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收到宿主续卡请求,正在延续,请稍候。”
“续卡完毕,请选择使用时限,是否绑定。”
林默想着这一趟风险不少,战斗力实在太重要了,慎重道:“时限三个月,请求绑定。”
……
她跟着小厮走在房檐底下,穿过魔鬼般扭曲分叉的回廊,亦步亦趋,生怕一不留神就走丢了。
地形太复杂了,真的太复杂了。林默一边走一边寻思,不说别人,就算是建房子的,不看地图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未知数吧?
到了正厅,西门吹雪倚在靠椅上喝热茶,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在,两个人看上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
林默没说话,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坐。”西门吹雪道。
林默听话地坐下。
“陆小凤说,如果我不跟他去,你就用天地乖离推平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说这话的语气既没有怒意也没有冷漠,只是语调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念课文。
林默椅子只敢坐三分之一,一双手不知往哪摆,脚也不知道往哪放,想说点什么,舌头却在口腔里打结,心咚咚地跳着。
她摸了摸衣领,奇了怪了,衣服也没穿反啊,怎么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是吗?哈哈,哈哈。”
陆小凤坐在她旁边,凑过去贴着耳朵道:“他开玩笑的,对你没有恶意,你不用这么紧张。”
林默耳朵一麻,当场受孕成功。
她看着西门吹雪,再次露出微笑,用心观察,怎么也没在对方脸上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西门吹雪接着对林默道:“你不自称本王了么?”
陆小凤看着林默,连花满楼也侧目,疑惑道:“本王?”
林默:……当场社死
“刚才我说,我有个条件。”西门吹雪对陆小凤道:“只要林默把当初骂我的话再说一遍,你要去哪我都跟你去。”
这人什么毛病?
林默尴尬得手脚抽搐:“这,这,我都忘了,哈哈,哈哈。”
西门吹雪淡淡道:“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倏忽冷下脸,一字一字道:“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精神暴击!
“你还说,杂种,不为本王奉上珍馐美酒,坐在那里是想死么?还不快过来愉悦本王?”
反复社死。
林默痛苦地捂住脸,没法想象,这么中二的话居然是从自己嘴里溜达出来的!
“让本应如同天空般被人仰望的本王与尔等同立与大地之上,实乃罪该万死。如此震耳发聩的话你竟然忘了?嗯?”
救命!要窒息了!林默再也受不了,尖叫一声,扭头冲了出去。
她要回去,她要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再留在这儿她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直到林默跑出去,西门吹雪的脸上才浮现出浅淡的笑意。
“你说得没错,她的确很可爱。”
陆小凤笑不出,他像是被榴莲砸了脸,指着外面:“这些话真的出自她口?”
“一字不差。”
“我现在才相信,她的确是被鬼附身了。”
正常人属实是说不出这种狗话。
……
林默在长廊里转圈,她一遍又一遍地跑,一个门一个门地看,死活找不到刚刚换衣服的房间。
她明明很用心的在记路了!
这什么鬼建筑!
该死的!这条路刚刚是不是走过了?
奇怪,我明明在这里留了记号,居然不见了!
鬼打墙!这绝对是鬼打墙!
诶?刚才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让我跑进了雨里,我不是在回廊上吗?
救命!这是哪?这特么又是哪?
“系统!打开导航!”
“……您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
“您已偏离路线……”
“您已偏离路线……”
万梅山庄仅占地十五公顷,房屋以圈式环绕,以长廊连接,中央是一片空地,算上库房杂物间,拢共就十间房。
但在林默眼中不是这样的,路是四通八达的,墙是无处不在的,空间从三维忽然变成了四维,她仰头望天,觉得自己应该往上走。
上面就是北边吧?系统地图上写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
大雨下到半夜渐渐转晴,黑云流走,月光铺满山。
林默蹲在地上,痛苦地抱住头,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怎样,才能回去?
这个见鬼的路她再也不想跑了。
她恶狠狠的转身,一扇门突然映入她的眼帘,她恶向胆边生,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总能找回去吧?
就从你开始了!
