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住处,江京峋又在这里,这里对她而言就像一个麻烦所,她真的要把搬家提上日程。
江京峋怕今天的事情对她会有什么太深的影响,想和她说话,但是周以寻却不想,她趿拉着拖鞋回屋,想关门。
江京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还在和她说着傅安里,结果她就是傅安里本人。傅家人这段时间的纠缠,他总算是知道了原因。
他们两个的缘分,原来从出生就开始了。
“饿了吗?吃点东西?”
周以寻摇头。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吃的人。
“你吃吧,我回去了。”
想了很久,江京峋还是说:“傅竟敛找女儿找了很久,这些年也算是走遍了全国各地。”
“我没有办法和傅书宁呆在一个空间。”她只说。
“嗯,我知道。”江京峋没说的是,他会让傅书宁付出应有的代价,把傅书宁扫除,正好她也能安心回家。他转移她的注意力,约她两天后一起去莫老那里。
可是说起这个,周以寻更郁闷了。
“再说吧……”
她深呼吸,匆匆跑回屋,关上门。
江京峋盯着她的房门,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给李岱打了个电话,吩咐他处理事情。
周以寻再开门的时候,灯是暗着的,以为家里没人了,可是她一走出来就看到了落地窗边的江京峋。他席地而坐,手边摆了两个酒杯,还有很多酒瓶。
一个人摆两个酒杯?
周以寻觉得奇怪,难道是有客人吗?
她对那些酒有点心动,给池芮发了个消息,让她送几瓶酒来,她也想喝。
刚发完,江京峋就发现她了,发出邀请:“喝酒吗?”
周以寻想拒绝,她也有酒,池芮很快就到,但江京峋继续勾引:“这瓶,这瓶,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酒,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尝一下?”
他指指杯子:“杯子都给你拿好了,坐下吧。”
也是这时,池芮回她:「IN今晚好多人,有两个在闹事,我正在处理呢,没办法送酒哎TVT」
这个时间,是真的想喝酒,坐在落地窗前,氛围感简直拉满。周以寻被残杀到为数不多的艺术细胞发扬了下作用,她还是没忍住同意了。不过她也不能白吃白喝,去厨房里拿了不少干果出来,才在江京峋身边坐下。
她介绍着:“这是裴淮阳给我寄的,蓉城的特产,很好吃,你尝尝。”
虽然和他的酒没法比,但是这是她仅有的东西。他的酒的话……还是回头再送些酒来还吧。
江京峋扫了一眼,“嗯”了声。
分享完自己的东西,周以寻就很开心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借酒消愁,她早就发现这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烦躁到了极点的时候。
江京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红酒在杯壁上碰撞,又缓缓落下,像微型海浪。
周以寻很快喝完,又倒了一杯。
江京峋存心要消消她的愁,但又怕她喝太猛。他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们不都叫莫老怪老头么,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挺念着你。我看到过他的浏览记录里还搜过你。”
周以寻又喝了一杯。手边有他的酒杯,她自顾自碰了一下。
老爷子是对她多有信心,才会觉得百度百科上会有她的名字?
这些年怕是一直在查,但她也挺让他失望的,一直没有让他查出来过。不过她好奇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还会看到老爷子的浏览记录?莫老是她的老师,但不是他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知道这样多。
周以寻多看了他几眼。
他没看她,薄唇挑起,“怎么了?”
“没有。”她规规矩矩地收回视线。
她也勾了勾唇。
就是以为,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单向奔跑,现在才知道,这段时光里,他或许也朝她的方向走来过。
酒上了头,她微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神色慵懒,平添一丝媚色。外面的世界很热闹,热闹到她也想扑到其中感受一二,舍不得就此离开……那多无聊呐。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她突然喃喃,“怎么会喜欢我的呢?不是…不喜欢么?”
她很困惑。
明明那样不喜欢,为什么突然就变喜欢了?男人的心思也这么复杂的吗?
