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云悄说。
那天她因为007生病的原因,碰巧在宠物医院门口遇见,哪想许梨一语道破真相:“我当时给林桀那小子打电话让他来嘉禾路,这人怎么都不愿意来,结果我说我遇见你了,他就屁颠屁颠跑来了。”
云悄脸有些红,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许梨看着她红脸,笑着说:“我就知道,他是惦记你多年了,毕竟可没哪个男人能逃过你梨姐这双眼睛。”
“你们聊完了吗?”敲门声伴随着一道清冷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云悄扭头看过去,薄弋站在门口,他穿了件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方,喉结弧线锋利,一双漆黑冷漠的眼在看见她身边的许梨时,才有了温度。
“宝宝,你来了。”许梨跑过去挽住薄弋的胳膊,视线落在他系得规矩的纽扣上,纤细指尖攀上他领口,直接解开,还笑得挑衅:“我和你说了,别把纽扣系这么严,我不好解。”
“下次不系。”薄弋牵住她的手,问:“能陪我了吗?”
许梨看一眼一旁正在化妆的云悄,踮脚亲了下薄弋脸侧,说:“晚上回家陪你。”
薄弋薄唇紧抿,眼皮垂下,直勾勾地盯着许梨,一言不发。
许梨胆大地捏了下他脸,语气撒娇:“能不能听话?”
薄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松开她的手,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云悄做完造型已经是上午十点,期间和来卧室看她的沈青葙等人聊了天,等到林桀领着伴郎团想要来接亲,被许梨为首的伴娘团设下难关堵在楼下。
云悄坐在床边,余光瞥见窗户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打开,她愣了一下,下秒,林桀从窗外翻了进来。
“你…你不是该在楼下吗?”云悄惊得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林桀抬手抖落西服上的灰尘,大跨步走到云悄面前,弯腰抱起她,笑道:“我要是在楼下傻等着,你就要跑了。”
云悄忽然被他抱起,指尖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埋首在他怀里,小声说:“不会跑。”
“嗯?”林桀抱着她往卧室外走,没太听清她说了什么。
云悄仰头看他,杏眼亮晶晶的,重复道:“我跑不掉的。”
林桀笑了一声,“是,你跑不掉。”
还在楼下为难伴郎团的于青柠一转头看见林桀抱着云悄下楼,看见她们错愕表情时,还嚣张地吹了声口哨:“拦不住的——”
“靠。”于青柠咬牙,说什么也不要林桀这么轻易把云悄接走,三个女生在楼下形成人墙,堵住两人去路,钟声晚抬头询问林桀:“以后你们家,谁说了算?”
林桀想也不想就答:“我老婆。”
“那谁做饭洗碗带孩子。”
“我。”
“……”
“……”
从林桀嘴里出来的答案一个比一个标准,堪称当代男德标杆,让想尽办法想要为难他的于青柠等人也没辙,只好乖乖让路。
林桀抱着云悄来到乔然和Noble面前,按照习俗,新郎和新娘要拜别新娘双亲才能离开,乔然红眼看着面前一身婚纱的云悄,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两人,嘱咐林桀:
“阿桀,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对她。”
林桀接过红包,语气严肃:“妈,我会的。”
Noble用那一口不算流利的中文威胁林桀:“虽然云朵不是我亲生女儿,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孩子,你如果不好好对她,欺负了她,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让你好过。”
“叔叔放心,我会好好对她。”
云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接过红包,和林桀跟乔然两人磕了头,由他抱着起身上了婚车。
车群慢慢向前行驶,云悄坐在看着后视镜里,一点点远去的彩虹巷,握紧了身侧人的手,偏头看着他:“林桀,你一定要对我好。”
她害怕极了自己和林桀的结局会是乔然跟云汉舟。
林桀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两颗心脏也紧紧相连,他郑重地承诺:“我会的,而且——”
“我身家都给你了,哪敢不对你好,要是你哪天把我扫地出门怎么办?”
