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请原谅在下的无礼，是我麻烦的袁副将。”
乔芙翻了个白眼，再次拿起勺子搅了搅粥：“昨天不是还骂我无耻小儿么，今天怎么又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啦？”
“你——”老大气愤地指着她，被丁元白拦住，“昨天是我口无遮拦，我郑重的向您道歉，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勺子掉在了碗沿上，发出了“乒”的一声，乔芙惊讶地看着丁元白：“既、既然你好好道歉了，那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但是昨天那样过分的要求不能再提了，否则我可是会赶人的！”
丁元白看她色厉内荏的样子，露出了这两天第一个真心的笑来。
“袁将军，那床当了多少银子啊？”
袁辞靠近两步，用丁元白听不见的声音小声道：“神女，我去当床的时候碰上了大主教，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床是假的，根本不是紫檀木而是染色的，卖不出几两银子，老袁想着都走到当铺门口了，不如就让那老板再好好查看一番，说不定大主教看走了眼呢，结果当铺的老板也说的确不是紫檀木的，咱就只能把床原样搬了回来。”
乔芙诧异地说：“这邰州城主也会买到假货吗？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哈哈。”
袁辞擦擦额头的汗：“对对，一定是这样！”
丁元白看他们二人说完了话上前说道：“乔城主，在下今天拜访，是关于昨天和谈之事有一提议。”
“您给在下五千斤的神异之物，我们还给您等量的粮食，这样在下既完成了皇上的任务，邰州城也不会因此产生饥荒，如何。”
“五千斤的粮食，谁出？”
“如果您同意，我即刻写信发给教皇，五千斤于教廷而言，只是一天的供奉罢了，皇上的目的是为了从未见过的神异之物，和惩罚您的反叛举动，只要不让皇帝陛下知道我们做了交换，既保全了他的面子，您也不会有多少损失。”
“……可以交换，但交换的东西要改一下，我要两千斤精粮，三千斤水稻和小麦的种子。”
“好。”丁元白装作不知她能控制神迹，让粮食只用十几天的时间成熟。
乔芙晃了晃悬空的小短腿，心情愉快地说：“合作愉快~大主教。”
数日后，教皇回信同意了丁元白的提议，派遣大批人马护送着五千斤的粮食和种子，低调进入了邰州城。
二人交换了粮食，丁元白带着满满的东西，坐上了马车。
老大看着邰州城日子过的蒸蒸日上的平民们，为自己来时斩钉截铁的选择感到不安，于是低声询问：“主神，选定了阵营还可以改变吗？”
「可改变一次。」
老大得了准信，心理有了谱，正准备跟队离开时，被乔芙喊住：“换粮食不像是他这么虔诚的教徒能想出来的，是你们的主意吧？”
老大点点头：“大家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你决定帮助这些平民，我们决定走我们的坦荡大道，就各凭本事吧，只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老二附和：“我们阵营进化者极多，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乔芙，不要因为你是首通者，就小看了我们。”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一路顺风吧。”
*
丁元白带着五千斤的神异之物赶回到了教廷，教皇夸他事情办得不错，只用了区区粮食换来了大量从未见过的珍惜食物。
“元白，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吧！”教皇温和地拍着他的肩说。
“是，教皇冕下。”
丁元白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看着面前等人高的光明神像竟有些心烦意乱。
他起身离开卧室，漫无目的地逛到了教皇宫殿的门口。
站岗的教众看到丁元白：“日安，大主教阁下。”
“日安。教皇冕下在里面吗？”
“是，教皇冕下正在接待客人。”教众回答。
“接待客人？”丁元白皱眉，接待客人为什么不在会议室里，而要在寝宫？
他没有多想，对着那名教众点了点头进了宫殿。
丁元白走到花园里，找了处椅子坐下。
在这里能远远看到卧房的窗户，他无意间扫了一下，却发现来访的客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薛潜……他不是被判了死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薛潜被几个小官联名上告，他贪污受贿，无恶不作，并且还是迦南神教中，被官方明令过不允许信奉的赤血派（活祭平民），东窗事发后，他被判处了死刑，怎么会活着出现在老师的卧房中？
