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岚讶异:“小可爱?”
“是啊,小可爱的意思就是,在我心里,你是个很好的弟弟。”
“弟弟?”林遇岚微微恍惚,之后垂下眼睫,轻笑。
“是啊,只差两岁的弟弟。”
聊完这番,各自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清初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林遇岚:“你也是。”
他们各自道别,清初在门口目送林遇岚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消失,最终不见。
清初却没有急着进去,她站在门口望着窗外出了会神。
脑袋里想到刚刚林遇岚说的,她前途无量。
空寂了很久的心口仿佛被什么填补,稍稍暖意。
她回过身,准备推门进去,然而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前途无量,真好啊。”
这个声音让清初去推门的手几乎是瞬间僵滞。
凉意、寒意,沿着脚底直窜上来,到她的手,她的身子,五脏六腑。
她下意识回过头。
只见本该昏暗一片的上楼梯,慢慢走下来一道身影。
起初是隐在黑暗里,无人看清,现在那道身影漫步往下走,逐渐显露。
他下颚微低,手随意插兜,整个人又瘦又高,仿佛漫画走出来的人物,然而不比他的声音在此时出现这里让人惊惶,他缓缓抬头,那张面容出现在清初眼前时,更叫她呼吸一滞。
顾祁泽。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怎么会来?他是一早知道了她所以随时等待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一直在这。
那一瞬间清初的血液确实是凉的,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无措。
她应该是淡定的那个。
所以,她直直地看着顾祁泽朝她走近。
他嘴角含笑,甚至语调都是温柔的:“刚刚氛围还真是甜蜜又亲昵,是吗,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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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陷入
他仍是和许多天以前她见到的一样。
那抹笑,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
可清初又觉得好像有变化。
她握着门把手紧了紧,没吭声。
“躲我躲得很好啊。”
顾祁泽在她面前站定,视线盯着她:“不告而别,一句话也没留就直接走,很好,很潇洒。”
清初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哦?这跟分不分手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不管是我去哪或是有没有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所谓躲你。”
清初慢慢抬眼注视他。
楼道比楼梯间的光要亮一些,不像刚才他从黑暗里出来那般让人错愕。
这会儿清初可以看见他那张背着光的脸,他高挺的鼻子、凉薄的唇,以及暗光下他没有什么神情的视线。
他的唇角弯起:“是,你说得很对。”
他的语气轻轻压着字眼的,一字一句,轻缓而慢,仿佛是刻意讲给清初听:“分都分了,你干什么确实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
清初说:“所以你又何必这样着急呢。”
“着急?”顾祁泽忽然笑了声:“你哪里有看到我是着急了,我浑身上下有哪里这样告诉你么。这样说会不会太自以为是?”
清初眼睫往下垂了垂:“没有最好,你说什么都行。”
已经完全引不起她的反应。
他的笑、他的语气,亦或是说一点带个人情绪的话,她都是一潭死水。
顾祁泽的笑又慢慢消失了。
顾祁泽看着她就想到刚才她在林遇岚面前笑得那样真诚温暖的样子。
其实他早就看出林遇岚在撒谎了。
从他说和青刃不熟起,顾祁泽就看了出来,他当时也没说,就看着林遇岚在那打配合一样的解释。
所以他之后没回包间,找了个借口出来,就在停车场等着。
没过一小时,看见他们上车。
之后,他就看见清初了。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笑。
或者换句话说,那确实是清初。
她还是从前的样子,眉眼、神态、看一个人的眼神。全都变得很不一样。
他记得提分手的那天晚上她是什么神态来着?
眼眶通红,说话发颤,仿佛临界边缘随时能哭出来,那时候的她很可怜,柔柔弱弱,被伤了心一样,现在的她……
眼里都是顾祁泽没见过的光。
那时候顾祁泽在干什么呢?他在想,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清初怎么会离开他,怎么会短短时间发生这么大变化,他就坐在驾驶座上,点了一根烟,静默地看着清初和林遇岚在一块。
他们有说有笑,他们上车离开。
他们认真说话,竟也没注意他。
楼道很黑,黑到一个人全神贯注的时候对方轻点声你一点儿也不会察觉,顾祁泽就这样从楼梯慢慢上来,听着他们认真说话,站在更上一层的中间转折处。
他隐在角落,黑暗里,没人看得见他的神色,清初讲述对他曾经的喜欢、以及现在不喜欢时,顾祁泽什么神色也没有。
他开始想,他究竟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绘玩的那个青刃就是她,在赛场上和他对弈的是她,不说话的也是她,一直都是她。
而他带着那份疑虑,从一开始就像为了验证一般找答案。
最后发现,其实她一点儿不在意自己。
她有了新的生活,身边新的人。
而他,为她乱了这么多天,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其实内心是最波涛汹涌的那一个。
就像抽烟的时候,他看似冷静,实则可能呼吸都在微颤,都在发抖。
他不能允许,那明明是他的初初,怎么能成为别人的。
顾祁泽说:“可是你直接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这个圈子里我们迟早会再次遇到。”清初道:“遇到又怎么样?顶多也就是活动里会遇到,其实也没什么,俱乐部经常出活动很正常。”
“你还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清初话止了,抬眸看向他。
顾祁泽说:“别人都会知道我们谈过恋爱,我们在一起过,可能呢,还会有人去扒我们过去的事情。”
清初眸色才有些微变化,然而这抹变化也只是转瞬即逝。
“那又怎么样呢。”她说:“谁没谈过恋爱,没有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别人要说就说吧,我也不太在意。”
“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
她垂下眸,说:“你觉得是,那就是。”
顾祁泽的目光慢慢变了,在得到清初的回答以后。
他缓缓笑了,一边点了点头:“是啊,失败的感情,挺好的,你说得很对,那些时间全都是不值得的,反正现在在你心里我也比不过别人,怎么样都是错的,对吗。”
清初的眉头皱了皱。
其实也不至于说成这样,什么比不过别人什么错不错的,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但顾祁泽要这样说,她也不想说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清初想去开门,又忌惮他,侧过眸:“你在这,让我们俱乐部的人看了也会不好想的。”
“行,我走。”
顾祁泽点点头,甚至慢慢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今天是我唐突,过来打扰了,下次我提前打声招呼。”
清初:“不用下次了,以后都别来了。”
顾祁泽面上柔和的笑没变,看着无害又自然。
“行啊,初初让我别来我还怎么敢来,没事,进去吧。”
仍有些不能习惯那句初初,仿佛他们的关系还像以前一样。
清初想让他闭嘴。
可清楚顾祁泽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越说,反倒还越增他的性,她只是看了他一眼,见顾祁泽和自己保持了距离,也一脸人畜无害,便扭开了门。
她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按灯。
然而就是那一瞬,突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清初的心骤然提起,什么反应时间都没有,她被他狠狠按到了墙边,黑暗里门被人带上。
“你要干什么?!”
