严平叹气:“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不会?”
他觉得自己可能比谁都清楚许淮南对晏苏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
当初他给晏苏挑的每一个剧本都是事先经过他同意才与对方签的合同。
甚至许淮南还给他定下了给晏苏接戏的准则。
不能有吻戏,更不能有床戏,最好连亲亲抱抱的戏份也不要有。
导演和编剧敢怒不敢言,连夜改剧本,第二天让许淮南过目,直到他满意了,才敢让晏苏进组开始拍摄。
好在当初不怎么知情的小姑娘对演戏有自己的见解,她把自己真正地代入进了每一个角色。
她认为感情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控制,水到渠成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亲热戏份,因此会自然而然地加一些戏进来。
而男主角在她的调动和带领下,同样表演的很出色。
除了两人之间吻戏是借位,床戏也是点到即止,扯开个衣服就差不多了,其他时候,她在荧幕上的呈现总是无限接近真实。
晏苏忽地弯唇笑了下:“那就离婚。”
她不想再因为他放弃她热爱的事业了,也不想再沉浸在她那些有的没的情绪里了。
*
周安跟着许淮南上了楼,进了其中一个VIP包厢,里面开着窗,仍然灯光暗淡,烟雾缭绕。
见他来了,等着的一群人纷纷站起来。
其中一个人模狗样、年纪看起来比许淮南小一点的男人笑着走过来,他将手上的烟盒递到许淮南眼前,“南哥,你再不来,我都以为你已经回家陪嫂子、沉浸在温柔乡里面了呢。”
许淮南唇线微抿,他从淡金色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微偏脑袋。
程放忙不迭地掏出打火机,给许淮南将烟点上。
他和许淮南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不过那时他没和许淮南说过话,当然小时候也没人敢上去和许淮南搭话。
那无异于上赶着去送死。
小时候的许淮南那可彻彻底底是个疯子和变态,无论看谁表情都阴沉可怕,跟谁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
一天到晚,不知道又跟哪边的流氓或混混打架了,总是弄得自己一身青青紫紫的伤,就连白净的脸也未幸免于难。
程放还听说,他因为自己的猫跑出去两天没回来,就亲手掐死了那只他养了好几年的布偶。
而程放他自己,在程家排行老大,只是因为他妈妈是普通家庭出身,导致他在家里不太受宠,再加上他从小纨绔成性,老爷子看他不顺眼。
高中一上完,他就被程老爷子下放到了军营。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和许淮南有了交集。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高腿长,模样英俊,却仍然阴郁可怕,不小心碰他一下,他就跟被人拔了胡须的狮子一样,暴怒发狂,二话不说就抬起拳头朝人砸下来。
但军营生活,几个住在一块的大小伙子之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有洁癖的许淮南永远跟疯了一样,往死里锤他,也往死里锤其他人,堪称一个逮谁锤谁的无情机器。
军医给他打过好几次镇静剂,他才能慢慢平息下来。
事后他都会被教官狠狠地罚,下次却依然不改。
好在没过多久,许淮南出去执行了一次任务回来,人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程放还记得,太久没见到许淮南的他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忘形,竟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就吓得蹲在地上,用力地抱住了自己脑袋。
下一秒,就听少年轻嗤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慢慢缓和了,再加上后来他们一起出过几次任务,甚至许淮南还救过他一次。
程放心底早就觉得他和许淮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不过他们这好兄弟没当几天,才一起从军营回来,他又被一点也不想看见他这个孙子的老爷子给送出了国。
程放这几年回国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他想通过电话和好兄弟联络感情,但对方压根不接他的电话,更不回他的短信。
许是他发的短信太多,没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全部的联系方式都被好兄弟拉黑了。
眼下好不容易读完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得以回国发展,他立刻决定将他和许淮南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弟情给续起来,再顺便谈一谈程家与君恒集团科技分公司合作的相关事宜。
结果他不长眼的朋友出来谈生意,还带了几个女人过来。
甚至女人里面还有个最不长眼的,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已经盈盈起身,端着两个盛着红酒的酒杯朝许淮南走了过来。
程放刚想呵斥她,让她有多远滚多远,突然看着她的脸顿了一下。
这女人长得有点眼熟,就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了。
而站在许淮南身旁的周安已经认出了对方,他皱了下眉。
杨如意今天的妆容格外精致,眼尾扫着朱红,眼睛戴着墨绿美瞳,一颦一笑之间是极致矫揉造作地风情和妩媚。
她捏着嗓子似的,声音显得娇滴滴的:“许总,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呀。”
许淮南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让她一个人举着两个酒杯,尴尬地站在原地。
倒是周安看了她一眼。
从前他一直觉得杨如意是个聪明的女人,陪许淮南出席一些不太重要的场合的时候,总是安静又知趣,尽管无知也不多问。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从来不会妄想不该她妄想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为许淮南安排了杨如意,让她陪许淮南出席过好几次活动。
后面周安也明里暗里地给她送了一些资源,安排了一些好处。
结果才两年不见,她竟然变得这么蠢了。
杨如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恶心别人的同时,顺便恶心她自己。
但是人总是要向金钱和名利看齐,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
她已经被别人踩在脚下很久了。
就连她当初信心十足,准备了很久的《巾帼》女主角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妖艳贱货给抢了。
试完镜的那天,她还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也以为自己终于抓到了一个大红大紫的机会,结果……没有背景,没有人护着,她连个女主角色都保不住。
杨如意忽地注意到许淮南缠着绷带的手,“哎呀”一声,“许总,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呀,你没事吧?”
