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融合的新区域虽然接近崩溃,但修养滋润几十年后就又适合万物生存了。何遇开心的转身,回家。
结果刚出沙漠,就被一直带兵蹲在外面的赵昕给截了。
赵昕先是拉着何遇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又打听何遇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得知无恙后,赵昕贼兮兮的问:“表弟,仗打完了,是不是该安排你义妹的婚事了?”
不,你不想!
何遇还想挣扎,结果被兄弟们架着进了军营,塞上了马车。
“你们好歹让我洗个澡啊!”
“去去去,想洗去城里洗。弟兄们挑水容易吗?”
何遇生无可恋的在赵昕厚实华丽的马车毯子上打了个滚。
沙子簌簌的落进毯子里消失不见,赵昕脸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有求于人,有求于人,有求于人。
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
马车太舒服,一摇一晃,何遇很快睡着了。睡醒就无语了:“我要洗澡!”
“不是说了进城洗吗?”
何遇一撩车帘子,指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幕:“当我傻啊,跑了一天了还没到?”
嘿嘿,这不是急着想回去么。
但赵昕开口说的极贴心:“嘿嘿,这不是看你睡得香么。”
“回京我就辞官!”何遇恼怒。
烦死了!
澡都不让洗!
还想成亲?
“洗!洗!洗!我记得前面好像有条小河,明日经过就让你洗。”
何遇心满意足的躺平了,顺势使劲抖了抖衣裳里的沙土。
第75章 婚前
赵昕这厮让人架着车拐到豫州州城城门口,接上江英才入京都。
何遇是离开豫州城才知道的,趁着歇息的时候拦住赵昕质问:“你为什么不让我也回去接上橙子?”
赵昕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诧:“你们不是定亲了吗?还能见面?”
何遇:我……你……我……
啊啊啊啊,要疯了!这什么破规矩啊!
莫名的想起走之前江橙念叨的那句:“早知道不定亲了。”
“对了,表哥,你们成亲了你该叫我什么来着?”不甘心的何遇试图占点嘴上便宜。
赵昕:可让你逮着机会支棱起来了?闭上嘴拂袖离去,就是不回答何遇的问题。
别说,古代这宽袖子甩着就是有气势。
何遇故意追着他不停的问,就喜欢看赵昕这一副有气得憋着的模样。越不说越问,嘿嘿。
然后被隔壁马车里的江英用一句话堵住了:“橙子可是一直叫我姐姐的哦。”要按女方这边的称呼,何遇怎么也占不到便宜。
赵昕看着何遇脸黑的模样,终于舒坦了,哈哈笑起来。
进京后,何遇先去了冯将军府上,将一个多月的经历说了:“沙漠那头好似遇到天灾,毫无人烟,地上烧着凶凶烈焰,没火的地方也都是焦土,根本下不去脚。
至于沙漠,准备妥当,路上顺利的话得二十多天,喏,这是地图。”
老冯没接地图:“这我做不了主,收拾一下跟我进宫,你如实汇报给陛下。”
汇报之后,陛下心里有一丢丢不悦,但整体上还是满意的。福将出马,战事打的也快。从开始到结束,还不足一年。伤亡也不高,朝里朝外俱是笑颜。
至于西边那片疆土,现在自然是大夏的了。遍地焦土也没事,何遇不是说了么,他走的时候感觉火小了许多。有地不能浪费,先派人去看看,以后可以用来流放犯人。
对,让他们在那里边赎罪边开疆。
陛下越想越美滋滋,龙心大悦,大手一挥,提了何遇官职,赐了宅子。还想赐婚来着,但是陛下没有适龄女儿。又不愿赐别家的女儿,给官员们制造结党的机会。
更何况何遇明确指出:“臣在豫州已定了亲,是臣喜爱的女子。”
这话一说,他作皇帝的还能拆鸳鸯不成?但该八卦的还是要八卦:“是豫州哪家的姑娘?”
“是我豫州老家的一个姑娘,不是大家族的。”
陛下很开心。
老冯也在旁帮腔:“就是江农官的女儿。”
哦,农女啊。陛下更放心了,接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另一个问题:“老二是你表兄?”