她不明白,所以不相信他说出口的喜欢。暗恋成真四个字,哪有那么容易?更多的时候,都不过是跃于纸上的虚伪假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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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别哄 [VIP]
可以说, 江京峋等这个问题等挺久的了。
有问才有答,她主动发问,才能听得进去他的答。
这是好事。
“可能是因为太笨了吧。”他长吁道,“二十岁的男生, 其实真的聪明不到哪去, 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懂, 比如情爱。”
周以寻轻摇了几下头, 有些无所谓地弯了弯唇,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不说了。”
“闲着也是闲着,就说说吧。”
他表现得就很闲, 周以寻问他:“你公司怎么那么闲呢?”
平日里常常看见他,不管是什么时间, 早上、中午、晚上都常碰见,在她以为他不在的时候,他总能突然出现,吓她一跳,一点都不像一个在上班的人。正常的总裁不都是忙忙碌碌,飞来飞去, 经常找不到人的吗?
“我都推给季承泽了。还有一些就让下面的人去,不然养他们做什么。”
嗯,很有道理。
“那你做什么?”
“追你。”
“……”
夜色很凉,又很静。
周以寻故作轻松地开口:“我追你的时候不答应,不追的时候你又反过来追, 也不觉得累么。”
“听着就知道是个傻子。”他骂起自己来也不留情, “你在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 可是你走了以后, 生活真的像是空了一角。”
“其实,你送的早餐很好吃,你点的咖啡是我喜欢喝的,你写的每一封信、每条短信,都还在。”他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相册,给她看了张照片,“这是你大三时的画作,我们毕业的第一年在画展上展示拍卖,我买下来了,那笔钱不知道有没有到你手中。现在还在我家里,想看的话跟我说。”
周以寻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愕然难以掩饰。
她有些恍惚:“这幅画我画完就交给了莫老师,后来也没有和莫老师联系,我都快忘了。”
她说得轻松,但根本没有忘,第一眼看到它她就认了出来。她学画多年,可是学成不久,真称得上作品的画不多,这幅画是其中最让她骄傲的,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它对她的意义很深重。
直到现在周以寻都记得,这是她在他生日那天画好的,满屏的星光,他站在星空下,背影拉得很长,充满了无限会让少女怦然心动的遐想。画作的名字是她起的,叫《未来是星光》。未来是他,因为有他,所以是星光。
本来是要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可是那一天,她没有见到他,只能带着画离开。没过多久,傅书宁就出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那笔钱应该还在莫老师那里,只是因为他联系不上她,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画卖出去了,也没有收到这笔钱。
但还好,这几年因为有裴淮阳,所以她手头再也没有那么缺钱过。当然,她也没有心安理得地花着他的钱,她会用她所能为他做的事当做回报。
“我生日那天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后来赶回宿舍,但是你已经走了。女生宿舍宿管不让进,也不让找人,打你电话,你没有接,我就走了。我后来才知道,你准备了一幅画要送我。”
所以他想了很多办法去查找那幅画的线索,查到那幅画被莫长青送到画展上拍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从法国飞回来专门去买下这幅画。面对莫长青惊愕的眸光,他只问了一下他知不知道周以寻的下落,毕竟莫长青卖的是周以寻的画。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付了钱就带着画离开。
后来那幅画被他珍藏,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一下,也是他亲自打理,这么多年保存得完好无损。
年少是对别人心意的亏待,后来他用百倍偿还。
“贵吗?”
“一百二十万。”
周以寻扯了下嘴角:“它不值那么多钱。”
他摇头:“你对你自己的误解有点深,对你作品的误解也有点深。”
“……”行吧。
她从来也没想过她的画能这么值钱,要是知道的话,曾经的她应该会有一种终于熬出头的感觉。“钱”这个东西,在她过往的生活中显得太重要、太重要了。一个劲地在画画的路上狂奔,却从来没有过回报,要是画能卖钱,那就是熬出头了,意味着有钱买更多更好的用具,可以给自己提供更好的条件和生活,不用再为生活操心。
只是现在她不知道是不是江京峋故意抬价?
