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玛奈特淡淡的看了被她的一句话气的跳脚的巴山加一眼,很好!是个胸大无脑派的,好忽悠!
她悠悠道:“我埃及有九大神只,法老王更是拉神后裔……”
巴山加一愣,想到一事,刷的一下,瞬间脸红,“这个……这个……”
他看着安玛奈特手里的振金面具,难得的尴尬了。
振金的确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好东西,他们也不会拿振金做成祭祀用的面具,但是……拿它来送给信奉古埃及神只,自称为拉神后裔的法老王,这就真的很失礼了。
把部落神灵的象征送给另外一个完全不同宗教的神只,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作死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些振金面具在埃及人的面前,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安玛奈特轻抚着振金面具,“振金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我不明白,贵国故意送振金面具给我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这和跑到清真寺里突然大吼耶稣万岁有啥两样!?被揍一顿都是轻的呢。
也还好巴山加是遇上了她,要是遇到别人……嘿嘿,说不定会成为国际纠纷也不一定呢。
巴山加难得的低下头,红着脸解释道:“是我们的错!但我们无意污辱埃及神明,我们只是想把我国最好的东西献给法老王!”
咳咳,这个……瓦坎达是一个很封闭的国家,别说和遥远的埃及了,就连周边几个邻国也甚少往来,要不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事,他本来不打算派使臣来参加婚礼的。
不过也是因为决定下的临时,而振金又是极坚硬的金属,要融化振金没那么简单,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贺礼,这不就临时凑了凑……
此时此刻,巴山加尴尬的只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早知如此,他还不如送原石算了,但振金的原石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出众,要真送原石,会不会被埃及人当成一般石头给丢了!?
这真是艰难的抉择。
安玛奈特微微一笑,一开始,她也只注意到振金本身的价值而高兴着,要不是感应到体内死神之力对这些振金面具隐隐的排斥与不悦,她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还好她伺奉的死神是个温柔的神,要是换了其他的神,如印何阗所伺奉的神明,这些振金面具不在见到的第一眼被撕成碎片才怪!
当然,安玛奈特特别提起这件事自然是有她的目的,只要是杀过价的人都知道,买东西的第一要点便是把东西先贬的一文不值,然后再慢慢谈价钱,虽然方法有些不同,但压住了巴山加,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安玛奈特笑道:“虽然这不是一个好的贺礼,但我很喜欢振金……说吧!你们想要多少瓷器?”
有多少她就换多少,那怕把他们先前烧出来的瓷器库存换光都没关系,至于价格吗……好商量。
这也是她和托尼商量过后的结果。
虽然他们可以把振金的价格给压下来,但做生意看的毕竟是长久,而非一时,更别提振金是不可再生的矿产,两人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给一个合理价格,让瓦坎达以同等的重量来换。
至于振金在现代社会一公克价值一万美金,而瓷器的成本一公克还不到一美金的事情则是被他们两人联手忽略了。
此一时彼一时吗,做人要懂得入乡随俗。
巴山加精神一振连忙道:“我们并不需要瓷器。”
瓷器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却不是瓦坎达最需要的。
巴山加高声道:“我们想要得到贵国消灭热病的方法。”
“热病!?”安玛奈特头一回傻眼了,她忍不住望向托尼,“那是什么?”
托尼直接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最后……他们直接唤了印何阗过来,毕竟要论医术,他才是专家,当然啦,如果纯论理论的话,托尼可不见得比印何阗差,不过真要治疗啥的,托尼就没轭了,在这个连阿斯匹灵都没有的世界,叫托尼怎么开药!?
虽然印何阗那满是蜂蜜、没药、乳香,还有沥青的药方在托尼的眼中看起来跟笑话没啥两样了,但在这古埃及里,他才是医学上的专家。
印何阗也不负他专家之名,细细跟安玛奈特解释了一下所谓的热病。
热病是一种常于雨季发生,流行于贫民与土著间的传染病,病势轻的可能就是发发烧加头痛,严重的甚至会失明、颠狂,甚至是死亡。更可怕的是热病并不是只有人类会感染,就连动物也会感染,更甚者还会生下畸形胎。(注一)
未了,印何阗还不忘解释,“法老王不必担心,在孟菲斯里还没有发生热病的先例过,况且法老王有神庇佑,百毒不侵。”
所以法老王完全没必要为了热病而担心。
托尼忍不住碎碎念,“就算是法老王,也是会牙痛的。”
现在那个因为牙痛而休养的老法老王难道不也曾经是法老王吗?连牙痛都会得了,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托尼承认,他就是看不下去印何阗和塞特把安玛奈特当成神祟拜的狂热态度啊!这种神情会让他怀疑起自己帽子的颜色的。
印何阗恶狠狠的瞪了托尼一眼,硬邦邦的冷声道:“牙痛不是病!”
