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楼左转方向盘，“我刚从他那回来，有需要顾湛肯定给你打电话。”
“刚从那回来？喝酒去了？”
说到这谢楼就有话说了，把顾湛的重色轻友吐槽了一遍，表示要不是看在那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当时他就得跟他绝交。
耳机里传出笑声，摆明了不信。
“……”
到家后挂断电话，想起王二电话里说的微博，谢楼换掉鞋就摸出了手机。
微博果然闹得沸沸扬扬，粉丝集体失心疯。
［什么早就过去了，我信了顾湛的邪！直升机都调过去了！］
［呵，男人］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我失恋了我失恋了我失恋了］
［他要不是余情未了，我就直播吃屎］
［所以顾湛当时叫的shiyi到底是哪两个字？知情人呢？出来爆料啊！］
谢楼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往下翻了翻，发现确实有人出来爆料。
但有水军在搅混水，石艺，石怡，时宜，时艺都被刷上了首页，闹得观众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水军不会是时意自己请的吧？谢楼挑挑眉，算了，还是他帮顾湛一把吧。
当然得让人看着点风向。
谢楼切换自己大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翻牌——托顾湛的福，作为他的富二代发小，加上又是飞楼娱乐公司的老板，他大号粉丝数都将近两千万了。
谢楼给爆料叫时意的那个评论点了个赞，转发回复道：你们男神小心肝姓时名意，别号小仙女，拿走不谢。
［趁乱搅混水的人太多了吧，就算谈恋爱，顾湛那性格也不可能给女朋友煮红糖水啊，这情节太夸张了！］
谢楼回复：不，不是想的太夸张，是你们没敢想，大胆点啊朋友们。
［男神不可能逃课买暖宝宝，逃课买书倒是可信点］
谢楼v：哦对，你们男神当年确实没逃课买过暖宝宝，因为他是请假去买的。哈哈哈艹，光明正大的跟班主任请假。
作为有两千万关注的人，谢楼刚一翻牌，观众们就注意到了。
——对啊，谢楼是顾湛的发小，当年顾湛谈恋爱谢楼肯定知道！
［啊啊啊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呜呜呜］
［心碎了，竟然那么甜！他当年竟然那么甜！］
［他班主任当时什么表情？？救命，我满脑子都在想班主任的表情，我妈说我边哭边笑可能是疯了］
［那为什么会分手啊？！！］
谢楼舒服的换了个姿势，继续回复。
谢楼v：为什么看见前女友背影那么反常，你男神说惊讶就是惊讶呗。
谢楼v：为什么分手啊，这个我不能说，你们男神会杀了我。
谢楼v：没错，初恋，就这一个。
谢楼v：复合不一定，两人还没见着面呢。
谢楼v：卖人设？你看顾湛像缺钱的人？
谢楼v：为什么能有女朋友？啧，在别人面前能跟在他小心肝一样嘛？
“……”
第5章
谢楼刚一在网上作妖，时意就发现了。
没错，水军是她请的。
谁知道顾湛眼睛那么尖，离老远就看见了人……当下时意就知不好。果然，隔天网友都快把她扒出来了。
她只能选择搅混水。
本来一切按计划进行，谁知谢楼作妖！
时意气的磨牙，恨不得把谢楼撕了，他没事儿出来闹什么！！
他这一回复像是往热水里浇了一瓢滚油，锅瞬间就炸了，看看他回复那些话！看看他微博底下的评论！
现在谁不知道顾湛和他前女友时意啊！
难不成她真要改名时坚强？
“……”
叮咚，主人，您的手机来电话了~
叮咚，主人，您的手机来电话了~
手机屏幕上，联系人徐美美无比刺眼。
徐美美，塑料姐妹，出国后她唯一保存着联系方式的一个…也是上次给她打电话那个。
——不能接！
时坚强，不是，时意悄悄把她的电话放到了黑名单里。
半小时后，时意的微信蹦了出来。
“时意！给我接电话呀！”
“别以为你电话是忙音，我就不知道你拉了黑名单！”
“给我出来！”
“你不是说你和顾湛没关系吗？”
“你个大骗子！”
“快出来跟我单挑！我要跟你决斗！”
时意眨了眨眼，葱白的手指滑了滑，若无其事的卸载微信——只要我看不到，就是不存在。