“嗯。”何遇答。反正人都死了,是不是他们俩说了算。至于何遇的父母,要是能查出来才是怪事。
他可不同于普通人,他哪有什么父母。
在陛下没出招前,何遇直接将手里还没捂热的官印交了:“陛下,小子就是一猎户,打仗也是靠着一身蛮力,实在有愧于陛下的爱护。现下也不用打仗,我又不知道怎么做官,要不陛下您还是收回去吧。”
老冯在旁吃了一惊,恨不得拿脚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陛下自然不肯,何遇又苦苦哀求一番。陛下只好无可奈何的让人收回官印:“既如此,那给你个爵位。让朕想想,护军伯如何?”
何遇还想拒绝,老冯真一脚踢上去了:“还不谢陛下隆恩。”
呸,打仗的哪一个不想加官进爵,就你小子特殊!真这样以后军营里谁还愿意卖命。
正柠檬中,上头陛下又开口了:“老冯啊,你回府吧。给你封爵的诏书估计也到你府上了。”原想着给爱将个惊喜,结果爱将又给他带来点喜讯。
哎呀,他们可真是君臣相得。
老冯激动的拉着何遇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到了陛下赐的宅子里,“表哥”赵昕已经在了。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封爵的诏书就来了。
府里就几个洒扫的下人,众人人仰马翻一番才清理出场地,接旨,供奉圣旨,收拾宅子,一忙碌,一天已经过完了。
赵昕临走前才来得及暴露目的:“何遇啊,我明日把你嫂子送来啊。”
何遇答应的很利索:“好的表哥,你什么时候去信家里把我和橙子的婚期定下来?”
“我回去就派人过去,礼物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边一道给你安排了。”
何遇也不客气,点头答应了。接着自己又在宅子里转了几圈,琢磨着如何规划院子。
江英次日就到何宅住下,领了几个丫鬟婆子接手义兄的中馈。
也不知赵昕如何运作,大概过了十几天,江英就被赐婚给赵昕了。
大概是不受宠加无所谓吧。
二皇子的婚事在京都里也没掀起什么水花,顶多二殿下的名声在闺中女子的口中好点:“真真是痴情,为了娶一个农女,竟安了这样的身份。”
“谁说是安的,二皇子妃与何将军是同乡。本身就是义兄妹关系!”
“当真?你怎么知道?那何将军要娶的女子是不是也是他们那儿的?”
“唉,何将军那样的人,怎么就娶了个农女。”
此言一出,不知惹出多少闺阁小姐的金豆豆。只觉得何遇真是眼瞎,没见过世面,把一个农女当宝。
京都有什么传言,何遇并不知晓,也不在意。
二皇子赵昕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他就把何遇同江橙的婚事定在四月。这都要压一头,何遇能怎么办,他还指望赵昕去给他办婚事。
刚听到的时候把何遇气的想直接掐死赵昕,但碍于江橙和世界,只好忍了。想回豫州吧,可又得作为皇子妃的亲人在京同礼部接洽。
气死了!
办法总是有的,何遇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作为伯爵,他手里有太学的名额。所以,何遇毫不犹豫的写信给家里,并直接派人去豫州接人。
他相信江橙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事实上何遇还是太单纯了,半个月后,何遇迎来了江远山两口子和孤孤单单的江远水,还有两三个下人。
何遇满脸问号,我要的是你们?我橙子呢?
江远水贴心的解释:“奶奶年纪大了,我娘得在身边照顾。橙子得在家准备嫁妆,我娘不许她跟着来。”
事实上江橙也不想进京,京里规矩多,哪有在自家庄子里自由自在。而且就剩几个月了,嫁妆什么的还没找齐,她走不开。
先前何遇没封爵,嫁妆什么的没那么讲究。现下他们不得不讲究,用江王氏的话:“样样都得慢慢挑,慢慢选,不然到了京都会被人笑话的。”
于是江橙只能照旧与何遇鸿雁传书,聊表相思。
何遇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他不说,还得跑前跑后把两个舅哥送进太学进学。
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年关,何遇安排人打包了行李,准备跟江远山三人一道归豫州。
结果,赵昕打断了他的美梦:“你有爵位,宫里的年宴你得到场。”
我!