牙痛在埃及人中是常事,怎么能算是病呢。
“对!”托尼难得的同意了,“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
现在每天因为牙痛疼的哀哀叫的老法老王就是好例子啊,不过对于古埃及的医术,他也真的是服了,拿香草和蜂蜜做治疗牙疼的止痛药,还天天喂食啤酒和牛奶布丁这一类的甜食,是嫌老法老王的牙坏的不够快吗?
“你──”印何阗都气的想给托尼一记狠的了,怪不得塞特曾经不下一次埋怨他为什么要给王夫灌顶,有些人真的不该让他有舌头说话。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一点。”安玛奈特直接阻止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她拉了一下托尼,“你这毛病也该给我改一改了!”
托尼嘴贱的毛病不改,总有一天会被人盖布袋的。
托尼耸了耸肩,别看他没有六块腹肌,但要论战力,他可绝对不输给任何人,顶多持久性差一点罢了。
安玛奈特制止了托尼和印何阗,沉吟许久后道:“对于贵国遭遇到热病一事,埃及也甚感同情,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送一些埃及的医师与药材过去。”
在这种时代,对于疫情,即使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以现在的技术,能够把人治好就不错了,疫苗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没发生疫情前还能想办法预防,但已经发生了疫情,除了保持环境的干净清洁之外,最好的作法就是隔离,避的远远的,将疫情扩散的范围尽量缩减,在疫情已经散开的情况,她所能做到的,也就是送几个医生与药材过去。
巴山加摇了摇头,“我们瓦坎达也有医师,却阻止不了热病,热病每到了雨季就会复发。”
说到这里,巴山加也有些沉重,他的幼妹就是死在热病下,自他成了瓦坎达的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请医术高明的医师来瓦坎达坐镇,治疗热病。
不得不说,请了这么多医师之后,热病在瓦坎达的死亡率的确有所下降,但这没有用,今年结束了,明年又会再来,年年复发,似乎永远不停止。
这是他所打过最艰难的战争,更难的是似乎看不到尽头。
他顿了顿道:“除了我们瓦坎达之外,附近几个邻国也有热病,但今年……不知怎么的,埃及境内竟然没有发生热病!”
他想要的,便是埃及根绝热病的方法。
为了这个方法,即使拿再多的振金来换也值得。
安玛奈特难得的囧了,她挠了挠头,“我好像也没做啥啊!”
虽然她有基建整个埃及的计划,不过就像是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步一步来一样,她连农业这块都还没发展起来呢,那会顾到医疗这一块。
巴山加一愣,“可埃及今年的确没再发生热病……”
他每年都会派人了解其他国家热病的情况,今年不只是埃及,就连埃及那一带的邻近国家也不曾再发生热病,要不是确定埃及的确掌握住了阻止热病的方法,他也不会亲自前来。
安玛奈特更讶异了,“埃及有热病!?”
她还以为热病只有瓦坎达才有呢。
印何阗低声解释道:“回法老王,我国在上埃及处也是有热病的。”
不过热病虽然年年都会有,但死亡率并不高,原本也没人把它放在心上,也就只有瓦坎达这样的小国家面对一个小小的热病都如临大敌。
安玛奈特正色道:“别看是个小病,如果闹大了也是麻烦,以后让人多注意些。”
还好埃及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挺发达的国家,在埃及里已经有所谓的医院了,一般人有病也可以到医院去看病,怎么说总是比那些土著部落要好一些。
印何阗低声应道:“是。”
托尼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突然开口问道:“埃及发生热病的地方都在那里?”
像这种年年发生的流行性疾病不可能会突然自己停止,必定有一些原由,极有可能是安玛奈特无意间做了什么事情,改变了埃及。
不待印何阗指出位置,巴山加立刻将埃及先前发生热病的地点圈了出来。
一看到那些发生地点,一瞬间,安玛奈特和托尼顿时想到了一件事,两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道:“阿斯旺水坝!”