世界安静了。
时意沉吟了一下，登上q联系自己编辑，“编辑，你上次说的制片人联系方式是什么？”
编辑，“你说的你哪本的制作人？”
“《别闹》，我前两天换了手机号，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了。”
“行，我推给你。”
“这是他的手机，这是他的邮箱。”
时意把制片人的联系方式一一记下来。
她这次回国是因为《别闹》。《别闹》半年前以高价被幻锋影视签走，一个月前编辑通知她开始影视化流程。按照她签的条约，她是编剧，让她尽快写好剧本。
小说卖出去后，时意一般不会再参与——这本和其他小说有些不同，这本是根据她和顾湛之前的故事改编的。
她写之前完全没想过这本会那么火。
因为某些莫名的情绪，她不想看到这本书被胡编乱改。
时意回神，拨通了制片人的电话。制片人姓张，和她约了时间，把导演的联系方式也交给了她。
“对了，你有时间跟组吗？如果到时候你没时间，我可以再请个熟悉的编剧，以便应对剧组突发情况……当然，不会乱改。”
时意轻笑，“您考虑多了，我当然有时间。”
制片人的话音，倾向找熟悉的编剧合作，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不乱改，不是不正常的改。
她不想以后拍成电视剧，发现她的故事里多出几个男二女二。
制片人笑笑，“你有时间就行，那到时候再聊。”
很多事还是见面谈方便。
挂断电话，时意沉思——打电话前，她是想尽快和制片人导演签完合同，然后就回国外，现在看情况她得在国内留一段时间。
算了，也无所谓。
总不会那么巧，她短短时间还能再次碰见顾湛吧？
—
无独有偶，顾湛也在看评论。
在经纪人和顾湛的关系当中，顾湛占主导。打从去过一次顾湛家老宅，经纪人就识时务的做了俊杰。
顾湛不乐意打扰前女友的生活，又不乐意直接否认，恰巧有人搅混水，经纪人顺水就推舟了一把。
“但谢总该说的都说了，再搅混水不可为，我的意思是不如直接炒cp。”
现在热度那么高，不炒cp可惜了。
一可以聚集人气，二可以为以后公开做准备，一举多得。
顾湛嗯了一声，“我粉丝群也安排个人引导一下。”
做那么绝？
经纪人惊讶，这样一点余地都不留是不是不太好？他唯粉提成了cp粉，以后他如果再跟别人在一起，粉丝肯定要脱粉的。
顾湛声音清清淡淡，“我不需要唯粉。”
他一直以来都坚持这一点，从没变过。
贪心是人之常情，感情放的多就会希望得到回应。唯粉感情放的多，会慢慢滋生对他的占有欲，希望他能一直单身，甚至会仇视他的另一半……这点他做不到。
他希望这些人可以多收几个墙头，当个普普通通的颜粉，有时间就追追星，没时间就洒脱的忙自己的事。
经纪人，“…行。”
明白了，总之就全是你们cp粉才好呗。
“还有事吗？”
“没了。”
“嗯。”
顾湛挂了电话，扫了两眼评论，又打开通讯录给王文打过去。
现在赞最多的评论是一个赌局，#来来来，赌一赌，顾湛和时兮兮会复合吗？#
—看谢总微博前，不一定，看谢总微博后，赌一毛，会。
—一块，会。
—五毛，同上。
—让开，我一百，会。
下面一溜的会。理由：还用说吗，除却巫山不是云，让你有过顾湛这颜值的男朋友，你再看别人下得了嘴？
这些评论还是有眼光的。
滴。
顾湛收回视线，“喂！怎么样？”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很无奈，“哥诶，你刚给我打电话多长时间啊。”
他话音一转，“不过我确实找到了。”
“嗯？”
“你说巧不巧，你小心肝住的酒店，恰巧就是我家的。”
电话里传出一串笑意，“顾哥要来吗？”
顾湛闭了闭眼，呼吸陡然紧了紧，神色莫测。
第6章
S市中心广场。
博尔维斯咖啡馆。
博尔维斯咖啡馆占据了中心广场最好的地带，风格轻奢而富有风情，设计师巧妙的分割出一个个小空间，又不失总体感，黑胶唱片中缓缓流淌出轻柔的音乐，让人在醇香的咖啡中，轻松的享受美妙的午后。
临街的落地窗前坐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整齐的西装，一个穿着随意。
穿着随意的男人剃了光头，端起咖啡喝了口，似乎觉得苦，又往里加了些牛奶。
