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哦。”
五条抵着我的额头厮磨了片刻才直起身子,抬手按在我的胸口,掌心下是我的……心脏和令咒。
“他是为了这个去的。”
万能许愿机……原来如此。
“除了夏油手中用来封印天内的那一张之外,你们手中还有多少?”
“就只有杰给我的那一张。”五条从口袋中夹出那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片递给我:“不然至少明面上是不会让忧太去的。但是这张纸的传言就不止这么点,这也是为什么会让忧太去的原因。”
“你留着吧,”我没有接过那张封印着咒灵“星浆体”的纸片,“这么确定这点时间够忧太把所有书页都收集齐吗?”
“能带回来几张也不错。虽然作为残片能够发挥的效果没有本体这么出众,但是对那些老眼昏花的老东西们来说,也已经足够顶用了。”
五条无所谓地把手中的纸片揣回了口袋里面:“现在你回来了,忧太那边大概更容易收集这些书页了。这种同属性效果也差不多的东西同时出现必定会很难找,你回来了至少帮忧太省了点麻烦,反正在我们这里,是没有这种东西……唔,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两个都占了,你真的不打算转一下运吗?”
“要是有用我一年能给庙里面添十万香火钱,”我顿时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没有用吗,我浪费这个钱干什么。”
“但是总觉得你这种运气不太好的人持有这种东西不管怎么说都很糟糕……需要我帮你把身体里的那个剥离出来吗?”
我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拒绝了。
“暂时不用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覆盖上的却是五条的手背。“我的从者……我的家人还需要依靠圣杯的力量才能现世。我又不是你这种蓝条没有底线的家伙,不依靠圣杯的力量我可支撑不起他们几个的消耗。”
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来了。
“刚才我就想问你了,”想到那张脸,我顿时有些胸闷气短头晕目眩伏黑甚尔ptsd犯了,“为什么会有一个和伏黑甚尔这么像的学生啊?禅院家的吗?”
“嗯……你可以想的再更具体一点,”五条说,“比如伏黑甚尔的儿子什么的。顺便一提,那孩子叫伏黑惠,相比起伏黑甚尔那家伙,倒是有很好继承禅院家的十种影法哦。”
还有没有天理!为什么伏黑甚尔这个人渣都能脱单!
而且听起来天赋点居然和伏黑甚尔完全相反……这种人居然还能算是欧皇,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第135章 回战(八)
交流会收尾的过程就稍微有些尴尬了。
主要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旁听夜蛾老师他们讨论接下来怎么做,就只能百无聊赖地混在家入的医务室里面摸鱼划水——还被灰原抱上来哭了一次,怀念倒是很怀念,但是又觉得被学生在一边围观好像有点有失前辈的尊严。
反正最后我倒是把这几届京都院校和东京院校的学生都给认了一遍,还非常快活又更加怀念的在医务室里面吃起了下午茶。
——反正点心都是灰原提供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医务室准备这么多东西。
“……一定要在床上吃吗?”
唯一一个需要暂时卧床休息的伏黑惠就成了我们支桌子的黄金据点,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床上桌压在被子上,上面还大大小小叠了不少零食,总之看起来就不像是正在养病的人应该看得东西——话又说回来了,医务室里面会有这种东西本来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啊!
“这是乐趣啊,”我感慨道,“就是在医务室里面这样吃才会有那种氛围啦!”
“杏学姐还要吗?”灰原已经拎了一口锅出来,“等下要吃寿喜烧吗?”
“——所以为什么医务室里面连这种东西都有啊……”
伏黑惠深感无力的样子倒是和他那个死鬼老爹一点都不一样,但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和伏黑甚尔如出一辙的脸上,我又有些遭不住了。
不行不行,这对心脏刺激有点太大了。
我唯独看不了这个,总觉得仿佛看见伏黑甚尔本人在我面前ooc了一样,不行不行,实在不行。
眼睛好痛!
