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过你还记得店的地址吗?在经历过了这么多让人愉快的对话之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愉快,安室透脸上浮现出了恶作剧后的恶魔笑容。
需要提醒的是,恶魔二字是弥生擅自添加的修饰词,算是在回敬安室透先前明知自己为何沉默却装傻给自己的吐槽贴上标签的行径。
闻言,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更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是恶魔,感觉还不错。”
这个“我”指代的是波洛咖啡厅服务员安室透。但就算是对于组织员工波本来说,这声恶魔也绝对称得上新奇。
有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他处理掉的人,在临终前用怨恨的或者是恐惧的声音,称他是恶魔。
也有他完美完成任务时,组织其他人用全然夸耀的语气称他为恶魔。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无奈又轻松地称他为恶魔。
“那我以后就不用安室先生或者是师兄来称呼,直接用恶魔好了,满足安室先、恶魔的愿望。”说着要改口,但因为习惯了,弥生脱口而出的还是安室先生,还好中途意识到及时踩下刹车。
“我不信。”安室透直接了当的用三个字表达了对弥生的不信任。
弥生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安室透陈述道:“你会在毛利老师面前这样叫我吗?换个难度低点的好了,如果柯南在身边,你也绝对不会叫我恶魔的。”
实际上弥生能在两个人单独交往的过程中再次称呼他为恶魔并表明以后可以继续这样称呼,都在安室透的意料之外。
不考虑其他,单讨论礼貌礼仪方面,恶魔绝对不是一个非常尊重的称呼。
而弥生虽然不是什么古板守旧的人,但还是非常遵守礼节。
这个是不是说明……
安室透强制性中断了继续深入下去的思绪。
弥生垂下眼帘,没有注意到安室透。笑容僵硬的那一瞬间,她弱弱地为自己还没有执行却被安室套看破了的行为进行辩解:“在小孩子面前当然要以身作则,万一给柯南留有叫别人外号是普遍且正确的称呼方式的印象,那岂不是会让柯南的路走偏吗?”
“有道理,勉勉强强。”世间词汇千千万,安室透偏偏跟勉勉强强这个词过不去了。
弥生追问:“为什么又是勉勉强强?”
“当然是因为言传身教柯南最多的就是毛利老师,在毛利老师的教导下,柯南有超乎常人的明辨是非能力。别人犯下的错误只会让他反省自己,而不会诱导他向别人那样犯错。”安室透顿了顿,勾起唇角,“日夏小姐是不相信毛利老师的能力吗?”
论彩虹屁毛利小五郎,弥生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安室透顿了打折4份工的男人都在弥生的威胁下,再次抽出时间进修了“论如何360度无死角地吹捧毛利小五郎”,其威力可见一斑。
所以安室透现在提毛利小五郎就是在给弥生下套,下最最最最最明显的套,让她自己推翻自己刚才的一番论述。
弥生毫无还手之力,她举起双手向老谋深算的安室透投降,“我错的很彻底。”
“然后呢?”
然后什么?
弥生猜不透安室透在打什么哑谜,只能仔细观察着安室透的神色,试探性地开口:“我继续道歉?”
安室透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达对弥生态度的不满。
“关于我不能被你称呼为恶魔这件事,你又该怎么补偿我呢?”
“等等,这个需要补偿吗?”弥生彻底懵了。
“这个不需要补偿吗?”安室透没有给弥生留下回答的机会,“明明是你刚刚才承诺的事情,达不到要求当然要补偿我了。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你的错误,你都会一律承担下来,小心翼翼地一度让我非常担心。而现在,自己出了问题却想要推给其他人。”
弥生知道安室透的这番话一分真,九分假,但光是那一分真就值得她去警惕。
毕竟这也说明她确实在安室透面前比在其他人面前“过分”了那么一些,仗着与别人关系好就少了顾忌其实也是不值得提倡的行为,少了顾忌固然在有的人会觉得更轻松,更像外界彰显你们的关系好,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万一你少的那份顾忌就恰好是别人所在意的呢?
万一别人之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距离感呢?
万一……
以前遇到类似问题弥生思考的是这些问题,她现在按惯例也理应思考这些。
但她现在脑海所有过往的知识储备都被清空,只剩下:原来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无理取闹啊。
弥生的放空十分明显,明显到安室透身体向前倾斜,挨近了弥生,好让自己的眼睛能更加清晰地观察此刻弥生的状态,也是想知道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又需要花费多久时间才能意识到。
四十三秒。
在弥生意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惊吓过度向后跳去时,安室透终止了数秒。
为了网球所经历的训练只能确保弥生在弹跳过程中不会崴到脚,并不能保证她能在受到惊吓时快速回过神。
毕竟网球比赛上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叫突发情况,谁多站在这个赛场上几次又或者是私底下多跟别人打几次都会习惯魔幻的网球。所以站在网球场上打网球,相当于是给弥生叠了一层内心毫无波澜的buff。
然而现在不是在打网球,弥生手边也没有任何球类运动器材,所以缓过神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一直注视着她的人,且那个人还是她心仪的男性时,那绝对是实打实的惊吓。
弥生站稳了之后,右手拍击胸口,止不住地大口喘气。
“我有这么可怕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挺可怕的。
弥生的大脑神经还没有正确连接上,外在表现形式就是她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开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是,万一神经连接错误,也学着安室透那样直白地将心中所想全都说出口,那也太糟糕了。
弥生跟安室透在辩论方面有着质的差距,安室透直白,辩论是他赢,弥生直白,辩论是她输。用一句话形容最为恰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弥生反正永远是输掉的那个人。
不过弥生的不开口也从侧面表达了自己赞同“安室透很可怕”的思想。
“怪不得你会叫我恶魔,原来在日夏小姐心中我真的是一个恶魔形象吗?”安室透悠悠叹了一口气。
虽知道安室透是在演戏,但看到他表现得如此伤心,弥生的大脑神经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连接正确,斟酌着说:“我叫安室先生恶魔不是因为惧怕安室先生,而是因为觉得恶魔的两个角很适合安室先生。”
安室透看着弥生自己在头顶上用手指比出的两个角,也放弃了自己高超的演技,直接笑了。
笑完,安室透问:“为什么会觉得我适合恶魔的角呢?”