他旁边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跟人打电话，“您剧本改好了？我回去就看。”
“看大师说的，您尽管把时间空出来。”
“……”
加牛奶的陈导眉毛皱了皱，似乎听不惯他的话，“你联系的谁？”
“好，那说好了啊，我可都指望您了。”张文远捂住话筒，又配合的嗯嗯几个回合，挂了电话才解释，“永泉先生，校园剧大手，我好不容易约的。”
陈导提醒，“这小说作者是编剧。”
张制片笑笑，“我知道。”
他端起咖啡喝了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陈导眉毛皱的更狠了，“以防万一你说这么笃定？”
何必揭穿呢？
张文远叹了口气，眉眼间藏着沧桑，“老陈，我只是为了这部剧。我也不想当坏人，可编剧不是简单的事，这个作者是新人编剧，没有做编剧的经验，写出来的剧本能用吗？”
“何况她不愿意进行改编。为了收视率，总要加点市场爱看的东西，干巴巴的两个人谈恋爱，有什么看点呢？”
陈导打断他，“你是不是没仔细看过剧本？”
张文远顿了顿，“我看了。”
但他不觉得会受观众喜爱，感情关系太简单了，没什么看点。
陈导推开咖啡，“我是冲着这个剧本来的。”
制片人顿了顿，“我没说这个剧本不好，只是它不太适合拍摄，电视剧需要足够的情节支撑。”
“你怎么那么固执呢。”陈导鼻翼扩张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张文远是他的老同学，十几年前，他从导演转向制片人，第一部 片子就走大运火了，他赚的盆钵满罐，成了他们那一届最风光的人。
可惜这几年拍一部赔一部，连续赔了好几次，愿意看他面子投资的人越来越少，再制作一部热剧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可很明显他的眼光就不对啊。
陈导努力组织语言，“电视剧好不好看，没有固定的套路，不是只有你爱我我爱他的剧才好看，现在市场不这样了。”
“前年孙导拍的那部偶像剧，女主角回到首富家里，整部剧完全没有反派角色，闺蜜们没嫉妒女主角，没试图勾引男主，没乱七八糟的陷害，结果就是很火。”
“每部剧都有自己独特的点，这本小说恋爱的纯粹和酸甜就是它吸引人的地方，你加些女配男配它就失去了独特的味道。”
那还怎么火？
张文远没反驳，可看表情似乎没听进去，“老陈，别说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换了她，我只是想让她和文泉先生一起合作。”
陈导还想再劝，制片人轻声道，“我拉不来投资了。”
陈导一僵。
制片人声音平稳，说了实话，“一个愿意投资我的人都没有。若不是我用股份换，公司根本不会把《别闹》给我拍。而文泉先生是圈内有名的编剧，冲着文泉先生这个名头也能拉来些投资。”
“寸心想拍好这部剧，总该愿意为这部剧退让些吧？”
这是什么屁话！
导演当即就想骂人，可惜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
“欢迎光临！”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时意走进来，左右打量了一下，朝着窗边走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两人都朝她看来，第一印象就是漂亮，是那种灵气逼人的漂亮。
陈导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扯出一个笑脸，“不晚，是我们来的太早了，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
陈导把咖啡推给她，“给你点的卡布奇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
时意敏锐的察觉出导演和制片人之间气氛不对，但她不准备挑破。她把小包放在一边，弯起眼睛，“我看过您导演的电视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