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康熙白月光[清穿]——曲盈盈
时间:2021-09-22 08:30:19

  多鱼轻咳一声:“之前去向几个前辈学的。”
  苏漾再一追问,她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慈宁宫眼见着就在眼前,苏漾停住脚步,感慨道:“恭喜你学成出师了。”
  她前两年还担心,要是多鱼将来满25岁真的不出宫,留在宫里没点仗贵行凶的本事,被人欺负了不说,像以前那样憋着怎么办。
  现在看看,她倒是不会憋着了,凶巴巴的,有仇合适的话当场就报。
  凝夏面无表情,只有嘴角微微勾起的一点笑意,透露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苏漾掸了掸身上看不见的灰尘,像是掸去刚刚那小宫妃挑衅的,不足挂齿的目光。
  她抬脚走进殿内。
  房间里带了点佛堂那边的熏香。
  微微有些熏人。
  太皇太后坐在床上,屋内烧着红罗炭,温暖异常。她一进来就脱了去年秋狝猎到的雪狐狸皮毛做的斗篷,将手中还在微微发烫的暖炉递给凝夏,随后才端端正正的抬起头,走了过去。
  太皇太后朝她招了招手:“贵妃,你过来。”
  苏漾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坐在她床侧,“皇玛嬷,今天可不许吃甜食了。”
  太皇太后知道,定又是苏麻喇姑给她去“通风报信”了,不然中午吃了点糕点,下午贵妃就跑了过来。
  苏麻喇姑抿着嘴角,抬头望天。
  苏漾凑了过去,给太皇太后掖了掖被角:“皇玛嬷,嬷嬷才没有给妾身通风报信,是您嘴边还有一点糕点沫出卖了您!”
  “可不能怨嬷嬷。”
  太皇太后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一片平滑,见贵妃笑吟吟的,眼里带着写狡黠的意味,才冷哼一声:“又来哄哀家这个老太婆了。”
  她从床被里伸出手来,拉过贵妃的手:“近来哀家听说,宫中些许流言,贵妃不要放在心上,哀家已经让苏麻去治她们了。”
  苏漾保持着嘴角的笑:“没有放在心上。”
  苏麻喇姑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门。
  内间剩下太皇太后和苏漾两个人。
  两个隔了好几辈的人,在暖融融的床幔下说着一些体己话。
  “哀家老了,”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以后宫中事务,都需要你操持。”
  “事事都去计较,哪怕保养得再好,也有前车之鉴。”
  苏漾安静的听。
  “哀家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太皇太后应该是信了宫中的那些话,她微眯着眼睛,宽慰道,“现在你儿女双全,以后好好将四阿哥,小娇仪给养大,养成人,这辈子就足够了。”
  “只要皇帝念着你的好,和你这些年的情谊,就能让你立于后宫不败之地。旁的人来挑衅,皇帝也不会轻易的绕过她们。”
  “恩爱情浓后,时间久了,爱也会转变为相交多年的亲情。”
  太皇太后怕她听不懂,慢慢拆成好几句白话:“男人总是喜欢新鲜的,寻常百姓家的男人亦是,皇家更甚。”
  她老了,也忍不住开始关心自己喜欢的小辈。
  这些年里,贵妃一路走来她也是看在眼底的,痴情不改,按捺嫉妒。
  她当年一见到苏漾,就想着这个姑娘,有几分她年少时的心性。
  可因为情爱一事,总免不了去委屈求全。
  从前她觉得皇帝未免过分专情,盛宠贵妃,冷落旁人。
  可现在临到头来,抛开前朝后宫顾虑,单单从贵妃的角度,比她当年好过了不知多少。
  人学着知足长乐,就会活得久。
  苏漾垂下眼,柔声的回应她:“皇玛嬷,妾身晓得的。”
  在慈宁宫用了午膳后,苏漾又陪了一会儿太皇太后,才回了长春宫。
  又是几天过去,除夕宴上,她在微喝了点果子酒,有点上头后,从席间离开。
  宫灯点缀,四处飘红。
  苏漾甩开了凝夏搀扶的手,一个人踩着雪地来到春水池旁赏月。
  今晚圆月格外的亮堂。
  她记得前两年这里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探花郎。
  凝夏几步上来:“娘娘,您小心着些,前面是水池,万一跌进水池里,就糟糕了。”
  苏漾醉醺醺的脸,眼里蒙着喝醉后的润水色。
  明明是二十几岁的年纪,飘过来的眼眸,带着细碎而调戏的光,偏偏却惹得凝夏一阵脸红。
  苏漾轻飘飘的甩她一眼:“知道了,清醒着呢!”
