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瞬间,万城淡声说:“在过去的12分钟里,我太太遭受了重大心理创伤。”
沈恋舒抬头看向他。
他刚说她是他的……太太?
对方团队集体懵了。
“这位沈小姐,是万太太?”
万城没兴趣回答问题,平淡的嗓音极具压迫:“合同上明确规定不得使用明火,否则我根本不会同意我太太参加你们这种打着公益幌子的抄袭节目。”
他底气十足说出来,像是已经完全掌握节目抄袭的证据。
谈判压力瞬间被转移到对面那群人身上。
“我本以为你们态度诚恳,既然如此,有什么话就和我的律师说吧。”
万城带来的律师团队,是业内顶尖大状组成,对面几个实习生级别的小年轻见着大佬们,话都说不清楚了,整个全懵掉。
此刻沈恋舒觉得,万城帅呆了。
*
回到酒店,万城给沈恋舒手肘上药,脸色难看。
“干嘛板起个脸,刚才那样多帅呀。”
万城扔掉棉签,扯下她的衣袖。
解决完外患,他开始跟她秋后算账:“就那么信任那姓林的,合同不拿给我看就签是吗?沈恋舒,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坑你有可能损失惨重?”
哄了他半个多小时,他还是冷冰冰的,沈恋舒没耐心了:“可是我自己也看过合同,是节目组乱来跟越哥没有关系,你不要动不动就拿你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
“我的标准是你安全无恙,那姓林的标准是什么?让你出轨,还是偷看你手机?”万城眼神冰凉:“明知你怕火,你呼救的时候他聋了?”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来电显示越哥。沈恋舒正想接听,被身边男人一把夺走砸到沙发上。
万城的声音从齿缝里蹦出来:“你敢接试试。”
新手机被粗暴对待,沈恋舒怒视着他,拿起桌上他的手机,重重砸在地上。
屏幕裂开,万城看都没看一眼。
他在人前的冷静理智荡然无存:“沈恋舒,你最好跟姓林的划清界限,否则我会让他失去一切。”放完狠话,他摔门而去。
他放下工作跑来找她结婚,结果被她气走两次。沈恋舒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了。但说出去的话,吵过的架,收不回来,她也拉不下脸。
十分钟后。沈恋舒拉下脸,给万城打电话。他的手机还躺在地板上。
这时,门开了。
万城拿着一管烫伤药进来:“手。”
沈恋舒乖乖伸手。
万城卷起她的袖子,继续帮她擦剩下一小块烫伤。他低垂着眼,下手小心翼翼,不看她,也不理她。
沈恋舒主动找话题:“你的手机,我赔台新的给你呀。”
万城不说话。
“理理你的新婚妻子嘛。”沈恋舒撒娇,推推他的手臂:“我看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宜领证。”
万城想用那张结婚证绑住沈恋舒。但他现在又觉得,一张结婚证根本绑不住她。
“欠我的债,可以还了。”
沈恋舒举起手,眼神可怜:“我手肘受伤了。”
万城:“下面没伤就能做。”
“你每次都是用嘴做。”沈恋舒坏笑:“以前廖美琴找的那些女人,都是怎么勾引的你?”
“给我发裸.照,装醉给我打骚扰电话。”
“说什么?”
“叫.床。”
沈恋舒故作惊讶:“你居然没反应?”
万城冷冷抬眼:“我为什么要有反应?”
“你该不会对女人不感兴趣吧?”她有很充分的证据,捉住他的手指:“难怪。”
“沈恋舒。”他又狠了回去:“我现在就想操哭你。”
第29章 恋城 这么细都有感觉?
沈恋舒不怕他。
很好, 他要发火了,她要被甩到沙发上了。
她开始期待预想中的剧情上演。
出乎预料的,万城没动她。
他半垂着眼, 盯着她肩上的花瓣,冷眼有了温度:“舒舒, 我找你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如果每次有需求就要她,沈恋舒已经被他上几百次了。
过去一年的所有隐忍,都是想告诉她这个事实。但是很明显,沈恋舒没有领会到。
万城低声说:“你是故意气我, 对么?”
