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餐厅门口到卡座,短短的距离,居然被打了个好几个口哨。
有成年男子吹给周郁的,赞美她白皙的皮肤和玲珑的身段;也有妖娆的美女吹给曾昀光的,当然是为他那张出类拔萃的脸,以及挺拔有力的身体。
周郁挺享受这种气氛,毕竟能力者长得不错,粗看过去都是俊男美女,就算长相不出色,那身材气质也是棒棒的。
很有置身花丛的爽感。
但曾昀光就不太行了,雄性,特别是能力卓绝的雄性能力者,争斗心和地盘意识相当严重。
他目光和感知所及之处,全是别的雄性动物对周郁的觊觎,那就是对王级的挑衅。
虽然他目前又伪装成高级了,但王级的绝对威严还在。
所以他揽着周郁,精神力严厉地扫过全场,昭告所有人别想轻举妄动。
周郁觉得好笑,坐下后,手在领口的针花上抚了抚:“好看吗?”
灯光、美景、美食加美酒,对面还坐了个美人。
曾昀光起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直接行动回答了。
周郁回亲他一下:“等咱们退休,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以开一家首饰店。你当做首饰的师傅,我做店面的推销员——”
压力大的时候总畅想退休后的美妙生活,忍不住邀请:“你觉得怎么样?”
曾昀光回她一个笑,坐好:“大家的生活变好了,我们确实就无用武之地了。”
周郁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将手盖上他的手背,发现他手心里藏了东西。
一拉开,却又空空如也。
她忍不住抗议:“不要用能力欺负人,刚才明明有什么的吧?”
曾昀光对她一笑,反手盖在她的手上,两手重合的处,有个小巧冰凉的东西束缚起来,铂金色的双环在两人的手指上交相辉映。
周郁举起手来欣赏,又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比较:“金属能力真方便,给你省了不少功夫吧?”
材质是铂金,完全没有任何样式的素圈。
不满地将头凑过去:“完全体现不出你的用心。”
曾昀光也将头挨过去:“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他就能给做成什么样。
周郁决定为难他一下:“要绞丝的——”
就见一整个素圈缓缓分开成四根,按照规律彼此交缠成绞丝花纹——
她转口:“有点复杂了,还是素圈的好。”
又回去,成一整个素圈。
“但又太素了,低调太过成了敷衍,表面应该有微微的浮雕花纹,虽然低调但大方雅致,给人优雅的感觉。”
堆了一堆形容词。
曾昀光的能力没闲着,眼睛也没空,随意到处看的时候,见彩窗上的藤蔓花纹不错,取其中一部分,一点点地浮印在戒面上。
如此往复,周郁提了不下二十个要求,都被一一实现。
直到最后一道浓汤上来,曾昀光咬着她耳朵:“周郁,生日快乐。”
水晶灯光洒下来,将他的眉眼照得英俊迫人。
周郁觉得和这样一个人共度退休后的日子,年年都来这么一场,人生应该非常欢乐。
不可描述的一晚过去,次日的早餐和午餐都是叫的客房服务。
直到下午一点,不出发去海城重建指挥部不行了,周郁才用力推开曾昀光圈着她腰的手。
狗和狼这样的东西,就是一旦咬上了,就没个够。
周郁暗暗决定加强身体锻炼,切不可在这个事情上堕了威风,让某人在床上嚣张。
咬牙切齿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周郁用力推他一下,被单滑落,露出他肌理分明背脊,以及直下去的分明腰臀——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违规了。
曾昀光半睁,对她笑笑,将她按在床头狠狠亲了几秒,才利落地下床穿衣。
片刻后,外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隐约有市委的字样。
周郁坐起来穿衣,忍不住疑惑,怎么和市委相关了?
不想曾昀光走进来:“暂时不去指挥部了,去市委。”
周郁诧异:“什么事?”
曾昀光偏头:“说去了就知道。”
但周郁直到被那个叫岳明的,看起来有点儿开朗的警官带入市委,也没想明白是什么事。
她打量着气派的老式海派建筑,看着行色匆匆的制服男女,问那位五官颇端正的岳警官:“咱们就这样等着吗?”