  “离本宫远点,本宫要赏月!”
  凝夏吸了口气,只好离得远了些,但也不敢离得太远了。
  苏漾收回目光,又离春水池走了两步。
  离得近了,她似乎才发现那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挺拔的男人。
  她视线有些模糊,努力睁大了眼辨认,也没认出这是哪个。
  “你……”
  你谁啊,还没出口,一股大力突然捂住了她的嘴,瞬间将她搂在怀里,往旁边小树林了给拖了过去。
  凝夏一错眼就发现自家主子在面前消失了。
  她心中一咯噔,顿时漏了两拍,张嘴喊了两声:“主子,主子。”
  无人回应。
  这宫里,侍卫都巡逻着,又是除夕夜宴,不会有刺客来找茬吧?!
  她脸上带着焦急,一转身,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凝夏脱口而出:“夏大人,您怎么在这?”
  这夏知,是领侍卫内的人,与寻常侍卫不同。
  是皇帝身边的。
  夏知伸出手指按在唇边:“嘘——”
  凝夏意会,可还是有些不明白:“皇上现在不是在……”
  不是还在宴请群臣么,怎么突然往这来。
  还把自家主子给带走了。
 
 
第140章 
  春水池离太和殿稍远了, 在靠近南三所的地界。
  中间隔了一道廊桥,往中和殿左侧门,靠近崇楼, 紫禁城不仅仅只是御花园一处,才大肆栽种着西府海棠等等, 各种鲜艳奢贵的名花,其他地方装饰点缀着漂亮琉璃灯盏。
  每到万寿节、元旦、冬至, 就会尽职尽责的做起分内之事。
  譬如夜晚, 哪怕有月亮升起,朦胧光晕里也有她们出的一份力。
  崇楼是三大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廊庑的四角, 是内务府的库房, 假山错落着,苍翠的树上,盖着白茫茫的雪, 风一吹雪一叠, 平素幽暗冷清的地界,看上去稍微能视物些。
  苏漾被按着趔趄倒在了崇楼内台阶上,极不惹人注意的发出小小动静。
  台阶下, 厚叠起来的雪,泛着幽幽冷意,明月照得泛白。
  也不知是不是除夕宴的原因, 向来清冷的崇楼外,也多了两分人气,楼外宫女小声嘀咕跺脚, 哈着气搓着手。
  她们在躲雪,外面雪下得更大了。
  苏漾脑子还有些迷糊,躺在地上没回神。
  细密的眼睫扫在捂住她唇角的手掌心里, 像一把软软的,人畜无害的小软刷。
  她听见楼外的宫女说:
  “今天好冷,那些大人们,也不知喝烧酒,能不能暖身子。”
  另一人附和着笑她,“烧酒那是大人们喝的,你我做奴才的哪有那本事去肖想,不过听说今年贵妃娘娘喝的是果子酒,说是十来种水果酿造的呢,还封存在密酵里的,今天总算才打开了。”
  “一定很好喝。”
  “其余娘娘,喝的都是葡萄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对话无一不是艳羡渴望。
  楼里传来了小小的叮咚一声,其中一人惊悚道:“不会是鬼吧?!”
  楼里,意识还没彻底回来的苏漾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似乎发现面前近乎窘境的状态,开始扒拉嘴上的手,挣扎起来。
  陌生而熟悉的气息突然从后拥住她,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还捂着她的嘴,唇却附在她耳边,用一种微带调笑的嗓音,说:
  “娘娘再闹大点声,这样……等她们听见动静,一进来,就发现娘娘和一男子搂抱在一块,赶明儿就能把娘娘和男子偷情的消息给传出去,要是皇帝知道,娘娘这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苏漾被风一吹,登时酒醒了些,脑子却还蒙混着。
  她分辨了一会儿,才听明白这人说了什么,放下手,安静下来,小声呢喃着胡话。
  柔软温暖的斗篷,在她身下垫着,另一只手环抱了过来,掐着她的腰说:“什么?”
  苏漾无意识的重复了句:“把她们杀了。”
  杀了就没人知道了。
  然而她这双手,确确实实还没沾过人血。
  她耳边传来的声音,像是刻意压轻了,带着点陌生的、轻佻狎昵意味。
  “娘娘一个人在后宫里,皇帝三千嫔妃,不如自己养个小内侍玩玩,这样也不算寂寞。他做初一,你做十五,谁也不欠谁,娘娘若是愿意的话,每月来崇楼一次会会面,奴才愿效犬马之劳,为娘娘分忧。”
  苏漾身子一抖。
  她终于有了一点自己被人挟持的,害怕的感觉。
  但席上的果子酒她喝得上头,才出来吹风,哪知道直接入了虎口,但害怕惊惧并不鲜明,夹杂着不知从哪飘来的淡淡酒香,黏黏糊糊的,又有种难言的安心感。
  那人还在继续鼓动她:“皇帝三天两头就去别的嫔妃宫中,上次奴才当差,还看见一个漂亮的美人坐在他怀抱里,纤纤细手给他夹着一颗红葡萄,喂进嘴巴里。”
  “你不生气,不难过吗?”