沈恋舒不知道他的情绪来源, 没心没肺的:“你也没少气我。”
双手被钳住,万城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铺天盖地清寒气息笼下来,她整个人被他控得死死的, 挣不开也躲不过。
“舒舒,闹脾气适可而止。”他像个狂暴的温柔狂徒, 铁血柔情的一面叫她格外心动。
他的每一个动作, 眼神,都带有目的。不像平时那样, 只顾照顾她的感受。沈恋舒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揪住他的袖子:“喂, 我害怕。”
“这世上有你怕的么?”万城指尖湿软:“怕也没用。”他不会放过她。
他松开她, 转身去客厅拿了酒。
像是要给她壮胆, 他发了狠, 铁了心,就算她是具尸体,今天也休想逃出他的手心。
万城盯着沈恋舒,看猎物一般。他慢条斯理, 仰头自己喝掉一杯,倒满,喂到她嘴边。
她别开脸,不肯喝。万城抬起她的下颚,用嘴喂她喝。
几口酒下肚,沈恋舒已经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房间空气太热,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个男人所有地方都符合她的审美,每一处她都好喜欢。
看着看着,她自己先经不住诱惑,作死挑衅起他:“万城,你有本事做的我下不了地。”
“没那本事。”万城瞳仁漆黑,里头情绪翻滚:“但我有本事让你爽。”
酒壮人胆,沈恋舒不再害怕。
落地窗外霓虹闪烁,酒店墙壁上光影交叠。
*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室外光线,分不清黑夜白天。沈恋舒又饿又渴,哼哼唧唧的骂了几句什么。
万城坐在旁边办公,全都听见了。
他衬衫领带整齐,应该已经去过一趟公司又回到这里,斯文禁欲气息浓重,丝毫看不出真正的面目。
他摘掉蓝光眼镜:“我没让你叫,嗓子哑是你骂我骂的。起来,回家了。”
沈恋舒骂他是铁做的。骂一宿,哭一宿,没停过。
沈恋舒背过身去,黑发遮住脸颊,手臂死死抱住枕头,像只刚刚幻化成人的美艳小妖精。
就不起。
万城略一思忖,凑近她耳畔:“喜欢在外面,也可以。”说着,他拉松领带。
皮带金属滑轮发出清脆声响,沈恋舒被惊得精神振奋:“回家!”她翻身坐起:“回家。”
*
吃完午饭,沈恋舒恢复了精气神。
她又开始作死:“万城,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是吗?”
万城:“是。”
沈恋舒:“你会记住我的,对吗?”
万城:“嗯。”
她笑:“我也会记住你。”
万城盯着她:“记住我什么?”
沈恋舒:“你吻技差,技术烂。”
万城轻哼一声:“舒舒,记住这话。”
沈恋舒扶着墙:“劲儿真大,累死了。”
万城揽过她,伸手碰了碰:“还难受?”
沈恋舒拍开他的手:“你拿根铁棍捅自己试试!”
“有那么夸张?”
“你自己什么尺寸你心里没数吗?”
万城把她扯进怀里:“没经验你装什么老江湖?”
沈恋舒一脸嫌弃:“你自己技术烂还怪起我来了是吧?”
万城刮她鼻尖:“我技术这么烂,你还爽到哭?”
“我那是——”沈恋舒不自觉红了脸:“给你面子!怕伤你自尊。”
他轻嗤:“戏挺好。”
*
回到家,沈恋舒四仰八叉的躺下:“万城,我不舒服。”
万城看她表情不像是撒娇,蹲在她身边看了看,表情凝重:“去医院。”
“我不去。”沈恋舒捂了捂脸:“这事儿还专门去医院,丢死人了。”
她不肯,万城也没强迫,下楼去买了消炎药。
沈恋舒不让他碰:“铁棍,走开。”
“别闹了,躺好,我把药推进去。”他没被激怒的时候,其实很耐心温和。
沈恋舒垂眼盯着专注帮她擦药的男人:“你塞药就塞药,能不能别搞我?”
万城抬头:“棉签这么细都有感觉?”
“滚!”
