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不至于。”
“要我说呢,阿怀是最适合不过的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门当户对。”顾亦安话里有话:“最关键人家阿怀还是单身呢。”
向景满看她一眼:“怎么?你改行了?”
“改什么行?”
“媒婆。”
“啊?”
他指了指右上唇的位置,“你这么积极,不如把媒婆痣也点了吧,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顾亦安可算反应过来,捞起桌上的小龙虾壳朝他扔了过去,“拉倒吧你,你要喜欢媒婆痣你自己点去。”
他敏捷的避开那只飞来的小龙虾壳,撇过头说:“我不爱给人介绍对象,没这癖好。”
顾亦安白他一眼,“行,是姐吃饱了撑着好心办坏事儿行了吧?”
她越说越闹心,怎么就给摊上这么个宠妹狂魔呢?
“你不就是吃醋吗?连阿怀的醋都吃。”她啧啧两声,直戳他心上,“辛儿总有一天会谈恋爱,会嫁人,我看你怎么办,准备常驻醋缸?”
向景满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须臾,抬眸道:“那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这句话他没带着笑来说。
顾亦安愣了愣,虽然平日里这人说话老没个正经的,但在云辛的事情上却一如既往的较真。
而现在比起从前来更甚。
她不禁替陆苏怀叹气,有这么个宠妹狂魔的哥,在追求的道路上得是多大的绊脚石啊。
“你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陆苏怀问。
“差不多了,我懒嘛,都是交给婚庆团队来负责的,除了贵点没有任何缺点。”
顾亦安十月举行婚礼,是他们几人中结婚最早的一个,当然他们仨连恋爱对象都没有。
提起婚礼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对云辛说:“婚礼上还缺一个跟你搭一起的伴郎,你看看想找谁?”
“我无所谓的,都行。”
“江怿说可以找他朋友,但我想了想你又不认识,免得尴尬,我觉得还是找一个你熟悉的人当伴郎最好,到时也可以陪陪你。”
她说着看了眼陆苏怀,“哎哟,我怎么这么笨,阿怀这不是回来了嘛,我可以找阿怀当伴郎呀,多完美!”
“不合适。”被忽略的某人开口:“当伴娘她没这个经验。”
顾亦安闹不懂了,“当伴娘需要什么经验?”
“总之不合适。”
她坐正,眼神像两把飞刀嗖嗖地射向他,“你这么会搞事情你那些粉丝知道吗?”
向景满的手搭在云辛的椅背上,手指点了两下,“也不是不行,或者伴郎我来当。”
“你?!”顾亦安对于这个建议啼笑皆非:“你当伴郎?开什么玩笑,你来当伴郎,姐的婚礼还要不要办了?”
“怎么?你还怕我抢了江怿的风头?”
“虽然我不允许那天有人比我老公帅,但我更不能接受结个婚还闹上热搜。”
所以顾亦安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让向景满当伴郎,她可不想结婚演变成探险。
“你就行行好吧,我这辈子也就结一次婚,你忍心捣乱吗?还有,你刚也说了要经验,那你有当伴郎的经验吗,没有就不要凑热闹了啊。”顾亦安为了让大明星打消这个念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向景满用筷子搅了搅碗碟里的蘸料,“阿怀这方面也没经验啊。”
“去年有朋友结婚,我当过一次伴郎。”陆苏怀说。
顾亦安一拍手,乐了:“听到没,人家比你有经验,你就放弃吧。”
“也行,反正我们都没经验,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免得给你添乱,伴娘你也找个有经验的吧。”
向景满其实也没说错,云辛从未有过当伴娘的经验,但如果顾亦安需要,那她也是愿意的。毕竟俩人曾在少女时代约定过,以后结婚要互相当对方的伴娘。
只是云辛不懂向景满为什么要阻挠这事儿,也没想搞明白,有时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猜来猜去又猜错还浪费时间,那索性就不猜。
见他是真的跟自己杠上了,顾亦安也没辙了,谁叫俩帅哥都是她发小呢,偏袒谁都说不过去,为公平起见,她只好提议:“行吧,你俩猜拳吧,谁赢就谁当伴郎好了。”
陆苏怀看了看向景满,用眼神问他要不要这样做?