并没有人来招呼他们。
那岳明身高比曾昀光略矮一点,看起来肌肉壮一些,但从气势看要略逊一点。
不过,岳明打交道的人多,很习惯处理这样的状况,自在道:“稍微等一等就好。”
曾昀光也安慰道:“别急。”
但却没说没事。
时钟敲响两次又一次浅浅的,到两点半了。
岳明这才道:“两位,请跟我来。”
直入市委一层大厅的最里面,上了一架镂空铁艺雕花的老式升降梯。
周郁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保存得这么完好的老玩意了,问一句:“这古董了吧?”
岳明玩笑道:“整个建筑,连里面的一块砖都是古董。”
周郁笑:“这么壕呢?”
曾昀光用力拉伤铁门:“往上还是往下?”
上下都有通路。
岳明自在地将开关往下压:“往下!”
那可真是往地下,降了不知五层还是六层,从一开始的黑漆漆,到后面的露出明光灯光,赫然是安静的地下世界。
周郁大开眼界了,好奇道:“这是新建的,还是旧城改造的?”
中州应该也有这样的地方吧?
如果有,恢复过来,该多么有趣?
岳明没有回答,打开停下来的升降梯门,引着他们往东边的廊道走。
一重重厚重铁门,一队队武装护卫。
最后的门开,露出一间询问房,白板上挂着柳静玉的照片。
周郁疑惑地看向曾昀光,难道这位姐姐又给他们出新难题了?
曾昀光微微摇头,并没有!
第94章 留下来? 坐镇
“我和柳静玉只见过四面, 第一次在中州小市场外,她和曾昀光说话,我远远地看了一眼。第二次在中州市委楼下, 她约我吃饭,曾昀光拒绝, 她就约元诞日在水厂通水庆典见面, 我同意了。第三次就是庆典当日, 她邀请我参与她不太说得清楚目的的实验项目,以交换白血的归属和提高我在中州的重要性,我没有同意, 有点谈崩了。第四次是中州三医院开业当天,她坐在距离我十多米远的地方,我们没有交谈。”
“仇恨?没有,我对她没有仇恨的感觉,从某方面而言,佩服她是个强人。”
“不会因为她抢夺曾昀光产生偏见,毕竟她抢不走。”
“我和曾昀光的恋爱关系并不影响我和他在工作上的合作,更不会妨碍他其它发展空间。”
“我不认为曾昀光会因为我的关系厌恶她,因为他没认识我的时候就不太欣赏她做事的方式, 态度是一贯的。”
“报复?不可能!我们很忙,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 抽不开时间想别的。”
“这两个月的行程都可查询,特别是近一个月, 几乎在小洛……你知道小洛吗?国家通讯卫星中心的联络人, 负责中禹海高速路的协调工作,我们每天都和她通话。”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有什么仇人?”
“慕成林?你说慕成林?不可能,他这人非常周到, 即使讨厌某人也不会明显表现出来,更不会因此而做出影响个人前途的极端事件。”
“陈州?我知道他是柳静玉其中一个保护人,但没有和他交谈过,完全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和柳静玉之间有什么纠葛。”
“不,你不能因为曾昀光不欣赏她,就认为他会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这是没有证据的臆测。”
“岳警官,我理解你有看谁都是坏人的职业病,但不代表我必须接受你无端的猜测。如果你再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说话,我不会配合你的任何工作!”
“是任何!”
“我能承担一切后果,你不要吓我,也吓不住我!”
“曾昀光,给我滚过来——”
暴戾的精神力,以王级的威压,势如破竹地冲破询问室的钢铁大门被破开。
曾昀光还没有结束隔壁询问的文化,但已经站在门口,撕开密闭的门扇,向周郁伸出手。
他坚定道:“周郁过来!”
无论这是海城,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只要周郁召唤,他就会立即出现。
周郁心里十分安慰,起身走到他身边。
这位陌生的岳警官,非常客气地将他们请来治安局,说是配合调查,但实则是询问犯人。
虽然理解治安工作的艰难,但实在无法容忍被如此对待!
岳明头痛,眼见走廊的一切金属蠢蠢欲动地为王者让路,头更痛了。
他不得不起身,拦在两人的去路上:“职责所在,还请原谅。如果你们一定要离开,我不会阻拦,但请你们先跟我来——”
周郁摇头:“不!”
她已经不信任他了。
曾昀光更是直接道:“你提审我和周郁,级别还不够吧?”
