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菀点着头，任由男人将她抱上龙撵，可肚子一阵接一阵的疼，后面她昏昏沉沉中，竟然疼着疼着，半昏睡了过去，身体总算好受些。
她昏睡过去前，只感觉全身只阵阵的发疼，外面也闹哄哄的，空间里团子不住的在跟她说什么，她都没注意听。
只是，外面的声音，十分急促，有人焦急万分的禀报着什么，她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是跟皇四女有关的事情。
因为皇四女和皇后，都是过年后殁的，时间具体什么时候，她记不太情况了，终归就是这前后的时间。
这一听到皇四女，她心底就咯噔一下，听的清楚些。
如今乌雅氏又摔到难产，男人怕是十分焦急，柳菀想安抚男人，却没力气，人彻底昏睡过去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到了永和宫西偏殿产房，她嘴里重新含了一块参片，身体恢复了一点一些力气，才醒过来的。
再醒来过来时，她见到的，就是产房里，一屋子焦急万分的人。
她此时躺在产床上，身上盖着准备接生的白色接生棉被，四周都被屏风挡住，她两只腿却是屈着的，几个接生嬷嬷在跟前，焦急万分的走动。
显然是在准备接生的事宜，她却昏睡着，一众人想必是急坏了。
这时候秋菊秋兰几人握住她的手，喜极而泣，急忙问：“主子你醒啦？你都要吓死奴婢了。”
柳菀一听，外面好像一直闹哄哄的，她又问：“万岁爷呢？”
秋菊哭的嗓子都哑了，“主子出事了，皇四女忽然不行了。万岁爷去看皇四女了。”
去看皇四女？
她心底蹦蹦直跳，皇四女，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行的，怕是男人悲伤不说，宫里定是有大事发生。
柳菀撑着一口气，忽然将秋梅招呼过来，握着她的手，交代她：“如果孩子生了，我没有清醒，一定要拖着时间，等我醒来。”
秋梅差点被她急哭了，声音颤抖道：“主子，您好好准备接生，别的，一切都有奴婢们呢。”
柳菀又道：“如果，如果我醒不过来，去找皇后的妹妹，小钮钴禄氏，，”她话还没说完，几个丫头噗通一声跪地，产房里哭成一团。
“请主子节省力气，小主子很快就好出来，主子一定会平安的。”几个丫头，是真的哭成泪人，眼睛通红一片。
这时候，接生嬷嬷也安慰道：“贵人小主，虽然您这胎大了些，不好生，不过奴才们都是万岁爷特意找来，特意负责为贵人接生的，就是万岁爷当年也是奴婢接生的，您放心配合奴婢就是，不要担心这么多，只要您配合奴婢们，会平安的。”
柳菀见众人担心，丫头也哭成这样，后面的话也交代不了。
想着空间里还有团子，虽然女人在古代生产，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可她到底不同，便将心底升起的害怕，压了下去。
左右不过都是要生。
疼一下，没什么。
隔壁乌雅氏，比她情况，怕是严重多了。
想起隔壁乌雅氏，柳菀一想到，自己孩子是跟雍正帝一起出生的，又同在一个宫里，孩子们出生以后，这算是占据了先机，还能抱上未来雍正帝的大腿。
她这样想着，又舒服了。
看，老天爷都帮她，提前生，就都赶上雍正帝出生的时候，想到这个，柳菀又问了一句，“乌雅氏如何了？”
秋菊在边上道：“隔壁乌雅贵人，也在产房里，应该是快要生了。只是听说，她摔到了，先前一直大喊大叫，怕是在疼。主子，疼你忍住，忍忍就好了啊。”
秋梅几人也担心的哭。生皇子是有了荣华富贵，未来一生衣食无忧。
可这能挺过来的，尤其在皇家，能养大的，真的不多。
总归几个丫头，第一次遇到生产，居然吓的比柳菀这个正主紧张多了，那脸色白的，跟铂金色一样，简直跟大病一般。
柳菀本来真挺紧张的，被这几个活宝一弄，忽然气笑了。
伸手，想安慰人，却没力气。
她只好摇头道：“我没事。”
柳菀刚一说完，才发现力气又回来一点，接着肚子一阵疼痛传来，柳菀倒抽一口凉气，跟着疼的叫了出来。
接生嬷嬷在边上急忙道：“快，贵人快生了，快准备好接生。”
柳菀压着疼，发现空间里团子，早已经乱成一团了。
她也挺神奇，还能费心思，问出了什么事。
空间毕竟是她金手指，真出了什么差错，她生孩子的时候，怕是危险都跟着加大一倍。
团子说道：“主人，好奇怪，我发现空间有变化，你别管空间的事情了，你快准备一下吧，有点疼。”
柳菀：……谁生孩子不疼啊？马后炮。
