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乖。”
宁悦怕的牙齿发颤,四肢都软踏踏的。
脖颈间的菜刀随着连阳的呼吸微微蹭动,轻轻擦破宁悦脖颈的肌肤。
好疼……好害怕……
因为宁悦的嘴被捂着,她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用满含惊恐的双眼向连阳求饶。
连阳仔细欣赏宁悦泪眼朦胧的模样,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的嘴角,似是在看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对,就是这样,你可以再怕一点。”
连阳双肩耸动,发出无声的笑。
“这就是逃离我的代价,我不光会杀了你……”连阳偏过头,蹙眉思索道:“这家的老板叫什么来着?姓顾对吧,你的姘头。”
听到连阳提起顾言,宁悦忍不住抖了抖。
轻微的动作激起连阳的怒火,他俯身用力向下压,压得宁悦几乎窒息。
“你在乎他?你居然在乎他!!!我会杀了他,然后把他挫骨扬灰,到死他都会恨你,因为你这个贱女人拒绝我的追求。”
宁悦用力摇头,被捂着的嘴只能含糊发出“你别……”的声音
“求我别杀了他?”连阳微微挑眉,低头亲了一下宁悦的脸颊,神态极其温柔。
“求我啊?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谁都不会死,你、姓顾的、还有你的弟弟、你的父母。”
“求我,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反悔了。”
连阳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缓缓松开手。
同一时间,杂物间的门被敲响。
“宁悦,刚刚是你在叫么?”顾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宁悦瞬间清醒过来,求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连阳再次用力捂住嘴。
连阳脸色阴沉,他没想到顾言居然还在店里。
宁悦挣扎着想要求救,被连阳用力按住,营造屋内没人的假象。
外面的顾言有些迟疑,自从将杂物间分给宁悦后他一次都没有进来过。
毕竟这里算是女人的闺房,但刚刚停到的尖叫并不作伪。
顾言下楼后怎么也没找到宁悦的身影,如今只剩下杂物间没有查看。
白桃在一旁说道:“店长也许去送小燕了,我们还是在门口等她吧”
“宁悦不会连招呼都不打就出门的。”顾言仍然坚持想要开门。
“有什么不能的,嫉妒我和你上楼呗。”白桃撇撇嘴。
从刚刚下楼找不到宁悦起,白桃就怀疑刚刚宁悦的尖叫是故意的。
一定是看不惯她和老板单独在楼上聊天,想要博取关注。
杂物间的门只是被带上,并没有反锁。
顾言按下门把手后将门推开。
屋内的景象暴露在门外两人的眼中时,两人皆是呼吸一窒。
只见连阳站在宁悦的后面,一手揽着宁悦的肩膀,一手向前举着菜刀。
白桃没想到宁悦真的遇到了危险,她一眼认出连阳就是当初宁悦的‘男朋友’。
顾言心中测算距离,下意识便要冲进屋,却被白桃抱住腰。
“他有刀啊!我好害怕!”
毫无防备的顾言撞到门框,此时连阳已经反应过来,转而将菜刀逼在宁悦的脖颈上。
“放开她。”顾言用力推开白桃,对连阳说。
白桃跌坐在地上一脸发蒙,望着顾言冷峻的侧脸不禁向后爬几步。
连阳则用宁悦威胁道:“退出去。”
说话间连阳举着菜刀的手更加用力,将宁悦雪白修长的脖颈又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伤口留下,染红她白色厨师服的领口。
两个人无声对峙,最终顾言选择妥协,他缓缓向后退。
“好,你放了宁悦,我不会追究你闯进店里的事。”
当顾言推到收银台旁的时候,连阳看到收银台上放着的几瓶未开封的啤酒。
“举起手。”连阳对顾言的武力值早有体会,他不会给顾言任何获得武器的机会。
顾言双手举过头顶,对宁悦安抚地眨眨眼睛。
他故作轻松的模样不光没能缓解宁悦的紧张,反而让她的眼泪更汹涌的流出。
连阳感受到颤抖,转头见到宁悦无声的哭泣,他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重。
他动作略微粗暴的半抱着宁悦往出走。
虽然宁悦极力想把连阳留在房间里,但她根本没办法抵抗连阳的力量。
两个人很快走到杂物间的门口,而此时顾言距离他们只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你去收银台里面。”连阳命令道,在往前走就要靠近顾言,他心里仍有些犯怵。
顾言听话的往里走,从始至终他一直在心里估算着冲到连阳身边的时间。
刚刚的三米本应是最有机会的时候,但他没有完全把握保证宁悦的安全。
如今错过这个机会,顾言继续盯着连阳,想要找机会将宁悦抢回来。
连阳拖着宁悦快走几步后,与顾言相隔一个收银台。
此时连阳距离店门更近,只要逃出去他就能带着宁悦尽快离开。
但如果这样,就太便宜宁悦的这个姘头了。
连阳此时变得有恃无恐,他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酒瓶。
“你,用酒瓶砸自己,我就把宁悦留给你。”
话音未落,宁悦便用力的挣扎。
这让连阳的目光变得更加阴狠,举刀加深宁悦勃颈上的伤口,催促道:“快点!”