沈恋舒说“滚”,就是“进”的意思。她昨晚喊了一晚上让他滚,他真退开,她一秒都等不了就又迫不及待把他勾回去。
万城没信她的话,提醒她:“舒舒,省点力气,我忍不了两天。”
沈恋舒知道他指的是忍什么,她装蒜气他:“昨晚,我喝醉了。”
“我没醉。”万城平静的陈述事实:“你也没醉。一个喝醉酒的人,不会突然冒一句这套超薄吗?”他面无表情的重复她的话。
沈恋舒踹他一脚:“我哪儿惹你了,你要这么针对我。”模范好老公都不演了,又变回了当初的冷样。
不过,他只是表面冷漠,待她是温柔宠溺的,否则她不会那么舒服。
万城帮她整理好衣裙。
“沈恋舒,我们谈谈。”
她懒懒散散:“谈什么?”
万城拿出那台被摔破屏幕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好好看看,你的越哥哥是个什么人。”
沈恋舒莫名接过他的手机。看到两天前的通话记录,她收敛表情。
前天下午,万城给她打过电话。通话时长13秒,不可能是误接。就算是,通话记录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消失了,就只有一个原因。
沈恋舒冷了脸:“我知道了。”
*
沈恋舒拉黑了林修越。倒不是为了哄万城开心,她做事一向只遵从自己的内心。她不喜欢身边人跟她玩儿阴的。越是亲近,越不可以。
周末万城要回老家看万奶奶,沈恋舒答应陪他一起去。
天气炎热,沈恋舒只穿一件抹胸上衣,热裤短得可以忽略不计。
万城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太漏了。”
她两条胳膊搭上他的肩,表情不以为意:“万老板,现在我们是平等关系呢,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无权干涉命令我哦。”
万城不再劝她:“随便。”
去到林家小院,沈恋舒被蚊子叮了一路。
肩膀,手臂,腿上全是大红包。
万奶奶笑道:“我还没给你发红包,路上的蚊子先给你发了。”说完又责备孙子:“舒舒这细皮嫩肉的,专招蚊子,你也不帮忙盯着点儿。”
沈恋舒心想,让万城盯着,咬她的就不是蚊子了。
她坐在葡萄架下自拍,P了半天手臂上的包。
万奶奶拉着万城问话:“领证了吗?”
万城说:“还没。”
“你要加把劲儿,别让到手的媳妇儿跑了。”
万城点头:“知道。”他每晚都在使劲儿,沈恋舒跑不了。
*
沈恋舒去万城的房间休息。
万奶奶摘了一串葡萄给她送过来:“还不熟,不过已经很甜了,你试试。”
沈恋舒吃了一颗。
万奶奶问:“甜吗?”
沈恋舒被酸得眯起眼睛:“甜。”
万奶奶笑了:“跟你婆婆一样,不会撒谎,但会哄老太婆高兴。”
提起万城的母亲,万奶奶眼角湿润:“前一阵子,万献东去给林矜扫墓,在墓碑边见到一个跟她很像的女人。”
她像是在说一件别人家的事,提起自己的亲生儿子,眼里没有任何情感波澜:“他买了一套别墅,把女人养在家里,给她钱花,陪她旅游,返老还童了。”
万献东当年为了廖美琴,让对他痴心不改的林矜抑郁寡欢。他不爱她,林矜是知道的。她一厢情愿,只想等他回头,他却只看得见初恋情人。林矜死了,他又找了个跟她长得像的女人当替身。
“那个女人是真像矜矜。只不过,赝品终究只是赝品。她比廖美琴年轻,漂亮,廖美琴跟她斗法,才没两天就被赶出家门。”万奶奶说:“都是报应。”
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来头,不确定是不是万城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送过去的。一切都是未知。就像林矜阁,总是让恶人在那里被抓获。
万奶奶叹道:“阿城离家多少年,廖美琴就得意了多少年。那时她多嚣张啊,可这人一旦飘了,就说明她背后有阵风,快凉了。”
廖美琴这些年凭什么那么跳?因为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那“天”不是别人,正是万城。
*
沈恋舒晚上睡在万城的房间。
在家里这段时间,两人做归做,其实还是各住各的房间。今晚当着万奶奶的面,沈恋舒也不好赶万城出去睡。
知道这男人晚上什么德行,她很谨慎:“带避孕套了吗?”
“我去买。”万城低头吻她额头:“你先洗澡,想吃什么?顺带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