这是违规的行为。
岳明苦笑道:“若非万不得已,谁会如此?就今天请你们来这一趟,我得上七八个报告解释清楚。”
但不能不如此。
他指着另一条密闭走廊:“你们只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周郁不在乎,拉了曾昀光就要走。
岳明急了,喊道:“慕成林呢?他曾是你们的战友和同事,也不顾他的命了?”
周郁还没动作,曾昀光的金属直接掐了他的脖子,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岳明坚定地指了指那头的长廊。
曾昀光看向周郁,周郁咬唇,微微一点头。
走廊的门开,又是几重密闭,但对曾昀光这样的人而言,防守无效。
只是密闭门的里面站了一个寸头铜色皮肤的青年男子,双目血红,表情狠戾,浑身的肌肉紧绷得如同剑刃。
他目睹周郁和曾昀光走进来,精神力爆裂开去,将金属护墙撑破好几道裂缝。
是柳静玉的保护人赵三常。
不消周郁吩咐,曾昀光已经直接用金属闭锁防护住周郁,并且将一条钢鞭强力地抽了过去,直抽得他口鼻流血。
岳明忍不住抚额,失去被保护人,处于狂暴状态的高级能力者保护人对上王级的能力者,他一个也惹不起。
可这事落他头上,就得管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赵三常,事情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来协助调查!”
赵三常已经濒临崩溃,对任何人都有滔天的敌意。
他恶狠狠地看着曾昀光,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直到岳明愤怒道:“你继续这样乱咬下去,到柳静玉死也找不到真凶!”
才颓然地垮下肩膀,两手砸向墙壁。
周郁惊讶极了,敲了敲身前的金属示意曾昀光放开,诧异道:“她怎么了?”
岳明指了指第一间封闭病房:“她在里面,你们看吧!”
透明的玻璃隔墙,里面一张病床,床头立满各种维生设备,滴滴声中,柳静玉的口鼻上了呼吸器,颈项和胸部的开放性伤口还没处理好,仪器显示的心跳和血压一直在持续向下。
两位白发的医生,三位年轻的护士,不停地为她进行治疗和更换药物,但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效果。
不说周郁,连曾昀光都禁不住靠近,想将她的伤看得更清楚些。
这个情况实在怪异!
柳静玉本身就是医疗能力者,她能控制一切生物细胞,当然包括自己的。
修复,补完,重组,任何伤害都能在瞬间免除。
怎么可能以奄奄一息的姿态躺在病床上?
如此情况,说明袭击人非常了解柳静玉的行程,对她的能力,她保护人的能力摸得一清二楚,才能一击必中。
怪不得岳明如临大敌,将周郁和曾昀光这样的外围人员都要调查清楚。
只怕整个生研所,扩展至见过柳静玉的人,都要排查一遍!
岳明叹着气,将他们带去第二间病房看陈州。
陈州依然昏迷着,缺失的左手左脚已经被包扎起来,正在输血,但血压持续低迷不说,心跳也在不断减弱。
也是两个医生和三位护士,手上在忙碌着,但从他们的表情看,情况极其不妙。
周郁心惊,这种伤不是大规模不计后果的袭击搞不出来!
忍不住快步走向第三个病房,然而里面躺的不是柳静玉的第二个保护人,而是慕成林。
他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但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嘴唇乌青,非常明显的中毒症状。
所以不仅是暴力袭击,还下了猛烈的毒药。
这真是怕搞不死人!
这么看来,第二个日常出行的保护人是凶多吉少了。
怪不得岳明那个态度,而赵三常又是一副将谁都当成敌人的状态。
柳静玉虽然不讨喜,但身份实在敏感,对她的攻击代表的意义太多,她要真死了,不知多少人会被牵连!
曾昀光问:“怎么回事?”
岳明叹口气道:“走吧,去我办公室聊聊。”
这次聊,就真是摊开了聊。
柳静玉下班,走例行的路线,陈州开车载她,小二姐另外开一个车在前方警戒观察。
但进入19西区的时候,小二姐的车突然触动埋地式炸弹,直接被轰成了渣。
爆炸当场,陈州见势不对,开了能力,护着柳静玉和车狂奔后退,但恰恰落入早预备好的另一处埋地式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