啪——门一推。
西门吹雪正在里面洗澡。
这里本是泉眼,水在地下是活的,西门老庄主突发奇想,在上面盖了屋子。而西门吹雪每次入睡前都会泡在温泉中冥想。
屋里水汽不重,西门吹雪赤着上身,肤色雪白,他的手搭在大理石台上,头发披散,脸颊微红。
林默呆滞了,傻眼了,天灵盖都快起飞了。
救命!这里有魔鬼!
西门吹雪没说话,静静地等这个不速之客离开。
他以为林默会转身就走,没想到她居然进来了,大步流星地冲进来绕着水池转了两个圈,他看着她转。
“你家里是怎么回事?路为什么会自己跑?下面装了机关么?”
西门吹雪:???
他抬手,指向她身后:“门在你身后。”
林默脸红得快要冒烟,又绕着水池转了两个圈,谢天谢地总算转出去了。
……没关门,风冷。
不知跑了多久,她总算又摸到了个门,她悄悄的把门推开一个小缝,借着月光往里面瞅,很好,有桌椅,有床,是个睡觉的地方没错。
一把把门推开。
西门吹雪从床上坐起来,如玉般纤长的手拂开床幔,林默站在床前。
两两相望,月光似水。
他穿着雪白的里衣,胸口微敞,露出一线雪白。
林默:“……我说我迷路了你信吗?”
西门吹雪在沉默。
用眼神告诉她:你觉得呢?
“……这,这其实也不能怪我,我就不信,你家地形如此复杂,就没别人走错过路?”
西门吹雪缓缓道:“闯进我卧室的女人,的确只有你一个。”
林默很尴尬,尴尬得恨不得去茅厕找屎吃。
西门吹雪居然还往床里让了让,一拍被子:“上来一起?”
林默捂着脸在屋里转了两个圈冲出去。
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西门吹雪虽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目光已经说尽了千言万语。
没当场骂她煞笔纯粹是这时候没有这个词!
她要原地升天,她要奔赴月球!
一直转到后半夜,花满楼听见外头窸窸窣窣,出来一看,发现了在蹲在草丛里的林默,这才避免了她露宿野外的悲剧。
“救命!我遇上了鬼打墙!”林默见了花满楼,情绪异常激动:“为什么会有人把房子建成这样!为什么!”
花满楼:……
陆小凤曾说,林默一旦出现异常,一律按病处理。
次日清晨,他轻敲林默的房间,温声道:“起床了吗?我来带你出去。”
直到踏出万梅山庄的那一刻,林默恍然发现了不对,整个世界在她眼中,翻天覆地!
--------------------
作者有话要说:
索隆的影响不只是路痴,还有别的,而且是润物细无声的影响,后劲儿贼大
我原先以为西门吹雪是那种高岭之花,一心剑道的人,后来仔细看了原著,我发现他也喜欢开玩笑,而且毒舌。
第9章 天下第一剑客
林默颤抖地指着这条下山路,满脸写着活见鬼:“这……这……这是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阵啊!”她对西门吹雪道:“这样复杂的地形你真的不会迷路吗?”
西门吹雪很疑惑地看她,又很疑惑地看了眼那条普普通通的盘山小路,没说话。
林默又去看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俩的疑惑并不比西门吹雪少,一副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心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完了,自己有病了,这条路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扭曲复杂,她出幻觉了!
第二反应才是,索隆的体验卡!
她这才知道,罗罗诺亚.索隆实力是很强没错,但!他是个超级无敌大路痴啊!
林默瞬间崩溃,狂掐自己人中来保持清醒,她续了三个月!三个月!
“系统,我解除绑定,人物卡还会不会保留?”
“叮——不会保留,系统会回收。”
心疼,肉也疼。
她生无可恋地跟着陆小凤他们身后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人嘛,谁还没一个两个小毛病了?不认路而已,算得了什么?只要我紧跟大部队……等等!大部队呢?”
再抬头看周围,前后左右忽然就剩她一个人,山腰的树木郁郁葱葱,抬头看,艳阳高照。
为什么?为什么跟着走还会走丢?