他丢下筷子,哼了一声:“这么幼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你说的啊,反正我也给过你机会了。”她深感做人太难,伺候这位大明星更难。
等饭局结束,为了今晚聚餐的主要目的,顾亦安特地说:“辛儿没开车,阿怀你送她回去吧。”
“我呢?”向景满懒懒的问。
她认命道:“景少爷,我接您来的,那我就负责给您送回去。”
“算了吧,你一个快结婚的妇女,万一被我带上热搜多不合适,我还是坐阿怀的车回去吧。”
“……”
直接忽略顾亦安那暴躁到恨不得将他生吞了的表情,向景满继续说:“你把云辛安全送回家就行。”
末了,再补上一句:“送回我家。”
几秒后,包间内传出咆哮声:“去你的妇女!我要跟你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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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辛到家后,方瑜见她一个人回来,便问:“你哥哥呢?没去找你们?”
“分开走的,他怕有记者跟,坐阿怀的车回来。”
“哎,他现在做什么都特别谨慎,那些记者就爱捕风捉影,没有的事都写的跟真的一样。”
方瑜心疼儿子,叹着气说:“本来我也是不赞成的,这圈子鱼龙混杂,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辛苦的很。可他那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这份工作做得那么辛苦他也坚持到了现在。自己的儿子我了解,我知道他不是为了享受这点光环,他有他坚持的理由。”
确实,别人只看到了天神优越的自身条件,从而忽略了他为站上顶点而付出的艰辛过程。
长得帅,身材棒,唱歌不需要努力,有没有演技也无所谓,只要站在镜头前就可以了。
这些声音向景满不是没有听过,因为外形实在太出众,从出道开始便伴随各种质疑声。
而成为艺人也同时意味着要牺牲很多东西,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云辛眉尖蹙起,她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质疑,但试着想了想如果向景满被质疑的话,她竟然无法忍受。
是的,无法忍受。
她垂着肩,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妈,我先去练球。”
方瑜点头,“去吧。”
云辛每天都有练球的习惯,不吃饭可以,但一天不摸球杆就不行,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成功没有任何捷径,只有勤于练习。
斯诺克球台比起九球台或中八球台需要的空间都要大,一般的家用房间难以满足。当时设计师建议把球台放在地下室比较适合,但向远和方瑜还是决定在顶楼的露台搭一间玻璃房来作为练球室。
上楼后,云辛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球杆,捻着绿色的巧克,一点一点的滑过球杆的皮头。
手上动作机械般的进行着,思绪却不知不觉飘远。
向远说不懂他为什么要进娱乐圈,方瑜说他有他坚持的理由,云辛想起自己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可到底他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房门打开,又关上。
向景满走了进来,看她有一下没一下擦着皮头分心的样子,出声问:“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惊醒了她,云辛手中的巧克掉落到地上,她埋怨道:“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向景满走去她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绿色巧克递给她,“是你,心不在焉。”
云辛并未接过,她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在思考他的事情,但又有一种被撞见以及识破的懊恼,冷着声说:“我练球呢,你先出去。”
夏日夜空深蓝静谧,薄薄的云雾遮挡着想要发亮的星星,玻璃房中的二人面对面站着。
“你觉得阿怀怎么样?”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云辛没再搭理他,握着球杆伏下身姿,“啪”——的一声,将绿呢桌上的台球一杆打散。
向景满手里仍捻着那颗巧克,手指扣着凹处,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须臾,他问:“16岁时陆苏怀是你的理想型,那现在呢?”
随之回应的是台球一颗颗落入球袋的清脆声音,她打得专注,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什么理想型?”
“算了。”他手指微动,将巧克抛出去又接住,用着懒洋洋的音调说:“我刚跟阿怀猜拳来着。”
云辛终于停下手上动作,抬眸间眼神带着疑惑,“猜拳?”
“我赢了。”
“所以?”
