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康熙白月光[清穿]——曲盈盈
时间:2021-09-22 08:30:19

  “前不久……奴才突然诊出胎儿胎心虚弱,恐是母体之前吃了太多药,伤了身子,怀了孩子也容易变成死胎,告知娘娘后本以为要引产,娘娘却给了奴才一大笔银子,让奴才不要宣扬,她自由有处置。”
  他嚎啕大哭:“奴才,奴才被银子迷了眼睛,从小穷怕了,于是胆大包天的瞒了下来,结果今天突然事情爆发,奴才得知了消息,想赶紧出宫,把银子给奴才父母,就算奴才这条命不值钱,但还是想好好孝顺父母的啊!”
  “皇上,皇上,”他跪爬着过来,抓住康熙的裤脚,撕心裂肺的哭嚎。
  “皇上,奴才求您,求您一定不要牵连阿玛额娘,一人做事一人当,阿玛一直让奴才做一个好人,奴才也想让他们,日子能够好过起来,也能有婢女小厮伺候着安度晚年……”“皇上,奴才错了!请饶了奴才一命吧!”
  康熙一脚把他蹬开,冷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朕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不好,反而拿自己老母老父来为自己开脱。”
  “你真让朕失望。”
  他大步向前走,皇后钮祜禄氏想拉住他的袖子,没拉住,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一脚踹开产房大门,走进房中,便看到哭红了眼眶的敬嫔。
  她已经很虚弱了。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王佳氏,你是否还有话对朕说?毒从哪来的?”
  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事态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敬嫔恍惚的朝他笑了一下,年幼时额娘的教诲,阿玛对她的深厚期许,希望她能长成一个大家闺秀,后来额娘去世,姨娘当了家做主母。
  还是从她小时候看话本,里面郎情妾意,夫妻和睦的时候开始的?
  得知要进宫后,松了口气,这样不用每天受姨娘冷眼,也不用在假笑着对阿玛说自己没事。
  也不用担心,以后姨娘会给她找一个丑态隆钟的老头子。
  她以为自己想得很简单,入宫就好了。
  可不仅没好,她还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想给他生孩子,想拥有他。
  可是,他却连看都没往他身上多看两眼。
  后宫三千,孤独寂寞。
  除了请安,宫中无几个至交姐妹,连话也说不上几句,那时候便想,要个和他的孩子就好了。
  哪怕他身边妃子无数,哪怕他对自己并没有爱。
  可是帝王迟迟不来,她却剑走偏锋。
  开始为备孕做准备,几年来,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药,就是为了让一次怀孕。
  可这也恰恰伤了根子,才会导致胎儿在腹中死亡。
  那药……她原是在府上,机缘巧合得来的,当时是想着,要是能把姨娘毒死了大快人心,或者把她爹毒死,额娘在九泉下,也能早些见到阿玛,到时候是打是罚,都由着额娘,额娘可能,可能会心软的,不过这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
  可是后来……后来她没来得及,也没找到机会,那药就一直藏着入宫了。
  藏着藏着,终于在前几日派上了用场。
  敬嫔似乎已经不再狡辩了,她放弃了辩驳的机会,也许是前面总是撒谎,让她已经没有余力在来补救。
  “是,就是我。”
  她惨笑着,有气无力又歇斯底里:“额娘生我,生了女儿,阿玛不喜欢我,长大了点,我就在想,我怎么不是个儿子呢,额娘要是生儿子就好了,这样阿玛就能喜欢我,就能带我一起去雍州。”
  “雍州好啊,雍州远离京城,远离我家。”
  “可是我想摆脱我姨娘,她总是对我不好,我如愿以偿的进了宫,也把药带了进来。”
  “话本里,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我便想着,如果皇上您不喜欢我,厌恶我,我就能用这药将我们双双毒死,共赴黄泉……这样也能做一对鬼夫妻。”
  皇后脸色大变,怒斥道:“敬嫔,慎言!”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谋害一国之君的罪名,是能抄家灭族的!