云悄原本感伤的情绪因他这话,烟消云散。她撅嘴,故作凶巴巴地说:“你敢不对我好,我就让你净身出户。”
“不敢。”
婚车绕城行驶一圈,最后停在郊区外的教堂门口,云悄下车又补了一次妆,在中午十二点时,她挽住Noble的手站在教堂外,耳边响起《梦中的婚礼》钢琴曲,曲调悠扬。
紧闭的教堂门从里打开,林桀站在神父身旁,看着站在红毯尽头的云悄,她今天很美,唇角眉眼都是幸福的笑。
云悄挽着Noble踏上红毯,身后是小花童帮她托着宽大的裙摆,她踩过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走向站在另一端的林桀。
第一步是2011年夏天的初见,情窦初开的云悄第一眼就爱上了在球场肆意奔跑的林桀。
第二步是2012年的夏天,晚风拂过少女裙摆,也吹乱了少年的心。
第三步是2013年的夏天,属于我们的故事正式拉开序幕。
第四步、第五步…最后一步,云悄来到林桀面前,Noble把她的手放在林桀掌心,语气严肃:“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
他握住她的手,在庄严的神像下与满座宾客许诺:“我会永远爱她。”
林桀会永远爱云悄,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他们在神父慈爱的眼神中,交换戒指,对彼此许诺:
“从年少如今接近而立之年,再到往后余生,我会用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来爱你,直到心脏不再跳动,直到生命终止。”他看着她,眼神深情又温柔地说道。
云悄眨了眨眼,有点想哭,又笑着应:“我也是。”
我会爱你,如同你爱我一般热烈真诚,直到生命终止那刻。
满座宾客祝福目光,如雷掌声中,林桀掀开云悄的婚纱,撞进她那双盈盈的杏眸,用手捧住她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云悄在闭眼那瞬,看清他的眉眼,纵使岁月流逝,他依旧是那个球场上让她一眼心动的少年,一如昔年,桀骜难驯,却怀有赤子之心。
是少年时的一眼心动,是青春时的悄悄喜欢,也是往后余生唯一挚爱。
我爱你,从生到死,从年少轻狂到白发苍苍,心跳不停,爱意难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七和林桀的故事到此结束啦,明天开始更青箱子×周大神的番外~然后本书签了出版啦,具体进度请关注VB@乔虞-崽崽微博也会在VB更
注[1]:“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携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订此约。”——来源于网络;侵删
第95章 沈青葙周枕鸿
沈青葙自从怀孕后就很嗜睡,?偶尔还会梦见年少的事,在收到来自九中百年校庆的邀请后,她捏着邀请函在沙发上睡着,?梦见2013年的夏天。
高考在昨天落下尾声,沈青葙好不容易盼来的两天假期在新的周一到来宣告结束。
早上6:05分,?床头柜上的小熊闹钟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沈青葙伸手关掉它,?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看向窗外,粉色窗帘被清风吹起,?挂在窗口的贝壳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沈青葙在床上又躺了十分钟,等到大脑开启新一天的工作,她才磨磨蹭蹭从床上起来,赤脚走进洗手间洗漱。
南城九中规定每个星期一都必须穿校服,?沈青葙的校服昨晚被保姆洗好晾在楼顶,?她趿拉着拖鞋上了三楼,?这几天天气炎热,?衣服才过一个夜,就晾干了,还带点儿阳光的温暖。
沈青葙抱着收好的衣服,?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路过云悄房间时,?不经意望过去一眼,?看见紧闭的米色防盗门,?不由感叹,考完试的人就是不一样。
在房间里换好校服,沈青葙对着镜子扎头发,?乌黑柔顺的长发扎成两个马尾,发绳是棕色小熊,可爱又俏皮。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托腮欣赏起来,嘴里喃喃:
“我怎么就这么好看啊。”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是冬稚的来电,冬稚在电话那边催促她:“青箱子,马上六点五十了了,你怎么还没出门?”