顾言伸手拿起酒瓶,动作不快不慢。
他拿起酒瓶颠了颠说道。
“书架里的书是我好不容易掏来的孤本,被啤酒溅湿就不好了,我能不能出来再砸。”
“嘿,行啊。”连阳咧嘴一笑,觉得这小子真有意思,都要死的人了,居然还想着那几本破书。
顾言走出收银台,与连阳的距离再次恢复三米。
他在心里计算,这个距离不行,要再近一些。
就在连阳等着顾言继续耍花招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顾言将酒瓶砸到了自己的额头。
鲜血与黄色的啤酒融合在一起,顺着顾言的半张脸留下,他整个人身形轻轻晃动,一旁的白桃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尖叫。
“够了么?”顾言抬头问连阳。
“真tm的疯子……”连阳嘟囔着,这是第一次看到比他还疯的人。
此时连阳已经不想再找顾言麻烦,他准备尽快离开。
“被刺穿的时候,很疼吧。”顾言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连阳不受控制的提高音量,瞪着眼睛看向顾言。
“唔……应该很疼,那人很壮啊。”顾言自问自答地往前走了两步,因为眩晕导致身形微晃,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
“是你!”连阳目眦欲裂,此时他恨不得将顾言千刀万剐。
相比较连阳的愤怒,顾言看起来及其平静,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没提高一分。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说而已。”顾言再次向前走了两步,“不光是我,很多人都知道。”
连阳本应顾言的靠近产生警惕,但此时顾言连站稳都艰难。
外加连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与酒精的作用,他心里转而开始想如何利用宁悦把顾言杀死再离开。
而顾言也在心里默默计算两个人的距离,务必一出手就要阻止连阳无法对宁悦产生伤害。
两个男人都在彼此算计着对方,一同忽略了夹在中间的宁悦。
泪眼朦胧的宁悦在顾言靠近后,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
伴随着顾言身形的每一下晃动,宁悦都觉得自己心如刀绞。
她略带绝望的想着,都是因为她,顾言才会受伤,她就不应该留下来,给顾言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灾难。
就在顾言准备出手的瞬间,宁悦先一步抬手抱住连阳的胳膊,不顾伤害的咬向他的脸。
连阳怀里环着的小兔子骤然变成老虎反咬了他一口,痛的他下意识挥刀砍去。
刀刃直接被顾言徒手接住。
失去武器的连阳向后退,不顾脸上被撕掉皮肉的伤口,眼见顾言先去查看宁悦,一秒也不敢耽搁地向外逃。
宁悦失去连阳的支撑,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她的口中还有一块连阳的肉,吐出去时轻微的动作导致脖颈的伤口流出更多血。
即便顾言用手阻止菜刀,仍是又伤到了宁悦一分。
“谁让你动的?你就不能乖乖等着?”