他咬紧了牙关，小心翼翼地踱到窗户下面，悄悄听屋内两人聊天。
“教皇冕下，这次多亏了您救了下官一命，区区谢礼不成敬意。”
“薛大人太客气了，本座已经收了您的黄金，怎么能再收您炼制的仙丹呢！”
“教皇冕下，这仙丹每颗要花三百个童男童女的血肉才可炼成，皇帝老儿逼下官，下官都没交出来，就是特意为您留下的，你就收了吧！”
“皇帝？哼，他也配？也不想想，没有本座，他能坐稳皇位吗，也罢，本座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您的好意。”
“您不必如此客气，迦南神在上，这是您救了他最虔诚的信徒的恩赐！”
“哈哈，感谢迦南神~”
“下官听说大主教已经把神异之物运回了都城，可有此事？”
“今天才刚到，呵，丁元白就是面皮太薄，被人家一哭诉什么没有了神异之物就要活不下去了，就想着拿教廷指头缝里露出的一点粮食去换，本座竟教出如此愚笨的徒弟，真是耻辱。”
“大主教经历事实过少，还是天真了些，需要您好好教导，下官的意思是，这么多神异之物，您准备将多少还给朝廷？”
“本座和陛下商量好的是一半，听大人的意思，您……”
“呵呵，听说神异之物有五千余斤，皇上一人享用也未免太浪费了些，教皇冕下不如只留上面的一层，将下面的替换成普通粮食，留下大头给自己享用，岂不美哉。”
“要是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和您有何关系，蔷薇城主一向桀骜，不服管教已久，说不定这些是他们提前换的！”
“好、好，谁让他们胆敢对我光明神教不敬，一石二鸟，不错不错。”
丁元白捏紧拳头，浑浑噩噩的出了门。
“大主教？”站岗的教众担忧地看着他。
他回头望着面前这栋时常来拜访的教皇殿，却只觉得陌生。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是。”教众不明所以的回答。
第二天，教众有事情要向大主教汇报，敲了敲门，发现门没有关，被他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教众不知该不该进去，见四下无人，便喊道：“大主教？属下进来了？”
房间空无一人，他正想关上门出去，无意间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封信。
教皇亲收。
教众赶忙拿起信，跑入了教皇殿。
“教皇冕下！大主教留下了一封信！”
教皇诧异地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他用有些危险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教众：“信的内容，你看过了？”
“这是大主教留给教皇冕下的，属下不敢啊！”
教皇眼神微妙的变换：“你干的不错，先出去吧。”
教众行了礼，转身的瞬间忽然被一把匕首捅穿了心脏。
“教、教皇、为什么——”他不甘地倒下断了气。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他将信撕碎，扔进了马桶。
“养不熟的白眼狼，敢威胁我。”教皇恶狠狠的自言自语，“我先要了你的命！”
“来人！”
两个教众跑进室内，惊讶地看着地上的死人。
“这是妄图行刺本座的叛徒，拖下去，传令所有分教会，大主教丁元白叛出光明神教，见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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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内部测试第三局：信仰之战（十三）
一个月后。
一行十来个难民模样的人, 互相搀扶着，终于看到了柑州城的大门。
“神女教现在和光明神教打的不可开交，虽然我们脱离了教廷, 但他们会接纳我们吗？会不会像教廷烧死神女教的信徒一样，烧死我们？”一个瘦的有些脱相的中年人问。
“狗子，我三爷家的二姑姑家的大哥告诉我, 神女教信奉自由平等, 只要你没犯过罪, 你以前信什么教派他们都愿意接受你。”一个身体同样孱弱的男人眼睛充满了希望的看着城门。
他们三家是同村的世交，眼见这几个月教廷的剥削越来越严重, 一起下定了决心脱离教派, 经历了半个多月的东躲西藏，终于通过了光明神教的重重封锁，到达了目的地。
“狗子, 石头, 你们看——”一个年轻点的女人指着斜前方的一条小路, 那里也有将近二十人向城门的方向赶路。