“因为……”
这个问题的答案弥生自己都无法解答,更别提跟安室透解答了,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下句。
“所以单纯是因为适合对吧?”
“对。”
“没有任何原因的对吧”
“对。”
“想着随便来搪塞我的对吧?”
“不对!安室先生别想着一直给我下套。”
专心倾听安室透在说什么的弥生,可不会因为前两声对,就在不考虑问题的情况下决定了第三次回答答什么。
“因为我是恶魔。”安室透微微一笑,向弥生再次表明自己的身份,准确说是弥生赋予他的身份。
举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受弥生是彻底体会到了,她再次投降。
不过安室透没打算放过她,他继续询问弥生补偿事宜:“所以请问日夏小姐,补偿措施你想好了吗。你可是在刚才只有我们两个,不存在让毛利老师看到你这么不尊敬师兄和让柯南极小概率学坏的情况下没有称呼我为恶魔,而是疏离地叫我安室先生,是不是该罪加一等?”
这就又罪加一等了?
弥生眼神错愕地望向安室透。
虽然安室透现在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但是这罪名上升得太快还是令弥生有些无法承受。
“法官定罪的时候还会考虑认罪态度。”
安室透轻描淡写的话语飘进了弥生的耳朵,也堵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嘴巴。
“既然是我在称呼上犯下的错,那补偿也应该跟称呼有关吧。我在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不能叫你恶魔,你刚才又说安室先生这个称呼太过疏离,那我要改一个称呼吗,比如不那么疏离的直接叫你安室?”
弥生皱着眉头,仿佛只是在思考如何补偿安室透。
安室透也跟着思索起来,“如果日夏小姐改口叫我安室的话,我好像也不好继续疏离地称呼你为日夏小姐,不过这样的话就违背了补偿的实质吧,应该是你单方面补偿我的行为为什么会演变成双方的呢,这个补偿条款很有问题。”
弥生的心悬在空中,啪嗒一下摔了下来,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果然这样是不行的吧?
“所以日夏,条款还需要你进一步的修改。”
弥生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嗯?”
“换句话说,这个补偿条款可以暂时执行,但绝对不能成为最终条款,毕竟不管是恶魔还是安室都绝对不会接受这么一个补偿不到位的条款。”安室透十分严肃,但结合其所说的内容,却平添了几分好笑。
弥生彻底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她碎成一瓣又一瓣的心脏也以光速愈合,不过跳动却不怎么正常,每一次跳动都在提示着弥生她该去医院做一个心率检查。
弥生想分散自己集中在安室透身上的注意力,手掌伸到耳边,却在要将披散在胸前的长发别到耳后时,硬生生停止了动作。因为她意识到,这些小动作尽管能给予她一点点帮助,但更多的却是缺点。头发别在耳后,也意味着自己发热的耳朵会暴露在安室透的面前。
最后是她的胃将她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安室先生那个……”
“你又叫错了,请去掉先生二字。所以日夏,你是想到了后续补偿方案了吗?”
“不,我是想说我们似乎忘记了吃早餐这一回事了,还吃吗?”
安室透毕竟是吃过早餐的人,所以暂时失去了胃部的提醒功能,弥生这么一说,他才再次忆起了自己的本来目的。
“当然要吃,不过你还记得店的地址吗?在经历过了补偿协议后。”
不仅说话的安室透觉得这句话倍感亲切,听见这句话的弥生也觉得它非常亲切。毕竟早在十分钟以前,安室透就拿记不记得路来调侃弥生,然而现在十分钟过去了,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寸步未动。
——如果弥生跳跃的那几步可以算是动的话。
“还好毛利老师选择回家吃饭了。”弥生也不敢再耽搁,自我忏悔了几秒,就一边说话一边带路,“沿着这条路一直直走经过三个岔路口,再在第四个分叉路口的时候往左转,继续向前,就可以看到那家店了。”
弥生和安室透快步向前进,想要追回他们“无意义”的十分钟。
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已经快到事务所的毛利小五郎发来贺电:还好我聪明没跟着他们俩一起去吃饭
历经五十几章弥生和透子终于改了一下称呼,虽然现在明显不是最终形态
四舍五入这章有6k了,我宣布,我赶榜失败了,新的星期四,我一定要开始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