接着，死活不肯说孩子信息的团子，忽然说了一句：“主人，孩子不止一个，你多忍忍哦。”
柳菀：……？她想揍死团子，快到生的时候。她才知道不止一个。
死团子。你完了！
*
永和宫外面都坐满了后妃。
皇帝刚去看完皇四女过来，整个人脸都是阴沉沉的，后面跟着的太监宫女吓的瑟瑟发抖，只小跑着跟上前面疾步飞的万岁爷。
“如何了？”康熙到了后，坐在上首问。
佟贵妃简短的说着产房的情况，着重强调了太医们都进去看两位贵人的，现在还不知道情况云云。
倒是这时，忽然从乌雅氏的产房里，传来乌雅氏的呼痛声。
“啊……万岁爷，万岁爷，我好痛，我要见万岁爷。”
“生孩子，哪有男人进来的道理，何况是万岁爷，贵人你就先忍忍吧，孩子快看到头了。”
这声音一听，康熙眉头皱了，又叫人进去看了，等宫女去问了产房嬷嬷，说乌雅贵人此时正在接生后，他才赶紧将心思放到柳菀那一边。
却一直没听到声音，心下意识一紧张，急忙问：“菀贵人如何了？”
说话时，康熙已经起身，往柳菀的产房外走，顿时，被一堆后妃们拦住了。
“让开。”康熙脸色很不好看。
佟贵妃在最前面，被皇帝气势一下，下意识退一步，后又勉强笑着说道：“表哥，女人生孩子，都有个过程。何况，老祖宗还在这看着呢，有什么事情，早就发现了。”
康熙这才看到，稳稳坐着的皇玛姆，到底没坚持进柳菀的产房了。
他耐着性子重新坐下，对太皇太后道一声谢，就压着情绪，继续等。
太皇太后咳嗽一声，这时候才说话：“贵妃有一句话说的对，女人生孩子，哪有这么快，再等等吧。”
康熙嗯了一声，又恢复平静，重新跟太皇太后说着话，安静的等着。
众人在永和宫正殿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天色越来越晚，外间忽然雷鸣电闪，一阵狂风暴雨忽然倾斜而下。
这时，众人只听得乌雅贵人这边，忽然‘哇’的一声传来。
好几个后妃脸色一变，心中酸醋尽倒，还是压着声问：“这是生了吗？”
康熙也喝了口茶水，忽然道：“派人去看一下。”
梁九功急忙喳一声，急忙让人进去问情况。
所有人，都在外面焦急等着。
结果众人等啊等，等啊等，这本该是大喜的报喜日子，屋里却迟迟没有动静。
甚至梁九功派进去催的嬷嬷，也半天没有出来。
康熙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又听着柳菀那边没什么声音，心底很是担心，脸上是彻底没了表情，又对梁九功道：“你亲自去问问，什么情况。”
梁九功也摸着额头冷汗，这次是小跑着，在产房门口问里面情况。
梁九功刚出声，还没问出话来，就见产房的门打开，几个嬷嬷抱着大红的包被出来，满脸惶恐的对着太皇太后和皇帝跪下，声音发颤道：“乌雅贵人生了，大人晕倒了，小孩，小孩，……”
说着，那嬷嬷哭着将头重重一磕，焦急万分道：“万岁爷息怒，”
第46章 小包子 小包子报道。……
康熙孩子都没抱, 就先顺势地问：“息怒？朕是问你们乌雅氏如何了。”
那嬷嬷满头大汗，额头嘣嘣嘣地撞在地上，颤抖着手脚小心地说：“万岁爷, 傍晚乌雅贵人在坤宁宫摔下时, 已经大出血难产。小皇子发育不好生来就没气息, 小公主呼吸微弱, 不知能否养活。请万岁爷息怒，万岁爷饶命, 万岁爷息怒啊。”
那嬷嬷额头又咚咚咚地往地上一撞，霎时, 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后面跪着一地的奴才, 也吓得魂都飞了。
皇帝和太皇太后震惊地愣住, 还是佟贵妃先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那嬷嬷哭着, 小心地说：“是乌雅贵人平时吃的没注意, 孩子发育就不完全。后面乌雅贵人又从上面摔下来难产啊，这都不是奴才的错啊，求万岁爷太皇太后贵妃娘娘饶命啊！”
嬷嬷被吓得声音都变了一个音调。
太皇太后忽地回过神, 率先震怒：“你说什么？孩子发育不全, 是碰到什么了？”
那嬷嬷含糊不清地说：“太皇太后，奴才不清楚, 奴才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是这样。”
佟贵妃忽地大怒：“狗奴才，宫里两位贵人，吃的用的，哪样缺的？你接生不力，却怪是发育不好，是何居心？”
太皇太后脸色很不好, 也：“行了，先押下去慢慢查。剩下的事情哀家会查，皇帝，节哀。”
太皇太后震怒，但凡涉及的太监宫女，伺候乌雅贵人的宫女太监们，都有太监和侍卫上前，一一拖下去，丫头太监们求饶声络绎不绝地响彻在永和宫。