“老乡~你们也是来投奔神女教的吗？”石头问道。
“对啊, 哎，这是我儿子, 皮蛋，他加入了神女教，特意跋山涉水回乾州偷偷接我们走的，我儿子说了，神女教和光明神教、迦南神教完全不一样, 在那里只要劳动就有收获，有钱挣有饭吃，一些鳏寡孤独的贫困家庭还不用交税, 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贵族老爷们的打骂，生了漂亮女儿不用怕被哪个有钱的人抢走，是真正的神仙才能过的日子！”老人期待地回答。
“真的这么好吗？实不相瞒，我们以前是光明神教的教徒，半个多月前才从他们的领地逃了出来，不知道神女愿不愿意垂怜我们这些曾经信奉伪神的人。”狗子担忧地说。
加入了神女教的皮蛋闻言说道：“神女大人是真正的博爱，不像他们的光明神那么虚伪，你只看咱们神女教，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涂山公国三分之二的城市，就能知道咱们神女才是真神！什么光明神、迦南神都是伪神！哎呀，先不说了，咱们快走吧，再晚了，城门就要关啦。”
众人相携着一起来到城门口。
“姓名，籍贯，来柑州城做什么”守门的士兵是一个炯炯有神的健壮男人，灯泡一样的眼睛扫视着前面的几十人。
“大人，我们，我们都是外地逃难来的，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们是乾州人士，这是我儿子，他是神女教的信徒！”“大人，我特意回了乾州，将我的父母乡亲接来，投奔神女大人的。”
守门人见怪不怪，公事公办地说：“外地人进城后先去洗澡，隔离三天没什么传染病就可以去户籍处报道了，工作人员会给你们安排暂时的歇脚处。”
“怎、怎么还要洗澡？”“我们那里一个月才洗一次。”
“这是神女大人的神谕，她说病气都是不洗澡带来的，只要平时勤洗澡，就不会被病气找上门！”士兵说，“再过二刻就要关城门了，排成一排，先登记进城。”
众人险险地在关门的最后一瞬登记完毕，陆续进城。
“好、好大、好干净！”狗子没见识地看着周围林立的新建成的各式高大建筑，“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么好的地方了吗？”
“等隔离完成落了户，这些房子只要是没人住的，你看中哪个都可以申请，神女大人会让你先住进去，只需要每天完成规定的城市建设的工作就可以抵房租了。”皮蛋解释道。
“那工作一定很繁重吧，不过没关系，我们都能吃苦！”狗子说。
“繁重？不，你误会了，不是让你整整干一天，不然你哪来的钱去买粮食买衣服啊，我这体格的，完成工作也就三个小时，你们以后吃饱了，长得壮了，一定比我还快，节约下来的时间，就能去做其他工作挣钱啦，总之这里不会有人拿着鞭子逼你干活，只要你勤快些，就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皮蛋自豪地说。
狗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禁感叹，冒着被烧死的危险脱离了光明神教，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众人在隔离所中睡到了半夜，忽然听到了轰隆不停的巨响。
“怎么了？是不是地龙翻身了！”“救命啊！我才刚刚逃到了柑州城！”
“不是地龙翻身，大家别慌！一定是那群伪神的人打过来了，我有经验，大家不怕，待在避难所里，不要乱跑，我出去帮忙！”
皮蛋利落地翻身下床，一旁的的老父亲担忧地拉住他的手：“儿啊，你，你还要去打仗吗，刀剑无眼，伤到你让我老头子可怎么办！”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敌当前，没有神女了哪有家！更何况你儿子我想上战场，神女大人都不会同意！”皮蛋想拉开父亲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神女下令，除非打光了士兵，否则绝不让平民上战场！”
“那、那你这是？”
“我是去帮忙运输防御的东西还有各种药材！”
他的父亲的这才松了手：“那、儿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众人看着皮蛋跑出了门，消失在全城出动运送战斗物资的人群中。
“娘、你是不是还藏了一个饼？”狗子忽然问。
“你要吃吗？”
她娘拿出一个杂面饼，看着儿子两口吃完后说：“娘，我觉得皮蛋说的对，我们来了柑州城，这就是我们的家，神女大人收留我们，我一个大男人不能在这里坐着，等着别人保护我，我也出去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