没有用。
顾祁泽齿关在她脖子上咬下,她就压根连动都动不了了。
“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那样在我眼前晃了?嗯?清初,你很牛是吗,跟别人有说有笑,在他面前就那么真诚,显得好像很在乎他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可以提高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好感?”
寒意、凉意沿着脚底往天灵盖窜,夹杂着骨髓血液里的那种颤栗、麻意。
清初手腕被他攥着,整个人贴着墙,肩膀被迫和墙壁贴紧,摁得骨头都疼。
“顾祁泽,你疯了,放开我!”
就听见顾祁泽发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所以,跟林遇岚在一块感觉就挺好的,是吗。那小子哪里比我好,嗯?”
他在说什么。
什么林遇岚,她跟林遇岚什么也没有。
清初脑袋里一片混乱:“你有病?”
顾祁泽说:“是,我有病,我早就病得不轻了。”
他指尖扣着她的手腕,感受她腕骨上细嫩皮肤,甚至是轻轻摩挲着。
“看见你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我就是不乐意,不高兴,我恨不得当时就把你带走,恨不得…弄你。”
他的声线带了点喑哑,不像平日那样磁性,也可能是全黑的情况下人的五官都会失去辨识能力。
清初此时确实很慌,但更多的是气愤。
她说:“你混蛋,王八蛋!”
顾祁泽轻笑了声:“来,多骂两句听听,初初,你骂人的声音真好听。”
清初闭嘴了。
她知道,现在她越气急败坏,倒越随了他的意,显得自己好像很在乎他。
而且这些话对他毫无杀伤力。
他在意林遇岚,问了和林遇岚相关的事,即使他们什么也没有,但她要是现在否认,更中他下怀。
他直了直身,抬起一只手轻轻捋过她头发,露出她纤瘦的肩颈,清初确实很瘦,又白,锁骨特别漂亮,脖子纤长就跟天鹅颈似的。
只是她这会儿背对着他,要不然他指定一口在她锁骨上咬下去。
他唇很轻地从她脸颊上略过,亲吻她。
他低声说:“他知道我们谈过恋爱,那他知道我这样吻过你吗?”
清初摁在墙上的手指都在轻微发颤,却也强撑着。
她索性开始瞎扯:“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亲都亲过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亲过你?”
清初:“是,不止亲过,还做过好多别的事情,我跟你做过的,也跟他做过,这样说你高兴了,开心了?”
他紧捏起她下巴,道:“什么意思?”
清初说:“字面意思,你不是问么,是,我跟人不止亲过,什么都做过了。还有,不只是林遇岚,我遇到任何人,我跟人谈恋爱或者怎么样,你都管不着我,怎么样,高兴吗?”
她越说越来劲,反正破罐子也破摔了。
顾祁泽不是在乎么,这里也没有别人,只要能气到他,她说什么都行。
清初又道:“你以为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吗,不是这样的,我能喜欢你,照样也能喜欢别人,你以为你很重要?不好意思,我不在乎你了!”
果然,比起她的慌乱和矢口否认,这样的话明显更能刺激到他。
她明显感觉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都紧了些。
顾祁泽冷笑了声:“很好。初初成长了,也知道怎么样才能气到我。”
也确实是气到了,他感觉心口好像有什么被揪住一样疼。
特别压抑。
他松开了手,微直起身,直直地看着她。
失去他的桎梏,清初这才缓过来一些,她压低声音轻喘着气,身子紧贴着墙慢慢转过来,生怕和他又有哪里碰到。
她很气愤,她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涉。
她看向门口的方向,心中盘算怎么样才可以走。
而眼前的男人又动了,他抬手,慢慢轻解下手腕上的表,之后呢,又动作轻缓地摘下耳垂上的耳钉。
慢条斯理,仿佛不是在气头上,而是马上准备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清初就看着他的动作。
黑暗里,有什么细微的金属物品掉到地上,她知道,是他把那些东西都丢到了地板上。
而后,他微微俯身,朝她贴近。
清初背脊往后贴,抬眸看他。
她有种预感,好像知道顾祁泽要做什么。
“你知道吗,我那会儿在车里就在想,这段时间我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如此淡定的。你一声不吭连句告别没有就走,下一次见面就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我们分手才多久?”
“如果你是要气我,可以,我现在承认你做到了。”
“我就是特别生气,特别在乎,也特别,想弄你。”
清初想后退,然而身后已经是墙。
她什么也不想,起身就想跑,却被他摁回到了墙上,吻如期而落。
确切来说是强吻。
清初胳膊被他钳制,下巴被他掐着,那是绝对压制的对抗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