“七点了?!”沈青葙惊恐地瞪大眼睛。
冬稚对此无语:“你赶紧出门,我买好早餐了,在公交站等你。”
“岁岁宝贝,爱你哦。”沈青葙送给冬稚一个大大的亲亲,连忙背上书包跑出门。
早晨七点的南城天还是雾蒙蒙的,太阳躲在巨大的云层后,羞怯的露了半张脸,阳光穿过枝桠交错的树隙照在地面,拉成了影子。
冬稚面无表情的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沈青葙,把手里已经快冷掉的豆浆油条递给她:“22路公交车已经开走了一辆了。”
沈青葙道了声谢,贝齿咬了一口油条,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如果…待会等不到车,我…我们就打车去学校。”
“你请客。”冬稚语气没有温度。
沈青葙察觉到冬稚似乎生气了,咽下嘴里食物,讨好地笑:“嗯嗯,我请客。”
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七点零五分开来的那趟22路公交车,时间快到七点一刻时还没见到影子,沈青葙和冬稚只能拦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去学校。
高一(12班)规定每天7:20必须到达教室,沈青葙从出租车上下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室跑,终于赶在秋贞婉进教室前来到自己座位上。
“你又起来晚了?”说话的是沈青葙的同桌牛佳琪。
她好笑的看着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桌上大喘气的沈青葙。
沈青葙缓过气来,和牛佳琪说:“没有,是出门晚了,没赶上公交车。”
“欸……”牛佳琪还想说什么,余光不经意瞥见从教室前门走进来的秋贞婉,立马噤了声。
原本吵闹不堪的教室,在秋贞婉进来后变得异常安静,她走到讲台上,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不悦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冷笑着说:
“在三楼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你们是来学校念书的?还是来卖菜的?看看隔壁班,再看看你们,来教室了不知道拿书出来预习复习吗?”
高一(12)班所有学生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秋贞婉在讲台上数落完他们,来了一句标志性结尾:“你们这届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早自修的铃声响起,秋贞婉才从教室离开,她前脚刚走,安静的教室再次闹腾起来,所有学生都在诉说对她的不满,还有男生捏着嗓子学她:“你们这届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上午第三节 是体育课,在绕着操场跑完两圈后,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开始聊天:
“刚才跑步时,我看见高三在那边拍毕业照呢,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学长和周学长都毕业了,剩下的九中男生就没一个能看的。”
“……”
沈青葙跑完步后,跟牛佳琪一起坐在操场边的花坛上休息,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听见那群女生在聊周枕鸿,喝水的动作放慢,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仔细。
“他们应该才开始拍照,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能看一眼,少一眼呢。”
几个女生手挽着手往高三拍毕业照的地方走去,声音逐渐消失。
“青箱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牛佳琪问她。
沈青葙把瓶盖拧紧,眼睫垂下,语气很淡地说:“不去,我要去画室。”
牛佳琪“啊”了一声,沈青葙已经起身离开,女生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她视野。
画室在操场正北方的多功能教学楼二楼,教室里摆满画架,角落里放置着白色的石膏塑像,窗外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枝叶茂盛,叶子在金色阳光下绿得发油。
沈青葙走到自己画架前坐下,画板上是昨天还未完成的人像素描作品,她打开背包削铅笔,铅笔灰簌簌地往下掉。等到削好铅笔后,沈青葙抽出一张干净的画纸,准备作画,脑海不合时宜响起刚才那群女生的对话:
“能看一眼,少一眼呢。”
周枕鸿毕业了,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沈青葙咬唇,指尖跟着一用力,掰断了才削好的铅笔,白色画纸上也落下醒目的灰色小圆点。
教室窗户没关掩,燥热的夏风吹了进来,沈青葙耳边响起聒噪的蝉鸣声,一声紧接一声,叫得她心烦,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烦死了。”沈青葙把手里铅笔丢掉,烦躁地拿起脚边的矿泉水,猛灌了好几口水。
沈青葙手握着矿泉水瓶,扭头看向窗外,洁白的贝齿咬紧下唇,内心纠结不已。
她…她才不是要去看周枕鸿呢,她是去找姐姐。
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自己,沈青葙从画室离开,高三拍毕业照的地方就在多功能教学楼旁的露天球场,她绕过人工湖,街道两侧的绿植郁郁葱葱,枝桠疯涨,阳光穿过树隙,拉长了她的影子。
周枕鸿拍完毕业照,坐在树下喝水,他视不经意抬头,看见人来人往的羊肠小道上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穿着九中夏季校服,肥大裤脚不安分挽了上去,露出纤细脚踝,白色板球鞋,身形娇.小,因为走路幅度过大,垂在胸.前的双马尾一晃一晃的,有几缕发丝勾住漂亮的耳垂。
“姐。”沈青葙一眼就看见正和同学拍合照的云悄,唇角漾着浅笑向她奔来。
云悄跟几个拍照的同学告别,看着跑过来的沈青葙笑:“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在这拍照,恰好这节是体育课,我就来看看你。”沈青葙挽上云悄胳膊,余光似无意瞥向不远处树下的周枕鸿,又很快收回目光,看着云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