顾言发火道,这是他第一次对宁悦生气。
宁悦被顾言凶的有些发蒙,她抬手捂住自己脖颈上的收口,好似盖住后就不存在了一般。
“把手放下!感染怎么办?”顾言起身去找医药箱,撞到桌角时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不远处的白桃终于缓过来,她慌忙起身找到医药箱递给顾言。
“你回去吧。”顾言接过医药箱转身回到宁悦的身边。
“我……可以帮忙的。”白桃小声说着,但两人都没理她。
她迷茫的站了一会,见顾言已经打开医药箱给宁悦的伤口消毒,不自在的用力抿唇。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依旧没人回应白桃,她垂下头拎着自己的挎包往外走。
走到店外时,白桃回头透过玻璃看向两人。
两人坐在地上,宁悦的身影被桌子挡住。
白桃只能看到顾言低头认真的给宁悦擦拭伤口,明明顾言头顶的伤口还留着血。
她不愿多看,扭头快步往家走。
第13章 懒散老板俏厨娘13
顾言砸自己那下看起来血量大,其实用的是巧劲。
他帮宁悦处理完伤口,自己额头上的伤就已经凝结,简单擦拭后,随意贴上纱布就不管了。
宁悦几次劝他去医院,都被顾言用命硬给拒绝了。
顾言一向讨厌医馆这种地方,幼时因为他的能力,没少被带去见各种大夫,巫医、蛊医、神婆等他都见过。
以至于顾言想到医院,就觉得厌恶。
宁悦的房间,因为连阳弄得很乱,床单上有散发酒气的呕吐物,根本没办法继续住。
最终顾言送宁悦回益民小区的家。
随后他返回快餐店,调查连阳去向,直至天亮才上楼休息。
顾言感觉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被宁悦推醒。
“老板,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顾言声音含糊的拒绝,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店关了吧,我睡一天就好。”
宁悦站在床边望着顾言因发烧而红润的脸,顾言额头上站着的纱布已经掉了,露出结痂的伤口。
片刻后,宁悦起身下楼,再回来时拎着医药箱,强行给顾言喂药后,半跪在床边为他擦稀释过的酒精散热。
当天顾言的高烧就退了,只是他依旧昏沉沉的,四肢乏力。
断断续续的梦使顾言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父亲被判流放,没多久便传回消息说死在路上,本就艰难支撑家里的母亲一病不起。
那时顾言从边关回来已经两年,坐在轮椅上的他深居简出,只有弟弟顾行会来看他。
母亲忽然将他叫过去,顾言才知道,原来父母仍提防着他。
顾言没有解释,他从未想过伤害弟弟。
小厮推顾言出门后,顾言看到刚满十二的顾行躲在树后。
“子弘,过来。”顾言向弟弟招手。
顾行颠颠跑过来,满是依赖地喊道:“哥。”
“以后我会照顾你,去看看母亲吧。”顾言轻拍弟弟的手。
等弟弟进屋后,很快传出母亲悲伤的哭泣。
顾言坐在轮椅上,望向刚刚顾行躲藏的大树。
一朵桂花从树枝上掉落,顾言仿佛看到桂花枯萎融入泥土的一幕。
屋内母亲的哭泣声停止,紧接着传出顾行更加悲怆的哭嚎。
院内外下人们跪倒一片。
“哥!母亲她……”顾行无助地喊着。
顾言叹了口气,于他而言,母亲的死亡与那朵桂花的掉落并没有什么区别。
空气中的花香渐渐变变得香甜。
“老板,起来喝点粥吧。”
顾言睁开眼,看到宁悦端着粟米粥坐在床边。
他已经睡了三天,期间都是宁悦上来照顾他。
原主是个宅男,每天都在店里活动,最大的娱乐就是低头玩手游。
不爱运动,饮食不规律导致营养不良。
虽然顾言来了之后一直有锻炼,但头顶的小伤彻底将身体潜藏问题爆发出来。
顾言背靠着枕头,接过粥碗慢慢喝。
楼下的喧闹声从门缝中传来,喝完粥,顾言将碗递过去时无奈地说:“停业就好了,你们几个太辛苦。”
宁悦见今天顾言有精神和他说话,有些欣喜。
“没事的,老板我扶下去走走吧。”
顾言刚想同意,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的下床有些失礼,便婉拒宁悦。
等宁悦离开后,顾言才起身下床走向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向浴缸蓄水,顾言睡衣脱到一半动作顿住。
他转身来到镜子前,看到左边锁骨处有一道极小的划伤。
这是宁悦为他擦洗时指甲划到的伤口。
高烧时宁悦一遍遍用毛巾为他擦拭的记忆还在,每次顾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宁悦满是担忧的脸。
水流哗啦啦的响,那晚宁悦面对连阳时决然的表情,在顾言脑海中不可避免的与任务记忆中宁悦临死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顾言若有所思,直至温水从浴缸蔓延出来,他才过去将水关掉。
下午宁悦上楼时,顾言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手机立在茶几上,顾言见宁悦过来,弯腰将手机关掉。