他露出胜利者的笑,“我当伴郎。”
第11章 特别的 小没良心的。
柳霸天在电话里如丧考妣呼天抢地的求向景满马上来公司一趟,仿若他再不出现公司将破产在即。
“我知道你最近休假,其他通告能推都给你推了,但是这个真的推不了,推了会出事的。”一周没见柳经纪人都变得憔悴了呢。
向景满的手里捏着张邀请函,“意思是这次我非去不可了?”
柳霸天哭丧着脸说:“作为他家的全球代言人,你是品牌唯一邀请的艺人,所以这次的巴黎时装周咱不能不去,我脸再大我这也不敢拒绝啊。”
见向景满没给反应,柳霸天的声音里都带着惨兮兮的哭腔:“你要真不想去咱也不能勉强是吧,这些年你说不拍戏咱就不拍,你说不和女艺人合作咱就不合作,你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要男的那咱就都找男的,你不喜欢的我绝对不勉强是不是?”
说完他偷瞄了一眼向景满,继续卖惨:“我这样的经纪人你摸良心说上哪儿找去?所以这次也一样,你要真不想去巴黎我也没法绑着你,犯法的事儿咱也不能干。”
向景满越听越听不下去,这都什么跟什么,他面无表情的问:“去几天?”
柳霸天心下一喜,又不敢明显表露出来,谨小慎微的伸出一只手来:“算上出发,看秀,回程的时间,四五天总要的吧?”
“三天。”
“什么?”
他将邀请函放回茶几上,手指在上面的烫金花纹处敲了两下,“我只给三天时间。”
柳霸天立马笑开了花,“行!三天也好!我这就订机票哈!”
可是,向景满却并不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
哪怕只是三天的时间,只是72个小时,他都不舍得。
因为这三天有4320分钟。
可是,他连一分钟都不愿浪费。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晚上。”
他皱了皱眉,“这么赶?”
柳霸天也为难,“没办法,品牌那边时间卡的太紧,我自己的行李都还没收拾呢。”
“走了。”他不再逗留,压低了帽檐,戴上口罩,起身往门外走。
“我叫石四送你,顺便去给你收拾行李。”柳霸天追在他后头喊:“满,你等等,让石四送你啊。”
“不用,我还有事儿。”
-
向远拿着钓鱼装备正要出门,见向景满回来还挺惊讶的,语气里带着点捉摸不透:“以前半年都不着家一回的人,怎么现在天天回来呢?”
“小景这不是孝顺嘛,专门回来看您的。”张姨帮着说话。
向远挺不信的哼了一声:“就这小子?”
“他是回来看辛儿的,又不是看你,甭自作多情了啊。”到底还是方瑜最了解。
“不稀罕。”向远不屑的表情中又透着一丝骄傲:“咱家有闺女,这小子回来看不看我,我都不稀罕。”
云辛正巧也下楼,对上向景满的视线后,嫌弃的语气同向远无二:“怎么你又回来了?”
向天神,一个站在娱乐圈鄙视链最顶端的大明星,回到自己家却被踩在了鄙视链的最末端。
他提了提手中装饮料的纸袋子,“给你买了网红奶茶,喝不喝?”
“哎?”云辛接过,倒是挺惊喜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他撕开吸管的包装,手法娴熟的像是在奶茶店里打过工一样,然后捏着包装纸将吸管插入杯中,避免了手指触碰到。
“顾亦安发了个朋友圈,你不是留言说想喝吗?”
“是想喝,但又听说得排队三个小时呢。”说起这她才狐疑地问:“你是怎么买到的?”
“排队。”
“谁排队?”云辛咽下一口奶茶,凭直觉她非常有理由怀疑:“别告诉我,是你排队?”
“嗯。”
“排了多久?”
“三个半小时吧。”
“你——神经啊?”她简直难以置信,“没人认出你来?”
“都是跑腿代购,谁在乎我是谁。”向景满挺得意的扬了扬眉,“说不定人家也把我当成跑腿的呢。”
张姨将洗净切好的水果端过来,丝毫不意外的说:“小景是真的疼辛儿,别说排队三小时,再久他也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