一百二十万……
这幅画她本来是要送给他的,后来没能送出去,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他付出了一定的金钱。这笔钱她不想收,如果到时候莫老给她,她直接就还给他吧。
周以寻今天没喝多,但有酒伴着,心里还是舒服了很多。
她想明白了,要么是傅书宁,要么是她。两者只能选其一,她不跟傅书宁共存。
“说起来挺好笑的,我找的时候找不到,放弃了他们反而自己找上门了。但是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现在都已经不需要了。”周以寻又喝了一杯,皱着眉心,“我都没敢想我的亲生父母这么有钱。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更怪他们了,毕竟我作为他们的女儿,却缺钱到差点辍学,而与此同时,他们在给傅书宁提供着优渥的生活。”
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周以寻在被他们找到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恶心坏了。
江京峋把她揽过来,“不想他们了。”
周以寻蹙了下眉,脑子突然一空。
两个人之间的酒味纠缠着,没喝也醉了三分,醺人又醉人。
他一点一点往下探,吻住她。周以寻头更晕了,她好像真的醉了,直接被他带着走。
她推了下他,眼神躲闪:“你喝醉了!”
他闷笑了声,笑意撩人,“酒是给你准备的,我没怎么喝。”
他只是看她心情不好,给她准备了酒,等着她出来喝而已。
……周以寻的心跳慢慢地快了。
这样的高岭之花,为一个人精心着想的时候,真的很勾引人,也很容易让人沦陷。
今天她真挺震撼的,知道了很多他私底下做的事。周以寻出了会神,就被他捉住了。他揽着她的腰,几乎要吸走所有的空气。
酒劲上头,她推不开他,眼前的男人,仍是该死的吸引她。
-
这一天,傅家注定无法平静。
周以寻说的话,真实地让他们知道她和傅书宁之间的矛盾有多大。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傅安凛要让人去查的时候,傅书宁下楼了。
她弱弱地看了傅竟敛一眼,细声叫他们:“你们回来啦?你们去哪里了?我刚刚没有看到你们,还在找你们呢。”
傅安凛皱眉,简单说了声:“有点事处理。”
傅书宁走到傅竟敛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摆:“爸爸,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傅竟敛对她真的是情绪很复杂。他摇头,“没有,别多想。”
要是以前的话,他还会好奇一下傅书宁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以寻这么讨厌她,可是现在,刚刚听过傅书宁跟以寻说的那些话,他大概就懂了。两个孩子八成是为了江京峋,闹得不可开交。而傅书宁在以寻面前那样高高在上,肯定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傅竟敛头疼得厉害,“先去吃饭吧。”
忙了一天,大家都还没吃晚餐。
傅书宁忙说:“叔叔给我推荐了家烤鸭,我让阿姨买回来了,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尝一下好不好吃。”
傅竟安跟在她身后下楼,笑着帮她说话:“她说今天惹了大哥生气,一直在哭,又是后悔又是懊恼,我就哄她说了让她买个好吃的来哄哄大哥。”
傅竟敛脸色稍霁,“惹我生气不要紧,知道错了,以后改正,才是最要紧的。”
“是是,我知道啦!”傅书宁大着胆子挽他的手,“我们吃饭去吧爸爸!”
傅竟敛应了好。
可是他哪里吃得下去,他现在只想把以寻接回家。跟江京峋合租?想想就觉得很危险,又不是什么安全的男人。
吃饭时,傅竟安坐在傅竟敛身边,察觉到今天他们一家的话都挺少的,好像心里都装着事。他若有所思,但都藏住了,不动声色地和傅竟敛闲聊。
“公司最近好像接了几个大项目?”他问。
“还好。你也上点心,今年别又是亏损,惹爸妈生气。”
傅竟敛继承了绝大部分的家族事业,只有一小部分划分到傅竟安手里。原因——
一来是傅竟敛为长,二来是傅竟安实在能力不足,担不起大事。
这不,即使傅竟安手里只有几个小公司,每年传上来的数据还是负数。每次到了汇报总结的时候,老爷子都要被他气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