  “结果呢,结果我连皇上的面都看不到。”
  她浑身发着抖,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睫毛眼睛滑下,涩得她睁不开眼。
  “皇上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专人伺候,这夹竹桃药性这么烈,保证还没能道皇上口中,就能毒死试药公公。”
  “我本是这样想,却不敢下这手。”
  “阿玛虽不顾家里,但他在雍州,受到百姓爱戴,若是他离奇死亡,百姓得多痛苦,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位父母官。”
  她哽咽抽泣:“妾身太孤单了,皇上不喜欢我,只想要个孩子,要个儿子,这样他就不会受欺负了。可是……”
  “可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吃药太久,身子熬坏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额娘还不知道,又一直喝着药,束青跟我说是女儿,本来很难过的,后来又想着女儿也好,能有孩子陪在身边,妾身已经很高兴了。”
  她努力仰头,睡在带血的床被里,满脸泪痕:“额娘对不起她。”
  生的死胎,是个女儿。
  苏漾在窗帘侧边,默然片刻:“那你为何要栽赃我。”
  敬嫔缓了缓气,冷冷道:“看你不顺眼,想拉贵妃娘娘下水,让皇上厌恶罢了,你以为是什么?”
  “你以为你有什么好值得针对的地方么?”
  她虽孱弱,却不屑一顾地笑:“侍寝连被宠幸都未曾,有什么资格被我针对?”
  苏漾:“……”
  嘴真毒。
  前面陡然升出的同情哐当一声,被打得稀碎。
  苏漾没什么好说的了。
  康熙定定地看着她:“去年坤宁宫放火的太监,口中也是这毒,宫廷中专门用来□□房里,已经变成了毒性不强的夹竹桃,不会置人于死地,也是你做的?”
  皇帝说话总是带着沉重的分量。
  一针见血。
  罕见的,敬嫔脸上闪过犹疑,刹那间又很快消失了,快到差点来不及捕捉。
  “是妾身做的。”
  敬嫔柔柔地说:“先皇后赫舍里氏端庄美丽,出身名门望族,是妾身一辈子也望尘莫及的人,她死前对妾身很好,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早早仙逝而离去,皇上,您敢说您对她尽到了丈夫的责任吗?”
  “留着旧物睹物思人又如何?人在时,您不去多多关爱,人死后却彰显深情。”
  她轻柔的笑意变淡,“妾身不过是想让先皇后走得更加安心罢了,同时,也想您能更怜惜眼前人一些。”
  “如果皇上您是想问谁去换的,妾身可以告诉您,是茴香。”
  茴香如今已死,死无对证,随便怎么泼上去,都无人反驳。
  已经从敬嫔口中问不出什么了。
  皇后道:“皇上,敬嫔产后虚弱,有什么,等她身子好点再说。”
  敬嫔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屋子里的浓重血腥味满室弥漫。
  产婆还跪在门外,不敢起身。
  苏漾盯着康熙,心中惴惴,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敬嫔。
  会直接招呼人拉出去砍了么?
  虽然……虽然是泼了她脏水,诬陷她,对付应该狠辣些,可她生的是皇帝的女儿,尽管是死胎,那也是皇帝的。
  生产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一遭。
  “敬嫔忤逆,心术不正,喝药导致腹中胎儿死亡,还欲嫁祸苏常在,包藏祸心,即日起撤去嫔位,打入冷宫,降为下三旗,小产期间以嫔位对待,足月后搬离翊坤宫,终生不可出。”
  康熙语气微顿了顿,“侍女一应打入辛者库。庶妃许氏与敬嫔交好,言辞撺掇,,杖责三十,打入辛者库。”
  庶妃许氏……
  敬嫔瞳孔微缩:“关许氏什么事?!”
  康熙瞧她一眼,淡淡道:“午膳时,有人告知朕,徐氏与你常有往来,行为举止颇有撺掇之意,你想喝药备孕,未尝没有她的怂恿。”
  敬嫔倒吸一口凉气:“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许氏与她交好,这事虽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但这么快就能将她人际关系查清,行动之快,快到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这后宫之事,康熙未必不曾看在眼里。
  只是他不过问而已。
  亦或者是,不在意罢了。
  果然帝王无情,佳丽三千又如何?
  康熙不再言语,拂袖而走。
  走到门口,他抬起头看了眼天时,现在时辰已经有些晚了,天边的日光开始下坠。
  他走到跪着的束青身侧,平静无波:
  “太医束青,撤去太医职位,医德败坏,从此不可行医,三代内不可考取科举。”
  束青用力咽了咽口水,忍住哭腔:“奴才遵旨,感谢皇上饶命之恩,奴才没齿难忘!”