周安觉得他都快要杨如意这个蠢女人给逗笑了。
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问的话太蠢了,杨如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大脑急速运转,一时未仔细思考,就将晚上脑子里一直念着且好奇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刚我在会所门口看到小苏了,她不是和您一起过来的吗?怎么没进来?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小苏年纪小,不懂事,你应该多担待……”
男人终于垂眸,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样,眸底极尽嘲讽:“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她不好?”
杨如意脸上青白交加,她连忙解释道:“许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毕竟小苏年纪还小,任性也是难免的,您应该多哄哄她。”
许淮南已经不耐烦,他掐了烟,转身往包厢门口走。
杨如意还想追上来继续解释,被周安的手臂拦住了。
周安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许总和夫人的事情不劳杨小姐关心。”
他又看向程放,“程总,许总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在这里多呆了,您见谅。”
程放有苦说不出,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把女人带进来的几个兄弟,刚想开口将杨如意请出去,脑袋里一道白光闪过。
他鬼使神差地记起晏苏的模样,然后他又看了杨如意一眼,并在心底感慨道,啊,怪不得他会觉得眼熟,原来这女人脸型长得有点像嫂子。
程放还是几年前无意间见过晏苏一次。
当时他乍一看,就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像许淮南小时候养的那只黑白相间的布偶猫。
尤其是眼睛,漂亮、灵动且勾人。
他当时还忍不住想,果然小时候的爱好会影响人一辈子。
*
楼下普通包厢,晏苏在和编剧讨论女主角的人设,分享自己的见解。
一旁的季丰尧一边假装跟严平说话,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脸上还挂着欣慰和满意的笑容。
晏苏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她随意扫了眼,周安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和许总两个人都不太会处理伤口,夫人,您能出来一下吗?】
晏苏看了眼时间,距她回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就算刚开始真的不会,现在学也该学会了。
她刚想回没时间,对方的下一条短信已经抵达。
【许总说,一分钟内见不到您,他就进去了。】
晏苏:“……”
第10章 10. 婚前协议。
晏苏从包厢出来,没有看到许淮南,只有周安站在不远处,正在打电话。
周安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她,他立刻将电话挂断,迈着长腿走过来,颔首:“夫人。”
晏苏“嗯”了一声,淡淡开口:“他人呢。”
周安:“许总在车上等您。”
晏苏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周安一眼,“周助,今天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
周安笑了笑,“我先送您上车。”
见他坚持,晏苏没多说什么。
星河会所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霸道地停在中央,后座一侧的门开着,许淮南正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休息。
男人眼睫漆黑,侧颜如削,眉骨线条凌厉,冷白修长的脖颈似乎泛着莹润的光。
晏苏喉间空咽了下。
最开始,她好像就是被许淮南这幅好看的皮囊所吸引。
当时还小,可能也谈不上多喜欢,毕竟许淮南脾气不好,温柔两个字根本不会写,再加上她那会儿还挺怕他,最多就是有一点好感。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点好感就变成了喜欢,感情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小时候她的执念是努力学习,考上明央戏剧学院,让姥姥过上好日子。
后来她的执念就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许淮南。
从她从十八岁开始,她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和他有关。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半个月,就是她二十四岁生日了。
晏苏还在发呆,耳边响起一道低哑的嗓音。
“需要我下去请你上来?”
晏苏:“……”
如果现在可以回到十八岁,她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打死她也不会喜欢上他!!!
她上了车,并发泄似地用力带上了车门。
司机恭敬地问,“许总,太太,现在回家吗?”
晏苏立刻回:“去医院。”
许淮南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秒:“哪里不舒服?”
晏苏弯了弯唇角,“我这不是陪你去缝针嘛,你不是连伤口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吗?”
许淮南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后脖颈肌肤,“你给我好好说话,再阴阳怪调就下去。”
晏苏:“……”
说的好像是她想在这里陪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