永和宫正殿陷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恰好此时，紫禁城夜空忽然电闪雷鸣，一阵狂风刮过后，瓢泼大雨从天空猛地往下倒，天本就黑，却下起狂风暴雨来，众人蓦然地呆住。
康熙心底大恸，面上却没任何表情。抬头看外面天气不好，朝太皇太后小心地说：“孙儿没事，太晚了，孙儿派人送皇玛姆先回去。”
也是夜晚了，众人这才惊讶，她们在宴会结束后，居然在永和宫等这么久了。现在乌雅氏难产，皇子当场就没养住，宫里不知会有怎样的血雨腥风。
剩下隔壁菀贵人，怕是，同样生得艰难的。若是再出事，那……
众人不敢再想，也纷纷躬身地劝太皇太后先回，道她们在这里等就可云云。
太皇太后身体本来就不好，能坚持到这时候，还是过这个年，忽然几件大事都猛地串到一起，太过巧合，太皇太后才忽地出手管这事。
又是几声咳嗽声‘咳咳咳’地响起，皇太后急急忙忙地拍太皇太后背，好一会儿，连续的咳嗽声才打住。
太皇太后脸色苍白地摆手：“罢，那哀家就先回宫，皇帝剩下的事情，你看着些，菀贵人还在生产，万不可出差错。”
皇宫里，皇子公主养不大，是常有的事情，可生出来就没气息的，却是大忌讳。
太皇太后有心查，奈何身体支撑不住。
康熙到底是涉猎广泛，西方生物学生理学，都学到不少，自己钻研也深，他倒是不怪罪乌雅氏，只是皇四女眼看不行了，这刚出生的皇子，也直接没气息。
怎么想，怎么透出一股不正常。
皇帝压下内心的悲痛，眼看着接生嬷嬷还跪着，直接重重地说一声：“公主抱下去，好好养着，皇子好好葬，剩下人拖下去，查，”
太皇太后看皇子有决定，也就没过多坚持，起身先离开。
康熙这头，直接走到嬷嬷跟前，多问一句：“那乌雅贵人如何了？”
那嬷嬷虚虚地抹一把额头的血，声音发颤道：“乌雅贵人不接受自己生的皇子没气息，非得说是奴才的错，让奴才将小皇子抱给她，她看了一眼忽然尖叫着将小皇子扔下地，后来乌雅贵人吓得晕死过去了。又加上乌雅贵人本就大出血，现在晕过去，情况不太好。”
康熙眼睛重重一闭，握紧拳头，压抑地说：“好好救人。”
皇帝话刚说完，忽然从右边侧殿急急跑来几人，朝皇帝重重一磕头，慌乱道：“万岁爷，菀贵人又晕过去了，孩子迟迟不出来，太医产婆们都急成一团，里面接生嬷嬷问‘要不要提前催生？’。”
康熙一听柳菀又晕过去，脚步一转，急得满头大汗直往产房跑，刚到产房门前，就被嬷嬷在外面死死地拦住。他恼怒地一脚踢开嬷嬷。
那嬷嬷疼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喊疼，只小心翼翼地说：“万岁爷，产房污秽，男子不可进去啊。”
“滚开。”他一脚踹开又跳上前拉他的嬷嬷，推开门，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几个嬷嬷都没有拦住万岁爷，万岁爷就在一众后妃和宫女瞪大眼中，直接推门进产房了。
后妃们惊得噌的一下站起，嘴巴大张着都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丫头们更是高高扬起脖子，重重地揉一下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后妃生产，万岁爷能在外面等着的后妃都不多，何况这种亲自进产房的事情？
也难怪后妃们又惊又急，实在这种事，太少见了。
康熙进产房后，产房跪了一地的人。他没看一眼，就大步跨到柳菀边上，弯腰握住柳菀手，低声说道：“菀菀，朕来了。”
柳菀是生产时神魂直接飘进空间的，人却在外面生产，眼看自己快没力气了，柳菀在里面急得团团转。
团子说道：“主人，你本应该好有几天才生的，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现在发动了？”
柳菀急忙蹲身，抱住团子说道：“团子，我怎么出去，这个时候我都没在外面，怎么生产？孩子会有危险。”
团子也弄不清，为何会出现？
柳菀听着空间外产房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着急声猛然地传进耳朵，后也不管团子的，急念着要回去。
等后面柳菀感觉眼前一阵黑暗时，她又回到身体里，却只感觉满身的疼都在她身上。
她疼得额头都是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