林默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恍然又觉得不对,这不对,我怎么可能会迷路?我方向感明明很好,很多人都喜欢向我问路。
迷路的一定是别人,反正不是我。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找到那些迷路的小智障呢?
嗯……要是搞出些动静来,他们听见了就能找过来的吧?
林默顺手往腰间一摸,诶?我刀呢?我明明应该有三把刀挂在腰上啊,怎么全都消失不见了?没有刀,还叫什么三刀流?
看来只能用那个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是她刚当捕快的时候金九龄送的,他说像你这么羸弱的女人着实是开了我的眼界,配的刀你就当个装饰,这把匕首才是你保命的家伙,然后教了她一个月的匕首近身战。
林默看着匕首很是感慨,这个世界强者如斯啊,她得好好磨砺自己,不然如何才能实现梦想,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呢?
手腕发力,武装色缠绕,从手肘到匕首,立刻被一层漆黑覆盖,如同穿戴了世上最坚硬的宝铠,林默双膝盖微沉,剑气四溢,暖风骤冷。
“一刀流,黑绳,大龙卷风!
挥手,侧身,匕首倒握,斜刺!
极强的剑气自匕首勃发,狂风平地呼啸,以龙卷之势冲天而起,周遭数十颗大树被拦腰冲断卷上了天,再落下时,已成破碎的木片。
飞鸟群起,山脉在哀鸣,振动。
林默坐在半截儿木桩上静静地等。
陆小凤第一个跑过来,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见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冒冷汗。
“你是……林默?”
林默跳下来,无辜的眼睛眨呀眨:“你们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陆小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被肆虐的现场,颤声道:“你是不是又被鬼上身了?”
林默道:“你怎么知道?我也不瞒你,我特意召唤的,厉害吧,这回跟上次那个不一样,这个鬼特别的随和,对我完全没有影响。”
陆小凤:……我不这么认为。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很快赶过来,倒是没有太多惊讶,他们早已说服自己,无论林默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必太惊讶。
因为惊讶不过来。
……
三个人,一匹马,一辆马车。
黄土路上翻着盛夏的热浪,被烤出了混着树叶的焦香。
林默坐在马车里,目光顺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铁拷看向另一端,陆小凤在赶马车。
“我说……就算你们经常走丢,也不至于绑着我吧?”
铁拷的另一端系在陆小凤的手腕上,他没回头,只是淡淡道:“默默,难道你没发觉,一直走丢的是你吗?”
林默霎时脸红道:“胡说八道!我那只是暂时走散而已!”
陆小凤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他觉得附身林默的鬼,不是在精神方面问题,就是在智力方面有障碍。
上一个林默好歹还能意识到自己被鬼影响了,但这个,林默坚持说这就是她,绝没有一丝丝不对。
所以这个鬼附身的时间格外持久。
想到这儿,陆小凤忍不住的叹气。
如果不是被折磨的崩溃,他也不愿意用铁链把自己的朋友锁住,实在是她迷路得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只要稍微不注意,人就没影了!最过分的一回,他们在客栈吃饭,林默说要去上一趟茅厕,没想到一去大半个时辰,他们赶紧去找,这一找就找了整整十天,陆小凤四处托人打听,等找到她的时候,她已坐上了渡江出海的渔船。
那十天已经是西门吹雪忍耐煞笔的极限,他拒绝再跟林默同行,自己一个人上了路,而陆小凤急得满嘴起泡,两眼冒金星,就连花满楼,一个温润如玉的富贵公子,整个人就好像刚从土匪窝里逃出来似的。
“陆小凤,那个公主说得是真的吗?她会不会是看人家有钱眼红,故意骗你的啊?”
陆小凤说,不会,他之前已经问过江湖上智慧最多,消息最灵通的大智大通,证明了丹凤公主说得没错。
花满楼忽然道:“当年之事极为辛秘,就算是大智大通也未必全都了解,我们得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陆小凤道:“那是自然,所以我们先去阎铁珊那儿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