  事情终于解决。
  苏漾身上的罪名也给洗清了。
  皇后先行回宫,苏漾小心的陪着皇帝去御花园散心。
  又是那日雨中的亭子。
  苏漾想起自己差点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与雨中散步的康熙对视的出糗,深感光阴似箭。
  却仿佛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又历历在目。
  可是心境有些变化了。
  她当时忙着去尚衣局核查佟贵妃的冬季衣裳,无心赏雨。
  此时却无事一身轻,颇有心情的开始四处打量。
  御花园之所以叫御花园,美景常在,红墙金瓦,掩在葱密的树丛,倚墙而建的海棠树梢,纤巧秀丽,错落有致。
  皇帝在亭中坐下,不久梁九功拎着茶水上茶。
  苏漾站在边上,还没习惯与他同坐,便被他叫住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朕不近人情了些?”
  康熙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端在手里没喝。
  苏漾谨慎地斟酌词汇:“皇上乃一国之君,怎可被儿女情长所困扰。”
  或许是一天起起伏伏,康熙嗓音低沉而沙哑,眉间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
  “这可不像你。”
  “那晚朕问你,你还说,若是朕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公子,你便会考虑,要不要试着跟朕打好关系,将来若是感情到位了,满岁出宫便有去处。”
  苏漾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问:“皇上,妾身可以给自己倒一杯茶么?”
  “倒。”
  苏漾倒了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不知道康熙为何突然说这些,难道是触景伤情,被敬嫔说到伤心处了,想起了先皇后赫舍里氏么?
  其实她也很好奇。
  康熙和第一任皇后,到底……倒是是以怎样的关系相处的。
  先皇后在康熙十四岁左右嫁入宫中,相伴这么久,当真是没有一点爱情的存在?
  还是如敬嫔所说,自古皇帝多薄情寡义。
  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苏漾道:“民间夫妻,只有贫穷人家,才会夫妻二人,无人插足。”
  “妾身也不能免俗。”
  “若是心里喜欢一个人,看见他目光放在了别的漂亮女子身上,那便是要吃醋的。”
  “不止吃醋,”苏漾促狭一笑,“还得三令五申的,酸他,不如纳了算了。”
  “要是这人顺藤摸瓜,答应下来,妾身便会准备和离书一封,潇潇洒洒离开。”
  “不过呀。”苏漾给自己又续了一杯,“平贱夫妻百事哀,妾身这么一个不能吃苦又有点小贪财的人,两者选其一,还是皇上好;漂亮姐姐多得是,为何还要吃醋,欣赏还来不及呢。”
  她在末尾,小小的恭维了下康熙艳福不浅。
  康熙沉吟,“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由头。”
  “今日之事,委屈你了。”康熙抬手,“梁九功,将朕特意为常在准备的碎银拿来。”
  “嗻!”
  梁九功拎着一包碎银放在桌上。
  “常在,”他笑眯眯道,“这是二十两碎银。”
  康熙道:“宫中你根基最浅,也无娘家势力撑腰,今日轻轻松松的一泼污水,若不是朕追根究底,你怕是明日就得成刀下亡魂。”
  他语气微顿,“你做女官时,人缘尚好懂得发展,怎地成了常在升了位分,反而落了下风?!”
  苏漾错愕:“……皇上,你……”
  竟然在指点她如何在后宫生存。
  难道她就这么中看不中用?
  “这碎银你拿去打点上下,若是不够……”康熙瞥了眼梁九功,道,“差凝冬来寻梁九功。”
  这哪是不够,简直是太够了!
  苏漾进宫这一两年,就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银子,金元宝除外。
  她只能点头:“是,多谢皇上栽培。”
  常在月例银子肉眼可见的少,只比女官多几两而已。
  除了吃食月例银子方面多了点点,还得谨防着康熙时不时抽风。
  苏漾忽然也觉得,若是后宫都像她这样,难怪皇帝薄情寡义没有爱情了。
  这上下级铁一般的关系,能发展出啥爱情。
  苏漾心情复杂的目送康熙起身离开,随后凝冬小跑着走上前来:“主子,主子。”
  “收好,”苏漾示意石桌上的银子,“以后就靠你了!”
  凝冬不明所以的迷茫。
  苏漾也不解释,长舒了一口气后,道:“走,回宫!”
  回宫后先是去了佟贵妃娘娘那里,问了个好,又得了安慰的赏赐,同样也是银子,只不过只有十两。
  苏漾回到房中,撑着下巴道:“小暴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