“啊,这个啊,是以前杏学姐住院时候留下来的,在医务室煮个宵夜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灰原还是保留下了性格里面的相当噎人的天然呆一部分,因此听见伏黑惠的话,不仅没有一点玩忽职守的不好意思,甚至还相当热情地问了一下他们有没有什么要吃的。
“对哦,灰原先生的手艺也很不错哦。”
二年级的禅院真希说。
“鲑鱼鲑鱼。”
狗卷棘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吃寿喜烧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唯一一个不是人的熊猫正在担心正常人应该会关注的时间问题。
“啊……前辈们看起来都很熟练的样子啊,”虎杖悠仁好像也有点天然呆的样子,“前辈们也经常来医务室逃课吗?”
——这下就让我有点不确定他到底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了。
“笨蛋,在说什么呢,”真希一个手刀劈到了虎杖的脑袋上,“前辈的事情,怎么能叫逃课。再说了,我们都是有正当理由来医务室的好不好,而且受伤的人吃点好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就是就是,”我非常赞同后辈的理念,“受伤了当然得吃好的——不过寿喜烧晚上再吃吧,现在还没到饭点呢。要是生物钟又乱掉了就麻烦了,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清早就无精打采的。”
“也是,”灰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差点忘记了杏学姐你作息得很准才行,那晚上再帮你准备吧,饮料要吗?还是说喝水?”
“够了,先吃完这些再说吧,”我看着床上几乎把伏黑惠淹没的零食也有点发愁,“这么多一时半会儿真吃的完吗……要是吃到一半被夜蛾老师抓去开会就麻烦了。”
“吃你的吧,”家入敲了敲我的脑袋,“实在不行你带过去吃不就好了,夜蛾老师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情的。”
“把乐岩寺校长气死了怎么办,”我觉得我也不是那种能够在老爷爷脑门上光明正大爆踩他底线把他气死的人——这种人有五条一个就足够的了,“而且大家在说话就我一个人在吃东西影响也不太好吧。”
“反正除了乐岩寺校长大家都习惯悟了,多你一个也没事,”家入无所谓地说,“没关系的,吃吧。”
家入,真是我的好老婆。
心里的担忧比池塘水面上的涟漪消失的都要快,我闻言立马放下了这一点无关紧要的忧虑一掌拍爆了一包薯片,顺便又给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一人递了一包薯片热情地问:“这个口味要吃吗?我觉得味道都不错哦”
“啊,番茄味的……有烧烤味的吗,杏前辈?”
钉崎看了一眼手中的薯片,转手塞给了五条,又不带一点见外的问我。
“得找找了……说起来京都院校的大家也不要这么拘谨吗,反正以后大家都会是同事,也不需要因为交流会的事情把氛围弄的这么僵硬嘛。”
而且你们的加茂同学伤的也不轻……这半个脑袋都被缠起来了,真的不需要卧床休息一下吗?
“其实我也不是很需要……”
实际上是被强行按在了床上才会成为如今唯一一张床上桌的伏黑惠在零食堆里面又试图挣扎一下。
“不要你觉得,我觉得你挺需要的——这么多人只有你伤得这么严重,看起来倒不太像是禅院家的人……”
说到最后我又忍不住嘀嘀咕咕一笔带过我认识的禅院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的禅院,又说:“你就在床上安心躺着吧,你要是不躺着就没有人可以放零食了,毕竟是本校的学生,我总不能把京都院校的加茂同学给强行按在床上吧?”
我看着他一时间显得无语的表情痛并快乐着,一边觉得这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好ooc,一边又觉得这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我好爽,忍不住又有一种对他犯罪的冲动了。
但是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迁怒了,伏黑甚尔虽然是个王八蛋,但是他这个儿子倒是意外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像庵前辈一样靠谱可爱的人了,因此最后我在心中着实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冲灰原喊道:“灰原——我要可乐!”
碳酸饮料才是青少年的快乐!
“话说回来,你这也融入的太快了点吧杏前辈,”熊猫忍不住在边上吐槽,“完全就是无缝融入啊,你真的有失踪十年吗?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同龄人一样嘛……这就是成年人的做派吗?”