我要这爵位有何用!全都是为你们这对“某男女”服务。
何遇整个年都过得不开心,他离开江橙太久了好么。
哀哀怨怨的过完正月,江橙就跟着两个兄长一道来了,还有二叔一家。何遇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们先来把宅子给置办了,到时候橙子从豫州过来也有地方歇脚。远山远水总住你那边也不好看。”
赵昕:好家伙,这年头种地的都这么有钱了?那是四千两的宅子啊!他在京都也有私宅,但是那都是在京郊或者京都附近的县镇上。
四千两够买五六套了。
当然,二皇子殿下成婚分的府是免费的。按亲王规格或建或改。
表面上,江橙同何遇规规矩矩没有见面。暗地里,见了多少次面,摸了多少次小手,亲了多少次只有两个人和月亮知道。
江家宅子购置好以后,江橙就跟着二叔回豫州待嫁了。连二皇子殿下同江英的婚礼都参加不了。
当然临别前的夜晚,某两只在江橙的卧房里依依不舍,喁喁私语,你侬我侬,恨不得当场私奔。
江橙回到庄子里也没闲着,同母亲反复核对聘礼单子,对嫁妆单子作添减。
虽说家里在京都已置宅子,但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想挪地,那江王氏作为长媳就得跟着留在家里侍奉。江德柱同老太太一样,喜欢他的庄稼,喜欢庄子。至于大房的两个读书郎,去京都进学那也只是一时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二叔主管家中的种子生意,本人并不想去京都常住。至于二婶,那样的人巴不得进京见识各种繁华。更何况还一门心思想在京都给两个女儿找门好亲事。
但老太太明确指出小孙子得留在家中读书:“京都盛地,遍地贵人。咱们就是普通人,还是留在豫州好生读几年书为妙。省得在京都惹了不该惹的人。”
二婶李秀莲舍不得儿子,也不闹着进京了。只是心情明显很糟糕,常惹老太太生气。
急得江王氏老同江橙念叨:“这李氏是不是没脑子,还气老太太,也不想想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她两个女儿怎么议亲。还有你二哥,还没成亲呢。真真是傻。”
江橙安慰道:“我奶奶心里明白着呢,实在嫌吵,不如分开住。”
“对啊,把他们撵县城里去。”江王氏扭着腰去找当家的了。
不是,我就随口一说啊娘。
第76章 吃橙子
婚期一天天靠近,江橙越来越想念何遇。
日渐焦虑,还有一丢丢恐惧。
江橙这时候就特别想何遇能安慰安慰她。
算算日子,现在何遇大概是在布置宅子吧。两人先前已经交流过新房的位置以及布置,细节地方也一直通过寄信的方式沟通。然而再怎么详细也只是想象,正如再怎么期待也避免不了害怕。
日子定在四月初八,江橙这边得在三月初就开始启程。八十抬嫁妆里就算大部分能装车,也有一小部分得由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三月三刚过,江家这边就办了送门宴,次日一早,江橙就“见”到了何遇。
他竟亲自来迎亲了!
虽不能见,但江橙听着何遇的声音就如同泡在蜜罐里一样。
房外热闹非凡,是家里人设了各种各样的关卡给何遇,都被何遇以及迎亲队伍里的好手们一一破解。
红盖头下的江橙听着桃子的汇报就觉得不对劲,有些难关明显就是专门给何遇设计的,合着你们都知道他会来,就她自己不知道啊。
不开心归不开心,心里的甜蜜还是远多于矫情。
何遇一路过关斩将进了主院,江橙便被妹妹们扶进正厅拜别父母。
一开口,江橙就忆起这十七年的种种,明知道不能哭,但还是忍不住想哭,一哭就收不住。
江王氏见此,心如刀绞,捂着帕子跟着哭。
江德柱强撑着依着规矩念了训诫的话,话说完,眼睛也红了。
坐在侧座的老太太更是连连伸手又不断收回。
王氏呜咽着说:“去吧。”
江远水候在厅外,背起妹妹往前走。一路上兄妹俩小声说着话:“妹妹,我和大哥都在京都,以后想我们就回咱们家。”
“嗯。”哭的好像更凶了。
江远水吓得不敢说话了:“妹妹,别哭,我不说,我不说了。”
江橙却破涕为笑了,双手把二哥的脖子搂的更紧了。
上轿,起轿。
这一刻,江橙忽然就有些不想去,这一去就是别家妇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
四月初八,宜嫁娶。
伯爵府前宾客盈门,刚成婚一个月的二皇子夫妇已经在里面忙碌好几日了。
赵昕接待男客,皇子妃江英在内院招待女眷。
迎亲队昨日已至京都,何遇也回府等着。
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只有新郎官何遇又闲又急,满府徘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被老冯呵斥了好几回:“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坐会儿!”
何遇:不能。
但下一圈尽量躲着老冯走。
终于晃悠到吉时,何遇又急了,跑回房里,一遍又一遍的正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