第18章 甜炖牛肉
阿斯旺水坝并不是什么古老的水坝,而是现代埃及所建立的水坝,安玛奈特在古埃及建立水坝的时候,多少也有参考一下阿斯旺水坝的设计。
当然,一个倾埃及全国之力所建出来的现代水坝自然是极雄伟的,而且也给埃及带来了丰沛的水量与电力,让埃及既使在面临旱灾之年,一样可以做到粮食自给自足,不过阿斯旺水坝之所以会成为后世一个不可不说的警世例子,主要是因为它对环境所带来的影响出乎意料之外的深远。
阿斯旺水坝的建立使得尼罗河千百年来永远不变的泛滥停止了,也使得尼罗河口的沙丁鱼群因为缺少食物而绝迹,更使得尼罗河周边的土地肥力丧失,粮食产量大幅衰退,不得不依赖起化肥,更有不知道有多少名胜古迹永远的淹没在水坝之下。
不过,阿斯旺水坝所带来的环境影响也不全部是坏处,也有好的地方,像是埃及斑蚊因此而绝迹,而埃及斑蚊所传播的裂谷热也因此而在埃及绝迹了。(注一)
一想到裂谷热,安玛奈特和托尼顿时明白那个热病是啥了。
安玛奈特沉吟道:“看来,我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历史啊!”
按照历史进程,裂谷热在埃及绝迹应该是二十世纪的事,而不是现在。
托尼耸耸肩不怎么在乎道:“也就是早晚的事。”
咳咳,不过一口气早了几千年而已。
虽是说的轻松,但他的脸上也难得的有了几分凝重之色,这事虽小,但真不好说会对后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安玛奈特难得的犹豫了一下,她虽然很想要振金,但即使是她也不好说这个决定下去会不会造成意料之外的结果,毕竟这是灭绝一整个物种,虽然灭绝的是像蚊子这样讨人厌的东西。
巴山加虽然看起来胸大无脑,但能在各部落战士中脱颖而出,成为瓦坎达的国王,他绝对是一个有智商的人,一看到安玛奈特的表情,便就知道安玛奈特的确掌握了灭绝热病的方法。
他半跪在地,高声道:“如果法老王肯赐下灭绝热病的方法,我瓦坎达愿意用振金为法老王建立黄金女神庙,永世贡奉。”
用振金建神庙绝对是大手笔了,他敢说,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及得上他所付出的。
安玛奈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什么神庙。”
很多法老王为了将自己神格化,大手笔的到处建神庙,为的就是让自己跟神比肩,但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个。
比起做神,她更想做人;比起建神庙,她更想快一点跟巴比伦交易到六倍体小麦。
至于振金……
安玛奈特沉吟了一下,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明天我要到上埃及,接受上埃及诸神的祝福。”
她伸出手笑道:“我记得瓦坎达就在上埃及的左近,巴山加国王可愿与我同行!?”
除了按着原定的计划去巡视古埃及之外,她恐怕也得亲自到瓦坎达一趟。
水坝破坏了埃及斑蚊的生态环境,以至于热病绝迹一事不过是场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外,瓦坎达想要成功复制埃及经验可没有这么容易,水坝的地点,建筑的细节,全部都得细细琢磨。
像这样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口述的,也没有办法教导的,托尼虽然全能,但在建水坝上也只是个理论派,恐怕也不如她,恐怕还是得由她亲自跑一趟了。
巴山加听出安玛奈特的话里之意,他眼睛一亮,双手握拳,双臂交叉,对安玛奈特行了一个瓦坎达的礼节,“愿随陛下!”
XXX
法老王的一举一动绝对是王宫中所有人注目的对象,在安玛奈特召见瓦坎达的使臣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如果风一般的瞬间传遍了全埃及宫中。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安玛奈特首召的竟然不是同为大国的巴比伦,又或着是最靠近埃及的努比亚,而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几乎没有人听过的瓦坎达!?
巴比伦的使臣气的快吐血,“凭什么!?瓦坎达的使臣凭什么比我们更早见到法老王!”
不说瓦坎达的地位没法子和巴比伦相比,论亲近度,瓦坎达也远远及不上巴比伦,要知道,当今法老王的外祖母便是他们巴比伦的公主,法老王的身上可是有着巴比伦王族的血脉的,怎么说她也该亲近自己人才是啊。
“去!”巴比伦使臣不甘心道:“打听一下,瓦坎达送了些什么得到法老王的欢心?”
“倒不是得到法老王的欢心。”早在使臣发脾气之前,早有机灵的侍者将一切都打听好了,“是瓦坎达送去的贺礼得到了王夫的欢心。”
他可是听说了,王夫一直抱着瓦坎达送去的贺礼不放手,可见他有多喜欢瓦坎达的贺礼了。
几个巴比伦使臣无奈的对望一眼,一瞬间不约而同的都有些泄气,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败在美男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