“胡说什么呢,我当然是你们的同龄人了,”我义正言辞地骗小孩,“我的年龄可是固定在死的那一年了,不管过去多久我都是不会变的!和我谈年龄不年龄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欸——”虎杖悠仁非常给面子的在一旁惊叹捧场:“原来是这样的吗?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还是觉得好厉害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是固定在死了那一年?”
这一届真正的新生·因为死亡暂时消失期间并没有听到八卦·真正还没有被五条悟洗脑灌输过的虎杖悠仁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你这个笨蛋!”
钉崎野蔷薇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差点没冲他把白眼翻上天去,开口就夹枪带棒地显然还在生气:“就是和你之前一样的遭遇很难明白吗?”
虎杖顿时就变的可怜巴巴了起来,表情看起来仿佛在说“为什么还要提这件事情”,捂着脑门一声不吭委屈巴巴地缩到了一边去。
我有点想笑,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来对少年人的尊严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因此最后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又热情地招呼京都院校的学生们过来:“大家不要害羞嘛。反正在交流会之外的事情上大家就是同僚了,现在交流一下感情也不错哦。说起来这一届除了五条,御三家的人都齐了啊?我那一届就御三家就只有一个五条来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或者的御三家呢。”
而且都是继承了家族术式的人,我还没见过除了五条家特产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之外的御三家术式出现在面前呢。
“你少逗他们了,”家入又屈指敲了敲我的额头打断了我的热情洋溢,“乐岩寺校长在,肯定不会让你像和歌姬他们一样走的这么近。”
“而且现在一个个都还带伤呢,你就是手痒也忍着点。”
啧。
目的暴露之后我立刻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反正会禅院家术式的还在学校里,怎么着都有机会的,加茂家的……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会有机会的。
*
“我不同意。”
以政教分离以及“东京院校的事情不需要京都院校的人插手”这两个理由,五条悟非常顺利地强迫乐岩寺校长离开他们接下来要商谈的会议现场,但是在听完夜蛾正道做出的安排之后,他拒绝的相当果断。
“为什么要让七海照看杏?我来也没有问题的吧。”
夜蛾正道深深看了五条悟一眼,说:“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合适继续和杏相处下去。”
“我的状态有哪里不好吗?”五条悟相当不爽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踩的茶几下脆弱的隔板吱嘎作响:“这不是一切都挺好的?而且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硝子不能离开学校,不管怎么看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吧。”
“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你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夜蛾正道非常冷静地驳回了五条悟的诉求:“你现在根本做不到冷静的对待杏的任何事情,我不可能安心让你照顾她的。况且离开学校之后怎么办?杏的状态还需要观察,你不可能一次性在学校里面待大半年,这个过程中如果要离开学校,杏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的身体状态并不稳定,硝子也有和我说过,你也知道的吧。现在她留在学校里是最安全的,或者至少——让她留在一个相对稳定的人身边才更安全,这件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吧,悟。”
充盈在她皮囊之下的恶意在那一股庞大到无法计量的能量支撑下成为了她复生的秘密,但是显而易见,那股浓稠的早就已经实质化的恶意并不稳定,如今只是被那股力量拘束在了杏的身体之中,至于什么时候会反噬,那就真的不太好说。
作为咒术师,夜蛾正道从来都不会小看诅咒和恶意的力量。
“既然这样,在我身边才更安全吧。”五条悟并没有在老师的面前拿出自己冷酷的模样,只是抿起唇线少见的表现出了一点不顺心的焦躁:“不管是什么意外状况,对我来说都不会是问题。”
“为她考虑是一方面,”夜蛾正道对自己这个从十年前就让自己头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好转的学生显然格外有包容心,“还有一部分是出于对你的考虑,悟。”
“稍微克制一点自己……稍微理性一点吧。”
十年的漫长死别沉积下来的东西对死而复生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对孕育了这些感情的人来说,其实也并不能算的上是什么好东西。
而话题中的另一个对象七海建人显得非常冷静理智,就好像实际上他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会坐在这里也只是单纯在等待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之后最早得到任务通知而已。
但实际上……
“那你难道觉得七海能比我更加好吗夜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