  换了没喝酒的苏漾,那漂亮话是一串一串的:“生气,难过,难过得心都要痛了。”
  巴拉巴拉。喝了酒还没酒醒的贵妃胆子大,什么话都往外蹦:“恨不是坐在我身上,不是喂我嘴里。”
  腰上被重重一捏,她“嘶”了声,傻笑着呀了句:“所求不同嘛。”
  她不等这人再说些怂恿的话,直接爽快答应:“不就是小内侍么,只要你不怕皇帝发现你与本宫有染,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的话,本宫就同意了!”
  “……”
  “当真?”
  苏漾郑重点头:“当真。”
  生活太平淡了,不如来找点刺激。
  她醉酒是醉酒了,但还没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开始可能认不出来是谁,奈何这人目的性太强了,很难不让她发现端倪。
  掐着嗓子,还故意换了熏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大庭广众之下,离开太和殿出来的,那些朝臣们居然也不拦着,居然也不掀桌子。
  还来戏弄她。
  崇楼外的几个宫女终于离开。
  “走开,本宫要回宫了。”
  苏漾佯装自己还酒醉,推开他的手起身,没想到身子还有酒醉后的余韵,竟是踉跄了两下直往后倒。
  那人把她稳稳的抱住,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奇异的微妙:“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是不是根本就腻烦了皇帝,奴才平日里也少见你往乾清宫去。”
  他不知吃了什么,喉咙里吐出的字。
  嗓音和平时听起来变化太大了。
  苏漾侧头扬起看他,一双朦胧眼细细的瞧。
  居然不是康熙那张脸。
  是另外的一张小白脸。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轮廓俊秀。看上去平白年轻了好多岁,站在那,格外显得身材高大,扯开了嘴角带着蛊惑的笑。
  苏漾在他耳边,没发现什么□□。
  她本打算回头扒了他这次马甲,却没想脸都变了。她又是醉了,开先认不出来,现在若是直接喊他,那这场晚上的戏,估计就直接告吹。
  她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啼笑皆非的。
  康熙化成了另一人的面孔,来问她要不要苟合。
  也真真是有两分沉得住气。
  “莫非是看奴才好看,娘娘一时舍不得走了?”
  他轻挑起眼,含着桃花似的眸子润润的,“只怕是今晚太冷,雪地容易伤寒,若是娘娘愿意,咱们可以改个时间,再来温存一番。”
  他语气与那些登徒子毫无差别。
  苏漾却从他隐藏的暗流里,听出点风雨欲来,即将爆发的愤然。
  可分明是你自己故意变成别人的样子,来挑逗这个看似已经被冷落的贵妃,别人随着你的意答应了,你还生气。
  苏漾抿了抿唇:“等来年春夏日吧。”
  她瞥了瞥他正欲动作的手,道:“你还知道本宫是娘娘,如果今天本宫告发了出去,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不过……”她淡淡的笑了起来,“本是要砍你脑袋的,谁叫你长得好看,卖相不错呢,本宫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小白脸。”
  她瞧不出这张脸的其他变化。
  譬如她对着这张脸,各种诡异的表白。
  或许藏在袖子里的手,是死死的掐住的。
  就像曾经许多次那样,用力的在床上按着她,不让她挣扎一样。
  说不准,流了血,估计还不会让太医知道。
  苏漾从腰间掏出一瓶还剩小半的黑玉养颜膏,充满暗示意味的道:“本宫最喜欢细皮嫩肉的手,你切莫给糟蹋了。”
  康熙伪装二十来岁的男人,从地上捡起她那身狐狸毛斗篷,然后面无表情的往她身上一盖:“一定会,很好、很好的保养的,保证让娘娘满意。”
  苏漾轻飘飘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你还有事吗,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应该是等久了,再看不到本宫人,估计就得喊巡逻的侍卫?”
  她笑着看过来:“到时候摘了你的头,看你还敢不敢非礼本宫。”
  大概是她这句话,把这人给吓唬住了。
  他倒真的也不拦着了。
  苏漾重新回到春水池旁时,凝夏坐在一处的树下等她,等着等着自己抱着膝盖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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